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

柳姓青年不知道他晓得自己多少底细,觑着黑衣男子的面色,七分真三分假的抖了出来,“却不想瞒二位,此事说来话长……”

“昨天下午,我们在押镖的路上遇到了一伙贼子,甚为猖獗,便是知道大哥的万儿,也敢与我等交手,且匪言我天龙镖局已被灭门,”

柳姓青年顿了顿,又道,“所谓空穴来风,岂必无因,孟二哥多愁善感,大哥又顾念家里,遂遣我回镖局探个究竟,此事却也不忙,我寻思待将一众贼人击杀之后

然,柳某实在拗不过诸位弟兄,走时勾引了几位小贼来到锦阳城,这却是柳某莽撞了,虽说轻易斩杀了两个,但一路周旋破费功夫,”

“适才去客栈打尖,却听二位道天龙镖局竟,唉!”

虬髯大汉道,“方才与柳兄打斗的家伙们莫非就是”

“正是那几个小贼!”柳姓青年道。

黑衣男子插话道,“那最后一个小贼说他是黑水寨的伙计,也不知是真是假?”

虬髯大汉冷哼一声,“我看八成就是真的,黑水寨的都不是什么好鸟,他娘的,这些家伙们趁火打劫,想想我就来气,以后见一个,杀一个!”

又道,“那我们还愣着干嘛,去帮王副镖主干他娘的黑水寨!”

黑衣男子眉头一挑,道,“柳兄意下如何”

“他怎么老缠着我,”柳姓青年有些头痛,却也不得不搭话,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去救下大哥妻儿才对,我意先去孟家庄”

黑衣男子打断道,“柳兄的想法是对的,但孟家庄却万万去之不可!”

“却是为何?”

“若我所料不错,金钱镖局的人已经在那布置妥当,正要请君入瓮呢!”

柳姓青年悚然一惊, “多谢小哥提醒,若不然我柳某人怕要饮恨孟家庄了!”

黑衣男子转鞍上马,道,“但柳兄所言不错,救王前辈的妻儿是当务之急,一来王前辈武力高强,寻常等人拿不下他,二来如今只有他二人是王前辈的软肋,所以我们不救不可!”

柳姓青年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苦笑道,“只是就我们几人”

虬髯大汉怒道,“王副镖主的妻儿危在旦夕,你莫非要在这苟且偷生!”

柳姓青年转鞍上马,道,“咱们走!”

适才在远处的少年已经过来,脸上的血迹被他擦掉,变得苍白至极,骑在马上摇摇晃晃的,弱不禁风。

陆发在一旁笑道,“这小子,见点血便吓成这般模样,倒像个黄花闺女似的”

“这次行路莫非还要带着这小子不可?”黑衣男子皱眉问道。

柳姓青年苦笑道,“他是非带不可,各种原因,柳某现下不便直说,留待日后再做解释”

说罢叹了一声,将少年揽在怀中,二人共乘一骑,择了一个方向,快马奔去。

一行四人三马在路上行走,眼见天色已黑,四人到一家店里休息。

店中一张桌子上,四人各自落座,黑衣男子呷了口酒,皱眉道,“咱们走这条路上有金钱镖局的痕迹,依柳兄所言,若他们母子二人从这条路上逃窜,怕是会被捷足先登!”

秀芸闻言,面色一白,紧紧拽着衣角。

柳姓青年叹道,“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只盼嫂嫂与侄儿吉人天相”

黑衣男子目光微闪,道,“不如我们连夜追赶,争取在金钱镖局之前与他们母子会面”

“办法却是好,”柳姓青年叹道,“只是人不休息马要睡,两位的马还能动弹得了,只我这匹载着两个人,实在累的慌”

四人又吃了一会饭菜,各自回房休息。

是夜,黑衣男子道,“我看这柳镖师似乎对那母子二人并不上心”虬髯大汉道,“厉兄有话不妨直说”

厉万道,“若不是他不在意那母子二人的死活,就是不相信我俩,将我俩带错了道!”

“说到底,我只是崇尚王天霸的为人,是而他妻子遇难能帮则帮,可柳兄这幅态度,实在让厉某心凉!”

“嘿!”虬髯大汉道,“这柳镖师对人的戒备心太重,不讨熬喜欢,若非现下用得着他,陆某人绝不和他多说上一嘴”

厉万道,“那明日陆兄是否还一同前行?”

“这个自然,”陆发道,“厉兄说的话只是猜测,若柳镖师真找到了这对母子,而她们又陷入危难领地,总有用得着某的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陆发拍桌道,“这小子要真带着姥爷乱转,到时非给他点颜色瞧瞧!”

厉万抚掌赞道,“陆兄果真性情中人也!”

当下二人敬酒,厉万愁道,“只是厉某却是担心”

陆发道,“这倒无妨,你我各守半夜,这姓柳的小子若真想逃走,怕也难办!”

二人商议好后,厉万暂且休息去了。

柳叔带着秀芸来到厢房之中,秀芸忙道,“娘亲他们是不是”

“倒也不见得,”柳姓青年道,“从此去往汶城还有几条岔道,或有变故,也未可知”

秀芸略微心安,小声道“要是我们连夜奔波,说不定能早些见着娘亲”

柳姓青年道,“傻芸儿,柳叔正有此意”秀芸目光一亮,问道,“那柳叔为何?”

“防人之心不可无,虽说那二人救了我俩性命,只是江湖险恶,他们有何目的,尚未可知”,又看向秀芸道,“你且歇息一会儿,等至夜半,咱们便乘马离去”

秀芸摇摇头道,“不,我要陪着柳叔”

柳姓青年无奈的叹了口气,眼观鼻,鼻观心的自顾着打坐起来,未有多久,鼻尖嗅到一股沁人的香气,却是不知何时秀芸躺在自己身上睡了起来。

柳姓青年抱着秀芸放在了床上,正欲起身,忽然发现秀芸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衣服,“唔,娘亲,”

柳姓青年坐在床边,看着秀芸,月色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娟丽如画。

良久,他拨弄着秀芸的手腕,许是睡的沉了,她的手慢慢放松,柳一鸣从纠纷中脱离,轻叹一口气,“那二人武艺不在柳叔之下,又有心找你娘亲,我倒不必多留了”说罢,又深深看了秀芸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去。

打开门,柳一鸣深吸一口气,悄悄的关上,厉万笑道,“大半夜的,柳兄是要去哪儿?”

“起夜”,柳一鸣淡淡道。说着便朝一旁的茅房走去,厉万不急不缓的跟在后面,道,“柳兄房间里没备夜壶?”“柳某向来没有在房间内撒尿的习惯,”柳一鸣道,“莫非阁下与柳某一般?”

厉万打个哈哈道,“正是如此!”

一夜无话,快至凌晨,秀芸睁开眼睛,才意识到自己不知睡了多久,心惊之下,扭头张望,看到了一旁打坐的青年,心中顿觉安心。

秀芸轻轻呼着,“柳叔,柳叔!”柳一鸣睁开眼睛,“咱们还不走么?”柳一鸣叹道,“你且洗漱一番,咱们即刻启程”

秀芸这才意识到天已蒙蒙亮,登时心慌害羞,小鹿乱撞,方想说些什么,柳一鸣道,“这几日还让他二人跟着,为叔自有打算”,秀芸疑惑的点点头。

且说四人胡乱吃了些东西,各自披鞍上马,秀芸还与柳共乘一骑,时随着马路颠簸,二人躯体不断碰撞,少女的体香飘去柳一鸣的嗅觉,想起昨夜秀芸睡着的样子,不由些心猿意马,片刻间将念头散去。

一行四人三马逐渐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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