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以偿

期间她实在忍不住发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顺手而已。”

燕岁晚说的轻巧,丝毫未有放在心上的样子。

即便北鱼子后面的确是不放心,认为燕岁晚对她有所图谋,可这人非但没有,还特意给了她一些干粮,一身干净的衣服,让她住着整洁的房屋。

自打那以后,她们两个人的友谊也就渐渐起来了,大部分说话的人是北鱼子,不为别的,大佬话少干活猛,跟着大佬混,一天三顿顿顿有肉吃。

你就说这日子,爽不爽,好不好过吧,她俩到如今,也算是莫逆之交了,但从燕岁晚穿过来的时候,她才得到消息,她这位大佬被人赶下凡间历练,硬是要给她找到人生意义。

她发自内心由衷觉得,天庭老儿真是闲的够治,大佬能打能蹦能跳,什么活在她手底下逃不过,好端端的给人家安排个什么人生意义的活干什么。

关键是她想起大佬除了吃喝玩乐,打游戏,偶尔被叫去坐坐工作,没有一天不窝在家里的床上睡觉,人生意义看起来不是够简单了吗?

凭借她的直觉而言,事情的发展肯定不会朝她所想的发展,不然大佬此刻为何出现在自己面前?还能什么,肯定是找了新的事情给她。

眼球聚焦逐渐清晰,漂泊的思绪像是搭乘便车,也回归到现实中来。

北鱼子:“老大你...”

其实她想问她老大住在哪个学校,家在哪里?过的还好吗?吃的什么?怎么穿越到这里来的?以及更多问题,她憋住了,太多问题问多了,把大佬会问烦的。

“离山月小学近的房子在哪里?”

燕岁晚随手翻了几页手中的白书册,应当是觉得没意思,就把书册塞入自己袖子中,打算等下再看。

北鱼子职业病犯了:“亲亲,距离山月小学的房子现在目前还有这几个,您稍等下,我给你看一下它的示意图,您看合适的话,我带您继续看看,然后我们就先定下来,去办理手续。”

她好久没有这么顺畅的说完一句话了,等她讲完,她才捂住嘴,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该死的职业病。

“呃...老大,其实我家离山月小学很近,要不你来住我家吧。”

北鱼子尝试立即补救法,同时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她觉得自己老糊涂了不成,跟她家大佬推荐什么房子,还需要专业术语吗?

“你继续。”

燕岁晚抬了抬下巴,示意北鱼子继续说,变相的把后面那句话忽略。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邀请燕岁晚回家,当然是因为北鱼子很喜欢把房间搞得乱七八糟,囤到一定程度上再自己动手收拾,邀约大佬以后,生活过的可就很不一样了。

你想想,到时候很多垃圾待在房子里散发的酸味,谁收拾,你让大佬收拾?算了吧,大佬还是挺懒的,而且有洁癖,家里请着保洁维持洁净。

北鱼子吧,她又有个领地意识特别强的癖好,别人碰她的东西,她当场就要给人发飙,因为她觉很那什么,懂得都懂。

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们本不该成为朋友,机缘巧合下却成为了朋友,缘分来的出奇,挡也挡不住。

北鱼子只好继续跟燕岁晚讲解地段,价格以及其他问题,并带她去办理手续,直接实现拎包入住。

燕岁晚一旦决定的事情,任谁来,都更改不了,这点她还是能明白的,但她还是不放心,想邀约大佬去自己家中,主要是目前大佬是个小孩,还带着个小孩,在夜晚更不安全。

“不用,我有刀。”

燕岁晚把手中弯刃在星星点点的光芒下旋转一圈,被她搅动的空气中,散发着刺骨的寒意,这下北鱼子算是真正放心,连人也不劝了。

论刀法,真没几个人打的过她,论疯狂不要命,也没人有她拼,绑匪来了,估计也得发问:究竟你是绑匪还是我是绑匪?

无一例外,都会得到少女一刀封喉,不屑于给他们答案。

燕今安眼睛亮亮的,像摸一下却又不敢,毕竟他的生活里,还未出现过比家中水果刀锋利而又弯成月牙般弧度的匕首。

燕岁晚没能发觉燕今安的好奇心,倒是在即将上楼的时候,做了一件令他意外的事情。

“对了,鱼子,你知道哪里有手艺好的师傅吗?帮我缝几个娃娃,我给你钱。”

燕岁晚说着,靠近燕今安的背包,拉开背包上生锈不好使的拉锁后,翻找一番最终发现燕今安的几个缺胳膊少腿,黑色圆润眼珠掉完全,或者只剩一只的四个破布娃娃就往北鱼子手里塞,还特意把钞票塞进空着的手。

“老大,不合适,我不能要你的钱,我今天晚上给你打听打听,然后我们加个联系方式,等问到了,我带着这些娃娃去,出的时间再告诉你,也不耽误你。”

北鱼子仍携带着燕岁晚给她的破布娃娃,面上没显出一丝嫌弃,而是着急把钱还回去,燕岁晚不接,北鱼子就把钱塞给燕今安,踩着高跟鞋在石头路上匆匆离去。

“姐姐...这...”

燕今安懵懵懂懂看着手掌心的几张红色钞票,面前光景霎时间扑朔迷离起来,恍惚的问了句没主意的话。

“拿着吧。”

于是乎燕今安口袋里多了四百块钱,袋子很浅,纱布类型的,钞票蜷缩在里头,老是磨着他的大腿根,提醒着他钱的存在感。

他不舒服的把钱再次掏出,捋直,又点了遍钱数,确认无误后,往裤兜里面一掏,四张白花花的红色钞票眨眼间就不见。

这还是燕今安头一次揣着四百块钱在身上,他既感到揣揣不安,又有种兴奋的情绪在助燃他的多巴胺,使他抑制不住的兴奋。

他们有钱,买了房子,还剩下很多钱,足足有四百,离姐姐的山月小学很近,最重要的一点,姐姐托人给他修了破布娃娃。

今天美好的简直就跟梦,他忍不住掐自己脸一把,直到被拉扯的疼痛传来,跟牙疼那般肿起,他堪堪停手,捂着半边被掐红的脸,心道,怎么这么疼。

他一路跟着燕今安坐电梯往上走的,不怎么需要他操心,就跟着面前脚步复印着来就行,因此,抵达目的地时,他着实被惊艳了一把。

两侧长长的过道望上很久才到头,暖黄灯的灯光照耀下来,墙壁铺就的白瓷砖折射着它们的反光,将空气与大理石地面映的分外柔和,仿佛处于不真切的梦境中,一触碰就碎。

凹槽进白瓷砖的净是些简谱的碳晶铝木门,挨家挨户隔上三四米才会有一户,以此类推,空间大的很,而且木门紧闭,也未传来什么声响。

燕岁晚对此地非常满意,想起上辈子自己家中独立的感,她有些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很轻,落入有心人的耳中,感觉也就不一样。

燕今安本身就对于钱的来源于新生活恐惧,如今燕岁晚的叹息声,更让他从心底认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他姐姐做难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姐姐,我明天就出去找工作,一家不行就两家,总得有要我的吧,钱的事情你别担心,我平时吃一个馒头就可以了,很好养活的,实在不行,我可以睡在外边...”

燕岁晚愣了一下,燕今安的反应出乎于她的意料,她只是对前世自己豪华别墅的惋惜,并非针对他,但又合乎常理,她匆匆翻到过的一页,曾提起过他们家欠了一大笔钱,父母不给,他们迟早要让他们两个孩子来偿还。

而燕岁晚作为家里的老大,早早打工挣钱,就是为了让她的弟弟能过个好生活,不要像她一样不幸,那么作为眼睁睁看着一切,却又无能为力的弟弟会想些什么呢?

他大概会在每个夜晚辗转反侧:为什么我比姐姐小?

也会在睡不着时数着数着星星,盘算着自己什么时候长大,那些工作地方才收自己,帮上姐姐的忙。

更会在每次姐姐出门时,忐忑不安,那扇门困住他七年,他没出过门,他总觉得外头世界是可怕的,所以他会由衷的为燕岁晚担忧,怕一次次的诀别是永不相见的代价。

“钱是赚的,有个好心人给的。”

燕岁晚心情复杂的摸上燕今安细软的头发,尽管头发杂乱无章,跟野草没区别,也有可能是出于身体对于燕今安的熟悉,她生不出来厌恶,也就两三分钟收回了手。

“真...真的吗?姐姐,那...这个钱...是我们的?”

燕今安微微抬着头,黑眼珠睁的很大,像是黑曜石般明亮,灯光一照,根本让人无法忽视,反而很想探究他的“黑曜石”。

他的话语里带着许些惊魂未定,毕竟某天得来一笔巨大财富,任由谁都会先被吓一跳,有个时间缓冲来接受,直到燕岁晚没反对,燕今安摸着裤兜里的四百块钱手不安的来回抚摸,再三确认了下它的归处。

“嗯,是我们的。”

燕岁晚只用几个字就把燕今安激动坏了,他刚想扑上去,看了眼燕岁晚洁白无瑕的衬衣,再看看自己,意识到自己身上沾满油渍的棕色脏衣会弄脏她,最终决定来回猛的跺了下脚。

燕岁晚默默看了他一眼,倒是也没说什么,就径直用手里的钥匙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东西繁多,落地窗,米白色大沙发,茶几,液晶电视,左右两侧是些锁着的房门,相对于燕今安的惊奇,燕岁晚习惯的很。

前世她的住宅比这里还要华丽,甚至有机器人帮她开门,提供一体式的服务,哪里还需要自己落脚。

等了许久,燕岁晚都踏到客厅中央打量着周围的东西,看看缺些什么,就从自己家中移过来,敲定好主意,摆放的差不多,身后人依旧磨磨蹭蹭的没有进来。

倒不是他不想进,而是不敢进,黄色毛绒绒地毯与他破烂的布鞋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样一来,他觉得自己会玷污了整个房间的布置,让人很反感。

“进来。”

燕岁晚强硬的冲门口待着的人说了一声,小心翼翼的脚步声逐渐响起,但规规矩矩的,就像是要接受什么处罚那般。

“……”

燕岁晚知道要让一个从贫穷家庭生活七年的孩子太不容易,所以也不打算给他做什么纠正,亦或者是旁的辅导,她没耐心,而且不会,通常要么就是打一顿,要么就是不理人,反正要让她干这个,算了吧。

“这里是我们的家。”

燕岁晚观望了下两个卧室,缺的也给塞进来,可谓是带资进房,空荡荡的房间?不存在的。

两个人身上浑身各处要多脏有多脏,当务之急,是洗个热水澡,明日赶在周末,正好带人去买几件像话的衣服,然后逛逛商场超市,能囤则囤,最好能过上好几个月再出去。

她也不想,目前的情况她暂时无法决定,有种她再次从低处做起的既视感,她之所以那么努力,就是为的有天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算了,起码她还有些法力,能把自己家中的东西搬过来,不跟其他神仙一样,用不了法力挺憋屈的。

自己家里没男人衣服,笑死,她懒得跟世界上消失的人口一样,怎么可能谈个麻烦的恋爱,整日为谁爱不爱她,跟别人出去,共享一张床,她光是想想就恶寒。

世界上还没钱做不到的事情,于是乎过了十五分钟后,跑腿的人员纷纷站在门口,站成一排,手提着袋子,等待着号令。

燕今安着实给吓了一跳,他眨了几下眼,又揉了揉,确信自己没看错以后,迅速关上门。

门外的人员:?

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自己只是来送衣服的。

其实怪不得燕今安,毕竟他们均身穿黑色制服,带着大墨镜,工工整整站着,一看就是练过的,至于他们手中的袋子...估计可能会是什么秘密武器?或者是追债的人...

想到这里,燕今安摇了摇头,不再细想,以至于他姐姐要打开房门时,他拼死阻拦,还特意描述一番门外“恶徒”的长相,做出夸张的手势来提醒他的姐姐。

他的姐姐不为所动,毅然决然拒绝了他的“好意”,并把他老实摁在弹跳性十足的软榻沙发上,自己去打开房门。

燕今安生无可恋的躺在软塌塌的沙发上,就要一个箭步组织那些人抢夺他的姐姐,却被自己的行为所尴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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