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危机

方用发现双腿控制不住,有些站立不稳,就要被狂风推倒,一只纤纤玉手扶住了他,方用看了一眼谷语,她的脸色略有慌张。按理说既然是家族堂姐,不应该这么害怕。方用略有猜测,谷语应该是帮助师兄逃出来,影响了两族联合,现在是家族出手将她擒回后少不了家法,也算给师兄家族的新任家主一个交代。

“语妹妹你可让我好找啊~”伴着盈盈笑声,狂风骤停,身着一席青纱的女子从裂缝中走出。方用仔细看去,此女子比谷语年纪稍长,相貌确有几分相似,眉眼确实是多了几分凌厉,只看了一眼方用就感觉眼前一黑,有一种凝视太阳的灼痛感。如果不是这些天的修炼,怕是人会直接晕过去。

“真是辛苦灵姐姐了,不过我暂时还不想回去,劳烦姐姐回去帮我跟父母和家主说一声。”谷语不卑不亢道。

“哼,你以为我亲自来是为了什么,这是家主亲令。”谷灵气愤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早入那芳草境夺宝去了,现在浪费我这么多时间,还想我放你离去?”“咦?你旁边的这人是谁呀,以前倒是没见过,是这个世界的土著么?”谷灵疑惑看向方用。

“路途中我遇到他,他也曾帮过我们寻路,同时也是因为我和师兄进入这个世界所产生的影响将他带离了家乡,所以我想先送他回家。”谷语道。

“直接用飞的不是更好么”谷灵不耐地说:“不过也没什么必要了,反正你要跟我回去,我一刀将他杀了你不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么。”

“你敢?!”谷语喝道。

“嗯?怎么还生气了啊,不就是个土著么,就如同我们世界的蚂蚁,说踩死就踩死。哦,我忘了,师妹你可是连蚂蚁都不忍心踩的呢。”

方用心中明白,此刻他并无说话的资格。刚刚光是正视一眼都让他负担极大,不过看谷语的时候就没有这种感觉,看来是有刻意收敛,他此刻感觉到了境界的差距,他也不知道自己体验过这种差距后是否还能信誓旦旦地说出要保护谷语这种话语了。

天空突然变色,一道剑光斜斩而下,方用面色大变,这一剑威力足以开山裂海,如果被斩中,也不知道是变成两半还是化成齑粉。谷语左手持剑鞘护住方用,右手一指,青蛇宝剑悬于空中,剑鞘旋转形成光罩将方用护住,剑身出窍斩出一道剑光飞向空中剑气,轰然一声巨响,两道剑气对撞后消失。光罩被震得一阵作响,如果没有光罩保护,方用怕是依然殒命。同时他也明白,自己确实成为了谷语的负担,如果是家族派遣抓捕的执行者实力必然是超过被抓捕者的,再加上自己这样一个累赘,只怕是雪上加霜。

方用传音道:“你不用管我了,你自己先逃吧。对她来说我应该没有杀的价值。”

谷语没有作声,依旧是单手护着光罩。

方用渐渐猜测谷语不愿离开是想先帮助自己找到本命剑,而且谷灵也有可能先杀掉自己再去追谷语,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谷语应该是不想去赌。但方用必须要离开谷语身侧,如果此刻自己离开,谷语不用分神保护,对方的攻击必然能被扛住。如果谷灵对自己发动攻击,那么她也要承受被谷语攻击的风险,作为一个上位者应该不会这样选择。想到这里,方用双腿微曲,地面一震,他就窜出两丈距离。谷语心中担忧,却并未太过惊讶,多日相处,她已经了解方用,他虽然实力低微,但是判断和决策基本都是最优的,随即她手握长剑直刺向谷灵。

不出所料,谷灵并未理会这个所谓土著,灵力催发,手中剑结出冰霜,一剑刺出,两道剑气相撞,力量集于一点,扩散出一道环状波纹。没有护罩保护,虽说方用已经逃离十几丈外依然受到一股冲击,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刚好顺着冲击往前又冲刺了几丈,渐渐逃离。想来这个世界对上位者也有一定压制,光是前面破开空间所引起的动静都可以看出需要使用巨大的力量,再加上自己不是目标,凭借这具肉身才能勉强扛住。

打斗声渐远,方用心中担忧,却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无力,虽说心中更坚定了要努力变强的信念,但是时间却是无法逾越的鸿沟。方用找到一处安全地点隐蔽身形,闭眼,意识尝试进入身体中的虚无空间,或许借用谷语师兄也异常重视的空间能发挥点作用。意识逐渐模糊,虚空浮现眼前,只有灰色的空间,往深处走去,模糊看到一扇高约百丈的古朴大门,之前未发现这扇大门的存在,大概是因为修为的缘故,随着修为的增长,方用逐渐能增加对这个空间的掌控能力,空间中的事物也看得越发清晰。既是随身空间,方用也没有避讳,手掌触摸大门,没用多少力气,大门慢慢打开了一点,虽是只开了一丝,却能透过门缝隐约看到门内是一个更为巨大的空间,似乎是一座庄严神秘的宫殿,宫殿内传出的神秘气息,缓缓融入方用左手之中,他感到修为在瞬间已有提升,与此同时左手掌心隐隐浮现一个神秘金色字符。

“看来这大殿内的灵气比外界充裕数百倍,不过如此气息在我体内,那我身体不早就被撑爆了?”方用在修为提升之余也感到一阵害怕,“或许这个空间是通过古朴大门连接,空间不在我体内,我的体内或许只是藏着打开空间的钥匙,这样似乎更合理一些。”

看着左手的符文,方用想到:“现在这把钥匙已经到了我的手中。”确实是真实意义上的手中,方用莫名被自己的冷笑话逗笑。

探索一阵后,便无新的发现了,看来是如今的修为只够探索到这些,方用睁开眼,看向自己左手掌心,并未发现符文,灵力催动集于左手,符文浮现,继续灌注灵力,一阵波动后,左手位置出现了一道寸余长的空间裂缝,裂缝逐渐张开,一股吸力凭空产生,将手对着地面一块石子,心念一动,石子消失不见,方用心中一喜,看来自己发现了虚空第一个用处:吸收。

“这应该类似于空间储物的能力,还真是意外的好用啊。不过现在似乎能将物体收入其中,不知道后面能否收入活物或者人类呢。”

方用发现谷语那边的战斗声音似乎停止了,自己现在所发掘的虚空能力太过浅显,对于这次的危机明显没有帮助。不过他还是起身往回赶,心中担忧谷语安危,速度便更快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个飘然白衣身影落于方用身前,正是谷语。

“你没受伤吧?你堂姐呢?”方用关切问道。

谷语沉默,片刻后开口:“我没事,其实我与堂姐并无仇怨,在实力上我确实不如她,所以这次是逃不掉了,而且师兄已经身亡,我也没有继续逃下去的必要了,当前唯一的遗憾是没能帮你找回本命剑。但为了不牵扯到你,我已经决定跟堂姐回家族领罚,堂姐并不在意你,决定只要我跟她走,就不会动你。”看到方用关切的目光,谷语补充道:“放心,家族很看重我,家法最多将我封禁一段时日,名为禁足,实则是保护我。”

方用内心最深处想要挽留,但也明白这确实是对双方来说最好的选择。

…………

“谢谢你陪伴我这么多天,陪我度过这最难熬的时光,你给我讲的那些故事真的很有趣、很动人。”一阵沉默后,谷语先开口了。

“你喜欢听的话,我还有好多故事没讲,等我实力提升到能够去找你的时候,我会继续讲给你听,如果可能,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我可以一直讲下去的……”方用不知为何,肉麻的话脱口而出。

“你还是,不要再来找我了。”谷语略带苦涩,随后表情变得严肃:“你或许已经发现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一味牵扯只会给你带来苦难,所以,这也许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方用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他已然发现,到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这些日子终是一场梦境。境界差距不是短时间就能弥补的,没有实力作为基础,说出的一切都只是空谈。

“是啊,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过,可以给我留点念想么,至少也让我能记得我曾经遇到过你,如果时间太漫长,等我有实力找到你的那天,你却已经忘了我,但我还是希望能够单方面保留和你的回忆。”方用缓缓开口道。

谷语沉默,稍作犹豫后,取下左手佩戴的手镯放于方用手中,玉镯入手温润,略带体温,方用握着这玉镯竟微微有些失神了。

微风轻拂,两人相视无言,默默对望。

片刻,谷语转身,拂袖,消失于视线之中,只留方用一人立于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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