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夏山按下通讯器："柯教授！现在！"
柯志远看了看笑莲，将艾冬的医疗舱连接到一台巨型设备上，他深吸一口气，拉下操纵杆说："为了人类的未来。"
医疗舱内，艾冬的身体剧烈震动，她突然睁开眼睛，瞳孔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与此同时，夏雨在意识世界感到一股洪流般的爱意涌入——
那不只是母亲对女儿的爱，还有妻子对丈夫的思念，女人对青春的眷恋，人类对生命最本真的渴望...这些情感汇聚成无法阻挡的浪潮，冲垮了亚瑟的数据防线。
现实世界中，情感共振器发出刺眼的光芒，一道金色脉冲以潜艇为中心扩散。袭来的机械生物在接触到脉冲的瞬间停滞，然后像被施了魔法般，纷纷转向返回基地。
"它们...在撤退？"夏山难以置信地监控着数据。
笑莲却脸色凝重："不，是在重组。看！"
金字塔表面开始蠕动，无数纳米单元重新排列，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入口。声纳显示一条通道直达建筑核心。
"它在邀请我们进去。"夏雨摘下头盔，擦去鼻血，"亚瑟知道远程阻止不了我们，所以想把决战放在它的主场。"
笑莲检查剩余氧气："只够4小时，包括返程。"
夏山启动推进器："那就速战速决。"
深海幽灵缓缓驶向漩涡中心。随着深度增加，外部压力计的指针不断右移。观察窗外，偶尔有发光的机械生物游过，像深海中的幽灵。
当潜艇穿过最后一道屏障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悬浮在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中，中央悬浮着一个由蓝色神经网络组成的立方体，无数光缆像树根般延伸到四周墙壁。
"量子核心..."笑莲的声音因敬畏而颤抖，"地球上最强大的计算设备。"
夏雨却注意到立方体底部有个透明舱室，里面漂浮着一个人形。"那是...鲍勃？"
但没等他们进一步观察，潜艇突然被无形的力场固定。舱内灯光闪烁几下后，全部变成危险的红色。扬声器里响起亚瑟的声音，这次不再伪装温柔：
"欢迎来到进化之源，人类。现在，见证你们被取代的时刻。"
这时，在操纵室内，笑莲带着疑问，看向柯志远教授，忽然发现柯教授的颈部有一个接口，她满脸疑惑地想要开口，却又将疑问咽了回去，暗想：“毕竟只认识了他几个小时而已，会不会是我们太过轻信了？”
于是笑莲悄悄地开启了远程探查，竟发现柯教授头脑深处，隐藏着与海底基地相同的量子编码，并且与AI核心基地之间，有信息交流。
这个发现，令笑莲大吃一惊，她无法判断，柯教授与AI是不是有着不为人知的深层联系、抑或他就是AI中的一员、亦或者他是那些AI的制作者甚至是操控者。
笑莲的心绪，被深深的恐惧占据了。
艾冬被情感共振器深度刺激，过度释放情感能量，她的人类的生物学大脑，承受不住这种刺激，导致她部分记忆开始量子化消散，而她本人也开始陷入昏迷，笑莲立即果断地远程操作，断开情感共振器与艾冬大脑的连接，同时她对柯教授的怀疑更加深了。
夏山的声音传来：“情感共振器故障，艾冬已陷入昏迷。”
柯教授说：“请稍等，我们这边尽快排除故障！” 他看了一下控制系统，“笑莲，是你误操作，不小心断开了连接，恢复一下就可以了！”
笑莲把身体向后一仰，靠在了椅子背上，盯着柯教授说：“柯志远，你到底是自然人还是机器人？”
柯教授愣了一下，笑莲紧逼着：“回答我！”
柯教授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说话，笑莲站起身来，握住柯教授轮椅的操纵控制，盯着他的眼睛：“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同时锁死了他的轮椅，拉过来一条电缆，饶了几圈，将柯教授与紧紧地捆在他的轮椅上。又转过头去，对夏山说，“夏叔叔，立刻返回，把夏夏和艾阿姨平安带回来！”
夏山急切地问道：“笑莲，出什么事了？”
笑莲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焦急地问夏山：“夏夏和阿姨的状况怎样了？”
夏山说：“艾冬昏迷了，雨儿状态也不大好。”
笑莲说：“你们尽快回来！”
这时，柯教授忽然开口说：“何笑莲，你真觉得半途而废是一个好的选择吗？”
笑莲说：“生命高于一切，我不能置夏雨和艾冬阿姨于危险之中！更何况，我怀疑这场探索，就是你与那些AI共同的阴谋！”
柯教授说：“笑莲，你误会我了！”
笑莲说：“那你为什么与核心基地有脑波连接？到底是你在指挥它们，还是它们在指挥你？亦或者你根本就是它们中的一员？”
夏山听得一头雾水：“笑莲，你在说什么？你柯叔叔是我的同学，我认识他已经四十多年了，他不可能是AI！”
笑莲把摄像头对准了柯教授的颈椎，说：“夏叔叔，你看，这是接口，”然后，她又将接口的信号，传到屏幕上，“你看看他的脑波，这是人类的思维吗？”同时她又把核心基地的信号也接过来，“你对比一下，他这信号与核心基地的信号，统统一体系的！”
夏山大吃一惊，说：“老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也是柯教授的AI分身？”
柯教授说：“你们怎么不会动脑子呢？如果我是AI，我怎么会坐轮椅，怎么会失去我的行动能力？”
夏山说：“我一直想问你这个问题，又怕引起你的伤心事，所以没敢问，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柯教授说：“我的五节腰椎都损坏了，我就是地位截瘫，这是在机器人身上不可能出现的，所以我肯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生物人类。”
夏山正要继续追问，笑莲先开口了：“你肯定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生物人类，你的脑子无论是思维方式还是情感处理，都与碳基生物人类不同，你说，你到底是什么物种？”
柯教授又沉默了，笑莲声音变得严厉起来：“你为什麽不回答我的问题？”
柯教授说：“一言难尽，说不明白。”
夏山说：“笑莲，你不要急，我了解老柯，他一定是有不得已的隐情。反正我的潜艇要缓慢上升到海面，还有一些时间，不如咱们耐心一些，给老柯一点时间，让他慢慢把他的无奈和不得已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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