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在梦中肆虐，仿佛冥王之海从帕克萨斯的心脏喷薄而出。哈尔登的村庄被吞噬，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臭味，混杂着被烧焦的头发和肉体的恶臭。
狂风如同野兽般咆哮着，暴风将尖叫的村民吹向灾难的中心。黑烟滚滚，从废墟中蔓延开来，覆盖了一切。
龙裔们在战场上如同肆虐的风暴，无情地屠杀了所有阻挡他们的人。鲜血在泥泞中流淌，咒语从敌人的盔甲上反弹，伤害着无辜的村民，将他们冻在原地，或是击伤他们的身体。
“我应该在那里，”我在梦中呐喊着。
“不，莉赛尔！”彼得的声音充满了急切和绝望，他将我从悬崖边缘拉回来。
龙裔将军庞大的身躯如同恐怖的巨兽，他走近村庄的广场。用巨大的爪子抓住我们的旗杆，将其从地上拔起，挂在他的腿上。将军点燃了旗帜，火光在夜空中燃烧，将军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看看你的新旗帜，哈尔登。向加塔尔帝国宣誓效忠，否则你们将灭亡。”
彼得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他的下巴上的肌肉紧绷，情绪如同火焰般灼烧着我的感官。
“我告诉你要加入火裔，”彼得咬牙切齿地说，一边紧握拳头向我走来。“你本可以阻止这一切的，莉赛尔。”
“彼得，不要这么说！”我试图反驳，但声音却在恐惧中被压抑。
“你们为什么不听我的？”彼得指向远处的行刑台。“现在看看你们都干了什么。”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龙裔们把布拉格达拖上了行刑台。她在平台上扭动，试图逃离即将到来的命运，但无济于事。
“不！”我尖叫道。“带我去吧！”
彼得迅速用手捂住我的嘴，“安静！你现在救不了她。”
“看，你们的领袖！”将军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刃，他转向布拉格达，冷冷地说道：“你不应该回来。”
一名暗影骑士抽出两把大刀，一挥而下，将布拉格达的头颅砍下。头颅在木台上滚落，发出令人作呕的轰隆声。
我猛然从梦中惊醒，心脏狂跳，呼吸急促。“布拉格达！”我尖叫着，打翻了墨水瓶，黑色的墨水洒了一地。
“操！”布拉格达被吓得跳了起来，撞翻了椅子。“你把我吓坏了。”
我努力平静下来，喘息着说：“对不起，姐姐。我又做了一个噩梦。”
“该死，今天已经两次了。”布拉格达摸了摸我的额头，关切地问道：“你病了吗？”
“没，我很好。”我强作镇定，尽力隐藏自己的恐惧。
我走到窗边，凝视着外面铺满脆雪的地面。新教徒们在冬至派对的路上互相扔雪球，笑声传来。心中涌起一股渴望，想要像他们一样过上平凡的生活，没有恐惧，没有噩梦。
我转过身，看着布拉格达，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在这样的时刻，渴望平静的心情与现实中的冲突，让我感到无比痛苦。
“我知道有什么东西能让你忘记那些不愉快的幻想，”布拉格达说着，将一个木制餐盘扔到我的桌子上。我被吓了一跳，看到盘子上放着一辆小巧的雪橇。
“谢谢，但我不饿。”我试图将注意力转回到自己的事情上。
“亲爱的姐姐，那是一辆雪橇。”布拉格达的声音带着些许戏谑。
“雪橇？”我有些困惑地重复道。
她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仿佛我是帕克萨斯最傻的人一样。“听着，你知道宿舍附近的那座小山吗？”
“是的。”
“好吧，坐在那东西上，用你的手开始行动，然后呼！”
“你疯了吗？”我大叫道。“我要摔断我的脖子了。”
“噢，来吧，姐姐。活得精彩一点。”她的声音变得低沉而神秘。“你不想给那个什么人留下深刻印象吗？”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谁，”我脸红了，尴尬地说道。
“你知道的，彼得。”
“布拉格达！”
“别告诉我你没注意到，”她带着一丝顽皮的笑容说。“他喜欢你。”
“我们没有说话，”我叹了口气承认道。“我们大吵了一架。”
“情侣之间总会有争吵。”她扭动着巨大的赤褐色眉毛。“这会为以后的争吵火上浇油。”
“你真无理！”
“是的，没错。只要记住：你只需要把白丝带摘下来，然后噗！”她伸出手指，仿佛在施展魔法。“你可以拥有他。”
“别开玩笑了，布拉格达。我们是朋友。”
“得了吧，别装了，”她带着一丝顽皮的笑容说道。“不管怎么说，你还没有宣誓。这肯定是一个迹象。”
“如果不是这次袭击——”
“事实上你还是自由的。”她敲敲食物托盘。“想吃什么呢？如果你和热先生一起在雪地里滑雪橇——浪漫又可笑——如果他不吻你，我就吃掉我的战斗头盔。”
“呃，够了，姐姐，”我咆哮道。“我要洗澡。”
“嗯嗯，想一想热先生给你添火吧。”布拉格达调侃道，声音充满了挑逗。
我摇摇头，关上浴室门，开始放水洗澡。当我把芳香油倒进浴缸时，关于彼得的想法确实在我脑海里闪过，但不是布拉格达所说的那种想法。
我承认，彼得是一位很好的朋友——除了布拉格达之外最好的朋友——但他内心却像个流氓，而我只是一个独身的女巫。我根本没资格用那种方式去想别人。即使我不是贞洁的，他也支持火焰保卫者，一个由父亲经营的组织，创造了一个新的恶魔种族。
他们接下来想要的是我。愿冥王之火先将我吞噬。
洗完澡后，我穿上了干净的治疗长袍，布拉格达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哇哦，伙计，真的吗？来吧。只是一晚的乐趣。”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沮丧地叹了口气问道。“你可以和彼得一起去滑雪橇，但现在我需要学习。考试结束后，我们将一起度过两周。”
布拉格达垂下了目光，我知道她一定在隐瞒什么。我妹妹绝不会撒谎，哪怕她的生命取决于此。
“怎么了？”我问。“怎么了？”
“姐姐，我不会和你一起过冬至的。”
我恼火地叹了口气。“你什么意思？”
“我……”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
“你和凯拉一起度过吗？”我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就是你想让我和彼得在一起的原因。你对在我第一次离家的寒假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感到内疚。”
“这与凯拉无关。”
“那是什么？”
“我要加入哈尔登民兵。”
我惊得目瞪口呆。“你是认真的吗？”
“你没听说过加塔尔吞并达伦的消息吗？还是说你整个星期都埋头读书了？”
“当我们正处于战争边缘时，你却要加入？”我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什么？”
事实上，我无法忘记加塔尔和龙裔行进的画面。如果布拉格达报名参加民兵，而敌人发起攻击，她就会陷入交火之中。
一阵内疚感让我胃部紧缩。彼得禁止我告诉任何人，但我肯定可以破例吧？
“学习不适合我，姐姐，”她耸耸肩说道。“我在战斗训练中表现很好，但理论部分却不及格。现在是时候用我所知道的最好的方式报效我的国家了。”
“听着，你不能去，”我坚持道。“如果我的幻象不是财务怎么办？”
“你总是做噩梦。”她挥舞着赤褐色的胡子抗议道。“噩梦永远不会成真。你最害怕的事情只是通过梦境出现。”
“我根本不知道你会加入民兵组织，但我梦到你为他们而战。”我的身体开始颤抖。“火风暴开始了，龙裔来了，他们杀死了所有人。”
“你这么说，只是为了阻止我去。”
“我不会拿这么重要的事情开玩笑。”
“如果哈尔登真的有那么危险，我肯定要去。如果不是，我去也没关系。”
“不，布拉格达！”我咽下了喉咙里的哽咽。“他们也会处决你。”
“如果你知道这么多，那什么时候才会发生呢？”
“很快。”
“没用。”
“我总是看到血迹斑斑的泥浆被冰覆盖，所以今年冬天也会发生这种事。”
“你为什么不告诉当局？”她反驳道。
“他们不接受财政记录作为证据。”
“对。因为它们不是真的。”
我沮丧地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
“什么？”我惊呼道。“你什么时候告诉我？”
布拉格达盯着她的脚，起初没有回答。“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救治伤员。我们需要像你这样有才华的人在战场上发挥作用。”
“我能治愈酒馆斗殴中摔断的脚踝和肋骨，但不能治愈狂怒火龙造成的渗出伤口和四度烧伤！”
“要么作为治疗师站在我身边，要么就让我安静地离开。”
“你为什么坚持要像待宰的羔羊一样逃跑呢？”
“你疯了，”布拉格达指着她的额头大喊道。“如果我们先阻止它们，幻象就不会出现。你不明白吗？”
“该部决定不...”
“去他妈的魔法部！”布拉格达开始把武器、盔甲和备用衣物塞进包里。“我的誓言是保护我们的家园，这就是我的同志们要做的事情。”
“你到底要去哪里？”
“我要和真正支持我的朋友在一起，而不是和连现实与虚构都分不清的愚蠢妹妹在一起。”
“布拉格达，你太愤怒了，”我绝望地用手捋了捋头发，说道。“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受够了你对我的操纵，”她喊道。“总是围绕着你，不是吗？哈尔登呢——你的人民呢？你的爱国精神在哪里？”
“这不公平。我是爱国的。”
“你是个懦夫。”
“你怎么敢这么做？我不是懦夫。我是一个和平主义者。”
“一样！”
“你现在就收回这句话！”
“我为你感到羞耻，莉赛尔，”她站起来对着我说道。“几乎所有的莉莎都想保护哈尔登。”
“这是一次自杀任务。”我用手掌托住额头。“请不要走。”
如果我能告诉她我所知道的事情就好了。
我抓住姐姐的胳膊，她用蓝宝石般的目光盯着我。“我怕你会受伤，布拉格达。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她把一张羊皮纸报纸扔到我的桌子上，指着头条新闻说：“加特尔人已经行军到哈尔登五十英里外了。但你他妈的根本不在乎，是吗？”
“我确实在乎！我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你已经看到好人不做任何事会发生什么。”她咆哮道。
布拉格达一言不发，把包挎在肩上，大步走向出口。我急于弥补过失，跟着她跑进大厅。
“得了吧，姐姐，”我喊道，“你知道那不是真的！”
她猛地打开了门，留下我心里一阵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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