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桔一听,恨不得上前去撕王菊花的嘴,只是当着魏然等人的面,不便发作,转身便进了厨房。魏道士一愣,便问:“你不是在取笑吧,这小金真是单身?”朱媛芳道:“她单身好多年了,一直未找人,在县城银盆宾馆做副总,也是刚退的休。”魏道士一听,便看了看魏然,魏然也看了看老爸,对王菊花和朱媛芳道:“她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愿意跟我在这山沟里呢。”朱媛芳笑道:“你先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你对我们表个态,你看上人家没?”魏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魏道士却端起了酒杯,拉着魏然站起身来,举杯对朱媛芳等人道:“这女孩子这么好的条件,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要是你们能玉成,我感恩不尽了!”说完,便看了看魏然,魏然也点着头,道:“只要她愿意,我还有什么说的。”朱媛芳看了看王菊花,道:“这个媒,你来做吧。”王菊花连连点头,道:“当然,当然,这个媒我做定了,我要是做不成,我这王字倒写了。”阳继生哼了一声道:“尽说些废话!你怎么不让你家龙得云的名字倒写了呀!”
金桔在厨房里听得清清楚楚,心里甜滋滋的,却不便出来,听王菊花在喊她出来,她也不应声,看王菊花进厨房来了,故意板着脸,被王菊花推了出来,金桔脸上已泛起了红晕,低着头,更显得娇媚可爱了,阳继生故作惊讶道:“金桔,你刚才涂了胭脂了吧?”金桔一听,正要发作,却听王菊花笑呵呵地看着金桔的脸道:“不用问了,你看看人家,心里面不知有多欢喜呢,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孩子害羞。”
金桔忙用手遮着脸,扭身又进了厨房。朱媛芳也笑道:“魏师父,魏然,人家女子都没话说了,你现在就好好谢大媒人吧!”魏道士兴奋不已,道:“这次要是这一对能玉成,我也就了却这桩心事了,有些事,你不能不相信缘分,这孩子,我劝他多少回,他硬是不动心,哪想这一次,他们就能投缘。”魏然也忙端起酒杯,对王菊花等人道:“大恩不言谢,我先敬几位一杯!”忙自己先喝了,朱媛芳,王菊花,龙得云也都喝了,阳继生喝了酒,道:“这酒可以喝,但不能算是谢媒的酒,这谢媒的酒,还有喜酒,也得另算的。”魏然忙点头道:“当然当然,你们几位,都是我的贵人,当然就是我的贵客。”
吃了饭,阳继生便对龙得云等人道:“我得在这里待些天,金桔你也不要走了,你同魏然的事,俩人还得好好谈谈,感情嘛,也要磨合磨合。媛芳和菊花,就由龙得云先送你们回去吧,过后我会让龙得云来接我。”金桔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魏然,道:“我还是先回去吧。”魏然一听,道:“你要走了,人家阳总就得吃我的猪食饭了。”金桔哼道:“你留我,就是让我来做饭的?”魏然忙笑道:“凭你怎么说,我只要你不走就是了,你实在要走,我就跟着你走,你去哪里,我跟到哪里。”朱媛芳冷笑道:“人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这认识才多久,就不要爹了!”
朱媛芳不想走,拉着王菊花道:“好不容易来趟这里,我还没有在这附近好好看看呢,听说这山上还有个道观,现在还在吗?”魏道士道:“遗迹还在,只是这上山的路被柴草封了,上不得山了,不过,你要看这风景,这附近也还有些看头的,有观音洞,小龙湖,千面崖,龙吐水,都值得一看的,这几天天气还好,不妨让魏然带着你们,先逛逛这些地方,阳总这事,先不急,慢慢来。”阳继生道:“也好,你们就待些天,跟着魏然看看这里的风景,我呢,就听魏师父讲故事。”
龙得云同王菊花听了,兴奋不已,魏然便忙同金桔整理卧室,家里有的是房间和被褥,整理了三间卧室,自然是阳继生夫妻,龙得云夫妻各一间,金桔单独一间,王菊花问金桔:“你一人独睡,如果害怕的话,正好让魏然陪你呀!”金桔哼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害怕呀,你陪我得了,让你老公陪着他睡呀!”
第二天,也是个大晴天,金桔一大早便做了早饭吃了,魏然便兴致勃勃地带着金桔她们出了门,魏道士便给阳继生讲抗元故事。
听魏道士的介绍,原来夏得淳所著的,只是各人物传记及各山寨简史,魏道士所要给阳继生讲述的,却是各大小的战史。魏道士道:“原有这种想法,在著完人物史及山寨史后,就再整理出一套战史来,从孙碧云到刘尚,再到易华,从各山寨相拚再到联盟抗元,共经历大小战争三百多场,其中我所详细了解的就有一百二十多场,最残酷,最血腥的大战就有六十多场,这其中就有孙碧云统领三军一战统领三千元军前来讨伐孙部义军的将领阿吐,二战统领两万元军来战孙部义军的大将哈利,三战统领五万马步军和三千铁骑来围剿孙部义军的元军名将帖木儿。这三场大战,义军那是有勇有谋,勇而杀的天昏地暗,地动山摇,谋而又是孔明再世,出奇制胜,单是同哈利的一场大战,直杀得尸积遍地,血流成河,元军两万兵马,被杀三千三百多人,义军俘敌五千七百余人,义军也亡一千五百多人,伤三千余人,在你家乡附近东落寨曲水河两岸,因为尸骸太多,一时掩埋不及,正好又碰上端午时节,一场端午水使曲河水位暴涨,河边的死尸血水纷纷飘往河里,就如千船齐发,顺流而下,一个放牧童子牵着一头水牛经过河堤,看见满河的血水和漂流的尸体穿梭而过,吓得一路大喊大叫:“红啰!红啰!”蒸水两岸百姓闻声赶来观看,只见河中洪流与血水被混得红洪不分,好多尸体漂流而下,有穿官军服装的元军死尸,也有五花八门着装的义军死尸。沿河百姓吓得掩面而逃,几天不敢出门,更不敢到河边行走,就连长年累月在河中撒网捕鱼的鱼翁,都不敢踏上河堤半步。后来,当地百姓为了安抚这群不能归乡的鬼魂,在岱山建造了一座大庙,取名叫红罗庙。后被一秀才认为红字不妥,便把“红”改为“洪”,为洪罗庙,从此洪罗庙就成为当地的地名,一直沿袭至今。”
魏道士看阳继生听得呆了,便接着道:“哈利本是元朝名将,被称为常胜将军,此次兵败衡州,惊动朝野,文武将官莫不大惊失色,至正天子大怒,便派了昭勇大将军帖木儿率五万马步军和三千铁骑,下旨务必剿灭孙碧云匪部,这帖木儿乃皇族血统,正三品衔,手下将领、千户数十员,其中六员副将,个个武功高强,有万夫不当之勇,帖木儿气势汹汹率军分三路进攻义军,兵马途征之处,掀起尘土遮天,风沙蔽地。然帖木儿兵将虽勇,孙部义军结盟的四十八寨数万义军却有谋占先,在智谋不亚诸葛孔明的军师冯平策谋下,孙碧云排兵布阵,早定下歼敌计策,义军首领易华首战杀了元首将张宏,义军元帅刘尚勇闯敌金锁阵,如入无人之地,义军首领夏凡夜袭敌营烧马槽,至敌惊魂不定,义军乘势冲杀,元军死伤无数,几战下来,帖木儿连连损兵折将,最终不敌,败退衡州,义军一路追歼,元军一路丢盔失甲,抱头鼠窜,这一战,孙部各路义军共杀毙鲁木达尔、赵郸、张宏等元军将领十二名,歼灭元军一万四千余人,其中生俘三千余人。”
阳继生听了,简直是惊心动魄,问:“师父,这大小的一百多场战争的经过,您都记得明白?”
魏道士点了点头,道:“老夫这一辈子,别的记不住,这一场一场的战争经历,我在脑子里时常像过电影一样。从五岁时起,就听我爷爷对我说这些事,一直到我二十五岁爷爷去世,我对这事有兴趣了,就到处拜访知情的人,后来,又游历各大小一百多个山寨,记住这每个山寨的战争遗迹和战争历程,所以,每每讲到哪个山寨,我便会晓得在这个寨子发生战争的经历,一个寨子都忘不了。”
阳继生叹息道:“只可惜,被元军闻风丧胆的义军女头领孙碧云却功未成,身先死。”
魏道士道:“义军后来攻打帖木儿率残敌驻守的衡州,帖木儿遭到孙部义军的毁灭性打击后,却也知晓了义军的厉害,退守衡州后,日夜加固衡州城墙,布牢防守。义军虽在自己山寨歼敌娴熟,却对攻城生疏,义军数万兵马强攻衡州城,连连数次失利,损兵折将,整个一座城池外,到处都是义军尸骨,城墙上都被血染红了。孙碧云本来坐镇在铁顶寨大本营,听说攻城失利,便亲自来衡州慰问犒劳将士,不料在敌城墙外巡视时,被元军以石炮轰击,孙碧云的骑队本在敌炮射程之外,不料孙坐骑受惊,向着炮火射程内狂奔,被敌炮击中而亡。”
阳继生叹息不已。
魏道士道:“你也不用被我带动情绪,这大喜大悲,泣鬼伤神的故事多着呢,容我慢慢向你细说,你细细记下就是了。”
阳继生动情道:“我此次能来见识您老人家,是我今生最大的荣幸。”
阳继生听魏道士讲了一天,才知道这一个个的故事远比他想像的精彩多了,只好用录音机把魏老的声音全录了下来,听到了这些故事,他对写好这本书更有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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