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阳继生虽然仍同梅湘云如胶似漆,但阳继生已明白,自己同梅湘云的婚事,有一道巨大的障碍,那种高不可攀的家庭,令阳继生望而生畏。
学期快要毕业时,南北方军事形势吃紧,北方重兵压境,南方边境硝烟弥漫,作为军人的阳继生,他要做好随时被部队召回的准备了。
阳继生的调令下来了,被调到军政治部二处任正连职干事,正好梅湘云、王亚芳、伍觉南和陈玉秀等几位同学入了党,薛忠和甘秀兰便邀请几个要好的同学朱媛芳、秦丽英、吴尤全、韩国平等举行一个小规模的庆贺会。
庆贺会定的是校园外的一个小餐馆,包了一个大厅,伍觉南不知从哪里提来四瓶白云边大曲,人太多,一张桌子坐不下,把两张桌子拼了一桌,众人上坐,阳继生同梅湘云坐在一起,一旁坐着朱媛芳,薛忠与甘秀兰,伍觉南与陈玉秀坐在一起,其他男女同学扎堆而坐。
几杯酒下肚,当然要表演节目,伍觉南不知从哪里扛来一架手风琴,朱媛芳让薛忠拉着手风琴,同秦丽英跳了一舞曲《草原英雄小姐妹》
阳继生还是第一次看见朱媛芳同秦丽英这优美的舞姿,俩人窈窕的身材,同这美妙的舞蹈,让人看得如醉如痴。
伍觉南与陈玉秀合唱了一首《明月千里寄相思》。
大家一阵表演节目下来,阳继生同梅湘云却没有一点动情。
阳继生是看着梅湘云的情绪一直不好,也没有了表演的兴致。
大家哪里能放过,薛忠道:“不表演节目可以,罚酒也行,俩人喝三杯交杯酒!”
朱媛芳道:“喝酒就算了吧,他们俩都喝不了酒。”
伍觉南道:“朱媛芳,你还蛮心疼人嘛,他们俩喝不了,要不,你来顶替了吧。”
朱媛芳正要回话,却见梅湘云强笑着拉着阳继生站起身来,端起了酒杯,不由分说,同阳继生交手,一杯接一杯地喝,一连喝了三杯,朱媛芳要制止,哪里制止得了。
梅湘云喝完了酒,笑对薛忠道:“三杯够吗,要不,再来三杯?”
众人都愣了。
薛忠忙自己筛了酒,一口喝了,道:“是我错了,我认罚!”
“这不对吧!”朱媛芳却不放过:“哪能你自己喝呢,你俩,是不是也来三杯交杯酒?”
众人齐鼓掌,伍觉南道:“好好!这样才公平!”
阳继生明白,梅湘云是自己情绪不好,不能连累别人,便道:“这酒,就不逼着喝了吧,能喝多少喝多少,不能喝就不要喝,大家一起这几年了,多说些开心事。”
阳继生一言九鼎,大家也都没有再逼酒了。
散了席,朱媛芳将梅湘云扶到宿舍,出来找阳继生。
“你没事吧,要不,我们走走?”
阳继生点了头,道:“我没事。”
俩人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
朱媛芳问:“你们俩,这是咋回事?”
阳继生道:“她同你说什么了?”
朱媛芳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还要她同我说吗!”
阳继生一时无语。
朱媛芳笑了笑:“俩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哪有不闹矛盾的,这算什么,只是,这个学期以来,我就看出了你俩的不对,你们有什么事,还要瞒着我吗?”
阳继生只好把梅湘云家境及她母亲对他的态度说了出来。
朱媛芳一听,默默无言。
南方边境两国军事对峙斗争的形势越来越紧逼了,战争迫在眉睫。
两天后,阳继云接到了部队紧急归队的电报。
阳继生不想同梅湘云等众同学道别,打起背包就来到了车站。
车站排队购票的全都是军人,他正想去排队,却见梅湘云同朱媛芳俩人赶了过来。
朱媛芳递给阳继生一张车票。
阳继生一惊:“你们,怎么——”
朱媛芳强装笑脸:“不要问这么多了,快上车吧。”
梅湘云没有说话,两眼已布满了泪。
阳继生上前,紧紧抱住了梅湘云。
梅湘云梗咽道:“我不管你去不去打仗,我只要你活着回来。”
阳继生含泪点了点头。
一看一旁的朱媛芳也在抹泪,阳继生情不自禁,也上前抱住了朱媛芳。
阳继生梗咽道:“替我照顾好她,谢谢你了!”
朱媛芳点了点头:“我会的,你千万要保重!”
阳继生赴军政治部二处报到,二处处长姓郝。
郝处长简单询问了阳继生的情况,说:“现在形势紧迫,各个部队都在忙着战前磨刀擦枪,现在催你回来,是军部领导指示,要在战前派一些同志下到基层调研,主要是摸一摸基层干部战士临战前的训练、战备以及思想状况,为军部的战斗决心提供可靠依据。这项工作时间紧,任务重,你要尽快拿出一个方案,时间只能给你一个星期,最好能摸三个以上营,五六个连队,最后拿出一份针对实战性的涉及军事训练情况,干部战士政治思想状况以及后勤保障等全面性的报告,要有好的经验,存在不足以及意见建议。”
阳继生一时头都麻了,但还是坚定地回答:“是!保证完成任务!”
郝处长点了点头,道:“我建议,你这次下去,你要去的师,我可以联系师政治部一个干事随同,不要惊动团部,直接到班排连,最后在营部汇总,调研的单位,最好在好,中和相对较差的连队各挑选一两个,以便得出全局性的客观可信的报告。”
阳继生当夜便作出了方案,报部领导批准。
第一个要去的单位,就是A师的虎营。
A师政治部宣传科随同阳继生的干事姓郑,江西人。
俩人乘坐的一辆三轮摩托车奔驰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
按照调研方案,阳继生俩人是先接触连队战士,组织士兵们开座谈会,找个别战士谈心,然后又向班排干部摸情况,观看连队训练演练,最后听取连队领导介绍情况,往往要一天半才能全面摸清一个连队的全面情况。
令阳继生十分兴奋的是,连队干部战士对参战热情非常高涨,所有连队指战员纷纷写了请战书,训练素质和工作热情令人佩服。
在虎营,阳继生摸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魏疯子”的练兵法。
“魏疯子”的练兵法主要是根据南方热带湿热的气候条件,针对热带山岳丛林的地形地物,在攻击决战中的一套实战练兵法,总结出来几句话就是:进攻,快攻,巧攻,智攻。
阳继生如获至宝。
调研快结束时,阳继生才见到他的老连长,号称虎营的营长魏冬生。
魏营长从团部开会回来,一脸喜气洋洋的表情,看样子一定又是在全团露脸了,一见到阳继生,却马上变了脸:“好你个阳继生!是不是还想报复我哈,到我的连队来整我的黑材料来了!”
阳继生一时愣了,郑干事看阳继生尴尬的样子,哈哈笑了:“魏营长在开你的玩笑呢,他怪你来他这一亩三分地,居然不先来看他,他在生你的这个气。”
阳继生也笑了笑道:“我让他生气,又不是第一次了,新兵连第一次让他生气,他让我在一百多号干部战士面前出洋相。”
魏营长哈哈笑:“你小子,还在记我的仇呢!”
玩笑归玩笑,阳继生在听取魏营长的汇报时,魏营长亲自向阳继生介绍了全营的训练,战备,政治思想及生活等情况,重点介绍了他的练兵法。
吃过晚饭,阳继生就说次日一早就要走,魏营长道:“看你忙得很呀,时间安排得这么紧,我们想闲空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这样,明天我不留你,今晚和我一起睡,我们好好聊聊。”
阳继生便同魏营长同睡在一张床上。
俩人各自聊了各自的经历,也有各自的理想抱负,有说不完的话。
阳继生道:“营长,真要上战场了,你要不嫌弃我的话,我到你的手下干,行吗?”
魏营长哈哈笑:“说说,你想到我手下干什么?”
阳继生道:“像你一样,我也想带带兵,要不,到连队当个副指导员?”
魏营长哼了一声:“你就别在我面前虚情假意了,你现在是正连吧,在军部下放到这里当个副指导员,大家不以为你是犯了错误下放到连队才怪!再说了,你就是想下来,军部未必会放你。”
阳继生叹息道:“真要打仗了,军机关除了留下新组建的指挥部人马外,其余的机关干部会动员到基层一线去任职代职或蹲点,所以,只要我自己申请,应该容易批准。”
魏营长道:“你不一样,是军部的笔杆子,留在军部,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阳继生叹息道:“你知道吗,唐山地震时,我是参加军部报道组赴唐山的,报道组还没有开展工作,就被军首长指令先救人要紧,当时我就想,是呀,在当时的情况下,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工作,什么才是最首要的工作。所以,一旦打起仗来,也是一样的,我不再想让首长对我说:到前线去,到前线去!战场才是军人的使命,才是军人最首要的最重要的工作岗位。”
魏营长沉默。
职继生完成了调研回到A师,同郑干事一道,按时向军政治部交出了一份调研报告,同时总结出了一篇《“疯营长”的练兵新思维》专题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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