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忆的少女

“我......我是谁?”

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如注而下,仿佛神的愤怒倾泻在这片泥泞的大地上。层层涟漪的水洼倒映出一个模糊不清、若隐若现的青绿色身影。

那是一名身着青绿长袍的少女,她左手扶着右肩,脚步蹒跚不稳地踏过满地泥泞。宽大的袖子在狂风中肆意飞舞,长袍上沾附的泥沙随着雨水冲刷而掉落,但那一抹刺眼的鲜血却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我......我好害怕......”

“烦死了,别吵了好吗!”

“都给我住嘴!”

少女湿漉漉的黑发垂落在眉毛两侧,眼神茫然无措,充满了困惑和痛苦。她一边艰难地向前挪动身体,一边用手紧紧抱住头部,似乎在努力挣扎着回忆起某些事情。

突然间,噗通一声闷响传来。

在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身体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绊倒,重重地跌倒在地!

一缕猩红的鲜血顺着少女的额头滑落下来,她呆呆地趴在地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灵儿......”

一个熟悉而又亲切的名字如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就在她轻声呢喃出这个名字的一刹那,一股无法抗拒的眩晕感袭来,令她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渐渐地,狂风暴雨逐渐停歇,原本浓密的乌云也渐渐散去。此时此刻,在灵儿昏迷不醒的不远处,竟悄然浮现出一个身影——一位身着黑袍、背负竹篓的老者。他独自喃喃自语着些什么,仿佛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颇感意外。尽管岁月已在他脸上刻下深深浅浅的印记,但他的身躯却依旧硬朗,不输年轻小伙子一般矫健。

“这场雨可真是来得不巧啊!连老夫都被吓了一跳。好在附近有个山洞可以避一避,本以为还要再等上好一阵呢。”老者一边轻声念叨着,一边迈步走向灵儿所在之地。

当他靠近灵儿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目光落在少女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处,不禁眉头微皱。他不再多想,迅速放下他身后的竹篓,伸手探向少女的鼻尖,确认尚有气息后,稍稍松了口气:“还好,还有得救!”

紧接着,老者动作敏捷地捡起旁边一块光滑平整的石头,从竹篓里取出一些草药放置其上。然后,他手握小石头,轻轻敲击着那些草药。伴随着阵阵清脆声响,草药特有的香气弥漫四周,令人闻之精神一振。

老者小心翼翼地草药轻轻涂抹在她受伤的部位,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条柔软的丝质手绢,仔细地包裹住伤口。做完这些后,他弯下腰,稳稳地背起少女,同时用另一只手提起装药材的竹篓,向着森林某处走去。

时光悄然流逝,老者背负着少女渐行渐远,终于踏出了茂密的森林。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连绵不绝、普普通通的山峦。他抬头望向远方,目光落在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上,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它迈进。经过一番艰苦跋涉,他们来到了山脚下。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里竟隐藏着一个宁静祥和的小镇入口。

当老者背着少女踏入小镇时,周围的居民们顿时骚动起来,纷纷交头接耳。

“你们可曾见过杨老头背上的少女?”有一人疑惑道。

几人纷纷摇头。

“近年有人不远千里慕名而来,只为杨老头问诊就医。”

“未曾见过,想必她是前来寻求杨老头医治病症的吧。瞧她身着的衣裳,咱们这儿可从未有过这般样式,且质地如此精美。”一个人回答道。

“或许是哪位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呢。”

“所言极是......”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杨老头对这些嘈杂声充耳不闻,因为他现在这少女已经危在旦夕了,得尽快带回去医治,否则他也无力回天了,径直走进一家古色古香的药铺。

“夫人!”伴随着一声呼喊,杨夫人匆匆从后院赶来,目光落在丈夫背上的少女身上,疑惑地问道:“老爷,这位姑娘也是来求医的吗?”

杨老头顾不上回答,急切地说:“救人要紧,老婆子,你快去给她找件干净的衣裳换上,我先去抓些药来。”说罢,便将少女小心翼翼地交给杨夫人。

杨夫人心急如焚地快步上前,伸出双臂稳稳地接住了那名摇摇欲坠的少女。她轻柔而迅速地将少女抱进房间里,放在舒适柔软的床铺之上。

当杨夫人仔细端详着少女身体时,目光不禁被她身上狰狞可怖的伤口所吸引。那些伤痕让人触目惊心,仿佛诉说着曾经遭受过的苦难与折磨。杨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眼中闪烁着一丝深深的同情之光。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生怕会弄疼少女,轻轻地解开少女破碎不堪的衣裳。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关切和爱护,如同对待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一般谨慎。

随着衣裳逐渐褪去,少女苍白瘦弱的身躯展现在眼前,令人心疼不已。杨夫人默默地拿来干净的衣物,仔细地为少女穿上,尽量让她感受到温暖与舒适。

而杨老头带来的一堆药材还没来得及收拾,他径直走到柜子前,手法娴熟地抽出各种草药,然后快步走向后院。到了厨房,他将药材一一放入锅中,再把早已准备好的热水倒进去,接着点燃炉火,调至小火,手持汤勺轻轻搅拌着锅里的药材。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杨夫人走了出来。她一脸担忧地问:“这小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老爷在这儿,肯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吧?”

杨老头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我发现她时,她已经这样了,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杨夫人眉头紧皱,继续追问:“那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呢?”

“当老夫看到她时,便迅速施展医术,用珍贵的药草勉强维持住了她微弱的生机。然而,要想彻底治愈她,还需要让她喝下我精心熬制的药物,但这就要看她自身的运气和生命力了。”

杨夫人焦急地问道:“难道连老爷您都没有把握救活这个人吗?”

老夫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并非仙人,自然也有力所不及之时啊。”

杨夫人满脸怒容,咬牙切齿地说:“真是可恶至极!究竟是谁如此狠心,竟对一个弱女子下此毒手!”

经过数日的悉心医治,那名少女的面色已逐渐好转,近乎恢复如初。可令人担忧的是,她依旧昏迷不醒。

杨老头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在某个环节出现了差错。毕竟这位少女的病情着实颇为棘手,首先无法确定她是否属于炙者,能否采用输入炙气的疗法还是个未知数;其次,她体内的气息异常诡异,杂乱无章,似乎存在着两股完全相悖的力量相互抗衡。

炙者,乃此大陆主修炙气之凡人也。凡人体内皆存炙气,其分炙能及气息二者。炙能之阶,自炙士始,历经大炙士,而后至炙日、炙阳、炙剑、炙魂、炙魅、炙鬼、炙术、炙灵,步步皆彰实力之巨跃。然所言气息者,实乃“魔”与“仙”也。人于年少时,必经一场名谓“觉醒”之历,通体内气息,遂现异人之能,而炙能则为此能所用之条件,气息则为能之发展所向。

杨老头踌躇片刻,对着杨夫人道:“夫人,将我那珍珠凝心丹拿过来”

“老爷竟然要用如此珍贵的丹药?难道这姑娘的伤势已经如此严重了吗?”杨夫人惊讶道。

要知道普通人人在濒临状态的时候会出现精神力混乱的情况,即使将其治疗至痊愈状态,也无法恢复正常。而珍珠凝心丹能够功效能够将精神力凝聚七天。

“都什么时候了?救人要紧快点!”

杨夫人连忙去柜子里打开那个许久没有打开的盒子,将一个红色的瓶子将其递给杨老头。

杨老头小心翼翼地接着那个神秘的瓶子,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少女的床前。他轻轻地将瓶中的丹药倾倒在手心,仔细端详着这些珍贵的灵药。

接着,杨老头弯下腰来,轻柔地抬起少女的头部,让她的脸庞微微上扬。他用颤抖的手指将丹药慢慢塞进她的口中,随后,他又倒了一些清凉的水,帮助少女顺利咽下药丸。

做完这一切后,杨老头小心翼翼地将少女的头放回原来的位置,静静地凝视着她苍白的面容。

“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他喃喃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忧虑。

就在这时,杨老头将目光放到少女的脸上,心中再次想起那个疑惑,脑海中出现一个名字“龙羽”!

然而,他心里清楚,龙羽并没有任何兄弟姐妹。可是,那两股极其相似的气息却让他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想起了那个可怕的组织,他们所施展的变性秘法堪称惨无人道,乃是最为残忍的手段之一。杨老头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后悔当初未能迅速击败敌人,拯救回龙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杨老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久久无法自拔。终于,经过长时间的思考,他似乎找到了答案。

“三年了......龙羽啊,没想到我们再次相见时,你竟然已变成如此模样......”杨老头感慨万千,眼中满是悲痛之色。

“都是老夫无能啊!若是我那时能更强一些,或许就能避免这一切的发生......”当然他心中想的事情杨夫人并不知道。

然而,事已至此,再多的悔恨也无济于事。杨老头只能默默祈祷,希望少女能够挺过这一关,重获新生。同时,他也暗自庆幸,至少龙羽还活着,这对他来说已是莫大的安慰。

……

躺在床上的少女久久没有反应,此时异常激烈,只见她额头逐渐渗出汗珠,眉头紧蹙成一团,不停地左右摇晃着头,呼吸愈发急促起来,仿佛在梦中遭遇了极其恐怖之事一般。这般状态足足维持了许久,她才终于重新安静下来,原本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了些。

就在此时,一阵熟悉而又轻柔的声音传入耳际:“灵儿,莫要责怪娘......”话音未落,灵儿如触电般猛然睁开双眸,视线恰好与正俯身擦拭自己身躯的杨夫人相对。刹那间,灵儿的脸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她手忙脚乱地扯过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

“姑娘可算是醒过来啦!感觉身子可有何处不妥?”杨夫人关切地问道。

“呃......多谢关心,我并无大碍,还是让我自个儿来处理吧,婆婆。”灵儿低垂着眼眸,声若蚊蝇地回应道。

“你身受重伤,就由老婆子代劳罢,咱娘们之间何必如此拘谨呢。”杨夫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继续手上的动作。

“好吧......多谢您了。”灵儿颇为无奈地重新躺下身去,乖乖地任凭着杨夫人为自己清理伤口。

“对了姑娘,你还记得你的家乡在哪吗?”

少女摇了摇头。

“我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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