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早就想走了吗？可以！”郑玉兰心一狠，抽出她身下带血的床单，“把这个交给老太太，让她彻底相信你不干净了，然后把这份协议交给她，从此滚出谢家门。”
“好！”谢柒乐从床上下来，直视着郑玉兰的眼睛。
她神色坦荡，没有出轨后的心虚，因为原身昨晚受不了被人玷污，半夜起来偷偷割腕，她莫名其妙入住原身的身体，承袭了她的记忆和呼吸。
原身连死都不怕，却害怕清白丢失，那就成全了她，彻底离开谢家。
谢柒乐决然的态度让郑晚玉产生怀疑，总觉得一切都太顺利了。
难道是她的错觉？
那丫头没有一丝做错事的羞愧，反而火烧屁股般地直接收拾走人。
夏心妍一直在观察郑晚玉的反应，看她有没有对抗老太太的魄力。
见她疑虑，眸光定定，“阿姨，其实让老太太彻底放弃她，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办法。”
“老太太执意让她嫁进来的理由无非是她旺家旺夫的命格，她被赶出谢家，相当于没了家，但是怀瑾哥一天不结婚，老太太一天不死心，不如——”
她赶紧嫁进来。
她娇羞地红了脸，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郑晚玉哪里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久久，对这件事举双手赞成，“不过，结婚这件事会惊动老太太，恐怕她不会答应。”
“阿姨，其实老太太是很保守的人，”夏心妍一点点蚕食郑晚玉的防线，“要是谢柒乐的事再发生一次，一定会点头同意的。”
她跟谢柒乐同岁，谢柒乐以童养媳的身份来到谢家时，小小的她已经对谢怀瑾不怀好意。
可以说，她等这一天超过了十六年，凭什么被谢柒乐那个外来土妞随便插足。
郑晚屏听她这么大胆，也是一愣，“你不要名声了？”
夏心妍很是不以为意，“我迟早是要嫁给怀瑾哥的，而且怀瑾哥向来最疼我，一定不会拒绝我。”
说着，她的眸子亮起来，“要是我能尽快生下一个宝宝，老夫人没准一高兴，将柒乐忘得干干净净。”
“心妍，你也才二十岁，真是太为难你了。”郑晚玉心疼地拉过女孩的手，想到她还是个孩子，就愿意为了谢家牺牲，不由欣慰。
谢柒乐将床单和协议书带去老宅，狠狠甩到老太太脸上。
郑晚玉和夏心妍紧张兮兮地观察老太太的反应，等着她大发雷霆，将谢柒乐赶出去。
然，并没有。
老太太抿唇拉住谢柒乐，“柒乐啊，你今天二十岁生日，有没有想要的礼物？说出来，说不准奶奶都会满足你。”
“礼物倒是有，奶奶应该不会答应。”
“说说看，要什么都可以，要人也可以!”
谢怀瑾进来时，扣着西服扣子的手一顿，奶奶这句话像捧汽油，砰地烧得他冷脸发烫，抵死缠绵的一贞贞画面排山倒海而来，让他莫名发紧。
饶是如此，依旧面不改色地站定。
谢柒乐主动走向谢怀瑾，眼神冰冷得完全不记得昨晚的一切，“你真的不介意吗？我的处籽血没了。”
除了昨晚的那场阴差阳错，原身十六年来第一次在清醒时靠他那么近。
以往每一次都有夏心妍插进来，要么把她带走，要么把他带走。
谢怀瑾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受她的注视，那双眼坦诚，明亮且没有杂质。
跟夏心妍反馈给他的很不一样。
不过她的大胆让他意外，公然跟一个男人谈论这种事，不够检点。
“你这孩子怎么没羞没臊的，”老太太急着把人拉回来，护小鸡崽似地摸她额头，“柒乐，怀瑾来了，今天就把你们两个的事定下，晚上怀瑾也不用回去了……”
“妈，柒乐已经不干净了，”郑晚玉忍不住阻止，“她都已经承认了，还签了跟谢家断绝往来的协议，你强行凑对，让怀瑾怎么接受？”
“不干净又怎么了？”老太太一反常态地执拗，“这丫头逃家十次，前科累累，以为凭借这张床单和一份协议就能把我糊弄过去？”
她沉了沉声道，“梅叔，来把这床单拿去验一验。”
室内一阵静默。
谢怀瑾的脑子里重复着“逃家十次”。
没记错的话，夏心妍收集过很多谢柒乐肖想他，讨好他，甚至勾引他的证据。
比如在家族聚会上故意把红酒倒在自己白皙的领口。
比如偷偷塞一支金笔到他的办公桌抽屉。
或者画满一整本的象征爱情的白鸽。
她是迫不及待，无所不用其极地想嫁给她的女人，却在唾手可得的机会面前，选择放弃。
她说，“我要的礼物不是人，而是自由。”
谢柒乐眼也不抬地走了。
“她想走，就让她走，”老太太气地在后面直嚷嚷，“她要钱没钱，要能力没能力，在外面过不下去会回来求我们的。”
回头又镇定地吩咐孙子，“去查一查，到底是哪个野男人。”
谢淮瑾身体一颤。
谢柒乐耳力很好，将奶奶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去，知道今晚把她气狠了。
她快速收拾行李，除了几件便宜的换洗衣物和手机身份证，衣柜里的名牌包包，首饰等值钱的东西一样没拿。
原身期盼了十六年的逃离，就在眼下的这几分钟。
“你怎么还没走？”冷不丁地男音打断她动作。
谢柒乐偏头一看，是一张俊美到无可挑剔的脸。
谢家很大，房产也多，她跟他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换做往常，他一个眼神都不会给原身，今天连着见两面，还反常地跑到她闺房门口来监督她离开，是司马昭之心。
他怕她不走。
“马上走。”她把钥匙放在床头，提着小小的行李包头也不回地跨进夜色。
一出院门，就撞到一张熟悉的脸。
“哈喽，我是舒宴，原来你真是怀瑾的童养媳，”来人正是昨晚企图对她不轨的第一个登徒子。
昨晚，趁着药性，把她带进酒店房间的正是眼前这位。
多看了她两眼后，突然改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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