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的人群中,一条过道被迅速腾出。一位年轻的乘警快步走来,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水,显然是一路艰难地挤过人群而至。
“怎么回事?这么多人挤在一起?让一让,让一让。”年轻乘警催促着众人,接着问道:“有小偷?谁是小偷?偷了什么东西?”这一连串的发问,让人不禁疑惑,究竟是他年纪轻轻不够老道,还是另有其他目的。
没等南风开口,众人便七嘴八舌地回答起来。
“警察同志,这人是小偷,被发现了还想反抗!这小伙子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按住了!”一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手舞足蹈地描述着,兴奋得唾沫横飞,满脸潮红。
“对对对,这小偷偷东西被抓,还想打人,还有同伙,性质太恶劣了!”
“哎呦,谁说不是呢,这出门还是头一回碰上偷东西的,吓死个人!”
乘警听到这些话语,顿觉头大,又是火车上丢东西的,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失物百分之九十是找不回来了,剩下的那百分之十就是看运气了!他抬起双手,沉声道:“好啦好啦,大家不要吵,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敢明目张胆地偷东西!”说完,他看向地上的南风和纹身男,眉毛一挑,问道:“小伙子,这人是小偷?你抓的?失主呢?”
南风一愣,心想:大哥,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还用问?难道我是小偷?你见过小偷把人按在地上的?不过他也没在意,如实回答道:“警察叔叔,这个人是小偷。”说着,他腾出手指了指地上的纹身男,接着说:“他偷了那个大叔的钱包,被我发现后,要动手打我,出于自保我就动手反击了。”
听完南风的描述,乘警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南风。这个学生模样的小伙子,竟能把一个大老爷们按在地上摩擦,还说是对方要打他,他是自保?眼下这情形是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尽管心中有诸多疑问,但他还是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俩先起来,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先配合协查。”
见乘警这般,南风也只好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在一边。没了压制,纹身男起身,跟一只高傲的公鸡一样,抬起头狠狠地瞪了南风一眼,朝旁边轻啐了一口,嘴里念叨着什么,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乘警接着看向两人,不冷不热地说:“请两位配合一下,麻烦出示一下身份证和车票。”
南风深吸一口气,转身去哪背包,看到那女生此时正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两眼放光。心想这妮子莫不是被自己刚才那威武的雄风迷住了吧。
女生早就被这吵闹声惊醒,她注视着南风的一举一动,他毫不畏惧的冲向小偷,见招拆招,转眼间的功夫就把小偷制服,完全颠覆了南风给他的第一印象,这不仅是帅哥,还是会功夫的帅哥,这对于花季少女来说,简直是核弹般的杀伤力!
看到南风要拿东西,眼疾手快,女生赶忙把包递给他。南风朝着女生浅浅微笑,接过背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身份证和车票递给乘警。
乘警接过证件对比后说:“小伙子,这是去学校吧,见义勇为值得表扬,可是一定要注意安全,给你。”
南风拿回证件,一边思考着乘警的话,一边冷冷地看着纹身男。
纹身男眉毛微微一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身份证递给乘警,旋即笑道:“不碍事,警察同志,我一定配合检查。身正不怕影子斜,来来来,我给你们看看。”只见纹身男双手拉起短袖下沿,往上一提,赤裸着上身,把衣服递给乘警。
乘警接过证件,认真比对了好一会,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和嫌弃之色。
“警察同志您看,这衣服连个袋子都没有,咋能藏东西。”“裤子我要不要也脱了,我就穿着短裤,裤兜里干干净净,哦,还有一包烟,您来一根?”纹身男双手插兜,拉出口袋的内衬,除了一包烟什么也没有。
“不用套近乎,我只是例行检查,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眼看着搜身无果,不能证明小偷偷了东西,又有人热心地说:“他身上没有,肯定是藏到同伙身上了,他同伙在那!”
众人恍然大悟,对啊,赃物一定在同伙身上,好一出偷梁换柱,差点给糊弄过去。
抓着小偷同伙的壮汉听见有人这么说,提着那长发男子往前一挺,憨厚老实地说道:“给,这人是同伙,搜他!”
乘警见状,眉头微皱。本想对纹身男搜身无果后,糊弄一下这事就完了,谁知道还有一个同伙。
“这人也是小偷?你老实交代!”乘警盯着纹身男质问道,“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愿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纹身男眉毛一挤,解释道:“警察同志啊,我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总不能强迫我承认啊,是不?”这简直是睁眼说瞎话,妥妥的耍无赖。
从乘警来到现在,搜身无果众人议论,也就是几分钟的事。南风也缓过劲来,看到这情形,觉得这小偷绝对不是第一次跟警察打交道。被抓后不见一丝慌张,甚至很自信搜不到证据。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简单思索后开口说道:“警察叔叔,这人没说实话,我看见他划破那位乘客的包,偷出钱包转手给了他同伙,被我发现时,他们俩人都准备动我,只不过他同伙被大家制止了,所以,钱包应该还在他的身上。”
终于轮到本人解释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是目击证人,又是直接动手当事人,没人来问我取证词,找旁观的人能问出个啥啊!
南风趁着这会恢复过来的空档,赶紧把情况跟乘警描述了一下,当然他没有说自己录像了,直觉告诉他还没到时候。
话已至此,纹身男没有再继续卖惨,反而是一脸无所谓,站在一边看着别处。
乘警听到南风这般仔细描述,大致了解了事情的详细经过,瞪了纹身男一眼,意思是少耍滑头!于是和刚才一样让长发男出示身份证并配合检查。
结果显而易见,依旧没有找到失窃的赃物。
南风突然意识到事情恐怕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从刚才乘警一系列的话语中,他隐约感觉乘警在有意识地引导众人的思维。乘警先是打断氛围,进而控场,然后出面引导众人搜身找赃物,显而易见赃物不在纹身男身上。难道说这乘警和小偷认识?故意偏袒小偷?也有可能是这位乘警知道东西大概率找不回,不愿意过多浪费精力,想和稀泥尽快解决事情。
不管是哪种猜测,南风可不希望乘警和小偷之间有关联,虽然看过不少这种题材的电影,但内心还是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只是自己亲眼看到小偷同伙接下钱包的,正常情况下赃物肯定被搜出来,人赃俱获。
但是!事实是两人身上都没有赃物,疑罪从无!小偷的嫌疑一下子就洗干净了!找不到赃物,自己这见义勇为着实有些莽撞了,甚至还会被小偷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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