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道别

“阿步哥哥!”在张子步四人谈笑着前行时,远远的传来了一声呼唤。循声望去,餐厅的大门口有一个可爱的女孩,正蹦蹦跳跳的朝着四人跑来,转眼间便来到了近前。

“天天,你在这站着干嘛?”张子步挠了挠头。

“我在等你一起吃饭啊。”天天脸上的欣喜溢于言表。顺手挤开了站在子步另一边的罡子。

“好可爱的小姑娘,阿步你怎么认识。”罡子略带调笑的望着子步。

“我妹妹,叫天天。”张子步傻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扭头对着天天接着说“这是我的三个室友,胖胖的叫罡子,小风你认识了,那是尚羽。”边说还边指了指。小风礼貌的向天天点点头,罡子按耐不住的欲要发难,却被小风一把搂过肩膀捂住了嘴。尚羽目光稍有停滞,点了一下头。

“你有看见子青吗?一路上我都没有见到他。”

“子青刚刚进去了,他跟我聊了几句,就跟他的室友一起进餐厅了。”

“走啦走啦,吃饭去了,一会儿给小爷我饿瘦了。”罡子不耐烦的说到。

进入餐厅,便听见有人在呼喊天天,三个女孩围坐在一起,一直朝着天天挥手,四人便跟着天天一起,和另外三个女孩坐在了一张桌上。

“你们是天天的室友吧,我是天天的好朋友高凌罡。”外向的罡子率先搭着话,心想着绝对不能让这些损友给自己开场介绍。

“这是我刚跟你们提到的阿步哥哥,这是白雪,这是乔琳,这是小小,这三个是阿步哥哥的三个室友……”八个人各自熟络着。

谈话间,胖丁提示着大家进行点餐,罡子不住的对着胖丁指手画脚,不过片刻,餐桌上便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食。一时间,罡子便开始了狼吞虎咽的表演,惹的桌上其他人不禁出神。

张子步从踏入餐厅就开始寻找子青的身影,环顾四周终于在人群中和子青对上了视线。人群太过嘈杂,两人也只是各自挥了挥手。

“因为要方便新生管理,餐厅的区域是按照班次进行分配的,所以子青不能和我们一起用餐。”

“没事,让他也跟自己的朋友熟悉熟悉。”

“张子步同学,你有一条私人信息,是否读取。”胖丁的提示打断了用餐。

张子步也是不禁纳闷,开学第一天,私人信息会是谁发来的。

“读取。”信息的内容被胖丁投射到张子步的手背上。

“孩子,当你读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出发了,随着你和子青的离开,我的任务也完成了。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在襁褓中哭闹,转眼间,你已经可以独自进入成均府学习了。你爱吃糖,小时候你每一次受了委屈,我都会用糖哄你,有时候子青跟你抢,你就会跟他大打出手。昨天晚上,我在你的包里塞了一包你最爱吃的糖,记住要少吃。学院的床铺如果不太舒服的话,记得自己换一套新的,我存了一些钱在你们的账户里面,应该够你们的用度。子青有时候稍微有些冒失,作为哥哥,你要照顾好他,当然,你更要保护好自己,如果可以的话,联系上你们的哥哥。后面我要说的,你一定要记住,首先,保护好你的吊坠,它非常重要,有一天它会告诉你一切。第二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再回到孤儿院,那里很危险。这两点一定要切记!,我将离开很久,但将来我们会再见面的,希望到时候能见到一个强大的你,因为届时,你可能需要面对一个巍峨如山的存在,所以,尽可能的强大自身。陪伴你们长大的时光,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见字如面,爱你的何婶。”

“信息读取完毕,将于十秒后删除。”胖丁的提示声再次响起。

张子步突然愣住了,然后迅速的从指环中取出了离家时的背包,发疯似的翻找着什么。他越是着急,他所要寻找的东西却越是躲着他,直到他一怒之下倒空了背包,一大包糖果也出现在了眼前,他用手紧紧的攥住糖,眼泪不住的滴落在糖果包上。

张子步的大脑一瞬间进入了宕机状态。这一天,成均府教给了他太多新奇的东西,但道别这一课,好像从来都不会有人学好。毕竟,需要好好道别的,哪一个都是视若珍宝的事物。

缓缓收拾心情,举目抬头。桌上的其他七人,都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张子步。张子步望向子青的方向,只见子青整个人已经伏在了餐桌上,泣不成声。

用餐结束,罡子和天天二人把张子步夹在中间,静静的陪伴着他。走出餐厅,子青早已等在了出口,他的双眼已经有些微微的浮肿。

“哥,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何婶走了。”子青略带着哭腔。

“何婶跟你说了什么。”

“她让我们别回去,说那里很危险,她还跟我……道了别……”子青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别哭了,照何婶说的做,将来我们会再见到她的。”张子步一把抱住了子青,子青也在子步的怀中止不住的抽泣。

“我会的!”子青挣脱开子步,朝着宿舍方向狂奔而去。

“子青……”子步欲言又止。他想要叫住子青,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一股无力感充满了全身。

张子步低着头,朝着尚羽一行人走去。人潮的喧闹声,淹没了兄弟俩的对话,只是张子步还依然困在其中。

“他是认真的。”尚羽望着子青远去的方向,低着声音对张子步说。

“先这样吧,咱先回去。”小风打着圆场。

一行八人,相顾无言。尚羽走在最后,一如来时,望着路旁的卫道林一言不发。子步低头不语,缓缓挪着步子。天天蹑手蹑脚的跟在他身后,生怕影响到子步。直到宿舍门前,也依然是这般模样,而沉默的张子步也没有回应天天的道别,低头前行着。

回到寝室,张子步便直接走上二楼,远远的望着天空,呆呆的看着天上的星星,好像能够从中得到舒缓的方法。海风击打在他的脸上,直到有些麻木,他的愁容也依然高挂。漫天数不尽的繁星,也没能帮他解决问题。

“事情已经发生了,想要去挽回已是不可能的事情,努力的过好以后的生活,算是于人于己最好的交代了。”小风依然眯着眼微笑,眺望着远方的海平线说道。

“要想给人撑伞,自己就要顶得住风雨,想要照顾别人,就要足够强大,弱者,没有守护的资格。”尚羽背靠着护栏,仰着头平静的说。

“要变强,先吃粮!”罡子嘴里嚼动着,朝着张子步递出了手里的薯片。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张子步才慢慢归于平静,微笑着看着众人,坚定的点了点头。

“咱们先下去吧。”

“尚羽?”张子步回头问道。

尚羽依然仰着头望着满天的繁星,目光呆滞,似乎有些出神,毫无回应。

“子步,薯片你真不吃啊,好东西啊。”罡子喊道。

子步和小风四目相交,会心一笑。

“我俩不能影响你保持身材啊,哈哈哈……”

翌日清晨,海风吹起了窗帘,柔和的阳光唤醒了沉睡的少年们,第一天的学习生活,他们的激动远胜过在阳光下的慵懒,当然,罡子是个例外。

“起床了起床了,小胖墩,该去上课了。”小风催促着还在享受阳光的罡子,罡子极不情愿的挪了挪身子,嘴里嘟囔着,也不知道说着什么。张子步正在洗漱着,尚羽床上的被褥早已整整齐齐,人也不见踪影。直到子步洗漱完,尚羽才从楼上缓步走下来。罡子刚穿好衣服,眯着眼睛坐在床边,就被子步和小风给架着走了出去。

“小爷我还没洗脸刷牙弄发型呢!”

“你不需要,你不打理也帅翻半条街。”

“那是,小爷的魅力那是无可匹敌的,岂止是帅翻半条街,十条街!”

“你可拉倒吧,也就小风一天到晚嘴甜,喜欢哄傻胖子。”

“说谁呢?找揍吧小步子,别跑!”

两个人一追一赶,嬉笑着跑远了,尚羽看着远去的几人微微地翘起了嘴角。

“后面那帅小伙儿,干嘛呢,跟上跟上。”被罡子用小臂勾住脖子的子布喊道。

“咱帅小伙儿要耍耍酷,别煞了风景,哈哈哈。”胖子露着一排大白牙笑着说。小风依然是眯着眼浅笑着。

三人等候在前方的路上,阳光把三人的轮廓勾勒的清晰干净。跟好朋友斗斗嘴打打趣,也许才是这个年纪最值得的事。

到达教学楼前。眼前的这座教学楼,或者说是一座白色的柱式高塔,高耸入云,直插云霄,四条楼梯穿插环绕于高塔外部,盘旋而上。其间不断有人在楼梯上攀爬着。

“我的天呐!你让我爬上去?这学院觉得小爷这身板儿经得住他们这样折腾吗?”罡子瞪大了眼,仰头望着看不到顶的高塔。

罡子的话刚离开嘴,小风便抄起罡子手里的早餐堵了上去。

“各位同学是新生,所以不用攀爬盘龙阶,请跟着我,我替各位引路。”胖丁接过话。

四人在胖丁的带领下顺着人流来到高塔底层的正中区域。

“有浮梯你不早说,给小爷这小心脏吓得,但外面的人为什么有浮梯不用啊,那么高的地儿,爬上去人不都废了。”罡子长舒一口气。

“别人废没废我不知道,你倒是挺废(肥)的。”子步打趣道。

“盘龙阶,由白龙塔而得名,也就是我们面前的这栋教学用楼,四条盘龙阶环绕白龙塔盘旋而上。建校初期,白龙塔还没有现在那么高耸,盘龙阶只是起到普通的上下联通作用,后来随着科技发展,白龙塔逐步拔高,盘龙阶也依附而上,再到后来,由于白龙塔太过于高耸,盘龙阶就再也不做交通使用,但是,会作为锻体课的训练项目保留,刚才你们所看到的攀登者,就是二年班的锻体者。”胖丁耐心的解释着大家的困惑。

走进白龙塔深处。进入塔底一层,众人皆是仰头环视。巨大的中空空间上,琳琅满目的图书卷轴排列在环形的壁柜中,层层直上,罡子专注的数着书柜的层数,只见他的圆脑袋慢慢上扬,直到目光昏花,也才放弃了。

“这里是成均府的图书馆,书柜总共有九十九层,各位在学习阶段所有需要的资料,都能在这里面找到,低年级的书籍大多在前九层,年级稍高的,书籍位置也就会随之水涨船高,到时候就要借助浮圆,就是那些人脚下所踏之物,图书馆位于白龙塔的底层,教学区位于图书馆上方。”胖丁继续认真的讲解。

“嘿……,那玩意儿还能带人飞起来。”罡子指了指其中一人脚下的圆盘状物体。

“你要是学的明白,你能跟宋长老一样,直接飞上去。”小风补充道。

浮梯位于整个白龙塔的核心之处,书柜以环形之势包围着中心塔柱。众人进入浮梯后,整个图书馆在眼前缓缓的下沉,就在即将穿过图书馆时,一位白发青年出现在了眼前,这人容貌清丽,身着白衣。整个人负手而立,旁边翻开的古籍也在此时自顾自的合上,整个人悬停于空中。只是他投向几人目光,显得有些异样,像是父辈在看着孩子,倒是与其年轻的面容不太匹配……

“那人看着挺厉害的啊,飞那么高,看书还不用手。”罡子悄悄说道。

“那一位是我院现任院长——南擎天。”胖丁回答道。

“啥?!成均府院长?!那个活了上千岁的老头子?!那么年轻?!”罡子不断的发问,难以按捺住心头的震惊。

“南院长早已超凡入圣,普通的自然规律自然不会对他有所影响。”

“那……他岂不是……永生?!”罡子再次发出惊呼。

“万事万物,有始必有终,谁也不会永生,但终点在哪里,尤未可知。”胖丁的回答让罡子终于收住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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