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间,皇粮道上竟出现了一波其乐融融的赶路画面,三个劲装汉子和两位瘦小后生,不怎么协调的谈笑着,沿着粮道向驿站方向走去。
即将过驿站之时,那三个汉子犹豫了瞬间,还是向着驿站方向走来。
而那两位瘦小的后生,却是渐渐落于那三人之后。并有一人偷瞄着驿站大院门前,悄悄地拉低了自己的帽沿,似乎在躲藏着什么。
此人正是陈云薇,远远的,她看到了叶观玄和一应捕快守在驿站周边。担心叶观玄此刻看到自己,影响了自己的行侠大计。就悄悄的隐起了自己。
叶观玄正在那驿站大院门口,挎着把刀来回走动着,似乎是在抵御寒冷。双手一会儿在面前哈一下热气,双脚也时不时的跺上两脚,以起到暖身的作用。
其他几个捕快也是来回走动着,以增加身上的热量。以抵御秋夜风之冷。
似乎都没太在意即将过来的五个人,各自在自己的巡视轨道上逡巡着。
本是相安无事的两拨人,若是就此过去,也就没有什么的了。
无巧不成书的是,这驿站大院门前的粮道上,是有两排整齐的大树陈列在道路的两旁,参天入云,枝叶甚是高大茂密,覆盖了沿途粮道的大部,增添了粮道的些许生气。
就在陈云薇和莜凤紧跟在三个汉子后,即将越过驿站而去之时,头顶上竟是掉了数颗野果,恰好落在陈云薇和莜凤的头上,两人被落果砸的疼了,纷纷叫出了声。
“哎哟!好疼!”
这可就引起了叶观玄和一众捕快的注意。
看向了发出声响的位置,见有三五人正从不远处路过,本不是太在意,不过,叶观玄却是听出了这声音的不对,明明听着像是女子的叫声,怎么这几位都是些汉子装扮呢?
他存了疑心,就和粮道上的胖捕快曲江河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朝着陈云薇和莜凤她们走来。
这一出意外,可把良将三人也吓坏了,他们也是不敢轻动,生怕引起更大的怀疑。就缩手缩脚的站立当地,提起精神准备随时出击。
不过,那些捕快却并没有都过来,而是,大多数人都在原地踏步而止。
”为何会看着你比较熟悉呢?”
叶观玄先将陈云薇和莜凤两人扫视了一遍,并同时看了良将他们。最后又是对陈云薇言语道。
“没有吧。小人两个是自南地而来的商人,要赴隆京城与我家掌柜的相会,采购些隆京城的紧俏货,再运往南陵售出。途径此地,与三位兄长,相谈甚是投机,就结伴而行,正自走的顺顺当当的,被那树上的落果给砸的失了分寸,怕是惊扰了这位大人和众位吧?小人在此赔罪了!”
陈云薇自小便常在外走动,虽是年纪不大,却已是经验老到的和叶观玄述说到。并用了南陵那面儿的口音,拿腔拿调的说着。
“是吗?看起来不怎么像啊?果真是你说的这样吗?”
叶观玄看着陈云薇,有些不信。
这时,酥饼凑过来说道,“这位大人,这位兄弟说的没错,我们正是在路上相遇,均是赴隆京城经商的安分守己的商人。还请大人行个方便,不胜感激!”
说话间,还从袖子中甩了个碎银锭子出来,足有五两重,往叶观玄的身上塞去。
见状,叶观玄颇为不高兴的回道:“不可如此!”
脸上虽现出不悦的表情,手上却是毫不客气的将那块银锭,收了起来。
随后,挥挥手,竟让几人过去了。
这一幕,倒是让陈云薇暗自一惊,“这也太不像话了吧。这竟收起来贿赂来了,这小子竟是这种人,亏我还高看他一眼呢。岂有此理,回过头再收拾他。”
不过,当下,却没有人再有不同意见。
良将三人和陈云薇二人,继续向皇粮道北边走去。
五人前后走着,却是有着不同的心思,良将几人急于找个地方躲藏一阵;而陈云薇二人则是想探明前方三人的实情,再行定夺。
四道河镇的捕快,叶观玄,此刻正在琢磨,他总觉得方才那五人太蹊跷。
“一句话,不似一路人!”
他在心中琢磨道。
“不好!!”
稍倾,
一声大喊自他口中传出。
接着,
他和粮道巡捕曲江河耳语了一番,就见曲江河手一挥,留下五六个人守护驿站,其余七八个人俱都随着他和曲江河向方才几人追去。
在叶观玄、曲江河一行赶至四道河驿站北,约十数里地的十八河镇时,于镇子边上的道坑之中,寻到了男扮女装的莜凤,已然昏迷已久。
“捕快大人,快救命,快快追上去,那是知府大人的大小姐,一定要将她救回来。”
在经过一番施救后,莜凤一醒过来就大声地喊着。
叶观玄一听,急了,果然被自己给猜中了,那位真的是陈大小姐。
“这下糟了,如何向知府大人交待呀!”
叶观玄心中想着,安抚好莜凤,留下个人照顾她,就和曲江河带人又追了前去。
顺着再行追了有四五里地,隐约可见有数人在一处半坡地打斗,只见一长发女子手持刀与剑,倒也是舞得密不透风,甚是好看。
另一方,却是三人之中,只有一人拿着个随手折的树枝,在腾挪跳跃着抵挡着刀与剑的攻击。却是防的严丝合缝,不留空隙,而同行的另两人却是不曾动手,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陈云薇手持刀与剑,左右手互为助力,蓄力向着对面的良将双双击去。
而良将却是方才随手折了根手指粗细的树枝,巧妙的舞来绕去的,竟是将陈云薇的刀剑控制的死死的,仿若游蛇一般,让其不得近身。
“良将,那方似是来了数名衙门中人,冲着这处跑来,你速战速决,我和醋坛子过去抵挡一番。”
酥饼看到叶观玄他们追了过来,就与良将商量道。
“好!我来解决这个小妮子,你二人先去挡一阵子。酥饼,看你的了啊!还有你,醋坛子,别想太多,放开手脚,实在不行咱再商量着来!”
良将一边与陈云薇周旋,一边对着两位同伴鼓劲道。
叶观玄与曲江河带着人很快与那两人交上了手,双方你来我往,倒是一时半会对了个平手。
陈云薇一见来了帮手,更是精神大振,左手刀,右手剑,越舞越有形,居然瞬时将良将压制了下去。
而正与叶观玄打斗在一起的醋坛子,见形势不妙,情急之下,一直未动用的银针在袖子里一抖,就要甩向叶观玄。
不料,旁边的一个捕快,眼疾手快,见他在袖子中摸索了一番,随后,手一抖,就要甩出什么东西,一刀挡过去,竟挡住了醋坛子的奋力一针。
紧跟着,叶观玄也察觉到了醋坛子的异常,上去一刀背就敲到醋坛子的后脖颈上,瞬间将其打到在地。
另一捕快则迅速伸脚踩在了醋坛子背上,然后就是拿出绳子将其捆缚了起来。
而另一处的曲江河也是带着两人将酥饼打得边躲边退,竟将其逼到了路旁一处林地边,被他隐入一处遍布藤蔓枝条的山窝中不见了。
见此情形,曲江河也并不再追,回头望了另两处,见叶观玄与另一捕快已将那人拿下,向着陈云薇和良将打斗之地而去,他们也向那处摸了上去。
正与陈云薇缠斗的良将,本是占尽上风,却不想,那两个同伴那么快就败得那么彻底,他心中也有些慌神了。想跑,却被缠住了,想使用飞针吧,又怕落下证据,反而不妙。
就在他犹豫之中,叶观玄和曲江河均已到了跟前。
良将见此情况,也不再多想,舞动着手中树枝,虚晃一枪,转身隐入了林中,瞬时消失了身影。
而叶观玄和曲江河也不去追,只是过去查看陈云薇的情况,还好,只是手腕和背上、腿上被树枝划了些皮外伤,倒是无大碍!
叶观玄和曲江河均是松了口气。
这一番折腾,小半夜过去了,虽是有些惊心,不过却是收获不小,抓住了一个疑犯,还发现了与案发现场出现的银针同样的针——所谓的“柳叶飞针”。
“我说大小姐!您没事儿吧?”
叶观玄看着略有些狼狈的陈云薇,轻声问道。
“你说呢?别叫大小姐。”
陈云薇扫视了自己周身一遍,虽无大伤,却是小小刮痕不少,侥幸的是,脸上没有。这让这位知府大小姐,心中倒是欣慰了不少。再加上叶观玄还是带人追了上来,并且还擒住个人,她也就不怪他了。
“好吧。云薇,你为何大半夜还在粮道上行走呢?还胆子大到和这几个嫌犯同路走上那么一段路,你不怕吗?你们两个小姑娘,你这也太大胆了啊!”
叶观玄还是有些后怕,若是陈云薇真的出事了,他如何向知府大人交待,又如何面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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