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陈的两具尸体。
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少年扮演者。
到处画满的红色涂鸦。
叶灵萱的脸色很不好看。在刚刚，接到报警电话后，她立刻带领执法者们赶了过来，然而晚了一步，赶到这里的时候，就只剩下眼前的惨象。
“把这个少年扮演者带到执法大厅训诫一顿，cos什么不好，一定要cos少年。凶手，你们锁定一下凶手的逃亡路线，争取抓住他。”
说后半句的时候，叶灵萱的心里也没底，在高科技时代，青川市的破案率只有千分之三。不过对于前半句话，她倒是信心满满。
在交代了一些基本事务之后，叶灵萱带着大部队撤退了，留下几个孤零零的执法者与两具死尸作伴。
在他们解剖尸体的同时，灯光昏暗的审讯室里，一场审讯正在进行。
“姓名？”
“柯生。”
“性别？”
“男......男。”
“年龄？”
“十八......岁。”
审讯室安静了下来。
“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
“我......我......”
叶灵萱拍了拍桌子，“不准拖延时间，老实交代，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
“我是医生的病人，过去十八年一直在那里接受治疗。”
“还有吗？”
“还有......我之前说过政府的坏话，所以待在那里。”
“什么坏话？”
“我说我活着的时候，‘湮灭者’不可能造出来。”
“但是现在‘湮灭者’已经试爆成功了。”
“对啊对啊。所以我说错了嘛。”
叶灵萱注意到一个细节。
“你今年十八岁，在医生那里接受了十八年的治疗，对吗？”
“是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说的‘湮灭者’造不出来？”
“刚住院的时候。”
“十八年前？”
“是的。”
叶灵萱的旁边，一个中年审讯员伸了一个懒腰，“确定了，是更年期患者，幻想着自己永远十八岁。我就说，这世上怎么可能还有少年，自从二十八年前至高神施展禁咒，这世上不可能还有十八岁的少年。”
其他的审讯员纷纷附和。
叶灵萱却抱有怀疑态度，她目光扫视着众人：“诸位，以防万一，我们还是给他做一次检测吧。”
“检测一次很贵的，算了。”
“全青川市只有一台这样的机器，不是专门给这小子用的。”
叶灵萱目光打量着大家，“但正是因为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想法，所以在过去的十年里那台机器一次都没有使用过，要知道那台机器开了就不能关，十年，用了多少费用？”
有人打趣道：“灵萱，你说的这么道貌岸然，那这笔钱你出的话，我们就不说什么了。”
“不行，我出一半，另外一半科室出。”
“今天又要少一次团建活动了。”审判室里一片哀嚎。
“早知道民主选举的时候就不选她当队长了，都怪我，以为漂亮的人总归是好说话的。”
“怪我，怪我，当初她不就包了个十万元的红包给我吗，十万元不就我十年的工资吗，怎么就选她了。”
大家议论纷纷，叶灵萱一锤定音，“好了，走吧，别哭的这么夸张，一次不就一百万元吗，可是才出多少钱？走啦走啦。”
“我怎么觉得，这笔钱很多呢？”柯生抱着头拼命思考，“为什么我不会算数，却觉得这笔钱很多呢？”
但不管他怎么思考，却总是爬不出那深不见底不可估量的思维深渊。他的思绪在那无尽的黑暗中徘徊、挣扎，却始终找不到那一丝能引领他走出困境的曙光，仿佛被一种莫名的的力量牢牢禁锢在这令人绝望的思维深渊之中。
正要离开的叶灵萱突然停住了，她呆立在原地，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了一样。柯生盯着她的背影，除了看出来她很漂亮之后，别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盯着我看什么呢？”叶灵萱好像后脑勺上长着眼睛一样，转过身来，脸色却很凝重：“可普拉公主失踪了。”
她是谁？她为什么会失踪？
柯生一脸茫然，看着叶灵萱，这反而把叶灵萱给逗笑了。
“柯......少年，你不会连可普拉公主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吧。”
“真没有。”柯生一脸严肃的回答。
“那你应该是患有失忆症了。”叶灵萱示意一旁的同事把这一点补录在审讯稿里，“更年期，失忆症，你还有什么类似的症状？这些都可以记上。”
“有一个很奇怪的人说我是阿尔茨海默病，算吗？”
现在的局势很紧张，别浪费那么多时间在这个家伙身上。想到这，叶灵萱命令几个执法者带着柯生去祭坛，其他人跟着她去调查可普拉公主的失踪事件。
大家为了能带柯生去祭坛大打出手。调查可普拉公主失踪事件是个大麻烦，聪明人都不会去随意地惹是生非。
最终，孤独的将领叶灵萱以愤怒的小鸟的姿态独自前往调查，而数以百计的执法者前簇后拥地将柯生推到了祭坛上。
“诊疗费用全部记到叶灵萱小姐名下，谢谢。”
花白胡子的老人抬起头来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执法者，心有灵犀的笑笑：“又遇到了麻烦不是？”
“是啊是啊，是有麻烦，麻烦老人家您来判断一下，这小子是不是少年？”
“你们呀，每次有麻烦就找这个借口脱离侦查。”花白胡子的老人撕下一张便条，拉开抽屉取出里面的公章，在便条上端端正正地印上了自己独有的身份标识，随后递给王去，“你是领头的吧，前边第二个路口右转，第一间就是祭坛了。那台机器，就是一台投币机，第三个路口左转第二间是银行，拿这张便条去兑换硬币。”
“一百万枚一元硬币吗？”
“不，是一亿枚分币。”
“这么重？”王去问：“有机器搬运吗？”
“没有，”老人露出和蔼的笑容，“不然这里怎么被称为摸鱼者的天堂呢，一亿枚硬币不过区区几十吨的量，一个人搬不知要搬多久呢。也好，你们来的人多，搬的也快。一个人一次搬一万枚的话，一个小时就搬完了。”
不是老人家，你对投币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执法者王去代表所有执法者一起问：“投币口有多少个？”
老人家露出和蔼的笑容：“一个。”
很好，一秒钟投一次的话，需要几年才轮得到我。柯生长出一口气。
不对呀。他又觉得不对劲。我不是连一加一都不知道等于几吗？
难道......他在脑海里问自己，四千八百六十四乘二万七千八百三十九等于？
一亿三千五百四十万八千八百九十六。
完美。看来他的计算能力恢复了。
所以，水是剧毒的？
他盯着老人和蔼的笑容，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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