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三天过去了,又一批蘑菇收割完成,姜叶看着炕上躺的人在心里磨牙。
还不醒!
这三天里轩辕螭又反复发烧过几回,姜叶跟伺候爹似的伺候他,结果这爹倒好,眼睛一闭,不睁了。
心念一动,一把水果刀出现在手中。
既然不睁了,那就永远都不要再睁了。
姜叶拿着刀在轩辕螭头顶上来回比划了几下,最终还是没下得了手,不行,真动手,这几天就白干了。
姜叶把刀收了起来,顺便整个人也进入超市。
何以解忧?唯有美食。
她这个人不挑嘴,零食区的每一样零食她都喜欢。
饮品区就更不用说了,大口嚼酸奶是一种绝对的享受。
一顿大吃大喝过后,姜叶心满意足的出了超市。
院子里,姜王氏正收拾着锄头,准备去田里。
初春的时候,她们已经把田地平整过了,但后来因为病了就没来得及播种。
眼瞅着春末了,再不中就来不及夏收了。
听完姜王氏的话,姜叶也换了套衣服跟她一起下地,蘑菇的种植方法,她并不打算交给村里人,所以还是要有个明面上的赚钱方法。
种地就很不错。
姜家的地不多,就两亩。
姜父亲爹在他刚出生时就上山打猎摔死了,留下了一副熊尸和五亩旱地,早些年一直是母子两相依为命,可偏偏在姜父九岁中的那一年,媒婆给姜父的母亲叶氏说了一门亲事,那男人无父无母,家乡闹灾逃难过来,不计较入赘,只要有口饭吃,就这么着,俩人成了,但那男人是个表里不一的,当着叶氏的面对姜父千百倍的好,背地里却是各种苛责。
本来若是这样一直这样,虽艰难些,但也能过下去,可谁料叶氏被那男人花言巧语蒙了心,竟然把家中积蓄都交给了那男人,结果男人卷了钱跑了,叶氏也因此一病不起,家中的地是一卖再卖,也没留住她的性命。
可等那叶氏死了之后,那男人又跑了回来,还带了两个孩子和一个女人,原来那男人有妻女,一直在隔壁村子住着,就是看中了叶氏是个寡妇,还有钱,就连着媒人编了个谎骗她,现在叶氏死了,他就回来了。
亲娘死了,一个后爹带着两个孩子和一个后娘,可想而知姜父的日子有多难过,每天在家洗衣做饭,当牛做马包揽各种活计,反观那男人的两个儿子,一个整天在村里游手好闲,招猫逗狗,然后把罪名推给姜父,另一个拿着叶氏的钱去学堂读书。
而即便姜父已经过得如此凄惨,那男人还是不肯罢休,变着法的搓磨姜父,他那两个儿子也是动辄对姜父打骂,拳脚相加。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村子里突然就传出姜父克父克母是天生扫把星命,不仅如此,还说谁靠近他谁就会倒霉。
乡下人都是有点迷信的,原本村里还有些人看他可怜,偶尔接济他口饭吃,听到这种传言后,那些少的可怜的帮助也就都没了。
那男人更是借此机会直接将姜父赶出了家,霸占了他的房子。
姜家没有族亲,那男人更是请村长吃了饭,所以也没人来替姜父申冤。还是里正不忍心,在村口较远的地方,弄了两所草房子,成了姜父的安身之处。
被赶出家门的姜父反而更自在,帮着村里的瘸腿郎中采草药,几年下来又赚着了钱,又学到了识草药的本领,还在镇上的药馆找到了差事,没几年就赚了钱,买了房子还有地。
若不是被强制参了军,现在姜家的日子一定蒸蒸日上。
姜父之前挣的钱大头都用来娶王氏和建房子了,剩下的钱才买了这两亩地,姜父本打算租出去,然后自己继续在医馆干,谁料到,突然爆发战争,自己被充了军。
虽然有两亩,但每亩产出也就四百多斤,每次交完税后就剩下的粮食饿不死人,但也别想吃饱。
姜叶她们到地里的时候地里已经有了不少人,几乎每家都是老老小小一大堆,弯着腰拿着锄头在捉虫除草,地头那边的大树下,几个孩子正在玩。看见她们纷纷打招呼。
姜叶也都礼貌的应了回去。
姜家的地虽然之前翻过一遍了,但因为没有及时播种,长了不少杂草。
今天她们主要就是把草拔了,再把一些大的土块敲碎,把里面的小石子和草根捡出来。
这活计听起来不算累,但是要长时间的蹲着,还低着头,才半个多时辰,姜叶就感到腰酸背痛,恨不得就地躺下,好好伸展伸展。
姜叶看向姜王氏,她也在不停活动脖子,因为大半头发都白了的原因,姜王氏还包了头巾,细密的汗珠从头巾的缝隙渗出,滚落在地上。
姜叶走向地头,那里放着一个竹筐,是她们来的时候带来的,从竹筐里拿了个粗瓷碗,把竹筒里的水倒出来,一口气喝光。
有点凉,但很解渴。
来之前,她还往里面加了点藿香正气水,避免中暑。
随后她又倒了一碗,给地里的姜王氏端去。
喝完水,两人继续干活。
累大劲了,身体知觉就会变得麻木,对时间流逝也没了感觉。
要不是姜王氏喊她,她都没发现天已经黑了。
一天的劳作让姜叶脖子上像绑了块铁,双腿也如灌铅一般沉重不堪,路都走不成直线了。
姜王氏比她更不堪,走两步就要歇一会,黑黄瘦削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苍白。
要不是这几天天天都在喝药,姜叶都要怀疑她会不会直接晕倒。
回到家,站在院子里面拍了拍身上的土,又打了水洗过脸和手,这才要开始准备晚饭。
但姜叶已经一动都不想动了,烧了壶开水,拿出方便面,泡了两碗。
开水一接触到方便面,浓郁的香味就飘散开来。
姜叶这个几个月没吃过方便面的人和姜王氏这个从来没吃过泡面的人,同时露出了“馋”的表情。
姜王氏面对姜叶的凭空取物已经习以为常,满腔心思现在都在碗中的方便面上,这味儿可太香了,比她从前吃的肉还香。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姜叶把盖子掀开,一股更加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姜叶拿出卤蛋,香肠,还有鸡腿放进面汤里面泡着。拿出叉子准备开吃。
一口面一口肠,一口面一口卤蛋。
姜王氏学着她的样子,捧着碗吃了起来。
在姜王氏试着尝了一口之后,屋子里除了吃面喝汤的声音,就再没有别的声音响起。
等面吃完鸡腿也热了,姜叶捞出来糯糯的啃着,微微颤动的肉皮,牙齿撕咬着皮筋,啃得满头大汗,双手油光,鸡腿啃完了,又捧起碗呼噜呼噜的把汤都喝了个干净,俩人才一脸满足的放下了碗。
剩下的方便面袋子和调料袋,姜叶直接把它们塞进灶堂里,烧成了灰。
这个年代,靠着她一个人也造不成环境污染。
方便面的味道仍然萦绕在屋子里久久没能散去,姜叶正打算推开门放放味儿,就看见西屋的门开了,她捡的那个男人一脸陶醉的走了出来,鼻子不停的嗅来嗅去。
“这,这是谁呀?!”姜王氏一脸诧异的问。
“他受伤了,晕倒在身上,我前两天上山的时候看见他就给他救回来了,一直晕着,这才醒,你那几天正伤心着,我就没和你说。”
看着轩辕螭头上的纱布,姜王氏信了七八分,虽然说这个女孩占了她女儿的身体,但一直也没有伤害她,反而还抓药,还弄了那么多吃的来给她补身体,还给她吃鸡腿,那阿胶膏,她就算从来没买过,也知道不便宜。当下点了点头,看向轩辕螭。
“饿了吧?叶子,你那个面还有吗?”
轩辕螭看着姜王氏眨巴眨巴眼睛,大声道,“饿!吃!”
姜叶眯了眯眼睛,这状态有点不对呀。
“你知道我是谁吗?”
轩辕螭歪着头,眼神中满是迷茫,好像不理解她在说什么,又喊了声,“饿!”
姜叶眼珠子转了转,弯下腰撑着膝盖看着他,“我是你娘,叫娘,娘就给你吃的。”
轩辕螭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声音洪亮,“娘!吃。”
姜叶的脸瞬间垮了下去。
白干了,白干了,白干了,白干了,白干了,白干了,白干了!
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十万两银子飞了。
姜叶眼中的杀气藏不住了。
姜王氏却一脸怜爱的迎了上去,“可怜的孩子,这是把脑子摔傻了,人都不记得了。可怎么办啊。”
姜叶抿了抿嘴,“王姨,把他交给我吧,我来给他弄吃的,您先去休息吧。”
“啊?好。”姜王氏应着,转身往屋子走,想了想又道,“以后还是继续喊我娘吧,就当我收你为干女儿了。不然以后在外面说漏了,怕会出事端。”
“好!娘,您去休息吧。”姜叶笑着说。
姜王氏现在对她的印象才刚有改善,要是把这男的杀了,保不齐对她的印象就又变差了,她又不能把姜王氏给杀了,那以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先忍一忍,看他会不会恢复记忆。
这么想着,姜叶从超市里拿了瓶八宝粥,倒进碗里给男人端过去。
轩辕螭一边滋溜滋溜的喝着粥,一边笑嘻嘻的对着姜叶说道,“谢谢娘。”
姜叶翻了个白眼,“我不是你娘,叫老大。”
轩辕螭撇撇嘴,固执的继续喊,“娘。”
姜叶也不惯着他,一脚踢向他的屁股,“再喊娘,就挨打。”
轩辕螭委委屈屈,“老大。”
姜叶满意了。
拍了拍手,从超市里取出一个大床垫扔到炕上,“我住这。”然后又指向地上的折叠床,“你住那。”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睡觉,吹灯。”
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里,轩辕螭脸上的痴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狂喜,他贪婪的用目光一寸一寸扫过姜叶,许久,才收回目光,躺下睡觉。
在确定轩辕螭入睡后,姜叶才安心睡去,但并没有把外放的精神力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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