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意外

众人随着徐老大下了山,一路虽然穿林过涧,却一路顺利,没有遇到意外。

途中,众人来到海拔千余米的飞泉谷,看山沟纵横,一条溪水从谷中穿过,溪水突泉似涌,悬崖飞瀑,如银河相连,溪水两边,绿草葱葱,山风吹来,如麦浪滚滾,众人称羡不已。

下午,徐老大把众人又领到一户人家。

这家主人曾是同徐老大狩猎的同伴,因狩猎摔伤,不久就去世了。女主人刘嫂,模样年青俊秀,只是肤色黑了点,带着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刘嫂看徐老大领了一群年青的俊男靓女来做客,欢喜不已,忙着要同徐老大捉鸡杀鹅。

阳继生本来想让大家掏钱来买这鸡鹅,一看只有一只公鸡领着一群下蛋的母鸡,那鹅只有两只,正好公母一对,慌忙制止。

刘嫂为难道:“不杀鸡杀鹅,家里就没有吃的了。”

阳继生道:“没关系的,我们带有粮食,地里有菜就行,我看到这前面有小溪,我们去抓鱼呀!”

朱媛芳哼了一声:“那溪水我见过,茶杯大的流量,两脚宽的沟,水那么清,能有鱼?”

阳继生一听,想朱媛芳是不晓得自己小时候在家抓鱼的历史,哪里服气,道:“你懂什么有鱼没鱼,我说能抓到鱼,就能抓到鱼!”

朱媛芳冷笑:“我不懂哈!不说抓鱼,我从小吃过的鱼,比你吃的饭多!你信不信,我同你打个赌,小鱼小虾不算,你要是能抓条大鱼回来,我——”

朱媛芳说到这里,便顿住了,两眼左顾右盼。

伍觉南看了梅湘云一眼,接口对朱媛芳道:“那你就嫁给他呗!”

朱媛芳嗔怒:“呸呸呸!伍觉南!你狗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

梅湘云也顺手拾了一根柴向伍觉南飞去:“你放你的狗屁就是了,你看着我干什么!”

阳继生让大家在家做饭,自己找了只鱼蒌,带了吴尤全去抓鱼。

小溪不大,水流不急,水如清泉,清澈见底,哪里有什么鱼,俩人只好沿溪沟逆水而上,沿沟找了半天,连条小鱼小虾都见不到,真还让朱媛芳说对了,这要空手回去,还不被她笑话死!

伍觉南热得直喘气,打退堂鼓了:“我看,这沟里不会有鱼了,算了回去吧。”

阳继生也是浑身湿透了,还是坚持着往上寻,最后见这溪水竟是从一石洞口流出来,石洞下是一汪宽有五六米,洞深不见底的清泉。

石洞光线太暗,看不清水里有没有有鱼,只好进洞下水去摸,幸好水面虽阔,水却不深,摸到离洞口五六丈深时,摸到一条软乎乎的东西,阳继生以为是大鲶鱼,兴奋不已,捉出来一看,一看像是鲶鱼,约有五六斤,却还长出四条腿来,那腿上的五个小爪子,正像是小孩子的小手指。

阳继生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鱼。

吴尤全也说:“这是鱼吗,这东西能吃吗?”

阳继生把鱼放进鱼篓,说:“管他呢,带回去再说,会有人知道能不能吃的。”

阳继生还不罢休,继续下水摸,摸出来的还是同样的鱼,也有三四斤,便不再摸了,俩人打道回府。

朱媛芳见阳继生俩人回来,第一个冲出来,看了看鱼篓中的鱼,像是拾了个金元宝,哇地惊叫一声:“阳继生,你这是从哪里捉的!”

阳继生不解,问:“怎么,这不算是鱼吗?”

朱媛芳却惊喜地跳了起来:“大家快来看呀!我们今天有口福,有娃娃鱼吃了!”

又问阳继生:“你在哪里抓的呀!”

吴尤全得意道:“上面有个石洞,我们在洞子里抓的。”

刘嫂一听,忙慌着过来,惊慌地问:“你们,去去,去石洞了?”

阳继生疑惑地点头。

刘嫂脸色都变了,说话声音也变了:“怪我!怪我!没有及时提醒你!那是鬼娃洞,晚上,洞里常常有娃子在哭呢,别说晚上了,大白天都没有人敢经过那洞口!”

朱媛芳一听,忙对刘婶道:“大嫂,这鱼名叫娃娃鱼,它会叫,一叫起来,就像娃娃的声音,所以才叫它娃娃鱼,这鱼,可是鱼中极品,味道鲜美无比,很多有钱人都还吃不到呢!”

刘嫂还是将信将疑。

娃娃鱼做好上桌,刘嫂还是碰都不敢碰这鱼一下,孩子要吃,她也不让。

离开刘嫂家时,大家还是留下了十斤面粉和十斤挂面,刘嫂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含泪相送。

离开了刘嫂家,梅湘云心细,忍不住问徐老大:“徐大哥,这刘嫂家,你常来呀?”

徐老大沉默不语。

梅湘云扑哧一笑:“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两人对对眼的样子。”

徐老大脸就红了,仍是不言语。

梅湘云叹息道:“我看这母子也怪可怜的,这刘嫂长得也好看,你就没有想头?”

徐老大却直摇头,终于说话了:“你别说了,是我娘她——”

梅湘云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我明白了,你妈年纪大了,头脑封建,你是新社会的人,你真要铁了心,你娘终归还是要听你的。”

徐老大感激地点了点头。

徐老大硬是带着大家在太行山转悠了七八天,看羊馆们赶着一群群的羊,高声哼唱着当地民歌,看村民们刚收好的麦子堆在晒坪上打扬,扬起的麦子高高的随风飘散,看村民一家家冒出的炊烟,笼罩在山水之间,像一幅水墨画,最后到了镇上的一个集市,看一辆辆骡马拉着大车,姑娘媳妇骑着毛驴来赶集。

在集市,大家买了些土特产,结束这趟游玩,同徐老大依依惜别,打道回府。

众人乘车经晋城到郑州,梅湘云、朱媛芳、王亚芳、甘秀兰几个女同学,还执意要同阳继生等人一同赴岳阳,游洞庭湖和君山岛,看看舜帝之妻湘君,探柳毅传书之井及神话传说的地方,这次阳继生态度坚决,断然回绝。

阳继生心心念念的是文秀良,她已是大半年没有见她回信了,他迫切要探家,要见她。

阳继生赶回部队,从火车站下车,来接站的竟是陈昌告,更令他想不到的是,陈昌告竟是身穿四个兜的军官了。

还是连队的那辆三轮摩托车,摩托车突突地在广袤的中原平原上飞驰。

阳继生有些着恼:“说说!这么大的事,干嘛还瞒着我!”

陈昌告一脸惊讶:“我给你写了信呀!我提了干,第一个要告诉的就是你,你却连一个字都没有回我!你还埋怨我!”

阳继生一时语塞,也许,他这趟太行山之行,耽误了很多大事。

陈昌告道:“本来我已准备打背包走了,指导员硬是让我留一年,恰好师政委的警卫员提干了,连长,指导员双双去找政委,要让我接替,政委问了我的情况,说,部队的高中生本来就不多,就应该保留嘛!现在已是快要退伍的兵了,你还让他来我身边干什么!你把这包袱甩给我,是不是想只要是我的警卫员,都应该提拔?连长指导员只好硬着头皮再三求情,政委才让他们把我的情况报政治部。我因为前几次都报过政治部,都是泥石入海,也就心灰意冷,没想没过多久,任命就下来了,让我做师后勤部书记。”

阳继生听了,也高兴起来,问:“你那女朋友,得到你这消息,一定非常高兴吧,回家结婚了吗?”

陈昌告一愣,才陪着笑脸道:“我实说了,你不要又骂我,当初那是我骗你的,那张照片,是我同班的女同学,那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哪里会看上我这个穷家的退伍兵,她那时早就名花有主了,我当时,也是想安慰安慰你。”

阳继生气得狠狠擂了陈昌告一拳。

阳继生又问了警卫连的情况,陈昌告道:“都换人了,连长韩良任作训科副科长,指导员调任司令部任协理员,副连长陈森林任连长,阮付平任指导员,来连队遵过点的伍干事,也升为宣传科的副科长。”

阳继生一声叹息。

陈昌告不解,问:“怎么,连队干部都升了官,你还不高兴?”

阳继生摇了摇头:“我怎么能不替他们高兴呢,但又一想,毕竟是服务师首长的连队,近水楼台先得月,包括你,要不是两个连队主官专门去找政委,政委亲自过问,连队给政治部打再多的报告都没有用的。你不知道,还有好多基层连队优秀的老战士,他们的连队指导员想把他们留下来,能向营长教导员求个情就不错了,那能起什么作用!”

陈昌告先是点头,然后又说:“那也不见得,警卫连的兵,首先是根红苗正,首长知根知底,用得放心,还有就是这些兵本来军事素质业务能力就好,脑瓜子活,跟在首长身边,站得高,看得远,一旦提了干部,能放开胆子干,这些,不是基层连队每个老兵所具备的素质。”

晚上,是老指导员黄吉义在自己家里备酒,请了老连长韩良,伍副科长,陈昌告等连队干部,为阳继生接风,大家都十分兴奋,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喝不完的酒。

阳继生到师宣传科报了到。

过了两天,阳继生的探家报告批下来了,便作好了探家的一切准备,在军人服务社购买了家里要用票才能买得到的不少生活用品,装了满满几大包,伍副科长还专门申请了一台军用吉普车,把阳继生送到火车站。

想到就要见到父母弟妹,特别是文秀良,阳继生的心咚咚直跳,归心似箭。

火车站的广播响了,阳继生听到一个惊人的噩耗:7月29日凌晨,河北唐山发生了里氏七点八级大地震!

作为军人,灾情就是命令!

阳继生赶紧退票,奔回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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