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好手术前一天,林霖抽下午没事的时间去陪着她。
来到病房,看到李好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床上,看着一本林霖不懂的专业书。与其他病床有家人陪伴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觉有些心酸。这些年来在林霖心里李好已经是自己亲妹妹了,而不止只是前未婚夫遗留的妹妹。
轻轻地走过去,把买的水果放到床头桌上,叫了她一声。
“李好。”声音也轻轻地。
病房里的人来来往往,李好也多次期望过有个人是来看自己的。可是林霖给她筹手术费已经很辛苦了,她不应该再期望更多了,她都知道的。可是也许是病痛让她变得无比脆弱,她总是期望一次又一次,最后只有自己安慰自己,也不再向病房门口张望了。
听到林霖的声音,几乎是抬头的瞬间,眼睛也跟着变红。虽然很可耻,但是林霖是她最后的亲人、最后的依靠,她会想要无数次地确认她们还在一起,不会彼此分离。
“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要哭了。”林霖看她通红地双眼,起初以为是生病太疼了。
但是李好只是摇摇头,抬手用袖子轻轻擦了下眼睛。说:“不疼,我就是没想到你今天会来。”说完还努力挤出一个笑脸。
林霖一下明白了她的想法,苦笑了一下。她们俩相依为命,不会分开这件事又哪里是只有李好在意呢。
掰下一个香蕉,剥开皮递给她,故作轻松道:“吃个香蕉吧,晚上开始是不是就不能吃东西了。”
李好接过去声音还有点闷闷地嗯嗯了两声。说:“是的,医生说明天手术,今天晚上开始不能吃东西了。”说完又抬头看了林霖一眼,带着欲言又止地眼神。
“别怕啊,明天我会请假过来陪你的。我保证你醒来会第一眼看到我,想想你一觉睡过去醒来心脏就好了,不会再疼了,多好。”虽然手术风险不低,但是让李好保持好状态也很重要,畅想未来或许对她们来说比关注手术本身更轻松。
“你明天请假的话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啊,已经问你老板借了这么多钱了,会不会有点不合适啊。”李好又追问她。
林霖劝她别多想,请一天假没事的,放心手术。
“那你老板真是个好人。”李好放下心来,感叹道。
好人,林霖在心中衡量了一下这个词。嗯,他是个好人吧。
两人小声地说着话,林霖听她说分享在学校的趣事,也给她分享自己工作时的轻松小事。当然老板的不好一面完全没有说,不想破坏老板是个好人在这个病房里的形象。
差不多晚饭之前林霖就回去了,回去时李好的心情看起来好了很多,跟她明天见。
好心情一直陪伴林霖回到陆岩的公寓。
看着客厅坐着三人,林霖一下还楞了一下。平时除了王东很少有别的人来,此时在沙发坐着的齐声就显得很突然。
林霖一进来他们的交谈声就没了,都看着她。很不习惯这种注视,以为是她打扰了他们,赶紧钻进厨房去准备晚餐了。
王东看着林霖一系列的动作,脸色有些尴尬,挠挠头的又看向陆岩。因为他们刚才正在讨论之前关于调查林霖背景的事。
本来以为以为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简单调查的王东,看到结果时吓一跳。调查结果上的人跟他认识相处的林霖差别很大。
首先林霖改名字的事,虽然说改名不稀奇,但是连姓都改了不多见。看着这个照片明明是林霖,却叫李雨的女人他很震惊。更震惊的是,是关于高利贷的那部分。很难想象这个瘦弱的女人经历过这样的灰色地带,时至今日也在这个灰色漩涡中,现在只是在不知哪天危险会降临的逃离中。
说实话,如果这份资料一开始就被王东拿到,他是不会雇用林霖的。就算再紧急需要也不放心这样一个人,放在陆岩身边。
相反看到这份资料,陆岩和齐声的反应并不大。对他们来说林霖本身就不是一个好形象的女人,不过齐声是自己观察出来加上陆岩告诉他的事情。
对陆岩来说林霖的冲击力早已领教过了,现在只是有种也不奇怪的预知感而已。
齐声虽然没多奇怪,但是仍然忍不住要对着陆岩嘴贱:“不简单啊,是我们小瞧她了啊,是吧陆岩。有些人看着老师,背地里啊,偷偷摸摸的事也没啥干啊。”边说还边朝着厨房瞥眼,虽然说的是林霖,但是也要刮落一下陆岩。仿佛在说我早告诉你了吧,不听老人言,这不吃亏了嘛。
对于他的阴阳怪气陆岩早已见怪不怪了,没搭理他,仍然在看着那份资料。之前一直在忙,没时间对付这个女人,现在有这个资料以后有机会会更好出手。
厨房里的林霖在瑟瑟发抖,虽然听不完整,但是好像在说她以前的事。过去的恐惧又席卷而来,要被赶走了吗?或者又要逃走了吗?虽然陆岩脾气很差,但是这段日子是她过的最安稳、安全的,不想再次过上躲藏的日子了。真的不想。
客厅的区域仿佛成了死亡禁区,只要林霖一进去就会尸骨无存。这顿饭做的无比漫长,但是也有完成的时刻。林霖硬着头皮将晚餐摆到餐厅,又拖着僵硬的身体去叫他们过去吃饭。
看着三人面色无常的吃着饭,甚至那个齐声还夸了她做的好吃。林霖只觉得不安在心中越压越多,吃完饭的那刻应该就是她的“杀头时刻”。
出乎意料的是,吃完饭王东和齐声就接连走了,他们三个好像商量好似的。没人对林霖说多余的话,就好像林霖听错了,他们并没有谈论过她。
林霖有些恍惚,是她草木皆兵了吗?
离开之前林霖在请假明天的时候,小心地试探了一下陆岩,他很正常又很怪异。
“明天没什么事,你可以不用来。后台希望你能准时出现。”陆岩看似在批准她的请假,但他的话里好像多了对她地敲打。
神情也很不平常,不是以往地冷漠,而是带着微微地笑容,以及那种眼神。
似乎看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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