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牤牛村

在万载岁月的静谧流转中,牤牛村宛如一颗古老的明珠,镶嵌在时光的褶皱之中。村中的孩童们无忧无虑,欢声笑语回荡在这片充满童真的土地上。李了一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他像春天里刚刚破土而出的嫩芽,虽然年幼,却已经在小小的世界中追随着村中最耀眼的孩童王,成为他最忠诚的伙伴。

每当夕阳西下,天际染上了血色,李了一的内心总会燃起一团骑士般的火焰。他痴迷于古老而梦幻的骑士救公主的故事,幻想着自己身披铠甲,手持长剑,成为一个真正的英雄。在游戏中,他总是第一个喊出“冲锋”的口号,那辆简陋的娃娃车成为了他驰骋疆场的战马,载着村中最灵气的小姑娘们,一同在小巷中穿梭。白天的欢笑,晚上被父母的训斥换来灰头土脸,这一切对于李了一来说不过是生活的一部分。即便被打骂,他也总是笑着,第二天依旧继续疯玩。这种快乐持续到他六岁那年,直到一个改变命运的日子来临。

那天,李了一的父母去镇子里赶集,院子里,专门请来教书先生的父亲正在摇头晃脑地讲授古文,李了一却在一旁摇头晃脑,眼皮沉重,显然昏昏欲睡。就在这时,一声巨响打破了宁静。

“砰!”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

“duang!”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响。

李了一被巨响惊醒,呆呆地望向天空。只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悬浮在牤牛村上空,脚下没有任何支撑,显得异常神秘。远处的山头明显被削平了一角,天空中弥漫着不祥的气息。

年幼的李了一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惊恐之下,脸色苍白,不知所措。此刻,天际边缘,一抹虚渺的人影缓缓凝实,声音如寒冰裂帛般穿透云层:“鸠牙子,速速将手中之物交出!否则,今日便是你魂归离恨之日,我魔族誓不罢休!”黑袍人身影未现,其语已携千钧之势,威严而霸道,令人心生畏惧。

白袍人鸠牙子听到威胁,嘴角勾起一抹不屈的冷笑。虽然他气息紊乱,身上伤痕累累,却依然坚毅地回应:“哼,区区魔族也妄想染指天蕴笛这等圣物?我鸠牙子宁可将其化作灰烬,让世间再无其踪,也绝不会让它落入尔等邪恶之手!”鸠牙子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的决心与对正义的坚守,他的目光如火焰般炽热,照亮了周围的阴霾。

两人对峙,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黑袍人的威胁如同乌云压顶,而白袍人的反抗则如同风雨中的烛火,虽微弱却充满了希望与不屈。这一幕,仿佛是大千世界中正义与邪恶、光明与黑暗之间最直接的较量与碰撞。

“尽管你我同处玄圣初期的境界,然你此刻身负重伤,气息紊乱,却仍口出狂言,不愿接纳这一线生机。既如此,我也只能收起温言软语,送你上路了。”黑袍人冷冷说道,话音未落,他袖袍一挥,一抹绚烂的红光从掌心激射而出,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流星,划破空气,直逼鸠牙子而来。

鸠牙子面色骤变,急忙从口中吐出一枚圆珠状的法宝,试图以此作为屏障,阻挡那势不可挡的红光。然而,红光的威力超乎想象,那圆球法宝在红光的冲击下瞬间粉碎,化作点点灵光消散无形。红光依旧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直击鸠牙子的胸膛。鸠牙子闷哼一声,胸口被重锤击中,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形踉跄,最终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重重摔落在不远处的孩子王宅邸内,激起一片尘埃,场面惊心动魄。

黑袍人见状,身影如鬼魅般疾掠而下,誓要给鸠牙子以致命一击。他五指并拢,化掌为刃,一股凌厉无匹的剑意自掌心喷薄而出,直指鸠牙子的心脉。这剑意已超脱实体兵刃的束缚,达到了“无剑胜有剑,万物皆可斩”的至高境界,仿佛天地间每一缕风、每一片叶都化作了锋利的剑芒。

随着黑袍人这一击的落下,剑浪汹涌而至,毁天灭地的威势扑面而来。那剑浪所过之处,鸠牙子周遭的屋舍宛如纸糊般脆弱,瞬间被撕裂成齑粉,烟尘四起,遮天蔽日。整个场景仿佛末日降临,令人心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旁呆愣的李了一竟被剑浪卷起的碎石流矢击中额头。剧烈的疼痛与突如其来的冲击让他的视线一阵模糊,意识逐渐沉沦,最终软软地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而那位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教书先生,此刻早已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现场,连回头张望的勇气都失去了,只留下一串慌乱的足迹,在夜色中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无影无踪。

“魔道贼影,尔等宵小!我鸠牙子,纵使身陷绝境,魂归虚无,亦誓守圣物,不让其玷污于你等污浊之手!”鸠牙子一声怒吼,周身猛然爆发出璀璨的金光,如烈日初升,穿云裂石。金色结界在他头顶上方凭空而起,巍然矗立,硬生生地截断了黑袍人那足以撼动山河的致命一击,将其攻势化解于无形,尽显宗师风范与不屈傲骨。

鸠牙子矗立于废墟之上,周身环绕着一种超脱世俗的宁静,仿佛连时间的流转都为之凝滞。黑袍人的怒吼如同狂风骤雨,却丝毫未能撼动他分毫。鸠牙子的眼眸深邃如夜空,闪烁着不为人知的智慧与决绝,对那无尽的愤怒视若无睹。

突然,鸠牙子的动作变得轻盈如星辰,他翻手间,指尖多出一支古朴而神秘的笛子——天蕴笛。天蕴笛通体散发着温润的玉泽,表面镌刻着古老的符文,随着鸠牙子的动作轻轻震颤,释放出阵阵令人心旷神怡却又暗含无尽威能的波动。

此刻,鸠牙子身上的金光骤然暴涨,照亮了整个阴霾的天空,那光芒中蕴含着无尽的圣洁与庄严,却又隐隐透出一丝悲壮。他的身形在光芒的映衬下变得虚幻缥缈,仿佛随时都会融入浩瀚的天地之间。

“结束了,都结束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鸠牙子的笑声在空中回荡,那是一种解脱,对过往恩怨情仇的彻底放下,也是对即将到来的未知的坦然接受。随着他笑声的落下,他与天蕴笛仿佛融为一体,化作一抹耀眼的白光,瞬间穿透了天际,最终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只留下一片淡淡的温暖余晖,缓缓洒落在小镇的每一个角落。

黑袍人目睹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与愤怒。他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痛苦,仿佛要将天地间的一切撕裂。然而,无论他如何咆哮,那抹白光已成永恒,再也无法挽回。发泄过后,黑袍人带着满腔怒火与不甘,化作一道漆黑的遁光,如暗夜中的幽灵,迅速消失在远方,留下了一片死寂的天空和逐渐恢复平静的小镇。

在这场战斗中,小镇也被波及,到处都充斥着受伤的哀嚎,哭喊声,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道白光中的一丝透明气息缓缓飘出,飞向了李了一的头顶,钻了进去。

在李思城那深沉如墨的脑海中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凉,如同初春的晨露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带着一丝唤醒沉睡者的魔力,缓缓渗透进他的每一个细胞。

随着这丝冰凉逐渐蔓延至全身,李了一的双眼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无边的黑暗,浓郁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然而,在这绝望的黑暗中,却有一抹淡淡的白光,在遥远的彼端静静地闪烁着,宛如夜空中最孤独的星辰,虽微小却足以照亮前行的道路,给予人无限的希望与向往。

那白光时而明灭不定,仿佛遥远彼岸的灯塔,在风浪中倔强地指引着方向;时而又显得温暖而柔和,如同爱人温柔的眼眸,给予他无尽的安慰与力量。李了一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他不再犹豫,也不再畏惧这未知的黑暗,而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双脚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推动着,一步步坚定地向着那抹白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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