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喝水吗?”
“谢谢,不用,水是剧毒的。”
“呵,确实是妄想症患者,”执法者轻蔑的笑笑,“或者,是狂犬病。你需要注射狂犬疫苗吗?”
“谢谢,不用,水是剧毒的。”
“狂犬疫苗跟水有什么关系?”
“大多数疫苗需要水作为载体,不是吗?”
“停,”执法者挥手示意暂停,转而关切的问:“你有强迫症对吧?”
“可能有吧。”柯生依旧是下意识的回答。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生的什么病,症状到底是什么,医生从来没有向他出示具体的治疗方案清单。如果非要说明医生对他采用的治疗方法,那更像是在训练人。
训练科目包括:上树、翻墙、打洞、滑翔、放火、立正、齐步走、左右转......
“你还有什么症状?”
“阿尔茨海默病。”
“老年痴呆啊,”执法者若有所思,“那你应该不是少年了。”
“我是不是少年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反正要判死刑了。”
“其实你最大的错误在于不应该假扮成少年,再狂热的cosplay爱好者也不应该cos这个啊。来,我教你怎么cos成别的样子。”
执法者弄来一套卡其色的铅笔裙,套在自己的身上,找来一支口红往自己脸上乱涂抹,又换上一支毛笔在脸上乱涂乱画,最终他弄来一只雪茄,用打火机点燃,叼在嘴上。
“这样就不像是少年了。”
像是......女装大佬?
柯生摇摇头,也不对。
“其实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办法,”执法者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摸出一瓶酒, “你要是一言不合就是半斤酒入肚,绝对不会有人怀疑你是少年。”
“那别人要是不信呢?”
“那就再喝半斤。”
“听上去可能会出人命啊。您能不能亲身示范一下。”
“来,干杯,”执法者拿酒瓶往墙上撞了一下,回头问道:“小伙子,你要不要来半斤。”
“谢谢,我不喝酒。”
“不喝酒?不喝酒可不是好孩子,来,来一杯。”执法者说着就把酒瓶递过来。
“水是剧毒的。”
“我倒忘了你是狂犬症了。”执法者摇摇头,一骨碌把一瓶酒全喝光了。
喝完酒,执法者手舞足蹈起来,大声对柯生说,“好孩子,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我们来比赛学狗叫,看谁模仿的更像。”
“等一下,我不喜欢这种游戏......”
“那你喜欢什么游戏?”执法者哈着酒气,转过头来问。
看着喝醉了的执法者,看着锋利的酒瓶边缘。柯生若有所思的回答:“学狗叫的游戏。”
“我就说吧。我们明明是同一辈的人,你非要弄得像自己是个小孩子似的。呃,我倒忘了你有阿尔茨海默病了。来吧,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学狗叫。
“三,二,一。”
汪!汪!汪!
执法者学得惟妙惟肖。
柯生一言不发。
“怎么你不叫?我唱单口相声呢?”执法者盯着柯生,“你也叫啊。”
汪!汪!汪!
喵喵喵!喵喵喵!
“你学的这是狗叫?”执法者继续盯着柯生,“你这学的是猫叫吧。”
“我不知道狗是怎么叫的。”柯生委屈的说。
“那我教你啊。”执法者乐为人师,“汪!汪!汪!”
“汪......汪!汪!汪!”柯生一点就通。
“来,继续保持,汪!开始!”
汪!汪!汪!喵——喵——喵——
执法者皱起眉头。
喵——喵——喵——
执法者看着锋利的瓶子边缘,陷入了沉思。
这时隔壁的值班班长从床上一跃而起,喊道:“哪家的狗,别叫了。”
喵——喵——喵——
“我最讨厌狗叫了。”隔壁传来值班班长砸东西的声音,“哪家的狗,这么不听话,我揍你,我揍你!”
隔壁传来一个女人的啜泣声。
柯生攥紧拳头。
“算了,我们不玩这个了,被值班班长骂了可不好。”执法者赶紧说,想了想,说:“我们来玩学猴叫的游戏吧。”
“你这猴子别叫了,我讨厌猴子叫!”值班班长的声音在同时传来。
“这游戏也不行,那我们来......喝口酒,多些灵感。”执法者问:“你要喝酒吗?”
“水是剧毒的。”
“扫兴。”执法者走出关押柯生的囚笼,“这位死刑犯先生要两瓶酒!来三瓶上好的香槟!”
过了一会儿,柯生看着桌上放着的两瓶果酒发呆。
“这叫生活的艺术!你找别人借一万块钱,就要说要借一个亿,这样才有谈判的余地,你要是一开始就说要一万块,那能借到一百块就算不错了。同样,喝这种免费的酒也是一样,说香槟才有果酒,说三瓶才有两瓶,不然一开始就说两瓶果酒,那别人送一个刮刮乐的啤酒瓶盖就不错了。”
执法者提供生活的经验给柯生,算是给他上了开学第一课。
随后他打开两瓶果酒的密封,一口气把两斤果酒喝掉了。
“这东西喝多了就跟喝水一样,没什么可怕的。”执法者擦擦嘴,满不在乎的说。
三斤水......水是剧毒的。
柯生默默地看着他。
外面今天应该会有一轮圆月,但是他肯定是看不到,明天就是他的死期,明年的明日就是他的祭日。明天早上死刑的时候他也看不到月亮。死刑是在室内执行的。
恢复治疗训练科目:扒窃!
他伸出手靠近执法者,准备拿走他身上的钥匙。
读书人的事,怎么叫偷呢?
执法者一把拉住了他。
“我是一头猪,哈哈,我是一头猪,这是我的妈妈,这是我的爸爸,这是我的弟弟乔治,哈哈,小猪佩奇。哈哈哈。”
柯生盯着他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结果跟之前一样,他看不穿执法者的内心世界。
执法者要求柯生承认他是一头猪,并答应把他不存在的曾孙女许配给柯生。
看不出他都这么老了。光鲜亮丽看起来年轻的执法者其实也都很老了,新生儿不能出生,没有新人来代替老人,他们只能像一台饭菜提供能量的机器一样不停工作。这样的老人,很可怜可恨。
“不给你们添麻烦了。”柯生收回了手,然后用最大的声音宣布自己是一头猪,自己可以把他同样不知道姓名的曾祖母许配给执法者。
一老一小笑的都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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