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

话音刚落,悠扬的小提琴响起,接着就是轻快的舞步,声音回荡在一楼大厅。

刘天玮夸张地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领导呢。”刘天玮在这边嘀嘀咕咕,回头一看,许瞻还站在原地。

刘天玮纳闷地问道,“许瞻,你还不走干嘛呢,还喝不喝水了?”

许瞻摇摇头,对刘天玮说,“你去吧,我等你。”

看着刘天玮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许瞻回过头,慢慢向声音的来源走去。

走到舞蹈室的窗户外时,许瞻停下了脚步。

舞蹈室拉了窗帘,只留了一条缝。

许瞻站在窗户外,正对着那条缝隙。

小提琴是门徳尔松的春之歌,徐珈诗随着乐声,轻摆长袖,翩翩起舞,纤细的腰肢柔软如柳。

许瞻的呼吸微微一窒,他的眼睛几乎一刻不眨地看着徐珈诗,他已经完全被她吸引住了。

一舞毕,徐珈诗喘着气走向一侧拉着小提琴的骆舟。两人又讨论了几分钟舞曲的配合度。

明明两人的距离、姿态都是再正常不过,落在许瞻眼里却是那么刺眼。

许瞻敛眉,抬起脚步离开了窗边。

“小诗,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小诗?”

骆舟接连叫了几声,徐珈诗才回过神。

徐珈诗收回目光,冲骆舟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没事,你刚刚盯着窗外看什么呢?”骆舟顺着徐珈诗的视线望去,窗外空空如也。

“没什么,可能是看错了。”

徐珈诗衡量着她和骆舟之间的距离,悄咪咪往旁边挪了两步,装作如无其事地说:“骆舟,你以后还是叫我全名吧,叫我小诗我有点不太习惯。”

骆舟的笑容僵了一瞬,徐珈诗没有注意,骆舟缓口气才说:“可以。”

徐珈诗悄悄送了口气。

每次骆舟喊她“小诗”,她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周日,宁霄这周有事,不能陪她看电影,徐珈诗只能一个人去图书馆。

图书馆离徐珈诗家的小区不远,徐珈诗不想打车,决定步行。

刚出门,没走两步,就有淅淅沥沥的雨落下。

徐珈诗皱了皱眉,不想回家拿伞。

于是加快了脚步,在距离图书馆大约五百米的距离,徐珈诗听见身后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

“徐珈诗”。

徐珈诗还没转身,头顶就出现一把大伞。

徐珈诗抬头,正对许瞻的目光。

许瞻不着痕迹地把伞往徐珈诗旁边倾了倾,问道:“去哪儿啊,下雨了怎么不打伞?”

徐珈诗举起手里抱着的书,呆呆地说:“图书馆,刚出门就下雨了,不想回去拿伞。”

不知为什么,明明徐珈诗带不带伞和许瞻没有关系,徐珈诗内心却还是隐隐心虚。

许瞻挑了挑眉,同样举了举手里的书:“我也去图书馆。”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徐珈诗笑了一会,随意问道:“怎么不在家里看书?”

许瞻的面上闪过一丝厌恶,过了一会儿又平静地说:“不想呆在家里。”

徐珈诗听出了许瞻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识趣地没再提。

虽然说是一起去图书馆,但二人的交谈并不多,只是徐珈诗学累了偶尔抬头时,能看见许瞻认真的侧脸。

徐珈诗和宁霄在一起时从来没有来过图书馆。

无他,宁霄不是个能闲下来的人,徐珈诗也不想强迫她。

这次和许瞻一起来图书馆,徐珈诗觉得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既相互陪伴,却又不会打扰。

徐珈诗在心里悄咪咪地琢磨,要不以后都约许瞻一起来图书馆吧?

徐珈诗正盯着许瞻的脸出神,突然许瞻抬起头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一直盯着我?”

徐珈诗瞬间回神,小脸瞬间爆红,直接红到了耳朵尖。

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我发呆呢,什么都没有。”

说完也不敢走神了,抓起笔就开始看题目,眼睛直视前方,再也不敢乱瞟了。

许瞻看着徐珈诗红红的耳朵尖,忍不住笑出了声。

许瞻这边笑出来声,徐珈诗更不敢动了,呆呆的成了一个木头人。

许瞻也不逗徐珈诗了,低头看书。

感觉到许瞻的视线终于没有再落在自己身上,徐珈诗才微微放松了身子。

图书馆门口,徐珈诗边下楼梯边和许瞻聊天。

楼梯下了一半,突然从旁边窜出一个少年,徐珈诗吓了一跳,差点摔倒。

许瞻在旁边扶住徐珈诗,随后冷眼瞪着来人,却在看清少年的样貌后微微一怔。

少年见自己吓到了徐珈诗,匆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徐珈诗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少年又转过头来,看向许瞻,眼底全是委屈的神色,盯着许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小声喊了一句。

“哥。”

徐珈诗感到很震惊,她从来没听说过许瞻还有个弟弟。

少年将头发染成了栗色,衬的那张小脸更加精致,眼角还有一颗泪痣,看起来更加可怜。

徐珈诗又转过头去看许瞻,相较于少年,许瞻的反应就十分冷淡。

许瞻转过头去,显然是不想看见少年。

“赵哲远,你来干什么?”

听见许瞻现在冷冰冰地质问自己,赵哲远更委屈了。

从徐珈诗的视角望去,赵哲远的眼睛里已经全是水雾,好像下一刻就要落下眼泪。

但赵哲远只是咬咬牙,转过头抹了把眼泪。

又转过头,对许瞻说:“哥,你为什么不回我的信息?”

“你不理我妈就算了,为什么连我都不管了?”

赵哲远越说越委屈,嗓音也越来越哑。

到最后几乎说不出话来。

徐珈诗虽然被赵哲远语无伦次的话搞的一头雾水,但理智告诉徐珈诗,她现在不适合待在这里。

徐珈诗挣扎了几秒,还是开口道:“许瞻,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这明显是一句谎话,但在场的人都没空纠结。

还没等到许瞻回答,旁边的赵哲远却突然想看到救命稻草一般。

他拽住徐珈诗的手腕,乞求道:“你是哥的女朋友吧,我求你帮我说说话……”

赵哲远情绪激动,手上没什么轻重。徐珈诗的手腕很快红了一圈。

徐珈诗有些吃痛,微微皱了皱眉头。

许瞻看到赵哲远粗暴的动作,立刻上前扶住了徐珈诗,让她稳住身形。

又狠狠攥着赵哲远的手腕,他的声音寒的刺骨,“放手!”

赵哲远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呆呆地看着两人,又猛的松手,涨红着脸,一直冲着徐珈诗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

许瞻先是转头看了一下徐珈诗的手,徐珈诗觉得自己的手好像突然变成什么隐私物品了,许瞻只是盯了一下,她就觉得很害羞。

许瞻见徐珈诗没什么大事,把她拉至身后,冷下脸冲着赵哲远说:“有什么事冲我来,和她没关系。”

许瞻对徐珈诗说:“你先回去吧!”

徐珈诗识趣的不想捣乱,点了点头。

走到一半,徐珈诗回头时,仍看见明叫赵哲远的少年一直在和许瞻解释着什么。

许瞻虽然态度仍然冷淡,但徐珈诗却莫名觉得许瞻的态度软化了一些。

“怎么坏了啊?”徐珈诗蹲在自行车旁边,看着掉了的链子嘟囔着。

徐父带着沈媛去外省专门研究心脏病的医院例行检查。这几天都没人在家。

徐父本来是想给徐珈诗请个专车,专门接送她上下学。徐珈诗觉得太麻烦,觉得自己骑自行车上学。

谁知自行车刚骑了两天就罢工了。

徐珈诗按了按手机侧边。好死不死,就连手机也没电了 。

宁城中学里有停车棚,徐珈诗把自行车停在学校,刚刚就和宁霄分开了,现在车棚里的人基本走光了,就剩她一个人狼狈的蹲在地下。

就在徐珈诗准备直起身走回家的时候,脚边突然出现了一双篮球鞋。

就在徐珈诗的脑子里把一切可能的危险的事想了个遍时,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从徐珈诗头上传来。

“徐珈诗?你怎么蹲在这里?”

徐珈诗抬起头才发现是许瞻,徐珈诗指指掉了链子的自行车,莫名有些委屈,“自行车坏了……”

又不想让许瞻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立刻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你怎么现在还没走?”

“打扫卫生所以迟了一点。”许瞻边说边蹲下身子查看自行车。

但许瞻自己也是个少爷,从来没有干过修车这类事,拨弄半天也没修好,反而弄的一手黑。

许瞻尴尬地和徐珈诗对视,徐珈诗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湿纸巾,递给了许瞻。

许瞻就算是丢人,默默擦手指也是赏心悦目的。指节修长,骨骼的每一寸弧度都异常完美。

许瞻直起身子,伸出手,对徐珈诗说:“我送你吧,我不着急回家。”

徐珈诗本想拒绝,但自己手机也没电,实在回不了家。

望着许瞻伸过来的手,徐珈诗的手颤了一下,又轻轻搭了上去,接着力站了起来。

许瞻看见徐珈诗握住自己的手微微送了口气,松开了另一只手,手心已经被汗水微微濡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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