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
滕子阁慢悠悠地从床上醒来,看着陌生的四周,猛然从床上跳了下来。但因为两天没有进食,浑身没有力气,双腿一软,差点儿一头撞向地上。
邋遢老头儿端着饭菜,看着跪坐在地上的滕子阁说道:“醒了啊!醒了就来吃饭”
滕子阁谨慎地看着素不相识的邋遢老头儿,迟迟不敢动筷。他虽然年龄不大,但是经常街头巷尾地闲逛。知道城里面的一些达官贵人,不好娇娘喜龙阳。也听说过那些达官贵人的腌臜之事儿,为了强迫别人同意,或威逼、或利诱,更甚者直接绑架,下药。
“你是滕老头的那个养子吧?”邋遢老头突然开口。
“你认识我爹?”滕子阁狐疑地问道。
“都十五年了!”邋遢老头儿喝了一口酒壶里面的酒,感叹道。
“您是?”滕子阁小心地问道,他想起来自己是被明月书院的人捡到交给爹娘抚养的,这个老头儿给明月书院看菜园,再加上书院对他的态度,很有可能就是他当初捡到的自己。
“你喊我刘老头就行了,名字我不便告诉你。”邋遢老头儿说道。
滕子阁看着邋遢老头儿满是污渍的脸颊,虽然很想逃走,但是桌上的饭菜实在是香,劝住了滕子阁正要挪动的双腿。
滕子阁心一横:“算了,死就死吧!死也要做一个饱死鬼。”然后,滕子阁端着米饭就开始对着桌子上的两盘素菜进攻。
“这老头虽然邋遢,但是手艺还真不错。”滕子阁边扒拉着米饭边心里默念着。
不一会儿,两大碗大米饭连着桌子上的两盘素菜全被滕子阁一个人消灭了。滕子阁打着饱嗝,不好意思地冲着刘老头笑道,因为两盘菜他全部吃完了一点儿也没给刘老头留。
刘老头笑吟吟冲着滕子阁问道:“好吃嘛?”
滕子阁摸了摸微涨的肚子,毫不吝啬的夸奖道:“真不错,刘老头,你手艺比城里面的大酒楼还好。”
滕子阁所说的大酒楼,其实就是一个小酒馆,两三张桌子,平常有些人喝个闲酒。小的时候,养父还未过世,和朋友小聚喝酒,给他带了一个鸡腿回去,从此以后对滕子阁来说天下的美食就属那个小酒馆顶呱呱。
“行吧!回去吧,明天早上再过来找我。”刘老头收拾着碗筷,就下了逐客令。
滕子阁有所疑问,但是下午的鬼打墙让他心有余悸,也不敢问,就扭头准备离去。突然想起了什么,扭过头对着刘老头说道:“刘老头,我的麻袋呢?”
“你要干啥?”刘老头一脸玩味地看着滕子阁问道。
滕子阁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要里面的菜,是要那个麻袋,我爹娘留下的东西不多,这个麻袋是一个。我爹以前经常背着这个麻袋上山采蘑菇什么的!”
“袋子在门口,里面的菜你就别想了,那些菜被你吃了一部分,书院拉走了一部分。”刘老头哈哈大笑道,似乎对书院的人吃瘪乐见其成。
滕子阁听完刘老头的话,强忍着不适感,拎着麻袋头也不回地走了,同时心里暗骂道:“老梆子,你给我等着!哪天小爷飞黄腾达了,非请十个小孩儿让你喝饱。”
这时天已经黑了,屋外晓星残月,滕子阁边走边想着下午离奇的遭遇,“真的是鬼打墙嘛?”滕子阁心里暗暗道。
他知道明月书院是一个什么地方的所在,这里的人都十分的不可思议。他小的时候亲眼见到过一个文弱书生,单手举起一块两人高的石头,然后一掌劈碎。他知道那所书院里面的人是他们普通人所不能理解的存在,这也是他知道自己身世后死皮赖脸也要进入书院的原因。
怀着一肚子的疑问到了家,离多远就看见家里大门敞开。
“坏了,家里进贼了!”滕子阁心里惊道,但转念一想家里这几天已经被自己搜刮好几遍了,什么值钱的物件都没有,唯一的一口大铁锅还被自己前些日子做饭给烧破了一个洞,估计贼来了也要哭着走。
滕子阁在屋外等了半天,看屋内没有动静,就在路边随手拎起一个木棍壮着胆子蹑手蹑脚地走向屋内。趁着月色,模模糊糊地看着床上又一个身影。
“好家伙,偷就算了,还在我家住下了。”滕子阁心里感叹着贼的胆大,同时手里的木棍高高举起,准备蓄力给贼来一下。
“你回来了?”床上的人突然说道,吓得滕子阁差点儿腿软。
“你拿着棍子干嘛?”床上的人疑惑的问道。
滕子阁离近仔细端详着床上陌生人的脸:“阿龙?”
“是我。”阿龙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
滕子阁一脚踹在阿龙的大腿上,大声儿骂道:“你个臭四脚蛇,你吓死你爹了!”
阿龙原名刘羡龙,滕子阁从小一起厮混的兄弟。家里兄弟姐妹四个,他是老大。他爹刘屠户一辈子都在与牛羊猪狗打交道,想让儿子光宗耀祖,于是特意请人起了这么一个霸气的名字。但无奈,刘羡龙从小书读不进去,就爱翻墙上树,于是周围领居就给他起了一个四脚蛇的外号。
“我怕你饿死了!”刘羡龙一脚还了回去,蹬在了滕子阁的屁股上。然后拿起床上的一个背包,里面装满了血肠之类的吃食。
“我娘看得紧,只能拿出来这一部分,你先吃着。过两天我和老二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在家里做一个大案。”刘羡龙吊儿郎当地说着,拿起一根血肠示意滕子阁快点儿吃。
滕子阁看着刘羡龙手中的血肠,心头一暖。自从养父母去世后,周围领居唯恐避之不及,害怕滕子阁赖在家里,唯有刘羡龙拉着他回自己家。
“四脚蛇,你拿这么多的吃的,你不怕你娘打死你啊?”滕子阁心里低沉地说道。
“没事儿,我娘就是下不了这么重的手。她就是说着玩的,我是她生的,她还能真打死我啊!”刘羡龙满不在乎地说道。
滕子阁心里更不是滋味,他清楚的记得那次他从刘羡龙家里走时刘羡龙他娘的目光。那天过后,他发誓这辈子打死都不在去刘羡龙家里,他实在受不了那种目光。
“你别生我娘的气,我娘还是非常好的。主要家里兄弟多,再加上我也没提前打招呼就把你往家里带。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嘛?每次我娘都夸你有眼力劲,给你拿吃的,气得我恨不得招呼老二一起揍你一顿。”刘羡龙帮他娘解释道。
“我不怪她!”滕子阁摇了摇头,他知道刘羡龙他娘是个好人,但好人也不能为了照顾别人就让自己家里的孩子受委屈,天底下没这个道理。
“好了,东西放这个了!你先吃着,老二还在家给我放风,我要赶紧回去。过些日子我再来。”刘羡龙转身准备离去,突然又回头说道:“我爹说,咱们这样的人就要多多挣钱,给孩子留下一份家业,哪天即使自己没了孩子也能有个温饱。这话虽然在这会儿说不合时宜,但是我觉得应该说给你听,毕竟你不现在想着做工挣钱,你也没法养活自己。”
滕子阁听完,重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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