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孙明俊买了四张直达县城的车票。买了几颗水果糖揣在兜里。
智贤跟母亲坐一排。
孙明俊跟弟弟坐旁边的一排。
智贤晕车,就坐的窗户边,母亲自然是坐靠中间位置。
车子启动,驶出车站疾驰在沥青路上。
看着窗外的景色,智贤呆呆的盯着。
孙明国也不吭声,不一会儿,脑袋瓜子一歪,睡着了。
孙明俊简直对他无语,心里暗骂,是猪变的吗,就知道睡觉。
孙明俊偏着脑袋看着智贤,被旁边的张叔晃来晃去的挡着,干脆做罢。
孙明俊思索着,家里都有什么好吃的,要怎么招待客人。
杀鸡,煮腊肉,这个季节地里好像没有什么菜了。
街上买菜吧,摸摸兜里的钱,只够车费钱了。
想着坛子里有碎酸菜,可以给智贤做酸菜汤。
这样想着,时间也过得快些。
智贤感觉不舒服,一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
一个急转弯,师傅方向盘一甩,车上的人都随着晃动。智贤感紧把头伸出窗外,连连呕吐起来。
母亲捶着女儿的背,也是无可奈何干着急。
孙明俊看着智贤难受的模样,心都揪着。想过去吧,阿姨坐在中间挡着,过去也不方便。只能干着急。
孙明俊递给阿姨几颗糖,示意给智贤。
智贤吐得连水都没有了,赶觉苦胆都吐出来了。满脸憔悴的样子。
母亲剥开糖纸,递到女儿嘴唇边,“ 吃一颗吧。”
智贤含住糖果,心里舒坦多了。随后靠着椅背闭上眼睛。
家里,孙母正和老头子念叨着,“ 孙明俊也去几天了,不知道怎么样了?”
老头子说道,“ 应该有希望吧,要不然早回来了。”
孙母一听,精神头立马上来了,“ 对啊,要是看不上孙明俊,早叫他滚蛋了。”
孙明强不满的埋怨道 : “ 你们操心操心我吧,我还没有着落呢。”
“ 我正跟一队的何桂英说着你的事,她说会注意的,有合适的就给你介绍。”
“ 好吧,就看缘分了。”孙明强也没有报希望。
出了县城车站,孙明俊拦了一辆火三轮车坐上。
二十分钟后,下三轮车走在乡村小路上,孙明国闷头走在最前面。
孙明俊跟智贤母女一起。感觉自己身心愉悦,浑身放松。
智贤全程不说话,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周围。
阿姨若问道,“ 你们有几亩田地?”
孙明俊想想回答,“ 一共6亩田,6亩地。” 实际上他自己都不知道具体有多少,只能计算着大概。只能多说不能少说。说少阿姨就会儿觉得会饿肚子。
阿姨点点,心里计算着每亩田的产量。“ 小孙,还有多远?”
孙明俊指着河对面,“ 阿姨,过了河,对面的就是我们队的,我家还要往里面走,里面的湾子里。”
阿姨顺着孙明俊手指的方向看去,河对面几户人家,稀稀拉拉的,每一户之间都隔着一段距离。
那个湾子就只看见一户人家,想必孙明俊家就在里面吧。
河里满是各种颜色的石头,河水不大,水中几个大石头摆放在中间。
孙明俊示范着,踩着石头,还一边回头嘱咐道。“ 阿姨,你们小心点。”
母亲踩着大石头跟着。
智贤也紧随其后。
孙明俊走在前面,智贤母女俩后面跟着。
队上路过的人都投来羡慕的眼神,微笑着打招呼,“ 孙明俊回来啦?”
孙明俊点头微笑,只不住的嘴角上扬,“ 嗯,回来了。”
一路上,孙明俊陪着智贤母女聊着天,脚步自然就慢了下来。
孙明国本来人就腼腆,话少,他感觉口渴想喝水,自顾自的就加快了脚步。
老妈刚从地里回来,正在厨房准备煮午饭。孙明国火急火燎的到厨房,拿着葫芦瓢在水缸里舀起半瓢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老妈看着儿子,“ 你二哥呢?”
“ 马上就到了。”
“ 他一个人吗?”
“ 还有张智贤母女俩, 赶紧煮饭,我们都饿了。” 孙明俊催促着母亲。
老妈见他吞吞吐吐半天憋出一句来,火气就忍不住骂道,“ 就知道吃,我先去门口接人,你拉只鸡来杀了……” 话没说完,人就急忙大步迈出地坝。
孙明国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爬上楼呼呼睡大觉了。
孙妈等在大门口,神情激动的不加掩饰,左顾右盼的望着前面的路,激动的搓着手。
弟媳出来,见大嫂好像在等人的样子,问道, “ 大嫂这是在等谁?”
老妈表情难掩得瑟的回道,“ 老二带媳妇儿回来了,我在门口等着。”
弟媳也是喜笑颜开。“ 那是好事啊,我就说老二人才那么好,谁家姑娘看了会不喜欢?”
弟媳是一个爱看热闹的主,这会儿刚好有这个机会,就跟着站在门口。她也想看看孙明俊到底能带一个什么样的姑娘回来。
孙明俊走在前面,看见老妈站在大门口,掩饰不住的炫耀,临走前就跟老妈吹牛,说会带媳妇回来,这会假牛给吹成真牛了,自然而然要嘚瑟嘚瑟了。
智贤母女俩看着两个妇人站在门口,其中一个妇人轮廓跟孙明俊有几分相似度。
再看看她那掩饰不住的喜悦与紧张感,就猜出自然是孙明俊的母亲。
孙明俊主动喊道,“ 二婶。”
二婶也是喜笑颜开,“ 孙明俊回来啦。” 说完,目光落在智贤身上,点点头,这女孩子不错。
孙明俊站定,对老妈介绍道,“ 妈,这位是莫阿姨,这位是智贤。”
母亲激动的说道,“ 走累了吧, 快进屋。” 说完侧身让开亲家母进门。
随后,目光落在智贤身上,这姑娘眉眼弯弯,眼眸清澈,温柔而雅,落落大方。
智贤被阿姨看得都不好意思了,腼腆一笑,小声的喊了一句,“ 阿姨。”
阿姨被叫了一声瞬间清醒,发现自己盯得人家姑娘都脸红了,赶紧说道,“ 快进屋喝口水。”
一行人坐下,老妈感紧去厨房用白瓷杯子倒了两杯水,往里面放了白糖。
放到桌上,“ 喝水。”
莫阿姨见杯子里冒着烟,看来还很烫,也不着急端。
“ 你们先坐会儿,我去煮饭。” 孙母本想陪着聊聊天,想着大家赶路也饿了。
“ 好,你忙吧。” 智贤妈说道。
孙明俊感觉自己渴得喉咙干涩,到厨房喝了半瓢泉水。
智贤妈观察着屋里的摆设,跟自己家里差不多,仔细看看家具的做工确实很精细,桌子刷的黑红相间的油漆,桌面是黑色,桌脚是红色。堂屋门也是刷了黄色油漆。
“大哥跟爹呢?” 孙明俊没有看见大哥跟老爹,便问道。
“ 你大哥跟你爹去地里犁地去了,应该快回来了。你快去陪她们说说话,把客人量在一边不礼貌。 ”
“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孙明俊也不想去,感觉智贤也不理自己。
“ 那你去把鸡拉来杀了吧。”老妈故意道。
孙明俊自觉出去了,喊他杀鸡,他可是碰都不敢碰的。还是陪丈母娘聊聊天才是正道。
智贤上了厕所,也无所事事,总不能一直待在厕所里吧,只能回到堂屋里。
老妈端着杯子,摇晃着杯里的水,还冒着烟雾,实在口渴得厉害,用嘴呼呼的吹着里面的水。
孙明俊又转身到厨房拿了两个装菜的大白碗,“ 阿姨,给我。”
他接过阿姨的杯子,把杯子里的水倒入碗中,然后又把水倒进空碗中,两个碗里的水来来回回的倒,一会儿功夫,水里已经没有烟雾了。
碗也没有了温度,他递给阿姨。
阿姨一喝,甜的,放了白糖,糖水下肚,心里也如这白糖般甜蜜。
就光是开水里放糖,这细节就足也说明孙明俊母亲会处事。
再用同样的方法来回折腾,递给智贤,“ 来,喝水。”
智贤接过,本想大口大口的一次喝完,但想着孙明俊在旁边看着,也就小口小口的喝。
厨房里,孙母把腊肉洗干净煮锅里面,灶台是双锅的,一个锅煮腊肉,另外一个锅烧了小半锅水。是准备汤鸡毛用的。
“ 小孙,怎么不见你爹跟大哥呢?” 阿姨总想好好了解一下家里情况。
“ 我爹跟大哥去地里犁地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孙明俊总是控制不住的将目光瞟向智贤。
智贤简直无处可逃,想出去走走吧,又不好意思。
张申贵听说大嫂跟智贤来了,为了表示地主之谊,于是亲自蹬门。
智贤看见张申贵进来,喊道,“ 小叔。”
“ 哎。”
张申贵朝大嫂喊道,“ 大嫂,走累了吧。”
“ 二哥,坐。” 孙明俊招呼张申贵坐下。
大嫂一脸和蔼的微笑,“ 不累,没有我们那里远。”
“ 去我家吃饭,晚上住我家。” 张申贵一脸诚恳的邀请。
还没有等大嫂开口。
孙明俊立马不愿意了,“ 二哥,我妈都快煮好了,改天吧,改天再去你家。”
大嫂见张申贵语气诚恳,想着在这里住也不方便,有些事还是问清楚的好。便道,“ 兄弟,饭我们就在这里吃,晚上去你家住吧。”
张申贵想着也是,便回道,“ 好,大嫂,饭后我来接你们。” 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孙明俊母亲提着鸡在院坝里,招呼着张申贵,“ 别走,吃了饭再走。”
张申贵皱着眉,这才刚杀鸡,还要等着把鸡肉炖好,好,那不得再等两个小时。想着自己还有事,就回绝道,“ 不了,家里已经煮好了,等着我回去吃。”
“ 那好吧,空了来坐。” 老妈忙着杀鸡,也没有过多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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