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亲爹后爸带犊子儿

2、甜蜜的夫妻,苦涩的生活

这句话惊的刘母木呆呆的,半天说不上话来。她定了定心神。劝女儿,你小声点,小声点,让别人听见了,让人知道了那可怎么得了啊。

外面万籁俱寂,只有天上的星星,眨着诡谲的眼睛,偷窥着人间的一切。

见蔓儿情绪平复些了,刘母没有发火,而是平心静气问:蔓儿,你跟妈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蔓儿趴在妈妈怀里,哭的双肩抖动,哭的梨花带雨,哭的泣不成声。刘母虽对女儿的所遭所遇,不明就里,但也感觉到女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然的话,蔓儿绝不会痛苦到这种程度。

常言道:红颜多薄命,此言不虚,而刘蔓儿更加严重!

刘蔓儿终于敞开心扉向妈妈讲述了,自己的痛苦不堪的生活经历。她嫁进了齐家这八年,所遭所遇的一切,让阅历丰富己届花甲之年刘母都震惊不己。

刘蔓儿自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十七岁初中毕业后,更是出落的花朵儿一样。

但是生长在封闭的农村,漂亮不能当饭吃,她还得跟着父母下地干活。漂亮不能当钱花,她还得做些草编工艺品,挣点钱,补贴家用。

但是漂亮确能引来关注,蔓儿打十七岁下学起,说媒的就络绎不绝。刘蔓儿自恃长的漂亮,所介绍的对象,她大都看不上眼。可悲催的是,她出身农村,生在穷家,即无缘嫁入豪门,也无缘走进城市。所以高不成低不就,一直就没订了亲。

五六年的时间过去了,蔓儿二十二岁了,这期间,给蔓儿介绍的对象,加起来没有上千,也有大几百个了。

蔓儿对相亲感到了疲劳,感到了乏味。她这个年龄在当时的农村牟龄算是偏大的了。

即然如此,她想那找个老实本份的,把自己嫁出去算了,平平淡淡过一生吧,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哎!只可惜了自己这副好皮囊。

恰在这时,有媒人给她介绍了齐家老四,齐玉庆。齐家家风正,人缘好,家境殷实,算是个不错的家主,齐玉庆人也老实本分,模样长的也满说的过去。父母也劝,蔓儿,别挑太狠喽,差不多就行了。

刘蔓儿答应见面。

过了两天,媒人领来了个小伙,这小伙就是齐玉庆,小伙一直低着头,他紧张的从头脸到脖子都是红红的,还沁着密密的汗珠。

媒人领进屋来,玉庆和刘蔓儿的爸妈叫过叔、婶儿,散过香烟、糖块后。他坐在椅子上,把头一低,又一言不发了。

简单的寒暄几句,其他人都撤了出去。屋里就剩下刘蔓儿和玉庆两人。

长长的沉默,玉庆始终低着头,热汗顺着红脸往下直滴。倒是蔓儿绷不住了,问:“你那么怕热吗?”

“不热”

“怎么出那么多汗?”

“没事儿。”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

“家里还有啥人?”

“哥、嫂,侄子。“

“你爸妈呢?”

“早死了。”

“你怎么不看我啊?你觉得咱两处下去,怎样?”

“不用看,行!”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等不到玉庆主动说话,蔓儿也实在找不着话题了,就退了出去。她告诉媒人,容她考虑几天再说。

七天后,媒人传话来,说女方答应了亲事。

亲事定下来,双方又都是老大不小的了,这就该安排结婚了。

下聘礼,粉新房,备家俱,制新衣,杀猪宰羊,安排迎娶事务。

齐家雇了辆“十人轿”去接新娘子,蔓儿的娘家距齐家务十五里,当时路况不太好。为了赶在卯时(早七点以前)做为举行结婚典礼的好时辰。天还黑着呢,接新娘的车就出发了。

回来的路上,司机知道新娘子是出了名的美女,就时不时的就朝蔓儿这边儿睃。他的脑袋经常开小差,车就开不稳。他一个愣神,车撞到路傍的大树上,惯性作用下,蔓儿脑袋往前倾,撞到前面的椅背上,额头弄了个口子,血流了下来,好在车速不好,蔓儿伤的并不重。

但是大喜的日子里,出了这不吉利的事儿,就都很觉得晦气。

大家七手八脚给蔓儿包扎了伤口,司机师傅一个劲的道歉。表示车费不要了,以赎其罪。

好在准时赶到,婚礼按计划举行,没耽误事儿。

拜天地,待亲朋,入洞房,合卺酒。一番热闹过后,洞房里就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蔓儿坐在炕边儿,无言的沉默着,羞涩的等待着。玉庆坐在地下的凳子上木然的沉默着,手脚无措的等待着。

柜橱上的座钟敲过了十二点,蔓儿不好意思叫玉庆,就拉灭了电灯,心里说:我逼着你,看你小子上炕不炕?等啊,等。蔓儿还是失算了,等了好长时间,玉庆就是木在那儿,没有上炕。

“你怎么回事儿?怎么还不上炕?你要坐到天亮,还是怎么着?”蔓儿真的生气了。

玉庆摸摸索索,总算爬到炕上,突然一双藕儿一样的胳膊箍住了他的脖子,一具炽热的躯体,蛇一样缠到他的腰上。一股让他失迷的女体肉香冲上他的顶梁,他蒙了,他不由自主的回抱着蔓儿的胴体。

玉庆散发的雄性荷尔蒙气息,使蔓儿热血沸腾,激情四溢,不能自持。

青春的冲动,激荡着二人,使得他们意乱情迷。

然而,初经人事的二人,无论怎么努力,也难成周公之礼。

急的玉庆直薅头发,蔓儿就宽慰他:你别着急,也许是这段时间,操办婚事,你劳累过度了,也许是咱刚结婚,心里头太紧张闹的,好在咱时间还长着呢!要不就睡吧?玉庆歉疚的嗯嗯着。

蔓儿接着说:按规矩我明天就要回娘家了,这次去要住上四天,这几天你别胡心思乱想,好好的恢复身体,到时侯你去接我回来,咱们不是还可以重续温情吗!玉庆频频点头。

蔓儿住娘家回来,玉庆不管怎么努力仍无起色。新婚燕尔,本该干柴烈火,可她们就是擦不出火星来。两口子迷茫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挨到了一百天,玉庆每每临阵,仍然是张飞的枪,一枪不如一枪。

她们知道,靠自己努力是起不了作用了。商量来商量去,只有一个办法,去看医生。

二人把收礼所剩的五百块拿出来,趁着满天星星万赖俱静的时候,齐玉庆用自行车驮着刘蔓儿就出了村。出了村他们俩回头瞅瞅,还好,总算没遇见人。要是万一遇到人,这瞎话她俩还真不知道怎么编呢?

自行车骑到青平县城,天己大亮,远远的看见医院大门后,玉庆刹住自行车。

这次他终于主动说话了:“蔓儿,我在这儿等着你,你进去吧。”蔓儿被气乐了:“齐玉庆,你那脑袋被咱队上的大叫驴给踢了吧,明白吗?是给你看病,我进去能起作用吗?”“我,我害怕。”“害怕,也得你去呀!那玩意儿长在你身上,你不去谁去。”

“我真不敢去,人家问我怎么说?”玉庆嘟囔道。

“你要是不愿意去,那好,这么办吧,咱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你那玩意剌下来,我豁出去了,我拿着你那玩意儿去找医生。”气的蔓儿揶揄他说。

玉庆吭哧了半天,没说出话来,倒憋的脸更红了。

最后二人决定一块进医院,玉庆把自行车放到存车处,拿着存车牌儿,跟着蔓儿踆巡地往里走。

进了医院,他们又傻眼了。那时医院没有单独的男科,也没有导医服务。挂那个科,他们不知道,想找人打听打听,两人又实在是都张不开嘴。

二人出出进进的好几遭,传达室的老大爷纳闷了。把他俩拦住,叫到屋里,询问说:你俩来来回回的怎么回事儿?玉庆吭哧瘪肚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蔓儿羞的语无伦次。

年轻轻的看这种病,他们怎么张口呀。

老大爷给他们倒了一杯水,劝他们别紧张,老头说、你们就当我就是你们的长辈,有什么事,跟我说,我帮着你们的。

费了好大的劲,老大爷凭着丰富的阅历,总算听明白了。老大爷笑了笑:好了,我知道你俩是怎么回事了,你们就在这屋里等我一会儿。

老大爷去了功夫不大,回来后,老头说我领你们去。在医院里七拐八拐,来到一个房间,屋里桌子后头坐着位穿白大褂的白头发老婆儿,问了几句,又号了脉,又做了几项检查,最后老女医生告诉夫妻二人,没啥大问题,只是因为没有经验,心理紧张,或劳累过度导致的。建议回去以后,房事要有所节制,要平抚心情,减少焦虑,不要强行做云雨之事。随后开了点药,便打发他们回家了。

夫妻二人严格按老女医生说的,谨慎操作,但仍然没有半点起色,又跑了几趟医院,还是那样,虽做了各种努力,玉庆的病情没有多少改善,还是老样子,夫妻俩仍不死心,这么年轻,不能甘心放弃呀。

西医不行,就找中医吧。苦药汤子,玉庆喝了不知道有多少,药渣子少说也攒有几麻袋。那些苦药汤子,还是没有任何作用,可怜的玉庆口苦心更苦。

他就纳闷,在别人家平平常常的事,怎么到自己头上,就成了过不对的难关了呢。

东奔西走的求医问药,使玉庆的心里负担越来越重,事儿就办不成。心情焦燥,病魔也就悄悄的趁虚而入,找上了他。

蔓儿看着白天象丢了魂,晚上象魔鬼附了体一样的玉庆,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能去的地方都去了。就是不见效果。

夫妻二人绝望了,蔓儿久己压在心头的积怨,在玉庆那夜折腾的汗流夹背,仍然无果时,终于火山一样爆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那里来的那么大力气,一下子把玉庆从身上掀到了地下。她又追到地下,对着玉庆又捶又打,哭喊着:我嫁你这个窝囊废有啥用!你就是一头不能生儿育女的死骡子,死骡子!

雨点般的拳头落在玉庆的胸前背后,玉庆无言的沉默着,承受着这刀子扎心一样的语言。

死骡子,死骡子,蔓儿的叫骂,重锤一样,敲碎了玉庆的心。他发疯了,薅住蔓儿的头发,就掴过去几个嘴巴:老子不是骡子,老子不是!说完又抱住蔓儿放声大哭。

每天夜里,由期望到失望,始终煎熬着二人。

三四年折腾过来,积蓄花光了,地里庄稼荒芜了,两口子心也凉了。关健是无论夜里多么痛苦,无论怎么纠结,为了脸面,白天还得装的跟没事个一样,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每当夜幕降临,蔓儿的噩梦开始了。玉庆明知自己不行,受自尊心的驱使,还要强行折腾。常常是蔓儿被撩拔的火烧火燎的浑身燥热难耐,就又被玉庆一瓢凉水浇个透心凉。

无法发泄内心苦闷的玉庆,歇斯底里的照着蔓的大腿内侧,又掐又拧。蔓儿屈辱地,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发一顿疯,玉庆蒙头哭一阵,睡去了,蔓儿却欲哭无泪,茫然的瞪着双眼,望着房梁常常到天明。

炼狱般的苦日子,二人悄悄地熬到第五个年头,更大的灾难降临了。

玉庆常觉得胸口发闷,并隐隐作痛,四肢无力,手脚发麻。

家里的钱早就被折腾光了,玉庆决定还是先拖一拖,认为自己还年轻,身体好,抗一抗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齐玉庆病情不但没见好转,慢慢地皮肤、指甲,眼睛开始发黄,人也越来越削瘦了。

一家人都害怕了,又把玉庆送到医院。一番检查下来,结果无异于晴天霹雳。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齐玉庆患上了重度肝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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