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咋?大晚上的还起了白雾。”王母迈开颤抖的双腿,走进迷宫一般的村子。一路走来后背总是凉飕飕的,像是有人趴在后背吹冷气,不由得加快脚步。
“嘻嘻,嘻嘻,别走啊,留下陪我……”女人阴森的笑声突然响起,绕着王母不断移动,一个虚幻的白影朝着王母追去。
王母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早知如此就不该回来,还是碰到脏东西了,这——”白影直扑王母面门,眼看就要撞进她的身体。
“哎呦”王母脚下一滑,正好闪开,一个黄色的东西从口袋里飞出,腾地在空中烧起一团白色火焰。
王母小心翼翼站起来,往老宅狂奔,经过这一番折腾,她的胆气弱了很多,肩头的红光一闪一闪的极其微弱。
宅子里很黑,一点儿灯光都没有,看来两个孩子都已经睡了。王母终于松了口气,轻轻推开房门,却看到院子中央飘着一团绿幽幽的荧光。
一眨眼,绿光旁突然多了两团模糊的人影,是王强和王雪。“你俩站那儿干什么?还不去睡觉。”
那两团黑影一动不动,一团心火冲天而起,王母盯着两团黑影径直走去。
“你俩怎么回事儿?”王母不禁怒喝道,走上前去,掰开二人的肩膀。只听“呀”的一声,王母脸色瞬间惨白,不停地后退,心脏扑通扑通,晃晃直跳。
居然是一男一女两只吊死鬼,面如纸灰,眼框中没有眼球,取而代之的是两团不停旋转的黑气。两行血泪顺着长长的舌头滴答在胸口,发出阵阵恶臭。
这时候王母才发现,两只鬼脚底不沾地,飘在地面,一只飘到王母面前,一动不动地看着王母,另一只则飘到王母背后。
一时间,王母只感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身体一步步走向院子中央的枯井。
就在这时,一双结实的大手牢牢拽住王母的胳膊。
“娘,你怎么了?快下来。”
“娘,醒醒。”
听到儿子和女儿的声音,王母睁开双眼看到依偎在身旁,一脸担忧的一双儿女,大喜过望,又不敢把刚才的事告诉他们,便结结巴巴地说“娘没事儿,只是刚才太累了,想打点儿水洗洗脸,谁知道脚底一软。”
“没事就好。”王强跟妹妹王雪搀扶着王母来到屋里,说“是雪儿叫醒的我,要不——”
“哥,不是你站在门口敲的房门吗?我还睡着呢,怎么——”王雪也是一脸疑惑。
“没有,这?”王强脊背一阵发凉,不禁望向庭院中那口深井,上次就是迷迷糊糊的差点掉进去,这次是娘,下次又会是谁?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我听到院子里有动静,自己一个人不敢去,这才把你也叫醒。”王强看了看手表说“快让娘休息吧,累一天了。”
半个小时后,王强起夜喝水正看到客厅有个黑影蹲在茶几旁,好奇心极强的他一步步靠近那个黑影。忽地刮来一阵阴风,王强一个哆嗦,楞在原地。
就在这时,那个黑影突然站起来,转过脑袋,露出死气沉沉的一张枯脸。
“又是这,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王强对这些鬼物早就习以为常,但心跳还是砰砰乱跳。
咽下两口唾沫,王强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把剥了皮的大蒜,一把扔出去。眼前白光一闪,冒出一股浓烟,伴随着惨烈的喊叫声,窗户“砰”地碎了一地,咣咣直响。
“强子?”
“哥,咋了?”
王母跟王雪二人簇拥着站在门口,一脸的惊恐。
“没事儿,一只猫。”王强关上房门,故作轻松地说“被我赶走了,哪来儿的黑猫。”
村外一个俊朗的年轻男子眉头一皱,走向密林深处。
老宅深井内显出一道红光,同时,村子里的狗全都哼哼着趴在狗窝,不敢抬头。冥冥之中,王宁王强还有雷家老大、老二均是一个哆嗦从梦中醒来,迷迷茫茫中,看向古井。
“啪”村子东边别墅内,一个杯子重重摔在地上,港商皱着眉头,一拳砸在墙上。
“二十年了,二十年,血债血偿,血债血偿……”港商阴沉着脸,低声嘶吼着,凶狠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老宅的方向,嘴唇微微发抖,自言自语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快来人哪,出事儿了,来人,来人——”凄厉的惨叫声响破天际,女人和孩子的哭声随之传遍整个村子。王宁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的瞬间看到一只黑影从窗台蹿出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黑子,是你吗?”王宁揉着双眼趴在窗户边望着空荡荡的院落发呆。
“快点,老宅出事儿了。”
“死人了吗?早就听说那里不干净,唉。”
“喂,王大爷,出什么事儿了?”王宁探出身子,一边招手,一边喊“大爷”
“小宁,哎呀,顾不上,一会儿说。”王大爷摆摆手就急匆匆地走了。
“不会是强子家吧?”王宁头上渗出大量的汗珠,披上一件衣服,三两步跑出大门。看到人群围在老宅旁边,才放下心来,出事儿的不是自己的好友就行。
“出什么事儿了?谁死了?”
“王云飞,昨天跟老村长抬杠,今天就死——”
“俺觉得是那个港商,他就是想打老宅的注意。”
一个硬朗的老头儿气呼呼的走来喝道“都别tm瞎猜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瞎几把说什么?都回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老头儿正是老村长,他红着脸,昂着头声音扭头骂道“老李头,回去看你的孩子去。刚子,滚回家栽你的葱。吴老二,你他娘的不去看大门在这儿晃悠什么?滚。”
村民很少见到老村长发火,一看他一张暗红的脸转青又转红,便一溜烟儿跑了,生怕被老村长打断了腿。王宁倒是没走,老村长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在这一片,读书人的地位是很高的,更别说是正儿八经考上来的大学生了。
“王宁,来。”老村长摆摆手示意王宁过来,亲切地拍怕他的肩膀说“俺们都是粗人,村子以后要发展,还是要靠你这样的文化人哪,没事就留下帮帮忙。”
“好的,王叔。”王宁欢快地答应一声,便凑近去看王云飞的尸体。
“呀”王宁惊叫一声,他看到了王云飞枯黄的脸皮,双目圆睁,尽是浑浊的眼白。
“这是死前被抽走了灵魂,俺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见过各种奇奇怪怪的事儿。”老村长点着一锅烟丝,重重抽上一口,待满嘴的烟气从鼻子里喷出,这才接着说“活人被抽走灵魂,尸体会变成僵尸,双眼只有眼白,没有瞳孔,今晚就会变成僵尸。”
“什么?这是真的?”王宁问“那怎么办?”
“呵呵”老村长挠挠脑袋连声说“俺有办法,你去准备一些东西,桃木,黑狗血,大蒜。咱们两手准备。”
“好”王宁答应一声转身欲走,只听咔嚓一道惊雷劈在院外,一颗老槐树瞬间爆开,燃起熊熊烈火,天空一下子变得乌黑。“要下大雨,快点儿吧。”王宁不禁加快脚步,刚把东西全都放在村里的王氏祠堂,就听到屋顶“啪嗒啪嗒”响个不停,大雨连成了一条条天幕,地上也积起深深的水潭。
王宁和老村长一老一少守着这具尸体,看着屋外的大雨一直发呆,不禁忧心忡忡。
“老村长,雨这么大那些警察能及时赶到吗?”王宁漫不经心地问“尸体怎么办?”
“管他娘的,不来咱们就烧了,要是变成僵尸全村人都得跟着倒霉。”老村长拿出两瓶二锅头说“这可是俺珍藏多年的好酒,来陪大爷喝上两杯。”
“老村长,你可真偏心,偷偷跟阿宁喝酒,也不叫我。”雷老二举着一把古朴的油纸伞,提溜着两大包东西走了进来。
“呦,躺着的那是哪位英雄好汉?”雷老二走进屋,抖擞着衣服。
“你小子就没个正样,来快坐。”老村长指着那具尸体说“这是王云飞,早晨死了,正等着警察来呢?”
“啊”雷老二伸直脖子草草看了一眼说“警察应该不会来了,除非他们会飞。”
“啥”
“不来了那尸体咋办?”
雷老二耸耸肩膀,叹口气道“山路泥泞又有塌方,别说汽车了就是坦克都过不来,就派出所那点儿装备,没戏。”
“先吃饭,一会儿把尸体烧了。”
“那派出所的来了?”
“俺兜着,七八十岁的老头儿了,没甚可怕的。”老村长仰起脖子灌进大半杯白酒,叹气道道“当年跟越南人打仗那会儿要是有这好东西,唉。”
“老村长,给俺们讲讲打仗的事儿呗。”王宁从小就喜欢听故事,尤其是战场上的事,今天碰到这个机会怎么肯放过。
“好,好,好……”老村长抓起一把花生米一边嚼一边说“那会儿还是在凉山,轮到我们团——”
“啪嗒”内屋突然出来东西掉落的声音,雷老二顺势起身拿起一个空酒瓶,悄悄掀开门帘,看到屋顶掉落的一块儿瓦片,便放松了警惕。朝着外边喊道“没事儿,接着喝。”
“来,又香又烂的猪蹄。”
“喝,喝。”
三人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全都倒在桌上呼呼大睡,谁也没注意到雨水通过破碎的瓦片一直流入屋内,积成一滩,流向躺在草席上的尸体和干燥的桃木枝。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时间渐渐来到晚上十一点五十,雨势已停,皎洁的月光从破碎的屋顶一直照进屋内,洒在尸体额头。原本静止的尸体突然一阵抖动,皮肤下面的血管和筋脉暴起,像是一条条蠕动的小蛇。
一阵阴风吹过,瞬间吹开内屋的木门。“砰”屋内一老两少三个男人同时惊醒,疑惑地看着对方,不知所以。“好冷。”王宁不停抚摸着胳膊。“不对劲,有不干净的东西。”雷老二警觉地看向内屋喃喃道“难道是——”
老村长脸色大变,抄起一条木棍挡在身前吩咐道“拿家伙,尸变,跟俺瞧瞧去。”三人各自拿着趁手武器一步一挪地走向内屋。一米长的门帘挂在门框上不断飘动,后边似乎有个黑乎乎的东西站在屋子中间。
“你俩靠后,俺先上。”老村长喷出一口酒气声若洪钟喝道“呔,吃俺一刀。”老村长一脚踢开窗帘,冲入屋内,当即看到两盏明灯悬在半空,正要细看,胸口突然一阵刺痛,耳旁产来“咔嚓,咔嚓”的响声。
“哎呦”二人一听老村长的惨叫急忙上前,却被飞出来的老村长撞倒在地,一个个的眼冒金星。“吼”只听一声长啸,王云飞僵硬的尸体从内屋跳出,两只眼睛发出明亮的白光与天上的月亮相互呼应,四颗锋利的犬牙穿破皮肉长出口外,油黑发亮的指甲直冒寒气。
“僵尸,真tm变僵尸了。”王宁惊叫着躲开朝他扑来的僵尸,其锋利的爪牙直接将木桌劈成三块儿。僵尸一击不中,两腿一蹬,高高跳起,落在王宁背后,撕下下一条带血的皮肉。王宁头皮一麻,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那一瞬间周围轻微的晃动都清晰映入脑海。
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王宁猛地转身,飞起一脚,踢在僵尸腹部。“哎呦”王宁痛呼一声,被反作用力弹倒在地。身后的僵尸闻到人血的味道后疯了一样,抓起王宁的胳膊瞄着脖子就要咬。
“卧槽。”雷老二眼看好友被咬,咬出中指血,在手掌中画了一张看不懂的符咒,大喝一声,飞奔而来。
一掌拍飞僵尸。“快起来,去拿大蒜,黑狗血,我来拖住他。”雷老二拉起王宁吩咐道“快去,我撑不了多久。”
“砰”雷老二话没说完,就被僵尸一脚踢翻在地,躲在墙角。“吼”僵尸嘴里喷出一团黑气,两眼发出幽幽的绿光,一掌拍断身前结实的石柱,整个屋子顿时开始晃动。
“嗬”老村长用尽全力撞在僵尸腹部,僵尸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微微侧身,苍白的左臂紧紧掐着老村长喉咙,张开大嘴就咬。
“咔嚓”木头碎屑四处飞溅,僵尸喷出嘴里的烂木头,猛地一挥手,拍飞二人。
“阿宁。”雷老二一边躲闪,吸引僵尸的注意力,一边扯着嗓子催促。王宁此刻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呆呆地看着屋顶中央的漏洞,雨水正顺着这个窟窿流进盛放黑狗血和大蒜汁的木桶,桃木枝也是湿漉漉的。
“唉,这——”无奈的王宁提溜起两只木桶连滚带跑地赶来。“快闪开”老村长跟雷老二听闻此言急忙闪开可还是被浇了个透心凉,一个沾了满身的黑狗血,一个满头的大蒜汁。
“噗噗”
“你小子,一点儿没浪费,都倒我俩身上了。”
顷刻间,黑烟四起,僵尸惨叫着连连后退,身上的皮肤蜡烛碰到火一般慢慢融化,甚至还冒出了一个个气泡,浓烈的尸臭味儿弥漫整个屋子。
“哈哈,看你还猖狂,你不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吗?现在怎么不厉害了。”王宁一看黑狗血和大蒜有效,心里的那点儿恐惧渐渐消散。一步步走到二人身前,掂着手里的木桶,感受着它带来的安全感。五分钟后,僵尸身上的气泡渐渐消失,坑坑洼洼的,黑烟也逐渐消失。
僵尸的惨叫声渐渐平息,两只明亮的眼睛射出的绿光比之前更绿了。“他好像适应了是进化吗?”王宁问。
“进化个屁,浓度不足,伤害有限。”雷老二手疾眼快,一脚蹬开冲到跟前的僵尸,骂道“这狗东西,咱们就在屋里跟他耗。”
雷老二站在身前跟僵尸打得你来我往,突然想起了什么吼道“咱们桃木枝呢?一会儿烧了这狗娘养的。”
“都他娘的灌进水了,桃木枝也湿乎乎的,根本点不着。”
“接着”
雷老二眼疾手快,接过扔来的铁锤,正好挡下僵尸的利爪,身后的王宁也挥舞着菜刀,加入战阵,两人一尸斗得热火朝天。王宁突然想起了受伤的老村长扭头喊道“老村长,快走,我俩来对付他。”
老村长倒也不客气,转身就走出了祠堂,此刻天空中惊雷滚滚,又下起了大雨。外边根本听不到这里的一点儿声音,可以说是与世隔绝,就算吵破天也不会有人帮忙。
雷老二和王宁靠着祠堂逼仄的空间跟僵尸周旋,身上到处是伤,衣服也碎的一片一片的,跟个要饭的一样。
“老二,这菜刀根本砍不动,快想办法。”王宁看着手里满是豁口的菜刀,渐渐陷入绝望,只有酸痛的手臂、僵硬的双腿和剧烈跳动的心脏依然在苦苦坚持。“坚持不住了。”
“拖住他”雷老二咬破中指,在空中画出一个奇特的符咒,一声暴喝,那符咒顿时发出金光,化作两条金龙分别附在铁锤和菜刀中央,浮雕一般栩栩如生。
僵尸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威胁一般惊恐地看着金光闪闪的武器,身上立马释放出大量的黑气,熏得二人头晕眼花。刺啦,石柱突然被劈成两截,王宁躲闪不及,被穿出来的僵尸爪子当胸,拉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阴寒彻骨,麻木难耐。王宁本能的后退,这才避免了变成手撕鸡的命运。
右手中的菜刀狠狠砍向僵尸,切菜一般斩断僵尸右臂,僵尸一声怒吼,用剩下的一只胳膊攥住王宁脖子,张口就咬。
“啪”金色锤子猛地砸在僵尸脑袋,很明显,僵尸身上缠绕的黑气淡了七分,僵尸也是个暴脾气,一把扔掉苟延残喘的王宁,电光火石间扑到雷老二跟前,黝黑发亮的爪子深深扎进其肩膀,扯下一大块儿鲜肉。
“嘶嘶”雷老二直吸冷气,连连后退,僵尸再次扑来,直取雷老二心脏。雷老二来不及躲避,向后一跃,栽倒在地,蘸着鲜血的手指在空中画出一个繁体“定”字。
落地瞬间“定”字由小变大,直飞僵尸额头,那僵尸瞬间停下,斜斜戳在地上一动不动。紧随其后的是手拿菜刀的王宁,金光闪闪的菜刀高高举起,冲着僵尸额头重重落下。
“咔”
王宁虎口一震,菜刀脱手而出,甩出屋外,僵尸丝毫未伤。
“这?”
“咳咳,是我法力不够,失去法力加持的菜刀,伤不了僵尸。”
雷老二吐出一口鲜血说“大蒜,火药这些东西还有吗?”
“没了,都用光了。”
王宁皱起眉头看向窗外的大雨“都被这雨给冲坏了,快想想还有没有别的——”
说话间,这只浑身是伤的僵尸冲到两人跟前,虽说它现在只有一根胳膊,可非常敏捷,打得二人完全没有招架的机会,就算侥幸用刀砍到僵尸,也会被它铠甲一般的皮肤所阻挡,伤不到要害。
“大蒜、黑狗血、朱砂、阳光、糯米、纯阳之血……”还有“天雷”雷老二快速思索着对策,今天出来的仓促根本就没带符纸,驱邪做法之物也完全没有,他娘的,真是绳子光挑细处断。
雷老二苦苦思考着应对之策,眼看王宁被逼到墙角。
脸上瞬间渗出一颗颗汗珠,他沉下心来,心里默念着师父教过的咒语双手的动作越来越快,一指,僵尸脚下瞬间出现一道圆形火墙,将他牢牢困住,动弹不得。
“快,出来”雷老二身体剧烈的抖动,竭力维持那烈焰阵中的火焰,眼看僵尸随时会冲出来,一狠心燃烧起自己的鲜血,来支撑法阵,脸色瞬间惨白。
王宁纵身一跃,跳到僵尸身后,就在这时,烈焰阵火焰一下子熄灭,焦炭一般的僵尸逃离烈焰阵,挡住二人去路。僵尸张嘴喷出一团带着火星子的黑烟,呛得二人咳嗽不止。
不巧的是,暴怒的僵尸正好把二人堵在门口,面对这只僵尸,王宁准备硬拼,雷老二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片段,寻找活命的机会。
“吼”又是一声嘶吼,僵尸高高跳起胸前却出现一条拇指粗细的铁链,铁链瞬间收紧“啪”僵尸一下子摔倒在地,当即被拖到屋子中央。
“你们两个小娃,来搭把手。”老村长背着一把黑色铁剑,手握铁链在柱子上绕一圈,跑到院子里,死死拽着铁链。他脸色涨红,大口穿着粗气儿。
“这把剑是俺的战友留下的,杀过鬼子,试试看。”
雷老二接过长剑,挥舞着冲向僵尸,王宁则紧紧拽住铁链。
“这能刺破他的皮肤吗?要是刺不破——”雷老二略微一迟疑,气焰便弱了三分,长剑在僵尸体表划出一长串儿火星子,但没有刺入体内。
雷老二一击不中反被僵尸击踹飞,身体在空中翻腾一圈又轻轻落下,余光看到收手里的黑色铁剑早已飞出去,剑身一半儿多没入青条石内。
呼呼……一股寒风迎面吹来,裹挟着阵阵黑烟,僵尸扑到跟前,剧烈转动的铁链跟石柱摩擦出一连串儿的火花,王宁死死攥着铁链,两脚蹬地,不过夹杂着他鲜血的铁链还是从手中猛地脱离。“啪”王宁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拽走狠狠拍在石柱上,眼前一片模糊。
“啪,啪。”又是两声脆响,挣断的铁链一端缠在僵尸身上另一截则准确弹到石柱内,受次重击的王宁也顺势松开铁链,滚落到黑剑旁。
雷老二一边躲开僵尸的利爪一边抛出一把白色粉末准确抛洒在僵尸面部,顷刻间生出熊熊烈火。“开”雷老二两手成拳只伸出两根大拇指,猛地点在僵尸胸口,僵尸瞬间弹飞,胸口处还散发着阵阵黑气。
“尼玛”王宁感叹一声,满脸的愁容,该杀的僵尸飞哪儿不行,非你妈来找我,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呀”
“快躲开。”雷老二大喊一声,捡起地上的铁链扔向僵尸后背。
老村长则拽住铁链另一端,二人合力将僵尸困在石柱上,勉强困住它。
“快。”眼看老村长浑身哆嗦的厉害,铁链也越来越松,王宁猛地一扑,黑色铁剑准确穿过僵尸心脏,刺破半根石柱,刹那间,僵尸身上生出一团团白色火焰,烧了半天才完全化成灰烬。
王宁问“他会不会复活?”
“没事儿,都化成灰了,还能咋。”雷老二盯着老村长问“您没事儿吧?”
“无妨,老子当年打越南佬受的伤比这严重多了,这才算个啥?”老村长摆摆手说“多亏你俩”
“老村长,这把剑还你——”王宁双手捧着宝剑,眼睛一刻都不曾离开宝剑。老村长一脸的欣慰,七十多的人了,他岂能看不出王宁的想法,刚接过宝剑就说“这把剑叫黑龙,跟你有缘,就送你了……”
后边的话,王宁也没听清,脑海中想的都是黑龙剑。
疯瘸子
第二天一大早,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震天响,度假村二期正式动工,经过谈判王强一家子也准备搬走,可就在搬走前一晚出了事儿。
“跟我来”雷老二扯着王宁的胳膊说“我师父那儿有上好的金创药,走。”
“师父,他什么时候拜的师父?”王宁带着满肚子的疑惑来到了村南角,一眼就发现这是疯瘸子的土坯房,难不成?
“没错,正是他。”
“啊,他不是——额——”王宁眉毛都快挑到天上了,张开的嘴巴久久合不上。
“我师父平常神神叨叨,疯疯癫癫的,可一天之中总会有一段时间是正常的,我就是那会儿跟他学的道术。”
“昂,我还说,看你今晚的表现不像是普通人,原来如此,你师父比添油和尚厉害吗?”王宁盯着雷老二问。
“哼,他哪儿能跟我师父这样的先生相提并论。”雷老二下巴仰的高高的,一脸的骄傲。
“老二啊,进来吧,哎,还有客人——”
“师父,您醒着呢?”
“废话”张瘸子眼神扫过王宁,一丝惊讶不经意间划过瞳孔。“哎呦”张瘸子余光扫到了王宁手里的黑龙剑。
“来,先进屋。”张瘸子放下桃木剑,又把后背的包裹随手扔到床上,这才仔细看向二人。
“尸毒?难不成是王云飞?”张瘸子一边问,一边打开抽屉,翻出一个雪花膏的旧盒子,扔给雷老二,吩咐道“一人一颗,快。”
张瘸子眼圈一红说“别啰嗦,吃完马上活动活动,千万不能让尸毒入侵心脏,我去找些糯米来。”张瘸子嗓音有些发颤。
不一会儿,外边就响起了翻箱倒柜的声音,还能闻到干柴燃烧的烟味儿。
“你们两个混小子,出来帮忙。”张瘸子喊道。
“这是要喝粥?”掀开门帘,王宁看到院子里支起了两口煮着白花花大米的大锅,正冒着热气,不禁激起了自己的好奇心,他要干嘛?喝粥也不至于用这些,这不是浪费吗?
“愣着干啥?脱衣服,进去。”张瘸子冲着二人招呼道“坐进去。”
“疯了吧?就算能治尸毒,还不把皮肉给煮烂了,哎——”王宁虽说有些疑惑可还是照做不误。
第二天醒来已经日上三竿,院子空荡荡的,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院子一角的槐木圆桌上扣着一大大的铝盆。张瘸子掀开铝盆,底下扣着一些油条、包子、豆浆,还有散发诱人香气的小咸菜。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王宁问。
“哦”雷老二朝四周张望一圈小声说“不是说过吗?正常的时候跟普通人一样,我师父以前可是个有名的道长,只是——唉。”雷老二叹口气问“黑龙剑在你那能劈开僵尸的皮肤,为何在我这儿却不行?”
“啊,运气吧。”王宁根本没时间去想其它问题,雷老二突然这么一问,还真有些不知所以,难道自己确实有什么过人之处?真的是天之骄子。
“我认为是信念。”
“什么?开什么玩笑。”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不过是蛊惑人的把戏而已,有个屁用。王宁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说真的,当时砍他的时候,我害怕——不,是犹豫了,在想如果砍不进去怎么办,我猜你就没想那么多。”
“喂,阿宁干啥呢?一天都看不到人影,也不来看看我。”王强突然从墙角出现,眼中闪着亮光“老二,你也神出鬼没的。”
原来王强一家今晚准备搬走,特意出来买点儿菜,犒劳犒劳最近诸事不顺的家人。
“搬了好,那老宅子总有股子怪劲儿,迟早出问题。”王宁想起了自己的怪梦便问“添油大师跟你们说过宅子的事儿吗?”
“嗯,也是说这里不宜住人,还高价卖了好多开过光的法器,可你们看,根本没用?”
“就知道钱,那些老人还那么信任他,村子里的法事都是找的他!”王宁想起之前的事儿,不禁生出一股火气。
斗鬼
一个尖利的叫声突然响起,穿过整个村子,那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
“又出事儿了?。”雷老二说“去看看,走。”
三人顺着声音跑到了位于村子东南角的外来户刘大强家中,刘大强是村里的富户,也是外来户之一,二三十年前,从河南逃荒至此。
那时干旱已经持续了好长时间,往日物产丰富的中原大地也是遍地饿殍,百姓流离失所,饥饿的村民简直就是一群蝗虫,树叶,树皮都吃光了,可肚子总是填不饱。被饥饿折磨的村民就开始了艰苦的逃难生活,向着四面八方逃窜。
那时民风淳朴,地主老曹一家不仅送他地,还帮着娶了媳妇儿,因此刘大强也彻底扎根于此,成了村子一员。
到现在,一家几十口人,日子过的风生水起,家中三个女儿都已出嫁,跟两个儿子住在一块儿,十几口子住在一处大房子里,谁能想到一夜之间全都死绝了。
刚到门口就能闻到一股股浓重的血腥气,鲜血一直流到门外。
“来,你们仨在这儿看着不要让人随便进来。”老村长胡乱地捻灭烟屁股就走出院子,地上密密麻麻满是烟头。
“哦,好。”王宁、雷老二和王强三人一马当先守住门口,偷偷瞄向院里,只见刘大强的尸体坐在一进门的台阶上,脸色已经变青,面部扭曲,胸口似乎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割开了一个大口子。
“好家伙”王宁心里凉了半截,这分明是活脱脱的地狱。刘家人除了刘大强外,其余全都笔直地坐在院中,列成两排。无一例外,脸上挂着干巴巴的笑容,。
“卧槽”雷老二注意到每个死者指甲都有部分或者全部的脱落,指甲缝里满是皮肉,这不会?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心头冒出。
三人视线一对,心中有了答案。
“这些人全都是自杀,还用指甲把胸膛活生生地撕开,再掏出心脏,是疼死的。”
“谁会干这些事儿啊?”另一个警员问。
“这里怪事儿多了,我怀疑是那些东——”
“别乱说”
警察还没走,各种各样的谣言就传遍了村子:什么厉鬼复仇、港商报复村民用邪术害人、村子里有老妖怪专门吃人心脏……等等等等。一时间村子里人人心慌,个个胆裂,谁他妈知道下一个倒霉蛋是不是自己,也敢自己的邻居就是那个用邪术害人的老阴比。
“活佛来了,快让开。”村子里一个年轻后生不耐烦地嚷嚷道。爱凑热闹的村民纷纷让开,只是远远张望,甚至有的人连看都不敢看,唯恐里边的恶鬼找上门来。
高僧添油和尚穿戴紫金袈裟,手拿降魔杵,捻着佛珠,嘴里喃喃着一连串儿听不懂的梵语,刚一踏过门槛就被阴风吹得一个趔趄,连连后退。
一时间,鬼哭狼嚎,阴风四起,女人和孩童的哭喊声,男人的阴笑,让人脊背发凉,浑身哆嗦。
“快跑,鬼啊。”
“怨鬼复仇了……”
围观的村民一窝蜂散去,幽怨的鬼哭声彻底击穿了他们的心理防线,丧家犬一般逃之夭夭。
王强蓦然想到父亲看不上我,村民都笑话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还不如去死,对,死了就解脱了,一了百了。
王宁、雷老二比他强多了,王宁很少去在意别人的想法,他关心的只有自己在意的人。雷老二则是常年跟随疯瘸子练习法术,心理素质强大,倒不会被这怨念所影响,只是警觉地看向周围。
天空像是被哪个小鬼一口吞入了腹中,黑如墨水,一团团诡异的白色粒子在三栋三层小楼之间徘徊,越聚越浓,渐渐向着四人飘来。
“阿弥陀佛,既然施主冥顽不灵,哼,贫僧这就超度了你。”添油大师脸色一变,降魔杵猛地戳在地上,清脆的敲击声传入耳中王强立马清醒。
添油大师紧闭双眼,转动佛珠,念起经文“地藏菩萨,如是我闻,渡一切可渡之人救一切可救之人……”
“这经文还真好使”王宁暗暗叹道,侧眼看去,强子和老二也是一脸的安详,很是享受。
“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渡尽方证菩提。”添油大师浑身闪耀金光,一步步走到楼前,那团白色怨气粒子早就被驱散,只剩下空空的房子。
“这就完了?”雷老二惊讶道“照这个效率,一年得收多少只鬼?”刚产生这个念头,就看到楼前站着一群黑影,缓缓飘来。
“不甘我不甘。”
“我的舌头”
“你们看到我的舌头了吗?”幽怨的声音冰冷异常,不包含一点感情。
“既然已死,何不去往西天极乐世界,在这人世间苦苦逗留,有何益处。”添油大师朗声劝道。
“哼,你知道什么,坏人。”群鬼瞬间变得狰狞,张牙舞爪冲着添油大师扑来。
“冥顽不灵。”添油大师大喝一声,随手扔出手串儿,那手串在空中突然变大,在不停旋转的同时发出道道金光,刺的那些怨鬼都睁不开眼,纷纷躲闪。
添油大师纵身跳起闪转腾挪间就将几只怨鬼收服。那串佛珠突然变大,逆时针快速旋转,将这些怨鬼聚在一起,彻底消除他们身上的怨气。
只有一个刘大强,他周身缭绕着淡淡的白气,经久不散。这些怨鬼脚下生出一个大大的金色光圈,随着光圈的转动,那些消去怨念的鬼魂渐渐沉入地下,去往阴曹地府。
“刘大强跑了。”
“那只鬼不见了。”
三个年轻人指着刘大强惊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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