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横插一手(2)

赵信不想承认,但他刚才真的怕了,被那么多双没有表情的眼睛盯着看,赵信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僵硬了。之所以,他还能表情如常的离开咖啡馆,那也是赵信极力克制的结果。拎着熟食和面包离开咖啡馆,赵信并没有在这里停留,而是转身回到了之前经过的那条街道。经过茶叶铺子的时候,赵信用眼角的余光,留意对面街边的情况。

果然,看到赵信从茶叶铺子外面走过,对面街边,果然有人朝这边看过来。发现赵信不过是路过,看向这边的中年男子,便转移了视线,貌似刚才盯着赵信的人,并不是他。心中更加狐疑的赵信,脚步不停的一直往前走,直到他离开这条街道。街道里行人如织,可赵信的心中,却是百转千回。刚才用眼角余光观察到的那一幕,基本已经证实赵信的猜测,茶叶铺子百分百被盯上了。

可自己只有一个人,就算身边还有帮手,赵信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况且,赵信并不知道,被盯上的茶叶铺子究竟是红队还是山城的情报点。停在街口这里的赵信,装作去看街墙上张贴的公告,脑海中却在飞快的盘算起来。低头看过手表,此刻时间还早,心中并未想到妥善办法的赵信,索性拎着东西回了住处。

夜色深沉,距离特高课行动开始,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一身黑衣的赵信才悄悄从住处离开。计算过时间的赵信,一路疾行,赶在特高课行动开始前,赶到了茶叶铺子所在的街道一端。并未在街口这里发现端异的赵信,不动声色的翻上街墙,身上的黑衣将他跟夜色融为一体。约莫半小时之后,原本寂静的街道里,终于有了动静。几个拎着手枪的特高课便衣,从茶叶铺子对面的店铺里出来,又悄无声息的移动到了茶叶铺子店门外停下来。

一直盯着茶叶铺子的赵信,见状便从后腰抽出手枪,对着天空啪啪啪就打了三枪。正等在茶叶铺子门外准备行动的特高课便衣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给惊呆了,有人朝着街口这边张望,也有人向后退开,作势要踹开茶叶铺子的店门。突然出现的枪声,不但打乱了特高课今晚的抓捕行动,也同样惊醒了就住在店里的李卓。李卓是红队在沪上其中一处联络点的负责人,原本隐藏在租界里的他,平日里只负责为大后方募集药品。

下午的时候,李卓便隐隐觉察不对劲,本着小心谨慎的态度,他早早在店门上挂了代表危险的信物,只是没有想到,还是出事了。被枪声惊醒的第一时间,李卓想的不是自己如何脱身,而是先划着火柴,点燃自己藏在抽屉夹层里的几份文件。看着文件被火焰一点点吞噬,李卓这才抓起手枪,侧身贴着走廊的墙壁,警惕的看向连同前面店面的那扇门。

气急败坏的特高课便衣们,使出吃奶的劲,终于踹开茶叶铺子的店门。可他们进入的只是茶叶铺子的店面,他们要抓捕的人,却住在店铺被隔开的后间。此刻的赵信,却已经从街墙上跳下来,三声枪响之后,见那些特高课便衣似乎不搭理自己,只是自顾自的撞开茶叶铺子的门,赵信便有些着急起来。不过,赵信并没有傻乎乎的,直接参合进去。

赵信选择了绕路,抢在那些特高课便衣抓到人之前,从旁边的街道绕行去这条街的另一头。果然,等略微有些气喘的赵信,奔行到街道另一头的时候,便远远的看到了两辆黑色轿车,正停在街口这里。赵信随即压低身形,借助街边的阴影做掩护,很快就移动到距离那两辆轿车不远的位置。茶叶铺子所在的街道里,这时候,也隐隐有枪声传来。

被赵信盯着观察的两辆轿车里,明显还坐着人,似乎是也听到了街道里传来的枪声,前面那辆轿车的车门被人推开,从车内下来的两人,也快步进了街道里。隐藏在街边阴影里的赵信见状,便踮着脚尖慢慢向前挪动,一直挪动到了后面那辆轿车的车尾部。透过轿车玻璃,赵信能确定,此刻这两辆轿车里,各自只剩下一个司机。心中略微放松的赵信,便马上从人物图鉴中,调取出手弩来。

此刻的茶叶铺子里,李卓已经跟冲进来的特高课便衣交了火,虽然李卓孤身一人,却也视死如归般进行了激烈的抵抗。只可惜,他面对的敌人,是自己的十几倍,连续击伤击毙对方三人之后,李卓还是一个不及防,被对方射来的子弹打中了右手。手枪落地,顿时失去抵抗能力的李卓,马上向前扑在地上,想要用左手捡枪自尽,却被冲进来的特高课便衣一拥而上及时阻止。

没有在屋子里找到有价值的东西,满脸悻悻的特高课便衣们,只能压着李卓离开。原本行动不顺的他们,心里就憋着一团火,没成想快走到街口这里的时候,还被突然亮起的轿车车灯给闪了眼。带队指挥的便衣小头目,心中闪过一个激灵,刚想叫嚷不对劲,对面便连续射来子弹。不过十几米的射击距离,就算赵信的枪法再烂,在这种情况下,也还是连续击中三名特高课便衣。

抢先开枪射击的赵信,连续开枪射击之余,还不忘记打开光幕,确认自己用手枪射杀的扶桑特务,也能获得杀戮点,赵信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可这些特高课便衣的反应也不慢,如果不是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不占优势,或许独自一个人的赵信,已经被他们反杀或是被逼后撤。“打车灯,先打灭车灯。”打光弹匣的赵信,抓紧时间更换备用弹匣的时候,就听到对面的特务中,有人叫嚷起来。

赵信不懂日语,所以不明白,对方在鬼叫什么,换好弹匣的他,只是快速上膛之后,便继续朝着对面开枪射击。对面照过来的车灯,很大程度上,不但影响这些特高课便衣的射击状态,也令他们在赵信的视线中无所遁形。但是在对方鬼叫之后,伴随着几声枪响,四盏车灯全都被子弹打灭了。没有了车灯的映照,街口这里重归黑暗,枪声也跟着停了下来。

没有车灯的帮助,赵信无法锁定,分散隐蔽在街道两侧的特高课便衣,所以,他只能马上停止继续射击。不过赵信并未被动等待,而是悄无声息的再次移动位置,等赵信停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一家裁缝铺的门外。这是一家英吉利裁缝铺,店门设计跟其他店铺不一样,门外不但有落地的招牌,而且店门另一侧,还固定着一个石膏模特。

突然之间失去了袭击者的踪影,隐蔽在街道两侧的其他特高课便衣,心中很是狐疑。但在带队指挥的小头目示意后,还是有两个便衣,举着手枪从街道两侧,悄悄向着街口摸来。只可惜,等战战兢兢的他们两个,出现在街口这里的时候,只看到了轿车里的尸体,却并没有发现袭击者的影子。接到汇报的小头目,此刻也顾不上其他的事情,只一心想要快点将俘虏送回去。

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袭击者不但袭击杀死了留在车里的司机,而且还用利器刺穿了轮胎。“八嘎!真是该死!”满脸郁闷的小头目,正在发着牢骚,耳边却再次听到 枪声。下一秒,站在他身边的一个手下,便随着枪声一头栽翻在地上。还算这货反应不慢,看到手下中弹的刹那间,这货便顺势一个后仰,整个人便侧身摔在地上,也正是这一摔,他也躲过了接下来射来的子弹。

子弹擦着头发飞过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因为小头目的鼻腔里,不但嗅到了头发被子弹擦过时的焦糊味,而且差点伤到自己的子弹,已经击中自己身后的另一个手下。他们今晚原本参加行动的人员一共八人,除去两个司机,刚才从茶叶铺子里抓人出来的特高课便衣,连同这个小头目也一共六个人。可是在街口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死伤三人,这会又被袭击中弹两人。

再加上已经被袭击杀死的两个司机,他们今晚参加行动的人,此刻只剩下包括自己在内的两人,而且其中一个还是被子弹击中大腿的伤员。提前被塞进轿车里的李卓,这会也是一脸的懵逼,眼前的情况,像是有人在袭击这些扶桑特务,可自己一直没有看到袭击者在什么地方。侥幸逃过一劫的特务头目,此刻是一头冷汗,虽然手中握着手枪,他却不知道该朝着什么位置开枪射击。

“雨田君,朝你三点方向打一枪!”暗自在心中略微思量之后,特务小头目随即低声言道。跟着李卓坐进轿车里的受伤特务,随即摇下车窗,按照头目的指令,伸出手枪朝着三点方向啪啪打了两枪。但是很可惜,被夜色笼罩的街道里,什么动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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