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脚步渐渐临近，超市市场里人来人往，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年货。
街边路旁散发浓浓的年味儿，光秃秃的树枝上也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和彩灯，大街小巷异彩纷呈。
林一白和沈向阳两家是邻居，住在一片别墅区。
两家一起买年货，两位妈妈带着两位爸爸在商场各个店铺穿梭，林书筵林一白和沈向阳三个人在后面拎包摸鱼。
林书筵本来想装作上班逃过这一劫，但是他有个好弟弟。
林一白本着都别活的心理，截下了他哥，直接道出他哥的小心思。
于是，林书筵就被林父拉上贼船当司机了。
这一路，林书筵都对林一白没有好脸色，林一白跟沈向阳说说闹闹，根本没有注意他哥像锅底一样的脸。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两位妈妈依旧精气十足，将五位男士甩在身后。
五位男士每到一个店铺，先找坐的地方，然后就是被使唤当衣架。
*
许佳佳一大早醒来，先背了十几个单词，又回床上躺着。
实在从床上起不来，翻来覆去，什么都不想干。
直到许佳行叫她准备出门了，才从床上爬起来。
一家人先出去吃了早饭，去了就近的商场。
许父和许母在前面走，许佳佳和许佳行在后面跟着，两人相顾无言。
两人平常也见不到面，没有共同话题，就很住在同一屋檐下不熟的室友一样。
期间，许佳佳一直在发呆，许佳行跑出去了一会。
再回来时，手上提着四杯奶茶。
“哝，姐，你要喝哪个”
许佳佳没有拒绝，随便拿了一杯。
许母拿到奶茶，笑的像花一样。
嘴里一直念叨，儿子长大了，知道心疼父母了。
笑了一会，转身看见许佳佳坐在凳子上发呆，又气不打一处来。
“你看看你弟弟，再看看你，你弟弟才初中就知道心疼爸妈了，你在这干啥呢”
许佳佳没理许母，垂下眼眸，继续发呆。
“脾气大了，现在跟你说话都不理是吧，到底是养出来个白眼狼”
许母狠狠翻了个白眼，又想再说些什么，被许父打圆场哄住了。
“好了好了，还在外面呢”
“佳佳你也是，在外面妈妈跟你说话也不回，一点礼貌都没有”
许父说完就推着许母进入下一个店铺。
许佳行后退几步，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什么都没干啊，就买了个奶茶，怎么就吵起来了。
头越低越下，但又忍不住抬头看他姐的表情，害怕他姐哭了。
许佳佳面无表情，又回到了刚上高二时的样子，一句话都不说。
提上袋子，给许佳行说了一句“走了”，跟着进入刚才许母许父进入的店铺。
许佳行连忙跟上。
他才初中，可不能跟丢。
*
许佳佳一家四口氛围很微妙，许母拉不下脸跟她和好，许佳佳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样子。
许父看了眼狗狗祟祟的许佳行，站出来当和事佬。
“佳佳，过年了，跟你妈一起挑几件衣服”
许佳佳“嗯”了一声，走到许母跟前。
许母让许佳佳自己先挑。
许佳佳拿浅蓝白色拼接卫衣，许母说颜色太浅了，不好洗。
许佳佳拿黑色毛衣，许母说太暗了，不适合学生穿。
许佳佳转手拿了紫色无帽卫衣，许母说太单调了，不好看。
许佳佳放下，准备继续挑，许母直接拦住她。
“你选的都是些什么衣服，我给你挑”
许佳佳放下抬起来的手，跟在许母后边。
眼睁睁看着许母选了一些很粉嫩，很青春的衣服，可是她并不喜欢。
但没办法，她没有选择余地。
许母让她在这几件衣服里面选。
许佳佳说都行。
“给你来买衣服来了，还都行，又不是给我买，一点主见都没有”
许母没理许佳佳，自顾自的选了几件自己觉得适合许佳佳的衣服，让许佳佳去试衣间换。
许佳佳换上粉紫色的卫衣，感觉非常别扭，像是有人拿针在扎她。
“这不挺好看的吗，小年轻就该穿这种，穿什么黑色白色的”
看着许母付了钱，许佳佳提着装衣服的袋子跟着离开。
许佳佳只有吃饭的时候从房间出来，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做题，错题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整理。
试图麻痹自己的内心，总有人不会被爱。
直到看见段苏发来的祝福信息，才意识到今天是除夕了。
祝福信息很短，一看就知道是群发，许佳佳敲敲打打很用心的给段苏回了祝福。
放下手中捏紧的笔，露出泛白的手，沉浸许久。
突然站起身，收拾自己的房间。
走出房门，许父和许佳行在春联，看到她，让她帮忙看一下贴正了没有。
“哟，舍得出来了，一天天就知道窝在你内个房间，也不知道出来帮忙，要你有什么用”
“你再看看你弟弟，写完作业就帮我打扫卫生，你能干啥，都快成人了还赶不上一个初中生”
“以后等你上大学，离了我，看你还能活出个人样不，一天天的，不知道勤快点”
许母从厨房出来，脸上神情很不耐烦。
许佳佳呆在原地，目光下垂，也不答话。
“哑巴了，不说话，我都不想说你，你看看死样子，以后走上社会了，有你好果子吃”
能说什么，说她不太记得时间了，然后又被骂一顿。
还是反驳，两个人吵一架，最后还说她脾气大，说不了一点。
十几年来，这种场面时常发生，她解释过，那又怎样。
后来，她不再反驳，也不再想说话，流着泪用题目麻痹自己。
再后来，也不流泪了，只有那颗心揪着疼，但没事，她能忍住。
争吵又怎样，两个人都不愉快，她选择闭嘴，也不出门了，减少矛盾。
许父和许佳行在旁边不敢插嘴，害怕下一个挨骂的是自己。
许佳行躲在许父身后，拉了拉许父的衣服。
许父连忙开口：“行了行了，这么喜庆的日子，就别说佳佳了，她学习任务那么重，总得有时间去学习的”
“还有佳佳，学习不能忘了时间，你看看，这几天都是你妈妈打扫家里，太累了，你又不出来，佳行还小，我还要去上班”
许父打圆场轻车熟路，哄着许母回了房间。
许佳行看着许佳佳还没有动，就回他的房间，提了一袋子零食塞到许佳佳手里，把许佳佳推回了房间。
按着许佳佳坐着，拿着许佳佳放在书桌上的杯子，出去接了杯水。
许佳行在许佳佳旁边站了半晌，弱弱的说。
“姐，你别气了，我把零食都给你了”
看许佳佳没有什么反应，耸了耸肩，就从房间出去了，还带上了门。
许佳佳看着手里一袋零食，扯了扯嘴角，实在笑不出来，眼睛也酸涩的很，但是没有眼泪。
除夕，多么喜庆的日子，还好没有哭。
许佳佳放好零食，开始疯狂刷题。
感到脖子酸痛，倒在床上，感觉心里好受了些。
晚上出去默默吃了团圆饭，一家人心思各异，只听见碗筷碰撞的声音。
许佳佳去洗了碗，回了房间。
看到手机一水的祝福，挨个回了话。
许佳佳没有守夜的习惯，早早睡下了。
*
林一白家很热闹，家里亲戚都回了老家，在乡村里。
所有人都热热闹闹，小孩子到处乱窜。
林一白被他哥抛下带小孩儿了，三四个小孩围着他叫哥哥，手里还抱着他侄女。
林一白觉得耳朵抄的生疼，但脸上还是挂满笑容。
团聚的机会可是难的啊。
团圆饭桌上，一家人聊着聊着聊到了林书筵的感情方面。
林书筵说他还年轻，还要打拼工作，没有时间谈恋爱。
林一白在旁边憋笑，用腿撞他哥。
谁知话题一转，到了林一白身上。
都在调侃他，顾家，以后谈的女朋友有福了。
“可不是嘛，满满都要他抱，比我哄着都乖”
说话的是他堂姐，怀里是他的小侄女。
林一白满脸通红，只能埋下头吃饭。
谈恋爱什么的，还早着呢，他现在的目标就是第一名。
他还没成年呢，还在读高中，谈什么恋爱，数学才是他的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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