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二一,回老家

阳继生的车过了粤北,到了阳城地界。梅湘云道:“你好长时间没回老家了吧,这次顺道,去看看你父母吧?”阳继生的确是很长时间没有回老家了,却又担心家里环境条件差,这几位养尊处优的高管女子不习惯,便摇摇头道:“你不是要急着回公司嘛,这次就不要耽误你们的时间了。”杜元英和周小惠好奇心重,一定要去看看阳继生的老家,阳继生只得道:“你们要去可以,我家里条件差,你们得有吃苦耐脏的思想准备。”梅湘云道:“说的什么屁话,好像我们没在乡下待过,没有见过世面似的!”

阳继生虽然这些年没空回老家,却给了家里几笔钱,让家里把老宅子拆了,盖了两层水泥楼房,还给村里新修了水泥路,水泥路一直修到了老家。有了公路,朱媛芳便开着车回家了几次,带着女儿来看爷爷奶奶,虽然回家勤了,却也每次只能待一两天就走,老俩口问为她何不见同草根一道回来,朱媛芳只好说他忙,又是分居两地,难得凑在一起回来。朱媛芳要接二老去城里,二老却又不愿去。

这次看阳继生回来了,以为是同媳妇一道回来了,欢喜不已,一看下车的人,哪里有媳妇,却是几个素不相识的女子,一看这些妹子就是大城市里的人,一个个成熟美貌,气宇轩昂,举止有度,心生疑惑,却见梅湘云亲热地上前,自我介绍道:“阿姨,我是阳继生的同学和曾经的同事,这几位呢,都是我的同事,都是来看看二老的。”阳继生妈含糊地点着头,看了看阳继生,阳继生明白是要问媳妇的事,便道:“我们几个是因公要从新城去茶州,顺道赶回来的,没有同朱媛芳在一起。”

老俩口忙着装瓜子水果上桌,将家里最好的酿米酒取来,在一个个面前筛了一大碗,一股浓烈的米酒香直冲鼻孔,杜元英试着尝了一小口,甘甜如蜜,便一口喝了大半碗,吧几道小嘴,连连对大家说:“你们快快喝!来尝尝这味!我的天,这家里还有这么好的美酒!”周小惠喝了一口,也连连点头,梅湘云哼了一声:“好好好!你喜欢,你就多喝点。”又给杜元英加满了酒。

阳继生对杜元英道:“慢慢喝,这酒虽甜,却后劲大,你悠着点。”杜元英又一口喝了一大半碗,道:“这后劲大,又能大到哪里去,你是舍不得这酒呢,还是小看我杜元英的酒量。”

梅湘云道:“在学校里面,阳继生就向我讲了他小时候的事,讲了他妈,说是到了这家,要是喝不到他妈做的这米酒,吃不到他妈做的菜,就白来这村子里了,说是有两道菜,一个叫什么响猪肚,一个是什么烫猪血,这两道菜就是两绝,除了他妈,没有人能做出这道味。”杜元英和周小惠一惊,看了看阳继生,阳继生道:“这两道菜,我们今天是吃不上了,这是要刚杀的猪才行,要等到明天天还没亮时,去镇屠宰场才要得到的。”阳继生妈一听,忙道:“还说呢,你爸一看到你们来,就去了镇里订了,你们放心,明天一早,就有人送来。”

杜元英和周小惠一听,一惊一乍地拍手叫好。

阳继生看了看梅湘云,道:“你们还想在这过一夜,明天走?”

梅湘云正要答话,杜元英道:“阳总,不带这么小器的吧,刚来就想撵我们走?”阳继生道:“你们不想走,我当然求之不得了,只是我家里这条件,你们在这里过夜能不能习惯,洗澡,上厕所,都不方便,要不,我们在镇上旅馆订几间房?”

梅湘云哼了一声,道:“本来我原也没有打算在这里住一晚的,在这里吃完午饭就赶路,你这么一说,哎,我们还真要在你这里住一晚了,什么洗澡什么厕所不方便,朱媛芳对我说,她在你这里一住一个月,她住得惯,我们就不方便了?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阳继生哭笑不得。

吃完了午饭,阳继生便带着三美女在村子里逛荡,三美女的身子在村子里就格外招人,几位男女村民围在屋门前烤火聊天,正在聊刚才发生的阳继生带了三个美女来村的新鲜事,一见阳继生等四人就招摇过来了,一双双眼前就像喷出的火,一个个都不出声。

阳继生看到的都是熟面孔,却没有谁问他,怕引起他们的误会,只得先自我介绍说,这是我媳妇的同学,这是我媳妇同学的同事,是一同因公出差顺路回家。阳继生说完了,连自己都怀疑自己说的话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自己久不回来,更没有见他同自己的老婆回来,这一回来,带的却全是漂亮女子。

众人一听,也只是点头嘻嘻哈哈,不知道是相信了他的话还是在怀疑他心里有鬼故意在糊弄人。

一更香现在虽然也老了,但风韵仍在,忙站起来,向阳继生招呼:“来来,太冷了,来烤火!”众人也都站了起来,阳继生本想推辞,杜元英这时酒的后劲来了,走路就有些打晃,身子一扭就坐在一更香的凳子上。一更香忙着去家里搬了几条凳子来,让阳继生等人围着火堆坐了。

梅湘云等人一入坐,周围的男人却都不敢抬头看三美女了,只是低着头烤火,众妇女便贪婪地看着三美女。一更香叹息道:“这草根娘也不晓得她前世怎么修行的,修来这么大的福,你看这一个个的,都像是从天上下来的仙女,草根小时候吃了那么多的苦,现在也算是大福大贵了,也真会享受了。”

阳继生一听这话,觉得好像有些不对,正要说话,杜元英醉得脑子有些糊,便嘻嘻一笑,道:“大婶,我看您年轻时一定也是个大美女吧?”

一旁的弯丝瓜哼了一声道:“岂止是大美女,她就是个狐狸精,这村子一片男人,哪个没有被他迷倒过。”

杜元英一听,更是吃吃地笑,笑得有些失态,说:“这么说,您老人家也被迷过了,是不是?”弯丝瓜正要回话,一旁的汪仕根道:“他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在你们面前,他就晓得说这三句不离本行的话。人家草根现在是什么人,人家是打过仗的英雄,你看我们这村子,谁真枪实刀地干过仗,杀过人,也就只有阳继生和我,想当年,我杀日本鬼子的时候——”

阳继生知道这汪仕根又要来卖弄自己当年当兵的神话了,他不想让他来糊弄梅湘云,便打断了他的话,道:“仕根叔,你当年打鬼子,打美军联合国军的事,我都给她们说过了,她们现在只想听你当年见过的黑杀队的事。”

杜元英正想听汪仕根讲打仗的事,却被阳继生说讲黑杀队,一愣,问:“什么,什么黑杀队?”

一旁的阳猛鬼哈哈先一阵笑,然后道:“你们要听黑杀队的事,今天要是夏木匠在这里,让他讲才来劲呢,那时听说有黑杀队晚上入村杀人,村子里的人晚上便不敢出门,天一黑就关门闭户,小孩子都吓得不敢哭出声,在外做工的木匠,篾匠,泥水工等,也是太阳一落山就放工回家,夏木匠在一家做木工,贪恋这家女主人貌美,趁人家男人不在家,就在人家家里过夜,半夜野猫入屋,弄出声响,夏木匠就以为这家男人回来了,吓得连滚带爬从后墙翻墙出逃,半路上被巡防的民兵发现,问是什么人,这夏木匠便想给自己壮胆,吓唬一下对方,便道:‘老子就是黑杀队的!’这民兵一听,当即就呯呯来了两枪,哎呀,那时候的民兵枪法真好,黑夜里开的枪,一枪都没放空,一枪打在夏木匠身上的斧子上,没伤着,另一枪打在腿上,幸好抢救及时,只落成了跛子。”

杜元英一听,惊奇不已,问:“您说的是哪年的事呀,真有黑杀队?”

一旁的矮大娘心里明白阳猛鬼说的那女主人就是自己,也不敢发作,便哼道:“你听他们说的什么鬼话呢,哪有什么黑杀队,都是汪仕根造的谣,妹子,你莫信他们的鬼话。”杜元英一见这矮大娘,虽说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却是脸上没有一丝皱纹,浑身还是个又高又丰满的少女身材,便道:“我看您婶子,当年也是村子里的一朵村花吧?”

矮大娘一听,嘻嘻笑着,正要回话,一旁的汪仕根道:“她呀,哪里是一支花,那是一只天天发情的母狼,幸好当年这草根还年少不懂事,要不,连他也不会放过!”矮大娘一听,起身就向汪仕根一脚踹去,汪仕根贼笑着躲开了。

梅湘云冷笑道:“当年阳继生也有十五六岁了吧,谁说他不懂事,他可懂事着呢!”

众人一阵轰笑。

阳继生便告辞起身离开,四人沿着村里的小河,逆水而上,杜元英问:“你为嘛不让那人讲他打鬼子的事,我想听呢!”阳继生哼道:“让你少喝酒,你偏要喝,就你的话多!你想听他讲打鬼子的事,他讲他一个人半夜开着飞机在这铜顶山上过,他打了个瞌睡,差点栽在铜顶山上,你信吗!”杜元英又是嘻嘻地笑,梅湘云道:“你急着催我们走,是不是你有什么鬼,怕人家点出来?”阳继生笑道:“是,我当年做下的烂事一大堆,不要他们来揭短,我会慢慢自己讲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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