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发生的事情,山城的情报处总部,也很快从沪上站得知。得知总部排除的特派员,甚至都没有跟沪上站接上头,就出了岔子,情报处总部为之震怒。马明远虽然不是情报处的行动人员,可他也算是情报处的老将,这样的一个人,最后选择自尽,死在了便衣特务面前,情报处总部怀疑,马明远离开山城的事情,很可能早就被内线透露给了沪上特高课。
马明远这次去沪上的行动,是机密行动,即便是情报处总部里,也没有多少人知晓此事。在沪上特高课展开后续调查的时候,山城这边的情报处总部,也开始了新一轮的内部甄别行动。此刻已经从汉斯手里,按到银行存单的赵信,正一边暗自兴奋,一边将自己打听来的,跟租界捕房有关的消息,一条一条告知给汉斯。
汉斯的酒馆,正经生意只是个幌子,实际这里,不但是黑市稀缺货品的交易场所,还是各路消息的交易地。换句话说,汉斯的酒馆,根本就是个情报交易场所。看似贪婪,只为钱而活的汉斯,实际还是汉斯猫政府情报部门的一员。因为旅馆的事情,赵信算是主动将把柄送到了汉斯手里,所以面对汉斯的招揽,赵信没有丝毫犹豫,便点头答应下来。
不过赵信也不傻,知道了汉斯还是汉斯猫政府情报机构的人,赵信只答应帮着汉斯,搜集租界里的消息,或者是关于扶桑人的情报。汉斯对此也没有多言,相反,他对赵信表现出来的谨慎消息,加以称赞。王阿婆的大孙子就在租界捕房里做事,答应汉斯之后,赵信干脆找上门去,用每月20块的代价,说服王阿婆的大孙子,每天帮着自己打听捕房里面的情况。
租界捕房本就像个筛子一样,捕房里很多事情,都被人透露出来,王阿婆的大孙子对此也并不以为然。赵信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全数告知给汉斯之后,最后拿出一张纸给了对方。“这是我另外一个线人透露的消息,沪上特高课很快会有一批新人到来,据说这批新人都是从关外调来的。他们不但有丰富的行动经验,而且每个人都能说流利的华语,算是特高课的精锐。”
赵信此刻告知给汉斯的新消息,是昨晚凌晨之后,光幕上显现出来的新情报。情报中,不但提及这批所谓特高课精锐的基本情况,甚至还有这批人到达沪上的时间和轮船靠岸的码头泊位。赵信不知道,情报显示的如此详细,光幕是不是想自己去袭击这批所谓的特高课精锐。可赵信现在距离升级为锦衣卫总旗,还差三个杀戮点,而且他的武器只有绣春刀和弓箭。
只用冷兵器,赵信只能找机会袭击落单的扶桑人,想要解决掉这批所谓的特高课精锐,只有冷兵器,显然是不够的。不过赵信并未因此气馁,所以,他将情报透露给了汉斯。汉斯的反应,果然如同赵信料想的那般,他对这个情报很感兴趣,尤其赵信提供的情报中,还注明了这批特高课精锐到达沪上的渠道和准确时间。
仔细看过情报之后,汉斯大喜,“这个情报很值钱,而且买家会很多,尤其是都是肯花钱的主。”汉斯三句话不离钱,但赵信知道,这不过是老狐狸的伪装。“行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了,等这条情报出手之后,分你一半。”心情愉悦的汉斯表现得很是大方,但实际上,汉斯对赵信的情报渠道来源也来了兴趣。
赵信刚刚透露出来的这条情报,明显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甚至情报中,还准确的标明了那些特高课精锐到达沪上的时间,这就更加不一般了。汉斯甚至怀疑,赵信的这条情报,可能就来自扶桑人内部,而且赵信所说的线人,绝对不是普通人。但是看赵信对情报出售价格的不在乎,汉斯又有点疑惑,难道赵信不用给他的线人分润好处吗?
汉斯此刻并不知道,这不是赵信毫无反应,而是因为,赵信根本不了解这条情报的价值。汉斯希望能跟赵信达成长期合作,便主动提出自己的疑惑,这才恍然大悟的赵信,故作莫测的轻笑起来。“我当然知道这条情报的重要,而且我还知道,这条情报有很大的指向性。你能卖出钱的,无非就是咱们之前所说的那些特定人群。我的线人说,这是正式合作前的一个小礼物,好处什么的都无所谓。”
赵信本想先做铺垫,等汉斯作出反应之后,才提出自己的要求。可他却没有想到,汉斯根本就是个老狐狸,听赵信都这么说了,汉斯便立刻收起那张纸,马上转换了话题。汉斯的吝啬,令赵信暗自咬牙切齿,但他不好发作,只能跟着汉斯的新话题,有一句没一句的接着话。赵信本想,从汉斯这里索要一支手枪,也好过自己,冒着风险去黑市购买。可他却没有想到,汉斯根本不上套,让自己的盘算落了空。
无事可做的赵信,在汉斯的酒馆里,一直待到了吃过午饭,这才腆着圆滚滚的肚子离开。不过赵信并没有返回住所,而是径自去了靠近中央捕房的一条巷子,前天晚上,光幕给了赵信一条情报。就在这条巷子里,有一处属于沪上特高课的安全屋,原本是用来跟潜伏进捕房的扶桑籍巡捕,面见接头收集情报的场所。因为前段时间,赵信连续对扶桑籍巡捕的袭击,这处安全屋已经进入暂时休眠阶段。
饱受后世谍战影视剧熏陶的赵信,觉着,这种被情报部门使用的安全屋中,不说储备钱财物资,至少枪械装备是一定会有的。收到这条情报的第二天,赵信就已经乔装来这里进行过侦查,他已经能确认安全屋的位置。赵信没有直接进入巷子,而是先去了街边的鞋店里,一边挑选鞋子,一边透过鞋店的临街橱窗,小心的观察巷子及其周围的情况。
距离巷口不远的一个修鞋匠,很快引起赵信的注意,虽说距离对方少说有十几米的距离,但赵信还是发现,这个修鞋匠修鞋的动作看着很是生疏,而且这货的左手腕,还戴着一块手表。看到修鞋匠戴着手表,赵信立刻觉着浑身都难受起来,他不敢继续停留下去,便拎着刚买的皮鞋,快步离开这里。赵信发现的这个修鞋匠的确有问题,不过他不是沪上特高课的人,而是红队在沪上的一名联络员。
天底下的事情,似乎就是这么巧合,情报处沪上站遭遇特高课大肆围剿的时候,红队在沪上的几个联络点,也相继出了问题。不过跟人员伤亡惨重的情报处沪上站相比,红队在沪上的人手,还算撤离及时,人员损失并不大。这个伪装成修鞋匠的男子叫黄成,那日从联络点被迫撤离之后,黄成便跟上级失去了联系。迟迟联系不到上级的他,一番思量之后,只能冒险露面,在一处紧急联络点,等待上级出现。
而黄成手腕上的那块手表,便是跟上级联络的信物,而且那也不是一块新手表。只是不想,黄成的举动,却被赵信误会成了特高课便衣。此刻已经离开这条街的赵信,却并未走远,而是进了街口的饭馆,选了个能看到大半个街口的位置坐下来。发觉修鞋匠不对劲的赵信,此刻心中很是慌张,他不知道自己之前观察修鞋匠的时候,有没有被其他人注意到。
担心自己已经被盯上的赵信,便选择进入这家饭馆,赵信趁机观察街口的情况,确定自己是否被人跟踪。观察的结果,自然令赵信暗自松一口气,快速解决掉了面前的这碗面,赵信这才放心的离开。赵信回到家的时候,酒馆里的汉斯,已经将赵信传递的消息,悄悄卖给多人。等特高课这边得知消息的时候,大批关外来的特高课精锐即将来沪上的消息,却已经传播开来。
特高课高层随即大怒,如此机密的事情,为什么会泄露出去?难道是他们内部出问题了?特高课的一众高层们不由得开动起了脑筋。之前在租界抓捕要犯失败的事情,还可以说是恰巧遇到袭击,可特高课后援即将到来的消息被泄露出去,这一次怎么也不可能再说是巧合了吧?但特高课已经经历过一次内部甄别,连那些稍稍可疑的人员,都已经调离了特高课。
按说目前这种情况下,就算特高课内部隐藏着硕鼠,他们也不该在这个时候,继续向外传递消息才对。或许是关外那边出了问题?沪上特高课的高层们,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下,将问题的根源,想到了关外的方向。此刻,他们还并不清楚,真正透露出这个消息的人,只是一个他们完全看不上的小角色,而且这个小角色,目前就在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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