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去往那座房子的路上,脚步越来越沉,心中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为什么要拒绝去他家呢?如果当初答应了,现在的我应该不会如此吧。我选错了吗?可是,如果我跟他走得太近,莫琼诗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罢了,一个人也没什么,习惯了……
无论心中有多么不愿,最终还是会到达那座房子。
“亦鸣,累坏了吧,都说了让你打车你没打吗,你看累的。”
莫亦鸣没有理会莫琼诗的假惺惺,心中默默吐槽:“除了让我来的那通电话,明明没有打任何电话。”没有说出来大概是莫亦鸣给莫琼诗最后的面子。
莫琼诗也没有自讨无趣,转身招呼人来吃饭,莫亦鸣本来就不想吃饭,更别说在这了。不过出于礼貌,还是准备坐一会,再找个理由逃走,毕竟刚坐没一会就走很明显是不想在这吃饭。
可谁知,吃着吃着话题就扯到自己身上了。
“亦鸣啊,第一天开学怎么样啊?”李叔佯装慈祥询问莫亦鸣。
“还行。”莫亦鸣不想多说,言简意赅的回了两个字。说完脸上还挂着一副我不想说话的表情。
李叔不管那么多自己说自己的,莫亦鸣敷衍的回了几句,便以嗓子不舒服为借口拒绝了回答,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
莫琼诗先一步打破了沉默:“亦鸣,怎么回事,要多喝水呀!”
莫亦鸣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莫琼诗热情地给莫亦鸣夹菜,“来,亦鸣,多吃点这个,还有这个鱼,特别好吃。”
莫亦鸣看着碗里越来越多的菜,内心感到十分无奈,他根本不喜欢吃鱼。
“我自己来就行。”莫亦鸣试图婉拒。
“自己家还这么客气干嘛。”莫琼诗笑得很甜,然而在莫亦鸣眼中,这笑容充满了虚伪。
莫亦鸣低着头默默吃饭,只想快点吃完赶紧离开。这时,莫琼诗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眼屏幕,然后站起身,“我接个电话,你们先吃。”
莫琼诗走到阳台上讲电话,莫亦鸣趁机松了口气。他看向一旁的李叔,发现对方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莫亦鸣心中一阵烦躁,他迅速吃完碗里的饭,放下筷子。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莫亦鸣起身说道,“学校还有事,我先走了。”
不等李叔回应,莫亦鸣便转身离开了莫家。他走出大门,深深吸了口气,感觉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我送送你呀,亦鸣。”莫琼诗边说边追了出来。
莫亦鸣觉得莫琼诗只是碍于李叔在,客套一下,装装样子罢了,可是一直走到门口莫亦鸣也没见莫琼诗有要回去的意思。莫亦鸣顿感不妙,立马警惕起来,死死盯着莫琼诗。莫琼诗见状便开口道:“别这么看着我呀,我好歹还是你妈呢。”
莫亦鸣果断的否认:“你不是,你不配当一名母亲。”
“养了十几年养出了一个白眼狼。”莫琼诗愤愤地说着。
“你什么时候养我了?!你怎么有脸说出这话的,我连生活费和学费都是我爸和我之前的那群朋友帮我的,你呢?你干什么了?!你把我为数不多的朋友都逼走了!”
“那么大声干什么?”
“做都做了还怕别人听到?敢做不敢当?”
“哪有,不过我觉得很有必要提醒你一句,莫栩文已经不是你爸了。我们,已经离婚了!”莫琼诗特地将离婚两字咬的很重。
“所以你现在准备要跟里面那个衣冠禽兽订婚?”
“你怎么说话呢?”
“我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你们难道不是正打算着结婚吗,李叔应该很喜欢孩子吧,所以你才假惺惺的对我这么好吧。找好把我甩掉的理由了吗,没找好的话我可以自己走。”莫亦鸣说完还自嘲一笑。
“那倒不用。”莫琼诗紧接着说:“不过你的那个同桌江 青辞……”
莫亦鸣知道莫琼诗嘴里说不出来好话,以至于在他听到自己同桌的名字时,感觉自己心脏漏了一拍,心里难以抑制的发慌,莫琼诗偏偏还停了下来,不再说话,像是在试探莫亦鸣。
莫亦鸣虽然迫切的想结束对话,但由于话题的主角变成了江 青辞,让他的好奇心愈发强烈,急切的询问下问:“他怎么了?”
莫琼诗嗤笑一声,说道:“我就知道他的名字,其他关于他的都不知道,我就想着试探试探你,没想到你还真上当了看来他对你挺重要的。”
莫亦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直在保持距离却总是下意识对江 青辞的事情产生好奇,想更了解他一些。
莫亦鸣就像一块铁,江 青辞就像一个吸铁石,一直在吸引莫亦鸣靠近。
莫亦鸣表面上无动于衷,实际上每次见两人的距离减少了一点,莫亦鸣心中就涌现出一丝激动,期待着与他肩并肩行走。
莫亦鸣知道,但凡他与某个人距离较近,莫琼诗就不会放过他。莫琼诗就是看不惯莫亦鸣过的好,就是觉得自己把他生下来受了很多苦,他凭什么过的那么好。就是要莫亦鸣自己一个人。
莫亦鸣不想连累江 青辞,急忙阻止莫琼诗:“我跟他不熟,别动他。”
“莫亦鸣,我可没那么傻,你这反应让我怎么相信你你跟他不熟?”
“我跟他真的不熟,这才开学第一天。”
“我迟早会找到证据的。”
“拭目以待。”莫亦鸣这句话虽然听起来底气十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有多慌,毕竟他真的不能再失去 江 青辞了,他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江 青辞也走了他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莫亦鸣害怕自己再待下去身体会忍不住颤抖,而且自己也不想再跟莫琼诗纠缠,说完“拭目以待”就转身走了。
莫亦鸣想不明白,明明有在很努力的活着,明明已经过得这么差了,上天却还在跟他开玩笑,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活着,他连割腕都不敢割的太深,如果不是那些朋友激励着他活下去他可能早两年就已经死了。现在那些朋友不是忘记了自己的痛苦就是被莫琼诗逼走了。他只能默默祈求上天,祈求江 青辞不要离开自己,可上一秒他还在斥责上天一直与他开玩笑,他没有办法,除了祈求上天他还能怎么办呢?他没有人可以依靠。
他现在只想守护好自己想守护的人,不能把他拉下水,不能让他变成与现在截然相反的人。
莫亦鸣晚上因为这件事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想:难道只能不理他装作成陌生人,在暗处默默关注那个发着光的“他”了吗?可我不甘心啊,为什么我连个朋友都不能拥有,我就这么贱吗?
不知不觉中泪水已经打湿了大半个枕头,莫亦鸣不喜欢哭,他知道哭解决不了问题,可是现在,他就是想哭出来,可能哭出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吧。
哭完莫亦鸣又觉得自己好矫情,不就是没朋友吗,这有什么。可是每天过的这么痛苦,孤立无援的,连个安慰的人都没有,别说人了,连个宠物都没有……
“没就没吧,睡觉,大不了就是跟莫琼诗吵架吗,反正也吵的赢,反正她也快和那个李昷远走高飞了,大不了就是她威胁我爸不让他给我钱吗,我自己挣!我就不信连个工作都找不到。”莫亦鸣这么想着,可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莫亦鸣这一觉就睡到了大清早,早读都开始了,莫亦鸣上的这所一中,管的不是很严,也没有强制住宿,所以大多数学生都是走读,走读的多,自然抓迟到抓的比较严,等到莫亦鸣快到校门口的时候,一只手把他拽走了,他本以为是莫琼诗或者什么图谋不轨的人,正想要挣扎就听见了某人的声音:“是我。”
没错,又是江 青辞因为声音刻意压低了,显得特别磁性,很好听,也让人很安心。莫亦鸣因为昨天的事,没办法与他过多纠缠,就挣脱开手准备往校门口处走。
步子还没迈开就有被某人叫停了:“校领导在学校查迟到,去了就等同于自投罗网,跟我走,我带你躲开。”
莫亦鸣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他走了,江 青辞带着莫亦鸣来到学校另一侧的矮墙,指着那面墙问:“这墙上有几个凹点,可以踩着上去翻过这堵墙,你行不行?”
“你行我就行”莫亦鸣面无表情的回道。
“那我先过去帮你观察一番,等我叫你过去你再翻”
“嗯”
说完江 青辞便踩着凹点翻了过去,熟练的就像经常翻一样。没过一会,墙的另一边就传来了少年清澈的嗓音:“过来吧,没人。”
可等到莫亦鸣翻过去就傻了眼,江 青辞站在一位校领导的旁边,一脸歉意的看着莫亦鸣,而校领导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校领导让江 青辞站到莫亦鸣的旁边,江 青辞却一点都不老实,不顾校领导在面前自顾自的与莫亦鸣聊起了天:“抱歉啊同桌,这是教导处主任张主任,我们在墙外的话都被他听到了,我是迫不得已的。”
江 青辞说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张主任听到了,张主任立马反驳道:“江 青辞,明明是你自己招的,说墙那边还有人让我等你把他叫过来,别嫁祸给我,敢作敢当。”
“张主任,你耳朵怎么那么灵啊。”
“那你就不会回班跟你同桌说,非要在我面前说?”
“哦,知道了。谢谢张主任的建议!”
“你个小兔崽子。”
莫亦鸣就在一旁默默看着,结果被江 青辞拉了进去,江 青辞指着莫亦鸣对张主任说:“张主任,我同桌,叫莫亦鸣,好听吧,我也觉得。”
张主任听到莫亦鸣的名字目光立马移了过来说:“你就是莫亦鸣?我在新生名单里看到了,年级第一,不错,千万别被江 青辞带坏。”说着还瞪了江 青辞一眼。
莫亦鸣“嗯”了一声,没了下文,他不喜也恐惧与陌生人交流,江 青辞也知道这一点,刚才只是想把同桌介绍给张主任才将莫亦鸣拉进谈话,便顺着张主任的话接下去,要让张主任的注意力转移回来:“张主任。我怎么会带坏我的好同桌呢,况且我成绩也不差吧。”
“不差归不差,但你抽烟、喝酒、打架、逃课哪样少了你告诉我。”
“那你怎么就认定我同桌不是这样的啊?张主任。”
“你觉得年级第一我会不了解一下?”
“那倒确实。”
江 青辞心里想的确是:“难不成我那天帮的是鬼?” 江 青辞没有说出来是因为他知道说了张主任也不会信,还有损自己好同桌的形象。
莫亦鸣在旁边不明所以,想着:这不是才开学第二天吗?怎么江 青辞和张主任很熟的样子,而且江 青辞好像还很熟悉这个地方,翻墙翻的特熟练。
莫亦鸣还没想完就听张主任说:“开学第二天就敢迟到,挺勇啊!”
“那是!”江 青辞还挺自豪的说道。
“是不是觉得检讨书很好写呀。”
“张主任,别呀,看在才开学就算了吧。”
“你昨天拉着亦鸣同学逃开学典礼别以为我不知道。就算亦鸣同学不写你也必须写,反正写那么多回了,多一回也没什么。”
“行行行,还是1000字是吧。”
“嗯,下次就不是了,改校规了,一次叠加500字,我看你能叠加到多少字。”
“那下回得再小心点了,不能被逮到了。”
“赶紧走吧,一会就被你气死了。”
“好嘞。”江 青辞说完拉着莫亦鸣就跑了。
又是这个熟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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