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有没有人曾幻想过,站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捂住双眼,径直向前只走上几步,睁开时,却发现已来到十米开外的位置。再次捂住双眼,凭感觉迈步向前,当感觉足够远时,最后竟发觉自己又回到距离起点不远的地方,面前那片坑坑洼洼的草地,尽是些刚留下的足迹,就好像进行了时空穿越般。
当然这种现象,当然是不可能照进现实世界,或许只存在于一些十五六岁少年少女心中,一闪而过的残念罢了。
但像平时连想都不敢想的类似桥段,却意外降临到苏尚文身上,给他无聊的生活,平添上一番特殊经历。
……
上午过了九点钟的太阳,悬挂于半空之下,街上早已没有清晨熙熙攘攘的大人学生,只有一些妇孺老幼,缓慢地走在人行道上。
与这些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个学生模样打扮的男生,身高有一米七五左右,校服松松垮垮套在身上,斜肩背着书包,长相虽有些稚嫩,却十分俊朗帅气,打眼一瞧就知道是准校草级别。
眼看着男生匆匆跑过一个就快要打烊的早餐店,却又马上退了回来。
“李叔,还是老样子,一屉小笼包,一个茶蛋,一杯豆浆,打包带走。”男生站在一个不足二十平米的早餐店门口,轻车驾熟朝正弯腰忙碌在店里阳光无法涉足的深处的店主人喊道。
“小文,今天这么晚才过来啊!上学是不是快迟到了。哈~,哈~。”一个年近半百的中年男人,双手麻利地提着塑料袋,将包子茶蛋和豆浆分装好,热络着和男生开玩笑的同时,也将打包好的早餐递了过去。
“呃,昨晚睡得有点晚了,所以今天,今天有点睡过头了。”男生挠了挠头,含糊回答。
男生名叫苏尚文,就读于南方一所省城里的中学。作为一名普通的高二学生党,面临即将升入毕业年级这个特殊时期,过着近乎学校与家两点一线的生活。学习成绩虽没有名列前茅,倒也不至于排进倒数后几,属于那种为人处世既不显得高调,也不会无缘无故越界而触及底线的男生。
私下底倒是和三两个死党混得相当不错,无话不谈,互相分享他们各自的秘密,一起八卦班上哪对早恋的情侣,一起讨论哪个身材丰满的老师,或是推荐最近几场精彩的欧冠联赛,……。
不过不同于其他同龄人,正值十七八岁年纪的苏尚文,本该有一个和和美美的三口之家,大概从两年前开始,父母无缘无故消失,没有亲戚近旁,也没有邻里帮衬,仅靠每月领取父母留在银行一大笔固定存款的利息,维持日常的上学生活,倒也不需要紧衣缩食。
还记得那天,新升入高一还没过多久,当一天的课程结束,踏着放学的铃声,苏尚文高高兴兴地往家走。可是当他打开大门那一刻,却没如往常那样看到父母的身影。
走到客厅的茶几旁,看到一封父母留下的亲笔信和一张银行卡,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小文,照顾好自己,爸爸妈妈走了,期待你早日能找到我们。”
再然后苏尚文曾颓废过几个月,十分消沉,成天不是旷课就是打架斗殴,渐渐成了远近闻名的校霸之一。
后来在结识了三个死党,而又是在他们三个人的帮助下,经过一年的良性蜕化与改变,性格也逐渐回归普通差生的队列当中,终于摘掉了那层因自卑,而不得不利用校霸身份进行伪装的面具。至少在不熟悉他的人面前,他始终保持着每天浑浑噩噩,默默无闻的形象。
转眼间,苏尚文即将步入高三,而一如既往常的平淡生活,却在今天被彻底打破了。
今天本该是六月六日,明明今天就是他的十八周岁生日当天,而恰好正赶上周末,因为家里除了他再没其他人,所以只要没什么事儿,哪怕在床上躺上一整天也没关系。
七点多钟,翻身看下时间,又迷迷糊糊倒头睡起来。在他半睡半醒之中,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
躺在床上的苏尚文发现此刻身体异常沉重,连活动下手指的力气也没有。尽力睁开双眼,看到床边坐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年,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正目不转睛望向窗外;清早的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微弱的晨曦,均匀洒落在那个少年清秀的侧脸,蒙上一层淡淡的金色,闪动着点点光亮。
突然少年转过头,异于常人的蓝紫色眼仁儿中,镶嵌着宝红色的瞳孔,此刻正仔仔细细打量着他。仅片刻后,少年露出善意的微笑,脸色表现出一副毫无敌意的神情。
“你是谁?”尽管身体动弹不得,但却丝毫不影响开口说话。
“我叫苏崇武,是你的亲弟弟,哥哥。”少年爽朗回答。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有个弟弟,你到底是谁?还有,我为什么动不了,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苏尚文有些不安地质问着。
“哥哥,你的这些疑问,还是等以后,我再慢慢给你解释吧!”
转而又说:“有些迟了,不过还是要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虽然有些仓促,没准备什么生日礼物,就送给你一个忠告当生日礼物吧!
哥哥,醒来后,要马上穿戴洗漱上学,因为你已经上学迟到了。好了,等你不忙了,我再来找你。”说着少年单手一挥,苏尚文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思维也逐渐变得淡薄,身体朝着不知名的方向坠落,意识也逐渐变得涣散。
只是一瞬间,身体抽搐一下,猛然坐起来,那个自称是自己弟弟的少年早已消失不见,没留下半点痕迹,难道刚才做梦了?他在心中不禁这般自问。
看了眼手机,才刚过九点,不过睡意基本消失一空,打着哈欠准备起床,心想着就连梦里都有人祝自己生日快乐,有些期待今天那三个死党会给自己怎么庆生。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一看屏幕,显示是死党之一的成褚打进来的,接起电话有些慵懒地问道:“喂,干嘛,这么早打电话?就算要给我什么生日惊喜也不用这么早吧!”
“庆生?大哥,你生日都过去两天了,你不会还在做梦没睡醒吧!都上完一节课了。”电话那头的语气颇为震惊。
“上课?今天不是周末嘛?”
“周末?大哥,你不是过糊涂了吧!今天周三,你快来吧!我已经帮你跟老师请假了,说你去打针了,晚来一会儿,来的时候,别给我说漏嘴了。先不说了,要上课了。”
直到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代替人声,苏尚文还没反应过来,打了几个哈欠,盯着墙上的电子日历,目光停留在日期的位置愣了半天,点开手机,上面的日期并无二致,又看到有几条未读消息,均来自于他同桌安佳丽的手笔,仔仔细细看了下发送时间,基本上是早自习前、上课前或是下课的课间,在字里行间中,充满着对他的关心,询问他怎么了?怎么还没来?为什么迟到了?听成褚帮你跟老师请假,说你生病了,严不严重?去诊所看病,医生是怎么说?你大概几点钟来?上午还能来不?
看了一会,他才笑着收起手机,才转身几步走进卫生间,开始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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