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灰头土脸的王强终于赶到乡镇卫生院,卫生院很是萧条,门口稀稀拉拉停着几辆摩托车和自行车,还有一辆随时都会散架的大众小轿车。
虽然是栋四层的建筑,在这附近也算属一属二了,可你看它斑驳破旧的外墙,木头格子窗户,贴的还是那种老式青玻璃。站那儿一看活脱脱一只掉毛的老狗。卫生院三个金属大字只剩下了“上一完”,边上就是一米多高的杂草。
走进昏暗的大厅,冷清的出奇,这里没有普通医院的前台,地砖更是破旧的坑坑洼洼。王强扫视一圈,只有收费处,半躺着一个胖大姐,打着匀称的呼噜。
“喂,强子,这儿。”
一个瘦高的男青年冲着王强连连招手,大嘴巴,高鼻子,一双黑色眼睛闪闪发亮,皮肤黝黑却格外精神。
“别担心,王叔没事儿,只是外伤。”男青年正是雷家老二,雷豹。他从边上一间病房探出头来“快来,叔婶儿都在这里。”
王强走进病房急急问道“爹,你没事儿吧?”
“没事”父亲语气很平淡,看到王强过来只是冷冷撂下一句话把头扭向一边。
“我尼——”王强心里只想骂街,老东西,好心好意来关心你,你就这个态度。
“强子,你爸没事儿,医生说了没伤到骨头,输完液就能回家。”母亲液看出了他的不快转移了话题“还没吃饭吧?一会儿跟老二吃个饭,这次可麻烦人家了。”
“嗯”王强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婶,那我们先走了。”雷豹打个圆场急忙追出去。病房内随即传出王母的埋怨声“你看看你,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拉着个脸,一个个的比驴还犟。”
“又麻烦你了。”
“说什么话?咱俩还见外。”雷老二拉着王强的胳膊说“走我请你包子铺。”
二人点了两屉酱肉包子,两屉韭菜鸡蛋,一盘凉菜,又要了两瓶可乐,坐在屋子一角。“你爹这事儿有古怪。”雷老二一口吞掉一个大包子说“王叔出事儿的地方我看过,一路平坦连个坑都没有,怎么会突然摔倒? ”“啊——”王强猜测道“也许是突然走神,或者摩托车出故障?”他的声音很小,很明显自己都不会相信这个理由。
雷老二瞅了瞅四周小声说“那些神神鬼鬼的别人不信,你一定信。”王强张大了嘴巴静静听着。“那地方有古怪,不光阴气重,还有浓浓的怨气,怨气多了就会扰乱人的心智,意志不坚定或者运势低的就会出事儿。”
雷老二所说的地方正是村子里除了老宅以外最邪性的地方,位于村子西北角的一条弯弯曲曲的土路,一侧是平坦的庄稼地,另一侧则是成片的坟头。村民们一般不会走这条宽敞的大路而是走另一条小道,不为别的就因为这条路不安生。
别说晚上了,就是大白天走的人都少。曾有村民在一个下午拉着一车粮食抄近道回家,结果整整转悠了一宿都没回去,一直到天明。
有人不信邪,偏偏要试试深浅,这不村子里的刘大胆在一次醉酒后,走上了这条路。
乱坟路
“别说没有鬼,就是有,那,那见了我刘大胆也不敢放肆,一群胆小鬼。”刘大胆骂骂咧咧地,眼神满是不屑。
“吹牛,你可敢去?”一个酒友不屑地说。
“呵,怎么不敢?”
“有本事现在就去。”
“去就去,吓死你们这帮怂蛋。”刘大胆晕晕乎乎地说“去了,你们要请我,喝,喝酒。”
“不光有好酒,还有好菜,那谁能证明你去过呢?”一个酒友提议“你从那地方拿个东西回来,我们就信了。”
“切,我当什么呢?老子挖个棺材给你,行吗?”刘大胆挎着两瓶二锅头弯腰就要去拿锄头。
“哎,你可别乱来,小心惹祸上身。”一个年级稍大的酒友急忙喝止“晚上不说鬼,你去也就罢了,千万不可造次,惹怒亡灵。”
刘大胆推开这个老头儿,抬脚就走,一边走便唱“小妹妹送我的郎啊,送到……”
俗话说酒壮熊人胆,这刘大胆素日就以胆大闻名十里八乡,这喝完酒更是天不怕,地不怕,径直走进了路旁的乱坟堆。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刘大胆迟迟未归,众人虽然有些担心,谁也不敢去找,毕竟,乱坟路可不是白叫的。
两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有些没耐心的摆摆手抱怨道“这个刘大胆儿,去喽没,瞎耽误时间。”
“不等了,准是藏在哪个猪圈了,回家睡觉——”光头汉子打着哈欠就往家走。
“王老三,先别走,万一——”老者叹口气,他有些担忧拉住了几个同行的伙伴,拿着手电往乱坟路的方向走去。“呼呼……”刚出村口就吹来一股阴风,阴冷刺骨,冻得几人一个哆嗦,手里的电筒先后落地,滚落一旁。周围瞬间陷入无尽的黑暗。
几人后背止不住的发凉,不敢动,不敢说话,只恐被潜伏的恶鬼占据身体,就像雕塑一般戳在那儿。
“喵呜”婴儿哭泣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来,几人顿时生出一身黏糊糊的冷汗,腿脚一软,瘫倒在地。“哎呦”“卧槽”皮肤上的疼痛让几人猛地从恐惧中清醒过来,顾不得满地尖锐的石头,连滚带爬地跑回村里。
“嘻嘻嘻,别走啊。”女人尖利阴冷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吓得几人当时就魂飞魄散,挤在小酒馆厨房墙角瑟瑟发抖。直到天明,村里人都出来走动了,才敢凑个几十人,趁着大中午太阳最盛,去乱坟路看看刘大胆的情况。
“我说刘大胆不是胆子挺大?怎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轻正要拿刘大胆打趣,可看到昨晚几人蜡黄的脸、惊恐的双眼,瞬间软了下来,乖乖闭上嘴巴。
走了十来分钟,终于赶到乱坟路,一颗歪脖子树横在马路上,一个红色影子晃来晃去,不时反着寒光。
“谁在哪儿挂块儿红布?莫名其妙的。”
“风把谁家娘们的衣服吹上去了,妈的,不正经。”
等众人凑到树前,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哪儿是什么红衣服,就是刘大胆穿了一身红衣服吊在树上,背对着众人。
“刘,刘大胆儿,别闹了,下来。”
“这刘大胆儿也不怕累,真他娘的汉子。”
“滋滋,大胆儿哥,下来,喝酒了。”素来跟刘大胆关系不错的刘春生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扯刘大胆的裤脚“你这身红衣服从哪儿弄来的,真不错哎。”
这刘大胆就跟焊在树上一般怎么都扯不动,众人一见这情况, 还以为他俩在故意戏弄他们,纷纷起哄道“你俩别闹了,大胆儿,在这儿挂一晚上了,脖子不勒吗?”
“就是说,难不成想在这乱坟路找个土包住。”年轻人话一出口,平地生出一股阴风,吹起满地的灰尘,周围的树叶子哗啦啦飞到了半空,众人嘴里的烟卷儿同时熄灭。
众人在阴风中,走不了,待不住,硬生生捂着脑袋等风散,前后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却像捱过了几个世纪。漫天沙土中,众人发现面前站着一个红色人影,不是刘大胆还能是谁。
“咳咳”领头一个汉子清清嗓子喝道“都什么时候了,别闹了。”说话的人也是村里一个酒友,瞪大的双眼中倒映出一个红色影子,越来越大。双腿一阵哆嗦,裤裆湿了一大片。
这刘大胆惨白的脸上点缀着一双死鱼眼,两道血泪从眼角一直延伸至乌黑发紫的嘴角,半尺长的舌头,耷拉在胸口,缓缓蠕动。
领头的汉子转身欲走,怎奈腿脚不听使唤,只是一个劲儿的发颤。
一条细细的红色套索瞬间出现在他的脖颈,拉紧,直接将这个二百来斤的男人吊在半空,不管他怎么扑腾,就是不能从套索中脱身。汉子嘴里开始喷出泡沫。“噗”两颗眼珠子同时爆出,露出眼眶中的白筋。
“啊呀!”心惊胆战的众人哪里见过这种场景,杵在那儿大气都不敢喘,两股战战,冷汗直流。不知道什么时候,地上升起了一团白雾,遮天蔽日,寒冷异常,其中还间杂着怨鬼呜呜的哭声,近在咫尺的人都看不清对方的面孔。
一眨眼的工夫,空中陡然出现一条条红色绳索,趁众人魂不守舍之际,悄然套住了他们的喉咙,收紧,拉直,将这些无知的人吊在半空。他们的脸色隐隐有些发黑,胡乱扑腾着。
“住手,莫要伤害无辜。”一声暴喝瞬间驱散白雾,一个衣着破烂的男人脚踏虚空而来,随手一挥,白光闪过,半空中的村民纷纷落地,陷入半昏迷。
“是个道士”
“胡扯,是个和尚,我还听到他念经了,是祥云寺的主持。”
“俺怎么看到了村里的疯瘸子,穿得像个道士。”
“去,怎么可能?”
等众人醒来时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疯瘸子。
“他怎么在这儿?真是他?”
“是个疯子啊?胡诌。”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疯瘸子突然醒来大喊大叫的就是跑,连续撞到了数个反应迟缓的村民。
“你他么的,不看路。”被撞倒的一个村民恼怒地骂道“晦气玩意儿,你们一家都是疯子,都是瘸子。”
“这尸体怎么办?烧了?”
“谁敢去,不要命了。”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可无恙乎? ”充满正义感的嗓音瞬间就让人平静下来。
众人纷纷回头,看到一个身穿紫金袈裟,左手捻佛珠,右手持金色降魔杵的光头和尚。正面带微笑看着众人,双眼扫过众人朗声说道“这具尸体留不得,晚上会变成僵尸,须用桃木枝烧掉,善哉!善哉!”
这些人当即分成两拨,一部分去砍桃木,一部分围在和尚身旁,听候指示。
“贫僧在此诵读往生咒,消除死者怨气,以保村子安宁。”和尚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一只木鱼(金光闪闪),一边敲,一边念着众人听不懂的梵语。
虽然听不懂,可周围不像刚才那么阴冷了,经文念完,太阳就露出脑袋,在阳光的炙烤下,刘大胆额头喷出大量的黑气,腥臭难闻。
“大师真是得道高僧,活佛再世呀!”村民们一窝脑儿跪在地上,磕得那是一个激动热烈。“阿弥陀佛,普济众生乃是我佛的宗旨,待我请佛门三宝为村子祈福,必能消除怨气,还村子一个太平。”
“有劳大师……”
“阿弥陀佛。”光头和尚半晌才微微躬身说“我佛慈悲,普度众生乃是贫僧毕生所愿,诸位施主快快请起。”这个和尚正是村子祥云寺的主持方丈财迷他一边走一边说“诸位若是有心,就请为我佛重塑金身,添油加香,善哉善哉。”
此后一连七天,祥云寺每天都会举行法事盛会,跟过庙会一般热闹,法事中最盛大,最隆重的就属进香仪式,每支香几十到上百不等,临近的几个镇子都有村民争相来此,除此以外,祥云寺里的护身符、开光法器、诵读经文等业务也是热火朝天。
另一边,王强和雷豹二人吃过饭,又来到了乱坟岗。阴阴冷冷完全不像是在大夏天,也不是冬天那种干冷,是发自内心的阴寒。
“看到什么没?”雷豹警觉地问“这里怨气颇重,怪不得老出事儿呢,要是晚上,我都不敢保证能安全走出去。”
王强仿佛没听到一般,茫然盯着远处。眼前的景色逐渐发生变化,天昏地暗,阴风呼啸,远处摇摇晃晃走来一辆牛车,赶车的是个棱角分明的年轻人,他衣着破烂,四处张望着,生怕身后有人看到。
牛车上盖着破旧的棉被。王强就跟有了透视眼一般,清晰地看到棉被之下是两张脸色惨,双目圆睁,嘴唇青紫,吐出半尺长舌头的尸体。
“尼玛”王强一个哆嗦,尸体居然同时坐起身转过脑袋直勾勾盯着他,吓得他立马就站立不住,差点倒在地上。
“来啊,来了就永远不会有痛苦,不会有人看不起你,来啊……”
充满诱惑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王强越发变得迷瞪。
“强子,强子。”
雷豹看到王强在自言自语便知道他又被这些怨气给缠住了,甩出一张清风符,又在王强脑袋两侧和眉心各点一下将他从幻境中拽回。
“没事吧?”雷豹忿忿不平“看到什么没?”
“我看到有个人坐着牛车,拉着尸体,然后,就是一些红绳子……”
雷豹默默无语,直到日近西山二人才回到医院。
“嗯”王强点点头,跟着雷豹在医院门口看了一眼受伤的父亲,确定无碍后才回到村子里。
一进村就听到了激烈的吵闹声,既有村里人愤怒的方言,也有听不懂的港台腔。
“这是谁?”王强正要发作,忽然想起雷老二常年在外跑运输,在村子里待的时间比较少,没见过也算正常,便耐心说“咱们这儿的度假村就是他投资的,过年还给村里的老人发红包,听说最近要开发西边建成一座什么,什么疗养院,听说还是五星级的,有人眼气儿,总想找茬子讹他钱。”
“人家大老远来这儿,给咱们投资,村里那帮鼠目寸光的东西,掉进钱眼儿里钻不出来了。 ”雷老二气呼呼的说“什么玩意儿,这个度假村迟早得让他们给搞臭了。”
“谁说不是?一个小物件就敢卖几十大几,这不是坑人吗?”王强说“别管他们了,走,吃饭。”
“阿宁不是也回来了吗?咱哥几个好好聚聚。”
“我去准备酒菜,你给他和老大打电话。”
“最近忙啥呢?强子。老二你这物流交通大队长的职务可是不一般。”二十分钟后,王宁提溜着一只烧鸡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神不断瞟向神秘的二楼。
“哎呀,说什么呢?等我发达了,哥几个一人一个秘书,一个司机。”雷老二端来一盘大葱炒鸡蛋,拍拍王宁的胳膊冲着厨房摆摆头说“强子在里边忙活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阿宁你可比曹操准时多了,快来油焖大虾,红烧大鲤鱼。”王强吩咐道“井里边还放着三件啤酒,两桶芬达,都拿出来。”
吃过饭已是晚上八点,三人坐在树荫下,一边吃西瓜,一边自在地聊着天,终于王强还是忍不住说起了二楼的诡异事件,这不同寻常的经足矣吓退任何一个敢来老宅的狂妄之徒。
饭后几人有聊了大半夜,各自散去,王宁一边想王强的话,一边走,突然看到一个俏丽的黑影从小屋跑出。那是港商的房间。
王宁正要起身看个究竟,就看到另一个白色影子追了出去,接着就是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陪我一晚,明天就把房子清空。”是王美元猥琐的声音。
“哼,做梦。”
“你干什么?放开。”
“装什么牌坊?以为我不知道,啊。”王美元的笑声在夜空中很是刺耳,接着就是“啪”的一声脆响。
“扑该,放开她。”港商从黑暗中蹿出来,手里提溜着一块儿砖头,猛地一拍将王美元拍倒在地。
“你没事儿吧?”
“下这么重的手干嘛?要是死人了怎么办?”
“我有分寸。”
“你,唉!”曹子琪长叹一声,低下身子,拿手去探王美元鼻息,蜡黄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还好没死,咱们走吧。”
王宁一路跟着二人来到港商所住的小别墅,看着二人亲密地关上房门,一股莫名的情绪压在心口,憋闷难耐。他俩什么关系?难道?王宁满脑子二人勾肩搭背的场景,甚至在梦中都看到了二人抱在一起冲自己发笑。
王宁想走,可怎么都走不出去,一直在他俩面前转圈,怎么都走不开,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突然,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尸变
“这丢下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老天爷,我的老天爷……”仰头大哭的正是王美元的媳妇儿翠兰,她长得白白胖胖的平时总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此刻丈夫的死使得她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一个劲儿的干嚎。
王宁猛地惊醒,一听是王美元,昨晚的场景立马出现在脑海当中,王美元昨晚不是没事儿吗?咋出事儿了?是谁?不会跟子琪有关系吧?王宁随便披上一件衣服跑到街上。
此刻的大街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铁锅炖”旁,聚集着一大圈凑热闹的村民,里边是死者王美元的家属,然后是一些村干部和胆大胆的青年,外围是碎嘴的大爷大妈。
他们提溜着茶杯或者拿一篮子豆角,一边掰,一边唠嗑,相互交流着各自的情报。
“哎,听说没,有人晚上看见那个骚狐狸跟美元一块儿吃的饭,你们说,是不是——”一个老太天小声说道。
“瞎说,俺听说是跟港商吃的饭,因为老宅闹嚷了起来,打了一架。”一个老头儿叉着腰气呼呼的说“老嫂子,你说的可不对。”这老头儿一下子涨的脸红脖子粗的,一定要跟这个老婆子挣个你死我活,这可是天大的大事。
“昨天不还好好的,难道是——”王宁拍拍后脑勺“王美元确实昨天好好地,那会是谁?”
“大家静静,听我说一句。”老村长冲着人群喝道“不要破坏现场,大家先散了,等警察同志来了,一定给死者一个交代,都散了吧,散了。”
“老村长,凶手就是那个大学生村官儿和港商,有人可亲眼看到他们仨一块儿吃的饭。”一个刀疤脸吆喝道“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他大半块儿脸,只露出一道长长的刀疤。
“王二流子,别你妈的扯淡,你什么心思我还不明白,滚。”老村长脸色涨红,两只眼睛快要喷出火来。
“不是俺血口喷人,你看他就是证人。”刀疤脸面带笑意,拉过村子里最老实巴交的王云飞,揪着脖子问“飞哥,你亲眼看到的是吗?”
“是,昨晚俺出来尿尿的时候正好看到港商一板砖拍在了土豪哥后脑勺,然后,然后,他就,就倒了。”
“那也不能证明是他拍死的,你们看,美元胸口上插着一个刀子吗?”老村长解释道“这应该是致命伤。”
“大伯,俺们知道你当过兵,可也不能袒护他俩吧?”刀疤脸靠近前来说“是不是受过他俩的恩惠。”
“去你娘的,唯恐天下不乱。”老村长抬起胳膊劈脸就是一掌,刀疤脸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捂着肿起的脸颊骂骂咧咧地蹲在一旁,不敢再说话,也不离开,看起了热闹。
老村长杵在哪儿一动不动,指挥村委会几个成员将现场给围了起来,不让人靠近。
“老村长,怎么个情况?”一名浓眉大眼,留着一头精悍短发的便衣民警问。
”小王啊,这人是王美元,今天早上死在了这里,俺一看闹出了人命,就赶紧挡着不他们靠近,为了,为了保护,保护场景,我帮你们问话。“
“现场”民警没好气的说“大伯您别添乱了,有专人负责。”
“哼,你小子看不起谁呢?老子是堂堂人民解放军,帮你你还不乐意了?混账玩意儿。”老村长一把推开这个年轻的民警。
警察带走尸体,连同带走的还有港商跟曹子琪二人,看着逐渐远去的警车,王宁心里泛起了嘀咕:要不要去帮帮他们,可我的话警察也不一定信啊,万一人是那个港商杀的呢?不如先看看情况。
傍晚,守候在村头的王宁突然来起了精神,他看到一个黑色奔驰轿车缓缓停在港商居住的别墅前,从车里下来两个人,正是港商和大学生村官儿曹子琪。
王宁想上去问问情况,又怕遇到两人有些尴尬,便犹犹豫豫地来回踱步,丝毫没注意到正在靠近的曹子琪。
“哎呀,你你怎么过来了?晚上不住这儿?”王宁挠挠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又怕眼前这个让自己心动的女人误会自己,有些语无伦次。
“我不住这儿?”曹子琪晃晃脑袋,露出一个笑容说“我知道村子里那帮长舌妇是怎么瞎说的,俺俩不是那种关系,你一定不信吧?”曹子琪转过身子,一头秀发随风飘荡。
“我信,你不是那种人。”
“谢谢”曹子琪露出一个笑容,眼睛闪闪发亮“陪我走走吧。”
“哦,好。”王宁看着眼前这个曼妙的身影急忙追了出去,二人陷入一种奇妙的暧昧状态,在到曹子琪宿舍那颗大杨树之时,王宁一咬牙,飞快地抓住曹子琪的手腕,曹子琪身形一抖,显然被这莽撞的动作吓着了,奋力挥动手腕,想把冒犯自己的坏蛋甩开。连续三下,全都以失败告终,便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
“村里人会乱说咱俩的闲话的”
“你怕了”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我是怕你——”
曹子琪轻轻捂住王宁的嘴巴说“我不怕,才不在乎他们。”
就在两人沉浸在爱情的迷幻和甜蜜当中之时,老宅里,刚刚回家的王母遇到了恐怖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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