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继生给姚艳阳打完了电话,心里总算透出了一口气,姚艳阳虽说没有爽快答应,却也没有表示拒绝,阳继生知道姚艳阳的行事风格,她没有明确拒绝的事,是会尽心尽力去办的。
过了一天,龙得云便传来消息,令如山有行动了,先是带领公安带走了王校长和张大松,强行取得二人反供的口供,然后又刑拘了小苏,罪证是作伪证诬陷政府官员。
阳继生没想到令如山的报复来得这么快,他立即打了孙县长的电话。
孙县长道:“我正好要找你,要不,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阳继生急忙来见孙县长。
孙县长见了阳继生,便唉声叹气道:“你是怎么搞的,省里令副秘书长深更半夜给我打电话,说是你们的人到市里诬告令如山,现在公安局已查实了,你的人,是那个小苏是吧,说她提供的证据,都是伪证,现在要以诬告陷害罪,追究小苏的刑事责任。”
阳继生明白,一定是令如山拿到了小苏提供的证据,再伙同公安人员逼迫王校长和张大松反供,王校长要保饭碗,张大松惧怕公安,自然会依照他们说的去做,既然是这样,现在在孙县长面前,他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了。
阳继生道:“这件事,是因我而起,主意是我出的,这样吧,我去公安局投案自首,把小苏放出来吧!”
孙县长忙摆手摇头,道:“我叫你来,不是这个意思,这个事再怎么样,也闹不到你头上来,这个小苏嘛,也是一时糊涂,我也同令如山交流过意见,我的意思是,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来做个中间人,把你们同令如山这事和解一下,你呢,也作过姿态,向令如山道个歉,说是对下面的人管教不严,造成如此后果,并作个保证,以后不再有类似事情发生,令如山呢,也放了小苏,不再追究这件事,你看如何?”
阳继生尽量平复自己一肚子的怒火,道:“既然是公安插手了,已查证了事实,那就只能是依法办事,该怎么抓人,怎么判案,就怎么抓怎么判,哪能说和解就和解,让法律当儿戏!这件事,你不必劝我了,我说过了,小苏这事,是因我而起,我现在就去县局自首,我是绝对不会向令如山道歉的。”
阳继生就完,便起身就走,孙县长忙上前拉住,道:“不要这么性急嘛,你听我把话说完嘛,这件事,要不是令副秘书长向我过问,我是不会来揽这个麻烦事的,既然事情也是这个样子了,这样,我作个主,先把小苏放了,至于你向不向令如山道歉,我不强求,但是,只要小苏自己写个东西,承认自己的过失,并保证以后遵纪守法就行了,这样好吧?”
既然孙县长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阳继生也不好再行强,只要小苏能放出来,他也只好先忍住这口气,便道:“那行,先放了小苏,我可以给她当保,但你们要强行让她写什么承担过失并担保书的事,我认为,在单个部门并没有查证真实证据并获得检法认可的前提下,是不适合强迫她写这个东西的,我相信孙县长也是懂法的人。”
孙县长点了点头,道:“好,这件事,我会向令如山解释的,小苏放出来后,我也有个想法,要不我来作个东,请你和小苏,同令如山他们一同吃个饭,都是家乡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相互之间,面对面说说话,消除一下彼此的误会,这样总可以吧?”
阳继生现在一听令如山这个名字就恶心,只想避而远之,怎么会想还同他面对面交谈,但看孙县长一副为难的脸色,想这孙县长也是在受夹板气,既不敢得罪上司,更不能惹恼了这位财神爷。
阳继生便叹息道:“孙县长,我只想推心置腹地问你一句话,你凭自己的良心说,我公司的小苏指控令如山和陈常青的证据,你相信真的是伪证吗?”
孙县长一愣,沉默了半晌,摇了摇头,道:“这件事,你应该事先同我商量商量。”
阳继生苦笑,道:“我要是同你商量,那么你也会像今天一样,不好处理,我是不想让你左右为难。”
孙县长也点了头,道:“你说得也对,但我觉得至少不会闹成现在这个局面吧。”
阳继生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苏很快就放出来了,阳继生只好请小苏一起去吃孙县长主持的和解饭,小苏一听,一脸怒容,态度坚决:“我现在一见到这俩贪官就恶心,除非我死了,你让我的尸体同他见面吧,还有,这个状,我会一直告下去!”
阳继生无奈,只好独自去见这俩同样让他恶心的人。
约定的时间是晚上6时,阳继生故意等到7点才进了酒店的包厢。
房间里坐的,除了孙县长和俩恶心的人,还有县公安局刘副局长。
阳继生看了刘副局长一眼,不满地看着孙县长。
孙县长忙向阳继生介绍:“公安局刘副局长,你们见过面,他是管治安的,是我请他来的,这以后,你们好好多沟通多交流。”
阳继生明白孙县长的用意,这次的案子,应该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办的,与这个管治安的刘副局长无关,这次让分管治安的刘副局长过来,无非是为他今后的工作来一个保驾护航,避免这种不愉快的事情再次发生。
刘副局长忙站了起来,阳继生主动同他握手。刘副局长诚恳道:“阳总回乡投资扶贫,本应受到我们的热烈欢迎和尊重敬佩,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这是我工作的失职,我在这里向阳总和孙县长道个歉!”
阳继生心里冷笑,看来,这个刘副局长同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应该是个战场上的对手,他的这番话,明显就是冲着对手来的。
令如山一脸阴沉地坐着,孙县长便对令如山道:“如山,你先表个态!”
令如山端起了酒杯站了起来,对阳继生道:“我的工作没有做好,我自罚一杯!”说完,也不等阳继生答话,举起酒杯一口喝了。
阳继生没有理会令如山,却对陈常青道:“陈局,我今天来,是想请你把那笔钱还给我,八十万呢,不是小数,那五万就算了,剩下的七十五万,请你明天就打过来,当然,现金也行。”
一桌子的人一时都怔住了。
陈常青看了看令如山,令如山看了看孙县长。
孙县长强装笑脸,对阳继生道:“阳总,你这又是唱的哪一曲呢!”
令如山突然哈哈笑了,对阳继生道:“阳总还没有喝呢,怎么就说糊话了!”
阳继生也冷笑,从身上掏出了录音笔,放出了录下的那段声音。
令如山一听完,对阳继生道:“我们已查实了,这是你们做的伪证,那个张大松有口供,他压根就不知道有这回事。”
阳继生道:“是不是伪证,大家心里都明白是吧,我阳继生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何况这是公司的钱。是不是伪证,也不是随便是由一个部门就说了算的,要是这样的话,还要检察院和法院干什么!这个县,是我的老家所在的县,我是怀着一腔热情来这里做生意的,不想惹你们这些头头脑脑,但我是个军人,眼里碜不了沙子。总之一句话,这笔钱,你退给我,我也就算了,要不然到时候,也别怪我不讲父母官的情面。”
令如山一听,就来了气,铁着脸道:“阳总,我已经做到人至义尽了,你还给我来这一曲,你信不信,我立马就可以让公安再抓人!”
阳继生也斩钉截铁道:“令如山,我给你明天一天的期限,要么,你把这笔钱还给我,要么,你把我阳继生抓走!”
阳继生说完,便甩手出了包厢。
出了酒店,阳继生便打电话给小苏,让她出去躲避几天。
小苏道:“怎么,你们不是和解吗,怎么又闹僵了?我走了,你 怎么办?”
阳继生道:“你别管那么多了,赶快走,我自有法子应付。”
阳继生好不容易劝小苏离开了,第二天一早,便来张大松家,到了门口一看,房门已上了锁,一打听,原来是张大松一家人已回老家了,只有张大松女婿一个人吃住在单位。
阳继生只好驱车赴张大松老家。
张大松老家距离阳继生老家不远,只有十来里路程。车子到了村委会,前面便没有公路,阳继生下了车,看村委会门前一群妇人在聊天,阳继生正要上前问路,一眼便看见张小英抱着孩子坐在人群中间。
张小英一见是阳继生,便如见到了活阎王,慌忙起身就离开往家里赶,阳继生只好紧紧跟在她后面。
张小英到了自家屋门口,这是一栋两层半的水泥楼房,坐落在山谷里的一片竹林之中,张小英刚才跑得急,又是怀抱孩子,一面气喘吁吁,一面对阳继生道:“我都躲到这里来了,你还追我不放,你还让不让我一家活呀!”
阳继生忙陪着笑脸道:“我就是要对你一家人负责,才来找你们的,你看我像坏人吗,你有什么害怕的嘛。”
张小英哼道:“我不要你来负责,你不来找我,我就谢天谢地了,你你你走吧,我爸要是回来了,看他不打断你的腿。”
阳继生道:“那正好,趁你爸不在,我就问你一些事,问完了,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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