(十四)天降榴莲

最近这段时间,李植一直在修炼引雷术,因为他想穿越时空,回到楚汉相争的年代,帮助项羽打败刘邦,成就霸业。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在他看来,项羽神勇无敌,打遍天下无敌手。重情重义,深爱虞姬不移情。无论怎么看,都是完美无缺的英雄。再看看刘邦,目不识丁,妥妥的文盲。贪生怕死,为了逃命,连自己的儿女都能踢下马车。贪念女色,见一个爱一个。就这样一个痞里痞气的流氓,竟然打败了项羽,建立了汉朝,简直不可思议。他最崇拜敬仰项羽这样的盖世英雄,因此一直有个心愿,辅佐霸王项羽,打败刘邦这个混混。他从修仙典籍中知道,有一种法术可以任意穿越时空,可以回到过去或者前往未来。不过穿越时空必须借助雷击,雷击的力量无穷无尽,只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才能使人穿越时空。

这天傍晚,他焚烧引雷符,掐诀念咒,对着天空大声道:“天打雷劈。”天空中传来呼啸之声,声音越来越响。李植心想:“我引雷成功了,可以穿越时空了。”瞪大眼睛望着天空,期待一个雷劈来,把自己送到楚汉争霸的年代。只见天空中一个东西快速降落,李植终于看清楚是一个大榴莲从天而降,于是叫道:“妈呀,是榴莲。”榴莲下坠之势快如闪电,李植想逃都已经来不及了。还没有来得及生出逃跑的念头,就被榴莲砸中了脑袋,‘哎呀’一声大叫,栽倒在地。

醒来的时候,他只觉得头顶一阵阵疼痛,伸手摸了一下,头顶肿起了一个大包。刘夫人眼见他终于醒来,喜道:“儿啊,你醒了。”李植被榴莲砸傻了,已经认不出人了,别说母亲刘夫人,就是父亲李三也认不出来了。他神情呆滞的看着刘夫人,问道:“你是谁啊?”刘夫人道:“我是你的妈咪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李植摇头道:“不认识。”刘夫人忙道:“来人。”菠菜快步而来,道:“三夫人有什么吩咐?”眼见李植醒了,呆呆坐在床上,于是笑道:“少爷,你终于醒了。”刘夫人道:“他不认识我了,快去叫三老爷来。”菠菜答应一声,转身而去。

刘夫人道:“儿啊,你真的不认识我吗?”李植摇头道:“我真的不认识你妈,你妈是谁啊?”刘夫人道:“我妈是你的外婆,我提她做什么?”指着自己,又道:“知道我是谁吗?”正在这时,李三快步而来,问道:“怎么了?”刘夫人转头道:“他被榴莲砸傻了,不认识我了。”李三问道:“我是你爸,认识我吗?”李植看了一下,道:“你小子是什么人,竟然占我的便宜,小心我打你。”李三摇了摇头,道:“夫人,这个家伙已经傻了,没有救了,趁着年轻,咱们赶紧抓紧时间再生一个,快走快走。”刘夫人问道:“去哪里啊?”李三道:“去生小孩啊。”刘夫人怒道:“你不救他了吗?”想起了马如玉和小糊涂仙,当下道:“赶快去请马如玉和小糊涂仙。”菠菜又转身而去。

过了一会,马如玉和小糊涂仙联袂而来。马如玉道:“听说李植傻了?”刘夫人抽泣道:“是啊,他不认识我们了,请你们救救他。”马如玉安慰道:“夫人不要难过,我来瞧瞧。”说着搭起手指给李植切脉。刘夫人眼见他时而皱眉时而摇头,心情十分紧张,问道:“马先生,他病的重吗?”马如玉摇头叹息,道:“完了,完了。”他是修炼上万年的神仙,仙法高深莫测,既然说‘完了’,那么李植肯定是没有救了。刘夫人不禁悲痛欲绝,顿时泪如雨下,哭的稀里哗啦,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只听得马如玉又道:“我不懂医术,不会切脉。看来还是要多学几门手艺,万一失业了,可以再找一份工作。”李三道:“马先生,请你说话一口气说完好吗?你这样说一半留一半,很容易吓死人的。”

小糊涂仙望着李植问道:“你认识我吗?”李植仍然神情恍惚茫然,道:“你是谁啊?”小糊涂仙笑道:“看来你现在比我还糊涂,我们结拜去吧。”李植道:“好啊。”跳下床来,和小糊涂仙携手出去。来到庭院之中,两人一同跪下。小糊涂仙道:“我们今天结拜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不同当,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愿同年同月同日死。”李植道:“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可以理解,但是不愿同年同月同日死是什么意思?”小糊涂仙道:“你是凡人,活到七十岁八十岁就很不错了。你现在十八岁,就算活到八十八岁,还能活七十年。我是神仙,可以活成千上万年。要我和你一起死,岂不是很吃亏?结拜之种事,说说就好,不必认真。快点像我这样起誓,起誓完了之后,我们就是兄弟了。”李植摇头道:“不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算什么好兄弟?”顿了一顿,又道:“我现在就掐死你。”说着伸出双手,掐住小糊涂仙的脖子。小糊涂仙被他掐的只翻白眼,道:“算了算了,我们不结拜了。”李植道:“不行,必须结拜,否则掐死你。”刘夫人看到这一幕,问道:“看样子儿子傻了,这可如何是好?”李三摇头叹息,道:“还能怎么样,就当个傻子养着呗。”

这天李植在院子里面坐着,一边玩着树叶,一边哼着歌曲。正在这时,附近传来一阵猫叫。他转过头去,只见一只三花猫走来。三花猫迈着猫步,身姿柔弱,缓步而行。李植笑道:“猫咪,过来。”三花猫‘喵’了一声,似乎在回应。走到李植身边,挨着他的身体摩擦,显得非常亲密。李植刚要抚摸它的时候,它却走开了。但是并不走远,回头望着李植。李植道:“回来,回来。”走上前去,却抱了个空,原来三花猫又走开了。猫在前面走,李植在后面追,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经过假山,绕过花圃,三花猫走到狗洞旁,回头对着李植眨了眨眼睛,叫了一声,钻出了狗洞。狗洞外有只大黄狗,眼见三花猫出来,说道:“成功没有?”三花猫嘿嘿而笑,道:“老娘出马,怎么会不成功呢?”

说话之间,李植也从狗洞钻了出来。三花猫对着李植抛了个媚眼,道:“跟我走吧。”李植吓了一跳,问道:“你会说话?”三花猫嘻嘻而笑,道:“我不但会说话,还会变成风情万种、婀娜多姿、肤白貌美的美人,你想不想看?”李植十分好奇,道:“想看。”大黄狗皱眉道:“你可拉倒吧?你就是一个要长相没有长相,要身材没有身材的中年油腻大婶,还风情万种、婀娜多姿、肤白貌美,睁着眼睛说这么多谎话,良心疼不疼啊?”三花猫白了一眼,‘哼’了一声,道:“你就没有眼光,不懂得欣赏,我不跟你说。”转头对李植道:“想看美人,就跟我走吧。”

正要离去的时候,几只狗从四面八方而来。它们小心翼翼靠近,有的呲牙咧嘴,有的低声吼叫。看的出来,它们都目光犀利,充满着敌意。三花猫吓的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道:“这么多狗,它们想干什么?”大黄狗道:“以我以前次次被揍的鼻青脸肿的经验来看,这里是它们的地盘,我们进了它们的地盘,在它们看来,这是一种侵略行为,所以把我们当成了敌人。还等什么,快逃。”其实三花猫早就看出这些狗来者不善,大黄狗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窜了出去。大黄狗撒腿飞奔,一边逃跑一边道:“你逃跑之前连个招呼都不打,想害死我吗?太没有义气了。”三花猫道:“你个子大,会打架,以一敌十都不在话下。可是我弱不禁风,又是小女生,所以先走一步。”狗子们汪汪大叫,奋力追赶。

大黄狗和三花猫经常被人类或者猛兽猎犬追赶,逃跑的本事早已练的出神入化。狗子们虽然紧追不舍,但是时间久了,有的累的精疲力尽,有的气喘吁吁,于是停止了追赶。三花猫于是跳到大黄狗的背上,大黄狗道:“现在怎么办?”三花猫道:“先回去再说。”出了长安城,来到荒郊野外,钻进了废墟,变成了人形,原来正是野狗精和野猫精。

黑蟒精眼见他们双手空空回来,问道:“人呢?”野猫精道:“我进了李家,找到了李植,于是搔首弄姿,牺牲色相,把他引诱出来了。”黑蟒精皱起眉头,沉声道:“别说那些废话,人呢?”原来他们受了黑蟒精的指使,要把李植骗到这里,然后杀掉。野狗精道:“但是忽然来了一群恶狗,我们寡不敌众,只好回来了。”黑蟒精勃然大怒,骂道:“废物,饭桶,你们两个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太无能了。再去李家,不把李植那小子弄来,就不要回来了。”野狗精和野猫精对望一眼,只得悻悻而去。

走不多远,野猫精道:“阿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从前多好,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我行我素,无拘无束。现在他来了,动不动又骂又打,我受够了。”她称呼野狗精为‘阿黄’,野狗精则称呼她为‘阿花’。野狗精愁眉苦脸道:“我们打不过他,除了乖乖任他摆布,没有别的办法了。”野猫精道:“你就是个死脑筋,打不过还躲不过吗?我们去别的地方安家,远远躲开他,谅他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找不到。”野狗精四下眺望,道:“你说的虽然很有道理,但是你看,到处都是别人的地盘,哪里有我们安家的地方?”

两人说着说着,还是不由自主进入了长安城。这时已经进入戌时,也就是过了晚上七点钟。宋朝的制度,重农的同时,也不排斥经商,差不多是全民经商。开封做为国都,晚上的鬼市人头攒动,卖小吃的、卖金银首饰的、卖衣服鞋袜的、卖书籍字画的,各种各样做买卖的栉比鳞次,不折不扣的不夜城,甚至比白天还要热闹。长安虽然已经不复往昔的风采,但是毕竟是十三朝古都,底蕴深厚,夜晚也比较繁华热闹。

来到狗洞旁,野猫精道:“我进去把李植引诱出来,你在这里把风。”野狗精点了点头,道:“你快点啊,我半天没有啃骨头,早就饿的头昏眼花了。”野猫精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又变成三花猫,从狗洞钻进了李家。来到李植的房间外,只见里面点着蜡烛,李植正在灯下读书。野猫精于是变成了人形,理了理头发之后又整了整衣服。伸手去推房门,里面已经插上了门闩,于是敲了敲门。李植问道:“什么人敲门?”野猫精故意嗲声嗲气道:“是我,开门。”只听得李植道:“你是谁啊?”话声未落,已经打开了房门。野猫精笑靥如花,对着李植眨动眼睛,暗送秋波,道:“我就是我啊。”李植看了两眼,问道:“大婶,你找谁啊?”野猫精听到‘大婶’两个字,自尊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呆了半晌,问道:“你叫我什么?”李植道:“叫大婶啊,叫错了吗?”野猫精气的几乎要吐血,道:“你看看清楚好不好,我才三十多岁,叫大婶合适吗?”李植道:“现在的女人,二十岁都是阿姨了,三十多岁不是大婶是什么,我没有叫你老太婆,就已经很客气了。你是谁啊,找我干什么?”野猫精被他怼得怀疑人生,早就忘了这次的任务,当下掩面而去。

野狗精见她一个人钻出了狗洞,于是问道:“李植呢?”野猫精目光无神,神情呆滞,满脸沮丧,似乎没有听到他说话。过了一会,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野狗精吓了一跳,急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那小子占你便宜,吃你的豆腐了吗?那等着,我这就给你报仇。”野猫精哭道:“我送上门去,他看都不看一眼,还叫我大婶,我有那么老吗?”野狗精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野猫精问道:“真话怎么说,假话怎么说?”野狗精道:“假话是你真的老了。”野猫精瞪大眼睛,道:“那么真话呢?”野狗精道:“真话就是,你是真的又老又丑。”野猫精怒不可遏,叫道:“你敢骂我又老又丑?”野狗精道:“是你要我说真话的,说了真话又不高兴。”野猫精举起双手,露出十个锋利的爪子,怒道:“我要撕烂你的嘴。”野狗精大惊失色,转身就逃。

跑了一段路,野狗精停下脚步,气喘吁吁道:“我跑不动了,算我说错了,给你赔个不是。”野猫精收起了爪子,道:“这还差不多。”顿了一顿,又道:“咱们的家被那可恶的黑蟒精给霸占了,有家难回,现在怎么办?”野狗精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耸动鼻子,又道:“我闻到肉香了,好想吃肉。”野猫精道:“我也好想吃鱼。”野狗精道:“肉香是从两里外飘来的,跟我走。”他的嗅觉十分灵敏,能够准确辨别数十里之外的气味。

两里之外有个夜市,卖吃的、卖胭脂水粉的、卖古玩字画的铺面摊位一个挨着一个,卖家都在大声吆喝,招徕顾客。现在虽然已经进入亥时,也就是过了晚上九点,但是灯火通明,人头攒动,仍然十分热闹。夜市里有家卤肉铺,挂着一个招牌,上书‘陈记卤肉铺’几个字。铺面的路旁摆放着两张四方桌子,几名顾客围坐在桌旁大快朵颐,边吃边喝。野狗精闻到肉香,早就馋涎欲滴了,道:“我要过去捡个骨头啃,你去不去?”野猫精其实也早就饿了,于是点了点头。两人变成大黄狗和三花猫,走向卤肉铺。

卤肉铺的老板是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正在和顾客攀谈,眉飞色舞的说道:“我爷爷二十岁的时候在这里支了个小摊卖卤肉,因为价钱公道味道好,所以生意兴隆,后来小摊传给了我父亲,经过他的经营,小摊越做越大,成了铺面。他老了之后,又把铺面交给我了。三代相传,历史悠久,距离百年老店还差三四十年。不是我陈有财吹牛,我家的卤肉绝对是长安一绝。陈记卤肉铺的招牌,绝对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不过话说回来,还多谢各位新老主顾捧场。”眼见一只大黄狗和一只三花猫走来,当下虚踢一脚,喝道:“滚开。”每天都有流浪狗和流浪猫来捡食吃,他早就司空见惯。每当流浪狗和流浪猫靠近,就会驱赶,怕的是惊扰到了顾客。

李植、马如玉和小糊涂仙坐在一张桌旁吃肉喝酒,其实李植根本就不饿,是被他们两个硬拖出来的。原来两人难得出昆仑山一次,理所当然要尽情享受人间烟火,说的婉约唯美一点,就是享受人间的美食美酒。在昆仑山清修的日子,天天都是清汤寡水,不是萝卜就是豆腐,吃的肠子都白了。一碗汤清澈见底,除了飘着几片青菜叶子,一滴油花也看不见。每当弟子们抱怨伙食太差的时候,金顶真人总是搬出‘冬吃萝卜夏吃姜,一年四季保安康’的至理名言。虽然顿顿没有肉,但是并不妨碍师兄弟们你争我夺,狼吞虎咽,一旦去晚了,残羹剩饭都没有了。但是来到人间之后,两人无拘无束尽情享受美食,当真是流连忘返,乐不思昆仑。每当想起从前的清苦日子,两人都泪流满面,不约而同发出呐喊:从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这天吃完晚饭,没过多久,两人又饿了,于是想到了去夜市宵夜。但是晚上出门,总要有个冠冕堂皇的说法。总不能恬不知耻的说,我们又饿了,要出去宵夜。那样会被李家人瞧不起的。李家人肯定会想,吃完晚饭才过多久,怎么又饿了,你们到底是神仙还是饭桶啊?你们这么能吃,很快就会把我们家吃穷的,请你们滚蛋吧。两人商量来商量去,于是打起了李植的主意,找到了李三和刘夫人。马如玉道:“李植当天引雷穿越时空失败,反而引来了榴莲砸中了脑袋,其实并没有傻,而是失去了之前的记忆。要治好这个病,必须追本溯源,从根本入手,标本兼治。”刘夫人见他说的头头是道,以为有办法,于是问道:“先生有何高见?”马如玉故做沉吟,过了一会,道:“虽然每天都会所谓神医登门,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治好李植的怪病。我是这样想的,他每天待在家里也不是办法,应该多出去转转,放松一下心情。当此夜色苍茫之际,带他去一个花前月下的地方…”李三问道:“去花前月下的地方搞对象吗?”马如玉摇头道:“不是,不是,不是搞对象。我的意思是去一个风清月明的地方,和他说说过去的往事,谈谈未来的梦想,说不定说着说着,他就恢复记忆了。”刘夫人心中有些顾虑,道:“但是现在已经是戌时了,晚上出去怕不安全。”马如玉道:“我们做他的左右护法,夫人大可放心。”刘夫人想想觉得有些道理,于是说道:“好吧,那就去吧,记得早点回来。”马如玉大喜,于是领着李植出门,不过不是去花前月下的地方,而是来到了夜市宵夜。

陈有财正在驱赶野狗精和野猫精,李植转头看去,认出了三花猫。他只是失去了记忆,不记得从前的事,后面的事还是记得,当下道:“老板,不要驱赶它,有没有小鱼干,给我几条,一起算账。”陈有财端来一碟小鱼干,摆在李植面前。李植却把小鱼干倒在地上,对着三花猫道:“吃吧。”三花猫小心翼翼走近,叼起一条小鱼干跑到路边吃了起来。陈有财以为是他自己要吃,殊不知是为了喂流浪猫,心中大呼可惜,道:“客官还是太年轻太心善了,每天都有流浪狗和流浪猫来夜市觅食,你管的了多少?这些畜牲到处偷东西吃,趁人不备之时,偷一块肉偷一条鱼,简直讨厌之极。依我看啊,饿死一个少一个,没有必要浪费善心。”他非常健谈,仍然说个不停。李植微微一笑,道:“没有关系,我认识这只三花猫。”眼见大黄狗急得团团乱转,又把桌子上的骨头放在地上,道:“吃吧,吃吧。”大黄狗当即叼起一块骨头,走到三花猫身边,咯吱咯吱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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