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外,京卫司衙门。
“陛下手谕,着令关索速速来见!”徐进一路上那是一点都不敢慢呐,累的腿都发抖。
片刻之后,一个身形彪悍的魁梧壮士急忙赶来:“末将关索,恭请圣安!”徐进赶紧把纸条子递过去:“诶呦我的关将军,出大事了,快快快,赶紧的!”
关索看着纸条发愣了片刻,然后指着自己:“啊?我?”徐进点点头:“关将军,手谕可是清清楚楚啊!”关索摸摸发麻的脸颊,跑步行动。
…………
“于将军,前面就是五城兵马司大营了,你和禁军在此等候吧,咱家自领世子等进大营修整。”李崇福十分标准的一个笑,看的于青浑身鸡皮疙瘩。
“公公,这怕是不和规矩吧?犁奴营自己前往大营,末将担心……”于青满脸的疑惑和担忧。
“没什么不合规矩的。犁奴营只不过就是暂时驻扎一下,还能出什么大事?再说了,咱家还在这儿呢,有什么都是咱家的事儿。”于青听到李崇福这么一说,那就没事了,周围这么多人,我可是劝了啊!他自己说都是他的事,那可就跟我没关系了啊!不过嘴上还是得说:“公公,末将还是以为……”
“诶呀,好了好了!哪有什么你以为?一路上将军辛苦,让弟兄们歇着吧。”李崇福不耐烦的摆摆手。李崇福绝对不会让他跟着一起进去的,两边好不容易压不住要动手了,还能让人劝住嘛?那必不可能!
“那……那就以公公所言!”于青愉快的不再坚持。
看见禁军准备原地停下,都开始卸甲了,锅都快支起来了。耶律合泰跃马上前问道:“公公,咱们是要在此修整驻扎嘛?”
“禁军的任务是护送世子入京。如今距离京城不过二十里地,耶律将军领着人马在此,想来出不了什么意外,禁军的兄弟们一路也是,啊,人困马乏的,就在此停下便可。前方就是五城兵马司大营,犁奴营的弟兄们咱们先到此休息歇息,等待陛下旨意一到,咱们听命行事。
耶律合泰那个脑子就不会考虑什么问题,犁奴营只需要负责“犁”就可以了。驻扎就驻扎呗。
另一边,天京南门官道上,关索骑着马恨不得自己飞起来。
京城的驻军共有五司,下辖有十二营。分别是五城兵马司,戍京司,九门提督司,京卫司和戍边司。京卫司与戍京司乃京城的护城军,常年驻扎在天京城外。五城兵马司和九门提督司则是京城内军,管理着京城内的治安,城门防卫,戍边司属于外战储备。虽然五城兵马司属于内军,但是,他的职能非常复杂,平时就是“城管”,实在要用的时候,也能上战场,所以它的大营就在南门二十里外。京卫司虽然属于护城军,但是因为它并不属于军政府,隶属于政务府,所以他的大营反而是在城内,这个天才的设计是先帝发明出来的,军队互相牵制,免得大司马变成实际意义上的“大司马大将军”。
自从大陈立国以来,除非极其特殊的时候,比如宫闱兵变或者战争时期,不管是外军入京还是边军入京,从来没有安排人马在京卫司驻扎的先例。短期驻扎一般就是在城郊,士兵们自己搞个简易营地,长期驻扎要么下旨建营,要么去百里之外的戍边司驻扎。
对于犁奴营,关索还是比较了解的,他本来就是燕云人士,曾经在两辽王麾下效力。他可太知道了,犁奴营就是一帮彻头彻尾的疯子,纯粹的战争机器,从来没有害怕这个词。
赶往五城兵马司大营这一路上,关索脑子都是浆糊一样。他本就是武将,脑瓜子本来就不是那么好用,脑子都快想冒烟了,也不知道陛下这是几个意思啊?不明白,十分不明白,陛下怎么会让那群大脑里除了杀人就是杀更多人的疯子进城的??更让关索不明白的是,好好的犁奴营不去匈奴犁庭,跑到京城干嘛来了?造反了?不对呀,造反怎么还陛下手谕进城驻扎呢?陛下也造反了?
可怜一个壮汉猛士,想这些高深的东西。
跟着李崇福,薛平安的马车很快就在犁奴营的护卫下来到了五城兵马司大营。
“止步!来者何人?”门前站岗的小兵拔出刀来,大声喝问。
李崇福翻身下马,走上前去:“咱家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崇福是也。”
小兵赶紧收了刀,恭敬的说道:“不知是,李公公当面,公公有何贵干?”
“咱家当然是有要紧的事,你们掌司呢?”
“额……”小兵面露难色:“梅将军并不在大营。”
闻言,李崇福长长的“哦~~”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继续问道:“那么主事的呢,今日是谁当值啊?”
“公公,今日是,是高将军当值”
“那唤他前来一见咱家有些事吩咐。”
“是,公公稍待。”小兵回头高声喊到:“快开营门!”
薛平安在老王父女的陪同下,来到李崇福身前。
“李公公,何时入营?”薛平安问道。
“啊,世子,马上,马上”
薛平安骑上他的汗血宝马,舒展了一下身体,把耶律合泰唤来。
“耶律合泰,你记住了,待会儿若是……”两人在马背上嘀嘀咕咕。
耶律合泰点点头:“末将明白!”
薛平安看着这个巨汉,有点不放心。不过看到老王,瞬间就 放心了很多。王叔当管家很多年了,起码会比耶律合泰冷静很多。
大营内,一人一骑,快速赶来:“哈哈哈哈,那阵风把咱们李公公吹倒咱们这军营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不打紧不打紧。高将军,咱家奉旨前往燕云接来两辽王世子入京。现如今世子已经到了,这不,一路上弟兄们赶的紧张,在你这五城兵马司大营稍作休息。”李崇福了看了看薛平安。
看着黑压压一大片重甲骑兵,身上全是血红色的锁子甲,高昌眉头紧皱:“公公啊,既然是燕云的军士,那应该从北门入京啊,怎么到南大营来了?”
闻听此言,李崇福笑着解释:“诶,高将军!此非战时,边军哪能入城啊?想必将军知晓的。”
“边军?”
“是啊,燕云的边军啊!”
顿时,高昌的脸上立马露出不屑的表情:“呦呦呦,怪不得不能入城啊!原来是燕云的边军啊,怎么着?没有调令?”高昌看着薛平安,冲地上如了一口痰:“你就是,那什么?两辽王世子啊?”
“真是本世子,有何见教啊?”薛平安脸色有些冷,你吐谁呢?
“诶呦,不敢说见教。”高昌看了看犁奴营的骑兵,继续说道:“不过本将从来没有养闲人的习惯,我南大营可不是什么慈善之所。你当我们这儿是粥棚呢?”
李崇福立刻高声喊到:“高昌?你好大胆子!你什么意思?粥棚?你的意思是说燕云的勇士是灾民嘛?”
“末将可没有那个胆子,我这是实话实说啊!我这儿庙小,容不下人家大佛,哈哈哈哈哈!”
薛平安咬咬牙,穿越过来这么多年,虽然日子平平淡淡,但是,堂堂的两辽王世子何曾受过这等屈辱。骂他一个人就算了,口出狂言出到抛头颅洒热血的边军将士身上了?
“李公公,也许人家高将军说的是实情呢?人家有自己的难处,咱们不是那样人!不过我看,高将军一身凯仗,尚且不如我这随行的兵丁啊!”
“哈哈哈哈,世子所言极是!”
“嘿,特么的,那个姓高的,汝妻甚美,我等望眼欲穿啊!哈哈哈哈”
“爷爷看你老母也是,风韵犹存嘛!是不是?”
刚才耶律统领可说了,他们要是骂人,那就别忍着,什么脏就往出骂吧!犁奴营的将士们把平时骂战时候话全用出来了,什么老子啊娘啊,污言秽语,漫天乱飞。
高昌哪受得了这个?魏国公的二公子,那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公子啊!他看看自己这身铠甲,又看看对面那一水儿的血红色锁子甲,那一丈长的精钢大槊,那硬弩。五城兵马司号称勋贵扎堆,也没有这么穿的呀,自己也没有这装备呀!
怒火中烧,结果就是“含血喷人”:“我呸!你们是一群什么东西?燕云者,蛮夷也!!两辽王亲自驾到本将还高看一眼,你,乳臭未干的小东西,你们,蛮夷!全都是,蛮!夷!”
高昌刚刚说完,马上就感觉到一股死亡的威胁,惊天的杀意。
蛮夷,这两个字是犁奴营心里隐藏起来的痛 ,什么叫蛮夷?那是中原文化对周边游牧民族的一种侮辱性称谓。犁奴营的跟脚在哪?旧辽国的子民!但是这么多年,已经很久没有人叫他们蛮夷了!
薛平安怒目圆睁:“魏国公教的好儿子!你是什么东西?你敢在此狺狺狂吠!”骂完之后,马上就感觉到, 坏事了。
蛮夷?嘶……
“嗬,嗬嗬嗬……”一个沙哑的笑声传入高昌的耳际。高昌感觉血都凉了!
“.蛮夷?你是说……蛮夷?”耶律合泰骑着马缓缓上前。
血气爆发,一瞬间血灌瞳仁,耶律合泰猩红的双眼里透露出疯狂。
“今日,某家倒要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蛮!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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