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继生一看这人,浑身酒气,贼眉鼠眼,面对龙得云这样的上级领导,说话还一嘴虚假官气,就有些生厌,看龙得云铁着脸正要问话,忙摆手制止了,拉着他站起身来,对陈海云道:“我们就不打搅了,你把你哥陈海青的电话告诉我吧。”陈海云一听,忙把电话告诉了阳继生,阳继生打开手机记下了,便要出门,陈海云便疑惑道:“怎么要走呀,你们不是要找我家老史吗?”屎壳郎一时也呆了,怔怔地站着,眼看阳继生同龙得云出了房门。
俩人上了车,龙得云道:“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阳继生道:“我只是看不惯这种人,不想同他说话,不过你放心,这屎壳郎很快就会明白的,他不敢再放肆了。”龙得云道:“你真的要吴书记为他大舅子求官?”阳继生冷笑一声,道:“求官?我阳继生会去办这样的事!不过你放心,我看他这老婆还是个明白人,屎壳郎也虽然心术不正,也不是个糊涂虫。”
阳继生一回到县城,晓宇君就打来电话,说水泥厂的路障当晚就撤了,施工队可以入场施工了。
龙得云听到阳继生电话里的声音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阳继生道:“像这样的乡镇干部,你们还是不要用吧,乡村经济要发展,要是都像这样的土地爷,把财路都档了,想怎么发展都难。”龙得云道:“你这话,冲我说有个屁用,你向袁书记他们说去。”
阳城县第一家五星级宾馆开张,阳继生取名为银盆宾馆,让阳云梅担任宾馆总经理,胡月玲也被阳云梅安排为大堂经理。
阳继生回到办公室,于莘便来电话,说是山东沿海几个卫星城,正招商引资扩建房地产,请阳继生一同赴青岛、威海和烟台等地考察。阳继生也知道,山东的沿海城市也已在利用其天然的沿海优势,同南方城市比高低,发展势头也很强劲,房地产行业也正是如火如荼,便决定同于莘组队前往山东。
阳继生在威海,参观了刘公岛上北洋水师的提督署,古炮台,甲午海战遗址,英租时候留下的欧式建筑等遗址,在邓世昌的铜像前,阳继生庄严地行了三鞠躬。
于莘问:“这铜像前有一条犬守在他身边,这是何意?”
阳继生道:“这是邓世昌养的义犬,名叫太阳,邓世昌在船沉投海时,太阳也跟着主人邓世昌跳海,并咬住其衣领不让主人下沉,邓世昌不想让太阳同他一道葬身大海,挥拳击打他,让它脱离自己,但太阳被邓阻止咬其衣领后,又死死咬住主人的发辫不放,最后一道沉入大海,邓世昌遗体打捞上岸时,发现这条义犬还紧紧咬住主人的发辫。”
于莘感动不已,道:“要说忠诚,很多人其实都不如犬。”
阳继生正要离开,却见身后也上来了一女子面对铜像鞠躬,女子一袭深蓝色套裙,束发紧腰,气质高贵端庄,阳继生一见,觉得面熟,正在转脑子,却见女子见了他,惊呼了一声:“阳继生!”
阳继生这才恍然大悟,也惊叫了一声:“王亚芳!”
阳继生同王亚芳已是十多年没见了,俩人找了一家小餐厅,各自倾诉自己的经历。
阳继生这才得知,王亚芳虽然已是石京大学教授,却依然是独身。
“怎么了,是你自己眼光太高吗?”
王亚芳冷冷一笑:“这么多年,你早就把我忘了吧?”
阳继生叹息了一声:“你也知道,商场如战场,我没有很多闲暇时光来同你们沟通。”
王亚芳一时无语。
阳继生道:“还有那些同学呢,我都不知道他们都在干什么,你在学校,应该还有联系吧?”
王亚芳点了点头,道:“几乎都在从政,薛忠是赣西市常务副市长、市人大主任,甘秀兰同薛忠在一起,是市商务局长,伍觉南是定阳市副市长,陈玉秀是市妇联主任,吴尤全是陵城市人大副主任,韩国平是源川市政协副**,张国生是益州市政协副**,秦丽英是省商务贸易处处长,还有几位女同学,不用我介绍了吧。”
阳继生感慨不已,道:“一转眼,就是十多年了,当年意气风发,指点满山的我们,现在却已就要偃旗息鼓,日落西山了。”
亚亚芳也遗憾道:“这些同学中,我们都看好你,可是你却偏偏去下海捞钱了。”
阳继生摇头苦笑:“我这人,你是知道的,官场上,不适合我。”
王亚芳冷笑:“商场上,你也未必适合,别看你现在满身铜钱气,那不是你想要的初衷,你适合的,是军营和军人,可惜你轻易地放弃了。”
这下,阳继生无语了,只是沉重地叹息了一声,心里不由对王亚芳更敬重起来,知我者,王亚芳也!
阳继生道:“我都很想你们,希望有机会,我们能重聚一下。”
王亚芳点了点头:“是要聚聚了,再错失了时光,我们真的就都老了。”
阳继生道:“你把他们的电话都告诉我吧,这件事,还是我来牵头,就约在我老家,你看怎样?”
王亚芳道:“你这么忙,哪有这个时间精力,还是我来联络吧,你要在你老家就约在你老家吧,你定个时间就是了。”
阳继生在青岛的几个沿海城市看中了几块地皮,虽然高价得了标,但阳继生知道这几个城市的发展前景,便很爽快地签了约,让于莘继续在青岛负责工期项目事项,自己回到了阳城。
又是年底了,媛芳打来电话,说苏湘同梅阳的婚事已定下来了,她的意思是在春节期间,在阳继生老家举行婚礼。阳继生一听,总算是完成了一桩心事,欢喜不已,便想起于莘的女儿于晓晓同姚艳阳的儿子姚文也正在谈恋爱,如果能同自己孩子的这一对恋人一道举行婚礼,那就太好了,便向于莘打电话,说起了婚事,于莘一听,也欢喜不已,道:“我来劝劝他们,就让我们一道在你老家办孩子的婚事。”
很快,婚事就商定好了,梅阳同苏湘,姚文同于晓晓一道,定在正月初六在阳继生老家举行婚礼。
媛芳的意见,由于她及几位亲家都是政府公职人员,婚事不能大办,只能简单办一下,请几家亲戚在一起,在阳继生老家聚聚就是了,继生妈平时是对儿子的话是百依百顺,这一次却表示反对,说:“我家是女方出嫁,不好在女方娘家举行婚礼的,娘家只有送行酒。阳继生道:“这也不是什么正式的办婚礼酒,只是几家亲戚在一起聚聚,热闹热闹,认可一下,孩子们认定的婚礼,还不知道怎么个办呢,还说都要出国旅游结婚呢。”
阳继生好不容易把妈的思想做通了,孩子们的婚礼定在家里办,没想到王亚芳向阳继生来了电话,同学们都要来参加孩子们的婚礼。
阳继生一听,便慌了,以为是媛芳走漏了消息,媛芳也蒙在鼓里,阳继生要谢绝,王亚芳道:“这么个好机会,你觉得他们会放过吗,都约好了,不来是不行了,车票,机票都订了。”
阳继生无奈,既然来了这一帮不安分的人,都是十多年没见了,还不知道这些人一疯,会闹出什么妖蛾子来呢,只好同媛芳商定,把婚礼改定在银盆宾馆。
朱媛芳是在春节前,就带着一大家子来继生家过年,舅爷余副司令员也来了,阳继生要安排在银盆宾馆,余副司令员道:“其他人怎么安排我不管,我就是要住在你农村老家,在城里住惯了,我也想过一过在乡村的生活,看看你这扶贫工作搞得怎么样,同你爹妈及乡亲们好好聊聊天。”来的其他亲戚也都不想住在宾馆,阳继生只得把一众人都安排在自己老家。
阳继生这些天便天天陪着余副司令员看乡村风景,同村子里的人促膝聊天。余副司令员感慨道:“现在城市发展了,农村却落后了,你这个扶贫工程,也只能是杯水车薪,要彻底改变农村贫穷落后面貌,那是我国的一项既长远又艰难的工程,只要农业真正发展起来了,农民真的变小康了,那才是我国真正富强的时候了。”
阳继生点了点头,道:“我这次的扶贫工程,虽然取得了初步的成效,但还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成功,这也使我认识到,要改变农村面貌,靠资金的投入是一方面,靠政策的扶持是一方面,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改变乡村干部的思想观念,人往高处走,水住低处流,贫穷的乡村,是留不住人才的,谁不向往文明的,现代化的,富裕的城市,所以留在乡村的一些干部,有些文化程度不高,素质不高,没有科学的管理和经营意识,真正一心为民办事的热情和劲头不足,有些目光短浅,只顾眼前利益,没有长远目标,有些作风也不好,只顾自己捞利益,甚至只顾贪吃贪占,这样的乡村干部,怎么能带动农民脱贫振兴。”
余副司令员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也听说了,政府不是鼓励让一些大学生来担任村官吗?”阳继生道:“这个愿望是好的,但实际效果如何,我还持保留态度,大学生是可以给乡村干部队伍带来新鲜血液,他们有创新意识,劲头也高,但农村目前的现状,整个干部队伍就是这个样子,要光靠大学生来改变面貌,还是困难重重,农村一些旧的观念,不是年轻大学生轻易能改变的。”
余副司令员摆手笑道:“你是受到了这么一点点挫折,才这么想的,也不要这么悲观失望嘛,我相信,当城市建设达到了饱和后,农村建设必然提上政府的议事日程,农村扶贫,振兴乡村,必将成为今后政府工作的大计,到那时,必将有一大批高素质的人才进军乡村,带动乡村的发展。”
阳继生连连点头,笑道:“没想到老首长身居斗室,心在闲暇,还在关注天下事,有如此壮志雄心。”
余副司令员呵呵大笑,道:“你以为老夫就只是不懂天下事的一勇夫乎!”
王亚芳来了电话,她们的一帮老同学都陆续来了,薛忠和甘秀兰是自驾车过来,她同秦丽英、伍觉南、吴尤全、韩国平和张国生是一同乘机到机场,阳继生一听,慌忙同于莘亲自前往车站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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