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法海也不再纠结师父刚才的那番话。
转身回到自己的禅房，收拾了几件僧袍，便准备下山。
走出自己的禅院，法海回头看了看师父的禅房，想了想，还是和师父告个别，顺便看看能不能将刚才的那只蛇妖给镇压了。
法海走到法明的禅房外，告知道：“师父，弟子进来了。”
一推开房门，只见一妙龄女子光裸着上半身背对于他。
法海猛然退后，口中念念道：“非礼勿视！”
房中女子快速穿好衣服，一阵青烟飘过，等法海恢复理智的时候，禅房内早已空空。
法海看着人去房空的禅房，这才明白自己恐怕着了那妖精的道。
寺院之内哪来的女人，更何况是师父那样的得道高僧！
那女子恐怕是那蛇妖所化，真是岂有此理，下次再遇到，非取了她的蛇胆不可。
此时，法明从院外而来，看着站在门口不进去的弟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法海，你进来吧！”
法明慈眉善目，微笑着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问道“法海，你可明白了‘诸相非相’？”
法海手施一礼，摇头：“弟子愚钝，还请师傅解我困惑。”
“所谓因缘和合，乃是万物都是由自因与助缘聚合而生，而因与缘都是流转变化不息。”法明微笑着看着法海。
法海还是不解：“弟子还是不懂。”
法明没再帮法海解惑，反而说道：“法海，你是我此生最得意的弟子，你在佛学上的天赋世所罕见，为师希望你此次下山，能有所获。”说完，法明不再言语，转身坐下，做起了晚课。
见师父不再理会，法海也明白了师父的意思。
对师父拜别后，法海转身离去。
等法海走后，法明看着法海的背影，叹息：“徒儿，希望你此行平安顺利，度过此劫。”
法明寻找遍了整个禅房，也没有见到那条小蛇，眉心皱起：“本想将她收在寺院，这样也许可以帮法海度过此劫，但没想到……”
法明抬头看向佛祖，“果真天意不可违吗？佛祖。”
墙上的画像自然不会给与法明回应。
见此情景，法明本就佝偻的身躯，像是被抽出生气般，竟再也直立不起来。
夜晚，月凉如水。
郊外破庙内，法海盘坐修行。
忽然，一阵迷烟吹过，法海眉心微皱，不动如山。
一针淅淅索索的声音由远及近，停留在法海身旁。
那东西围在法海身旁，上看看，下看看，摸摸法海的光头，扯了扯法海的僧袍，中间还时不时的摇头和点头。
法海猛然睁开眼睛，看向这个骚扰自己的妖怪。
只见一条半人半蛇的妖怪将自己圈禁在她的蛇躯内。
“大胆妖孽，竟敢放肆，大威天龙！”
‘噗’
那妖怪被打的飞出三四米，身躯狠狠摔在墙上，口中喷出大口鲜血。
见法海步步逼近，那妖怪赶忙缩在石墙后面，害怕的抱住自己：“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再也不敢了。”
法海本以为敢袭击自己的都是有把握的妖怪，没想到是这么个碎催。
法海低头俯视着这只小妖，冷漠的开口：“把你的蛇胆给我，我就放了你。”
小妖听到这话，紧紧抱住自己的胸口：“不可以，我会疼死的，我阿娘就是被人剖出蛇胆，活生生疼死的。”
小妖抱住法海的大腿，苦苦哀求：“大师，求求你，不要生剖我的蛇胆，我蛇胆坏的，入不了药。”
“大师，只要，你不杀我，我甘愿为你当牛做马，求求你，大师！”
法海看着这只连化形都不能蛇妖，举起法杖就要打杀。
忽然，看见那红色的蛇尾，还有那熟悉包扎，想了想，问道：“你是之前在寺院的那条蛇妖？”
玲珑见这个大师举起法杖就要杀了她的时候，吓得闭上了眼睛。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感觉到疼，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看着大师冷漠的面孔，反应了几秒，赶紧说到：“是，是的，我之前被猎人的陷阱弄伤了，是法明师父救了我，还给我包扎伤口，他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类。”
抬头看了一眼隐在暗处的脸庞，玲珑赶紧拍马屁：“你是我遇到的第二个那么好的人类，之前的人类见到我不是想要吃我就是想生剖我的蛇胆，我都没有伤害他们，他们为什么这么对我？”
俯视着小妖满脸天真，法海冷哼一声。
但却不再对着她喊打喊杀。
“给你三息时间，立刻离开这座寺庙，否则……”否则什么，法海没有说，但玲珑明白这未尽之意的威胁，利索的化为原形，爬出了寺外。
玲珑边爬边叹息，看来这强大的交尾对象是不成了。
还是去找找次一些的交尾蛇吧！
法海再次见到那只小妖是在菜市小贩的案板之上。
法海站在高处俯看着这芸芸众生，就好似那魔界群魔乱舞。
忽然，法海听到一声细小的求救声：“大师，救命啊！救命啊！要被生剖蛇胆啦！”
法海循声望去，只见肉贩案板上，一条断尾的红色小蛇不断在屠夫手中挣扎。
法海本不想管这妖怪，但那妖怪的声音如魔音贯耳：“大师，救命啊！快救蛇啊！再不救，你就只能在餐桌上看见我了，救命啊！”
玲珑见大师纹丝不动，搬出了法明：“大师，你也不想法明大师才救的妖，转头出现在餐桌上吧！这不是浪费了法明大师的功德吗？大师，救命！”
法海最后还是出手救了这只妖，不过把这只蛇连同那只蜘蛛精一起压在了雷峰塔下。
等玲珑再次见到法海的时候，她已经是条没什么修为，连半身化形都没办法做到的兽了。
法海看着挣扎着在自己身上游弋的小蛇，似是想通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悟出。
此时的法海已经是赫赫有名的金山寺主持大师，法明大师在法海下山游历的第二年便圆寂了。
法海使出浑身法力也没能见到师父的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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