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在这个世界,早就没什么值得留恋了。她走了,离开几天,或许都不会有人知道。
高考结束,似乎也是件无足轻重的事。沉沉暮色里,她两手空空,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约莫走了三十公里的路程,才感觉到了饥饿。她抬头看了看天色,用随身带着的四块钱路费买了两个烧饼和一瓶水。一瓶水下肚,又咬了几口硬邦邦的烧饼,觉得不怎么饿了。
眼见前方的路越来越荒凉,灯光不见了,月亮不见了,星星也没有了,夜路凉风习习,伸手不见五指。淅淅沥沥的小雨拂面,她打了个寒颤,忽然想回去了。
眼前有一团黑乎乎的家伙一闪而过,眼里却闪着亮晶晶的光,她心下一惊,后退一步,手摸到了粗糙厚实的树皮。也许这是一片古老的树林,可她从来没去过任何一个地方像这里一样诡异。
雨越下越大,随着轰隆隆一声天崩地裂的响动,眼前闪过一片光亮,她看清了眼前的一切,瞳孔惊恐地放大。几十米高的乌压压的树林,随处可见的杂草和漫过膝盖的长着尖刺的灌木丛。雨水顺着脸颊滚落,慌乱中,她钻进了一个巨大的树洞。狂风骤雨敲打着树的躯干,还好没有打雷,她松了一口气。
她究竟在哪儿?是在梦里吗?她连一个同类都见不到?
毫无意外地,尘又被部落挤兑了。首领告诉他,如果学不会弱肉强食,就不要回来了。可是,离开了群体,他又能活几日。他心知自己不是最弱的,可偏偏输在一个“善”字。
黑暗中,他嗅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不同于任何花香,却像是从他向往的地方而来。他五感灵敏,即使在这无边夜色中,也能活动自如。他跟随了一路,来到这个树洞前。这个人简直找死,竟敢堂而皇之在暴雨天里来到这里。她难道不知道这里是野兽聚集,毒蛇蜷集的地方吗?
这也许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他拉紧藤蔓,荡到那人身侧,一把从她的手里夺走了烧饼。眼见这么容易就得手,他反倒不知所措了。耳边听得女人低声抽泣的声音。
“这也至于?”他抓了抓脑袋,一脸烦躁,鬼使神差地又把烧饼递了回去。
他没有说话,因为同族人都笑话他说话轻柔,毫无气势。莫名地,他不想让眼前这个外来人听到。
念安抬起头,却没起身,声音闷闷地问,“你叫什么?”
他没有回答。
这身穿着……莫非是她阴差阳错进入了时空隧道?“你是何人?”她又问。
他还是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在她的掌心写下了“尘”字。
“尘?”
他点头。
“尘。”
他看着她的眼睛,有些疑惑。
“尘!”念安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再次唤他的名。
公冶尘此刻却有些不好意思,平生第一次,有人这么认真地说出他的名。
“我叫念安,这个你吃吧,我不饿。”
公冶尘本想有些骨气的,奈何腹中不断叫嚣着,犹豫了一瞬,终是接过了,不过他掰了一半后,就把另一半还给了念安。
“原来是个小哑巴啊!那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尘看着她,摇了摇头。
念安却以为他真的听不到,不甘心地大声喊,“你听得到吗?”话一出口,尘立马捂住了她的嘴,奈何为时已晚。野兽靠近的声音传来,他不得不带着她到别处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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