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混淆视听

银行金库失窃的消息,是被银行的人直接汇报进了特使的病房里,恰好被扶桑情报部门安排在病房这边的护卫偷听到。没有理会再次晕厥过去的特使大人,大批的扶桑情报人员,直接封锁了事发的那家扶桑银行。只是很可惜,此刻距离发生爆炸,早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抽调大批力量的沪上红队,不但运走了银行金库里的全部黄金,而且还弄走了不少纸币,总之,这家银行的损失不算小。

眼前看到的一切,令扶桑情报部门的人,终于意识到,他们被戏耍了,对方的目的根本不是刺杀特使,而是为了这家银行金库里的黄金和钱。一批黄金和大量纸币的转移,必须使用到大量人力,尤其他们事先还挖掘了一条地道,普通的盗匪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不漏风声的。随着扶桑情报部门的深入调查和追踪,一些蛛丝马迹,最终都指向了山城方面。

而就在他们集中精力和时间,调查银行金库失窃的时候,被他们放松护卫的那位特使大人,却在医院遭遇刺杀。这一次,那位特使大人没有了之前的运气,直接被人用短刀弄死在病房里。两头抓,却两头都失败,银行失窃和特使被杀的事情,算是狠狠打了扶桑情报部门的脸面。这天一大早,赵信原本准备找相熟的黑市贩子,购买一些修理店用得上的零件和工具,不想却被对方告知,扶桑人再次加强了对黑市的严管。

扶桑情报部门这次对黑市的严管很是苛刻,赵信需要的零件还算好,黑市里还有不少。可是一些工具,却在严管条目之内,赵信想要弄到这些工具,还需要花费不少资金和时间。赵信无奈,只能先带着零件离开,至于他需要的工具,也只能去找汉斯帮忙。汉斯的酒馆里,今日也多了不少来打听消息的情报掮客,但对于扶桑情报部门对黑市严管的消息,汉斯对此并不觉着稀奇。

赵信在汉斯的酒馆里流连了一整天,都没有打听到多少有用的消息,离开酒馆之后,赵信还有意去红队的那家书店转悠了一圈,确认无事之后,他这才返回了自己的修理店。扶桑情报部门这次算是吃了个大亏,他们不但要承担特使遇刺的后果,而且还要寻找被盗走的那批贵金属。只是很可惜,不管他们如何调查,他们却还是毫无头绪。

红队的人也很狡猾,他们并未如同扶桑情报部门预想的那样,因为时间关系,将盗走的贵金属滞留在沪上。而是在第一时间,便利用租界中外国商行的关系,将他们从银行金库中得到的黄金,全数转运出去。就在沪上的扶桑情报部门大肆找寻黄金下落的时候,那些黄金已经安全的出现在大海上,在之后的一个星期,这批黄金安全在南方上岸,并再次化整为零,去了它们该去的地方。

红队这次可谓是大丰收,他们不但得到那批黄金,还从银行金库中,弄到不少钞票。这使得园本经费紧张的他们,暂时得到缓解不说,还有多余的钱财,从外国商行中购来不少用于行动的武器弹药。但唯一令他们不满的是,行动结束之后,他们便无法联系到那个神秘人,因为对方也根本不再联系他们。和红队中断联系,赵信不但是为了保护自己,同时也是为了保护对方。

汉斯的酒馆根本就是个情报集散地,出入这里的熟面孔,几乎都会被扶桑特务盯梢。赵信表面经营一家修理店,但实际上,他已经被扶桑特务,认定是汉斯的手下。在这两件事,在同一天爆发之后,苦寻不到答案的扶桑情报部门,便秘密盯上了汉斯的酒馆。作为酒馆常客的赵信,第一时间,便发现自己被人跟踪,所以,他更加不可能去主动联络沪上的红队组织。

很多的时间,可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被人淡忘,可是上了扶桑情报部门黑名单的人,怎么可能被对方遗忘。赵信几乎每天都会来汉斯的酒馆小坐,他并不是在故意挑衅扶桑情报部门,而是想要获得汉斯的佑护。两天时间很快过去,赵信的光幕更新出了新的情报,而且这两天更新出来的两条情报,在赵信看来,都是有大用处的。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赵信解决过早饭之后,便早早的来了酒馆。“我昨晚听到一个消息,十六铺码头那边,来了一批山城的货,就是不知道,这批货是不是跟山城那边有关联了!”酒馆才开门,此刻只有汉斯在忙着或者那个里自己的柜台,赵信说话的时候,也就少了顾忌。赵信口中所说的十六铺码头,前段时间才发生过事端,此刻听赵信提及十六铺码头,汉斯顿时来了兴趣。

面对汉斯示意的表情,赵信却咧嘴一笑,冲着汉斯比划出一个数钱的动作来。“诚惠三块大洋!这消息可是我昨晚花费两块大洋买来的!咱们是自己人,我只赚你一块大洋好了!”赵信一副便宜汉斯的表情,面带轻笑从汉斯手中接过对方递来的三块大洋。无视了汉斯难看的表情,赵信挨个听了一遍手中大洋敲击后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才接着继续言道。

“我之前从黑市定了几样修理工具,昨晚去找人拿货的时候,正好听乔瘸子说的。这货早前就在十六铺码头打晃,他说的消息,我觉着能相信八成。我还听说,山城来的货,大多都是市面上少见的俏货。只是那些猪鬃桐油钨矿啥的,都跟军用沾边,我想不到,沪上有谁敢经营这些东西!”赵信最后这句话,说的很是疑惑,但他知道,山城来沪上的俏货,大多跟扶桑人在沪上特意扶持的白手套有关。

果然,汉斯听完整条消息之后,表情中并未流露出异色,显然,他要比赵信更加了解其中的内幕。见汉斯并未追问,赵信便故意压低了声音言道,“我手上还有另一条消息,也是有些分量的,只是有点拿不准。”看到汉斯探究的目光,赵信随即冲对方比划出一个手势。“上次来这边打听消息的一个扶桑便衣,我发现他们在租界里的落脚点了,里面大概有四五个人。”

汉斯的反应有些出乎赵信的预想,看对方的反应,似乎更加看重后面这条消息。根本没等赵信继续往下说,或是做出暗示,站在柜台后面的汉斯,便主动拿出一叠钞票,放在了赵信手边。赵信没有迟疑,笑呵呵的接过那叠钞票,然后将一个地址告知给了汉斯。“这条消息,你不能再给其他人了,事情闹大了,你可能会有麻烦。”等赵信收起那叠钞票之后,汉斯低声开口,言语中满是对赵信的警告之意。

扶桑军方一直想要控制整个沪上,他们的小心思,整个沪上几乎无人不晓。随着扶桑军方对控制区的进一步掌控,他们越发觉得掌握在外国人手中的租界很是碍眼,尤其是他们的眼中钉,那些山城方面和隶属红队的特工更是大部分都隐藏在租界里。此刻还不敢跟那么多外国势力撕破脸的他们,只能暗中布置特务潜入租界,并利用伪造的身份,准备长期潜伏在租界。

但是随着租界成为各国情报人员的情报集散地,不管是山城方面还是红队的特工,都对潜伏在租界里的扶桑特务展开围剿。赵信刚刚透露给汉斯的消息,在情报黑市里,只能算一般情报。但如果被汉斯利用的好,他不但能获得金钱上的好处,还能从山城或是红队那里,获得交换情报的更大好处。赵信大概了解汉斯是怎么打算的,但他却装着毫不知情,总之情报是已经散去了,最后吃亏的只能是扶桑人。

酒馆里人进人出,有获得好处的,而更多的却是毫无收获之人。沪上租界的情报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实际转来转去,靠着这行吃饭的情报贩子也就是那些熟面孔。赵信暗中留意那些所谓的生面孔,因为在他们中间,说不好就有替扶桑情报部门做事的败类。就在赵信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从酒馆外面进来一个左边眉梢长着一颗大黑痣的中年男子,赵信见到来人,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打消了要离开的想法。

整个中年男子算是酒馆的生面孔,但赵信却在黑市中,依稀讲过此人。暗自在心中思量之后,赵信忽然想起,这货似乎是姓钱,是个喜欢到处看热闹且喜欢打听小道消息的家伙。黑市有着自己的规则,很少有习惯拉帮结伴做事的,像这种喜欢凑热闹且喜欢打听小道消息的人,多半都是密探或是便衣。

对于此人,赵信更加倾向于前者,他莫名的觉着,这个姓钱的不像是个好货,多半也是个暗中给扶桑人做事的密探。此人突然在酒馆出现,赵信很想知道,这货来酒馆的目的,难道是扶桑人想要派人在酒馆里安插一根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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