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古的年代,天地未分,混沌一片,世间万物皆藏于朦胧之中。忽有一日,神光乍现,劈开混沌,清气上浮为天,浊气下沉为地,世间始有分明。自此之后,天地间便分为神、仙、妖、魔、冥、人(凡)六界。然千年前仙魔一战,不慎伤及人间。战后,仙魔约定,不可祸乱人间。
晨光初照,石板路上已是人来人往,集市人声鼎沸。商贩们纷纷摆开摊位,各色幌子迎风招展,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目不暇接。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茶香、酒香、美食香扑鼻而来,令人垂涎欲滴。
落月走在这样繁华的街道上,走走看看,目光掠过那些摆放瓷器的摊位,停在一个首饰摊前。
“来姑娘,看看首饰,这些都是新进的货,质量好着呢。”女摊主很热情。
落月拿起一支银色簪子看了看,摇摇头,放下了。
望了望四周,忽然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她笑着说了句“不好意思”,就匆忙跑向另一个摊前。
“老板,你这卖的是桂花糕吗?好香啊!”落月抵至摊前,又闻了闻,说道。
“姑娘挺厉害啊,一下就闻出来了,”摊主是个大叔,看起来年龄也不是很大,很热情,“这些是新出炉的,姑娘要不来点?”说着便拿起一小块递给落月尝尝。
“嗯,好吃,给我来两块吧。”边说边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递给老板。
“好嘞,拿好了啊。”
落月拿着桂花糕边走边看,虽说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人间,只是平日里师父看得紧,不让她一个人到处乱跑,说是外面有魔族的人。
“哪有什么魔族嘛,师父就会吓唬人,”落月心里想,“我记得师父说那次大战后魔族就一直待在九幽之地,而且损伤也不少,怎么会出来乱逛啊。哎呀算了,不想了。”
九幽魔族。
“魔尊,前边传来消息,仙界那些人似乎已经找到了北冥剑的位置。”来人是魔族两大护法之一——凌云。
“继续盯着,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汇报。”他不禁捏了捏拳头,压着心底的那股情绪说道。
“是。”
“哎,叶南尘,你说,仙界的那些人怎么还没放弃啊。”士兵退下后,魔尊身边的人说道。
“他们寻找北冥剑无非就是想彻底的封印我们魔族,但在那之前,他们得先找到北冥剑并封印,阻止我们唤醒北冥剑,释放力量。”说话的人正是叶南尘,魔族的魔尊。“世人都认为我们魔族会祸乱人间,”他顿了顿,随即轻笑一声,“善恶只是弱者无法接受自己的无能而想出来的逃避之词。”
身旁那人好像想明白了似的,换了个问题,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你还打算继续找她吗?”
叶南尘像是没有犹豫似的,回过头说:“傅玄,你话真的很多…”
“行,那我不说了。”听到他这么说,傅玄识趣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我出去一趟,有什么事你来处理就行。”说完转身就走。“又是这样,”傅玄一个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是护法,又不是什么能随时帮你的工具。”这人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
“大爷,来根糖葫芦。”此时的落月还在人间闲逛,买了根糖葫芦继续往前走,但似是有什么心事,一路上都是低头边吃边走,完全没注意看路。而迎面走来的那人,似乎也没有注意。“啪嗒”一声,落月手里的糖葫芦应声落地,俩人就这样撞上了。
“哎,我的糖葫芦!”刚买的糖葫芦还没吃两口呢,就掉地上了。落月想知道是谁,抬头一看,面前的人不仅穿着有些奇怪,披着个黑袍不说,脸上还戴着半遮面的面具。“这人好奇怪啊”落月心想。不过那人似乎没有任何不满,转身就想离开。
“你等等,”看那人停下了脚步,落月接着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赔我的糖葫芦。”那人回过头,与落月四目相对,他看着她,眼神犀利,然后转头走了。落月愣住了,但她也没办法,总不能把人家拽回来赔偿吧,况且只是一个糖葫芦而已。
“算了,”落月回过头,看着地上的那根糖葫芦,“可惜了,还没怎么吃呢就掉地上了。”
就在愣神之际,一个糖葫芦突然出现在面前,落月抬头一看,是刚刚那奇怪的人。“给你。”“谢……谢谢。”
落月从他手中接过糖葫芦,看着糖葫芦发呆:“这人看起来也没那么无理嘛。”再次抬头,发现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跑的还挺快。”
正愣神,突然有人从身后拍了落月一下。“你干嘛啊,吓死我了。”落月抱怨道。
“有事找你,怎么,只顾着出来玩了把我给忘了?”
“哎呀怎么会呢,”落月把手里的桂花糕拿到来人面前,“你看,我这不是想着你呢嘛。好了云芷,我的好姐妹,别生气了。”落月抱着云芷的胳膊撒娇道。
“哼,”云芷故作生气的哼了一声,“那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吧。”
“对了,有什么急事啊还需要你跑到人间来找我。”
“哦对,差点忘了,”云芷思考了下,“嗯,是件大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走,我们路上说。”说着抓起落月的手腕走了。
回到仙界,落月的扶檀殿里,云芷正安慰着眼前这个不知所措的人。
“我知道这件事后就赶忙来扶檀殿找你,结果丫鬟说你去人间了,我想着你和白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大的事……”她看着落月面无表情的坐着,慢慢失了声。
“白笙和他师父现在还在清笙殿吗?”
“也许吧,你要干嘛?”云芷感觉不对劲,随口问了一句。
落月把她的手拿开,随即站起来向殿外走去:“我去找他问问。”
“哎哎哎,你等一下,回来,”云芷连忙上前一步拽住落月的胳膊,“我只是恰巧听到了,又不是事实就这样,还是别太着急了。”
“那我问你,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办。”云芷愣住了,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慢慢松开抓着落月胳膊的手,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好像还没遇到心悦之人。
看着慢慢松手的云芷,落月直接转身跑出了殿。“哎,你别…”云芷话还没说完,落月已经消失了。没办法,怕她一时冲动又闯下祸,只能在后面偷偷跟着去了。
白笙的师父是仙界四长老之一的明幽长老,而清笙殿便是白笙的殿宇。清笙殿前有一座青石板桥,小桥的桥面由青石铺就,没有护栏,只有几根相接的石柱。
落月刚跑下桥,就听到殿内传来明幽长老和白笙两人的对话,顿时停在了原地。
“不行,我不同意,”是明幽长老的声音,“你啊,心悦谁都行,就是落月不行……”
落月愣住了,她知道这是明幽长老的声音,可为什么……后面说的什么她已经听不进去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屋内没再传来声音,像是在小声说着什么,或许,那人已经默许了吧…
“落月!”是云芷赶到了,她一直在后面偷偷跟着,“没事吧,快起来。”说着抓起落月的胳膊就要拉她起来,全然没注意到,面前这个人,眼中已经含满了泪水。
而屋内的人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落月?她怎么来了?”白笙想着,转身就要离开,身后却传来师父的声音。“你可想好了,她的身份一直都只有我们四长老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了。至于怎么给她说,你自己看着办。”白笙愣了一下,没有回话,推门就出去了。
白笙推门出来,刚好看见云芷把落月扶起来,关上门后便急忙跑过去。“你怎么来了?”白笙握着落月的手,却被落月一把甩开。云芷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只对落月说了句“你们聊,我先走了”就离开了。
“是真的吗…”落月很伤心,因为眼前这个曾说要一直守护她的人,很有可能不会再守护她了。她看着他,眼中含满了泪水。见白笙不说话,落月心中有了明确的答案。
“师叔给你说什么了?”落月又问。“走吧回屋给你说。”说着拉起落月的手腕,可落月仍待在原地不动,她已经知道结果了。
“阿月?”
“别这样喊我。你曾说过要一直守护我,现在却要因为别人的几句话你就要食言,”落月声音沙哑,却还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自然而平静,“既然你食言了,那我们之间就算了吧,从今往后我不会去打扰你,希望你也能如此。”说完转身离去。白笙不知道该说什么,等回过神来人已经不见了,师父还让他不要将今日告诉他的话传出去。
“魔族血脉吗…如果师父说的是真的,那我们就真的没有可能了,”他看着落月离开的方向,“可是师父向来不会随意开玩笑…算了,再想办法吧。”
回到扶檀殿的落月无力地坐在床上,回想着刚刚的一切,她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想了一会决定不想了,与其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还不如学会放下来得开心,便打算出去散散心。
此时的天已经黑了,落月心不在焉的在树林里走着,月光透过树梢,四周虫鸣此起彼伏,时不时的有微风吹过,吹在身上有些凉意。走着走着,她突然发现前面的景象与刚刚截然不同:刚刚还是一片树林,现在眼前却一棵树都没有。像是有一条分界线,线的这边是树林,另一边却只有些零散的枯草。落月向山顶望去,山顶是平的。
“难道这里就是平顶山,”落月心想,“怎么到这里来了。”她也没有多停留,转身向树林里走去,她感受到一股力量的波动,想去看看怎么回事。
走了一会,隐隐约约的看到前方的一片空地上有个人在打坐修炼。月光洒落,落月只能看到那人一袭黑衣,盘腿席地而坐。
“大晚上的怎么会有人在这种几乎没有灵力的地方修炼,也太奇怪了吧。”落月嘴里小声嘟囔着。她只知道这座山在千年前的仙魔大战中山顶因大战而毁,被毁的那块地及周围几乎寸草不生,不仅灵力稀疏,还存留了些魔力,正常人怎么会在这种地方修炼?
那位黑衣人似乎感觉到身后不远处有人,瞬间来到落月身前。落月吓了一跳,她看见他的眼睛变成了红色,像是走火入魔了。看得入迷,竟忘了逃跑!
黑衣人伸手掐住落月的脖子,“放…放开我”落月只能挣扎,看着他血红的眼睛和身上不断散发的魔力,可以确定,眼前这个人已经走火入魔了,窒息感让她觉得后悔没有早点跑。
黑衣人掐着落月的脖子,瞥了一眼落月腰间的玉佩,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他慢慢松开手,落月捂着脖子,不断咳嗽。此时的黑衣人的眼睛也慢慢恢复了正常,或许没缓过来,扶着旁边的树低头皱眉,他在压制着那股力量。
回过神来的落月第一时间想逃跑,他看了一眼黑衣人,走火入魔后的感觉可不好受。这不,刚还想夺人性命,现在却一副快要倒地的样子。想了想,自己又没什么事,况且他也没怎么伤她,还是救救他吧。“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给自己积点德了,”落月心想,“算你运气好,今儿遇到的是我。”
落月扶着黑衣人靠着树坐在地上,
给他渡了些灵力让他好受一点。但落月浑然不知,刚刚那股魔力已经影响到她了。“这都是什么事啊,白笙的事还没解决,又出现一个。”她心想。但她不知道的是,她所救的眼前的人,正是大名鼎鼎的魔尊叶南尘。
此时叶南尘慢慢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落月,又看向她腰间的那块玉佩,陷入了沉思。
“你醒了?好点了吗?”落月干脆坐在叶南尘身旁,“我给你说,幸亏你遇到的是我,我救了你,万一遇到个比我厉害的人,你可就跑不了了。”
叶南尘轻笑一声,他还没怕过谁。“谢了,”他顿了一下,“你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
“你知道我是魔族还救我。”
“也不是所有的魔族都是坏的啊,”落月解释到,但没多说,接着又问,“对了,你为什么会走火入魔啊?”等了一会,叶南尘并没有回答,落月也就放弃了:“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
“你的玉佩是谁给你的?”消了声的叶南尘又忽然问道,他很好奇。
“我不知道,师父说我从小的时候这个玉佩就一直戴在身上,大概是娘亲留下的吧,”落月回忆了一下,“怎么了?”
“没什么,有些眼熟而已。”
没多大会落月就困了,许是今天的事有些繁琐,太累了,迷迷糊糊间靠在叶南尘的肩头睡着了。叶南尘瞥了一眼,皱了皱眉,却没有喊醒她。
落月这样莫名的陪着他坐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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