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八,梅阳与苏湘

这一年的大年,算是继生爹妈家最热闹的一个年了。

腊月二十七,阳继生二弟阳明生一家回来了。

阳明生也是当了兵,在南方边防部队服役,南方的自卫还击战虽然刚结束,但双方边境的零星战事还在继续,阳明生能写文章,入伍第二年便调入团政治处写新闻报道,过了一年便考入军校,毕业后在师政治部任干事,仍在边防部队写报道,回家探亲时,与家乡一位女子汪芸结了婚,之后随了军,后来又调入军部,之后在驻香港部队政治部任副处长,驻港三年后调入军区政治部任正团职干事,这次回家过年时,女儿玲玲已十七岁了。

朱媛芳也带女儿苏湘回来了,苏湘已是二十六岁的大姑娘了,长得就像她妈一样,气质高雅,纯美可人。

朱媛芳已是好几年没有见过阳明生一家了,抱了抱玲玲,亲热不已,对阳明生夫妻道:“你看,这一晃,你们女儿都这么大了,我们这一家子人,这些年,想见个面都难。”汪芸笑道:“都是大忙人,哪里顾得上来,看来,只有等到我们都退休了,才能团聚了。”

朱媛芳回家不到半天,梅湘云一家子就来了。

梅湘云向继生爹妈以及朱媛芳介绍了自己的爹妈梅向君和关小燕,还有儿子梅阳,继生爹妈欢喜不已,看了看梅阳,继生妈道:“你看看,这城里长大的孩子,双高又俊,看着都逗人喜欢。”便问:“孩子多大了?”梅阳道:“二十八。”继生妈道:“都这么大了,比我家苏湘大两岁。”

朱媛芳也是很久没有见到梅湘云了,这一见,俩人都唏嘘不已,朱媛芳叹息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这么漂亮的青春年华,不觉得虚度了吗?”梅湘云苦笑,道:“我不是过得好好的嘛,上有老人,下有儿子,成天都在瞎忙着,也就这么过来了。”朱媛芳道:“你这心里,是不是一直还有着他?”梅湘云笑了笑,道:“你看你,都是省部级干部的大忙人了,还操人家这闲心。”朱媛芳叹息道:“我是看你这样,我心疼。”

朱媛芳一回来,就在家里和厨房里忙前忙后,阳云梅怎么劝也没用,于莘一看,过意不去,也要来帮忙,被阳继生劝住了。

梅阳,苏湘,玲玲好不容易聚到了一起,便在附近山水间游逛,梅阳是第一次来,在他眼里,什么东西都新鲜,操着照相机到处乱照,苏湘回来得多了,便讲他爸小时候的事,到了红姑塘,苏湘便讲了百岁老尼红姑和水塘里红鱼的故事,梅阳一听,看了看塘边,昔日的遗迹似乎还在,一块荒草丛中,仍有遗落的残砖旧瓦,问苏湘:“这塘里还有红鱼吗?”苏湘摇了摇头,玲玲道:“有,我爸前年夏天回来时,还在水里摸到了几条红鲫鱼。”梅阳、苏湘听了,惊异不已。

梅阳对苏湘和玲玲道:“要不,到了夏天,我们相约一起回来,一起到这塘里来模鱼。”苏湘冷笑道:“你摸过鱼吗,你会摸鱼吗?”梅阳哼了一声:“摸鱼谁不会。”苏湘道:“我告诉你,我爸才是摸鱼的高手,不但会捉鱼,还会挖甲鱼,冬天,塘里的甲鱼都钻进泥里,我爸一看就知道哪个地方藏有甲鱼,一挖一个准。”梅阳一听,惊喜道:“那好呀,我现在就想看你爸挖甲鱼。”苏湘哼了哼:“人家现在哪里还会去挖甲鱼!”

梅阳一回到家,便向阳继生探问挖甲鱼的事,玲玲也拉着阳继生的胳膊撤娇:“我也想看看伯伯挖甲鱼嘛!”汪芸嗔道:“这么大了还没个正形,这外面冰天雪地的,你以为你伯伯还是小时候呀!”阳继生一听,便有些不服气,道:“你以为我老了呀!”便对梅阳道:“你穿上雨靴,跟我来!”自己也穿上了雨靴,系上鱼篓,扛了一把耙头,苏湘,玲玲也兴奋得不得了,三人跟着阳继生后面,疯疯癫癫地出了门。

野外寒风刺骨,大多数水塘都放了水捉了鱼,水塘里都只积了小半塘的水,阳继生在几个甲鱼多的水塘里走来探去,找了一下午,哪里见到甲鱼的影子,眼看天就要黑了,到了晚饭饭点,家里还有一大堆客人呢,阳继生本想在几个孩子面前表现一番,却落了个空手而归,沮丧不已,正要打道回府,却偏偏碰见了弯丝瓜。

弯丝瓜一见阳继生这一身行头,一双雨靴上全都是泥,带着一个小伙子和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明白了,笑呵呵道:“草根,你以为还是你小时候呀!现在这甲鱼越来越值钱了,还会有留给你!不要等到冬天,就在夏天,就被一拔又一拔的人摸光了。”阳继生冷笑道:“这夏天的甲鱼,除了你,还会有谁!”弯丝瓜道:“你是不晓得,我摸甲鱼,是留有后手的,不到一斤重的甲鱼,我不会要,会丢到水里,哪里像这些年来捕甲鱼的人,大小全扫光。”阳继生想想也是,那个时候,凭他的绝招,哪里还有他阳继生冬天能挖到甲鱼的份。

弯丝瓜道:“你家里来了客人了,这样吧,我家里还留有几只,我全给了你。”阳继生一听,道:“这不好吧,你自己不留着过年吃了?”弯丝瓜道:“你还怕我家没有甲鱼吃呀!”

阳继生只好跟到了弯丝瓜家里,家里大水缸有三只两三斤重的甲鱼,全给了阳继生,阳继生掏出500元钱,弯丝瓜说:“算了,几只甲鱼的事,我送你了。”阳继生哪里会依,左推右让,弯丝瓜只收了300元。

三只甲鱼被装在鱼皮袋子里,被梅阳拎着,紧跟着阳继生住家走,阳继生问梅阳:“你学医,是受你妈的影响吧?”梅阳点了点头,道:“我想学经贸,想跟着你做生意,我妈不依。”阳继生道:“你妈做得对,是高智商的人,就要做高智商的事,现在世界上最复杂的系统是什么,就是生物人体,学医的就是研究这个最复杂的系统。”梅阳道:“阳叔说得也对,也不对,我看做生意的人,没有高智商也不行,也是在同人斗勇斗智,你看现在,改革开放的大海中,有多少下海经商的,被弄的肢碎破离,最后含恨铩羽而归,像阳叔能成就如今这样的战果,也算是身经百战,百炼成钢的将军了。”

苏湘哼了一声:“马屁精!”

梅阳对苏湘道:“我这是拍马屁吗,我是真的很佩服阳叔这样成功的生意人,我还想辞掉这份工作,跟着你去你的外资企业呢。”

苏湘同梅阳都在新城工作,梅阳在新城一家大医院做外科医生,苏湘则在新城一家外资企业工作。苏湘冷笑道:“你要去我单位,你不怕你妈剥了你的皮!”梅阳道:“能跟你在一起,我哪怕剥了皮!”

玲玲听了,心里酸酸的,道:“梅阳哥,你是喜欢苏湘姐的外资企业呢,还是喜欢我苏湘姐呢!”

苏湘笑对玲玲道:“你小屁孩,你懂什么!”

阳继生等回到家,看到王菊花俩口子也来了,王菊花正在同朱媛芳亲热地说话,见到了阳继生,朱媛芳一声冷笑,道:“继生,你现在心满意足了,你过去的老相好的, 一个个的都到齐了!”王菊花嘻嘻笑,阳继生对王菊花道:“现在还没有到新年呢,你这么早来干什么!”王菊花道:“呀,别人能来,我就不能来呀!我是来看朱媛芳的,等过了年,我还能找得到她呀!”

梅阳一到家,就嚷着要杀甲鱼吃,苏湘又冷笑道:“还真是人来熟呀,把这里当自家了!”阳继生会捉甲鱼,却是不会杀甲鱼,继生爸却是杀甲鱼的好手,继生爸一听,便忙取了刀来杀甲鱼,梅阳,苏湘,玲玲就在一旁看,看继生爸将一块破布片刚放到甲鱼嘴边,就被甲鱼伸头一口咬了,继生爸就一手按着甲鱼背,一手把甲鱼的脖子拉了出来,脖子都拉直了,甲鱼还死咬着不放,被继生爸操起刀背,对着脖子砸了一下,甲鱼脖子的骨头就被砸断了,脖子也缩不进去了,软软地滩在外面,继生爸这才开始杀甲鱼。

梅阳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新鲜事,问:“他这就死了吗?”

苏湘哼道:“气管都断了,还不死,把你的脖子扭断一下试试!”

梅阳又问:“这甲鱼真是拧,咬住了东西,脖子都要被拉断了,还死不松口。”

苏湘道:“这甲鱼,别看它是个缩头乌龟,吃东西的时候可凶了,只要有什么东西从它嘴边过,不到零点几秒钟,就被它伸出头来咬住了,被他咬住的东西,它死都不会松口的,要不你这样,你用手指在它嘴边试试,看是它快还是你的手快?”

梅阳道:“我不敢。”

苏湘冷笑一声:“就你这胆子!还男子汉呢,它咬人又不痛,要不我来试给你看!”

梅阳不想被苏湘轻视,看苏湘拎了一只甲鱼出来,便忙伸出一个手指去嘴边试,手指还没有伸到甲鱼嘴边,就被甲鱼伸出头来,一口就咬住了,动作快得迅雷不及掩耳,梅阳吓痛得嗷嗷叫,苏湘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嗄嗄笑。

继生爸一听,转头一看,忙说:“不要动不要动!”自己去取水,梅阳忙问:“怎么办怎么办?它怎么样才松口!”苏湘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不慌不忙道:“我听说被甲鱼咬了,除非天上打雷,它才松口呢。”苏湘急得脸红脖子粗,五官都歪了,继生爸取了一盆水来,把甲鱼放到了水里,甲鱼一接触水,才松开了口。

梅阳取出手指,看手指都被咬出血来了,便要来打苏湘,苏湘见势不妙,忙往外跑,梅阳去追,追到了门外田梗边,苏湘跑不动了,被梅阳一把拉住,俩人滚打在一起。

梅阳取出手指,便要来打苏湘,苏湘见势不妙,忙往外跑,梅阳去追,追到了门外田梗边,苏湘跑不动了,被梅阳一把拉住,俩人滚打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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