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母满脸的喜悦掩藏不住，高兴得合不拢嘴。转身去了厨房。
孙明俊也到厨房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 站着干嘛，感紧帮忙把碗筷摆上，把饭端过去，菜马上就好。” 孙母见儿子杵在面前，便吩咐着。
孙明俊端着碗筷进堂屋。筷子眼看就要从碗上滑落下来。
智贤急忙抓住筷子，眼眸低垂，看不出任何情绪。
孙明俊确是有些尴尬了，显得自己做事轻浮，不够成稳。
放下碗，转身离去。
智贤也觉得坐着等吃，好像也不好，显得自己懒惰成性，没有家教，于是也紧随其后进入厨房。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厨房里有两老口，空间本就很窄，瞬间就拥挤起来，空气都变得浓稠。
智贤正想退出厨房里。
孙母很喜欢智贤这孩子，总想跟她亲近。
孙母温柔的声音响起，“ 智贤，帮我端一下。”
一碗腊肉递到智贤手里，“ 小心有点烫。”
孙明俊皮糙肉厚，不怕烫，所以就把鸡肉碗递给孙明俊。
饭桌上。
有些安静，各自都低着头吃饭。
只羡母女俩端着饭，还时刻防备着。
最怕旁边的孙母夹块肉放进你碗里。
似乎发现智贤母女俩的小心翼翼。
孙母今日也没有主动夹肉了，只是热情似火的招呼着“ 亲家，别客气，自己动手。”
“ 智贤，多吃点鸡肉，这鸡都喂养一年多了。”
智贤母亲点点头微笑回应，“ 不客气，不客气，自己动手。 ”
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的。
饭后，收拾桌子，碗筷收回厨房。
智贤主动到厨房洗碗。
孙母拦住了，拉着智贤出了厨房。
“ 老二，你去把碗洗了。”
“ 老大，把猪喂了。”
孙明国急忙往外走，“ 我有事出去。”
孙母摇摇头，要是平时，一定把老三骂得狗血淋头。
孙母拉着智贤进入堂屋，招呼道“ 坐，我陪着你们耍。”
智贤目光看向母亲。
智贤母亲琢磨了半晌，才不好意思的悠悠开口道。“ 我们打算回去了，你忙你的。”
这是孙母意料之中的事。
她还是诚心挽留道，“ 走什么走，玩两天再回去。”
“ 地里的包谷还没有搬完，小麦也还没有种下。”
“ 我一路上过来，都看见有人在田里种小麦呢。”
孙母自然清楚，播种不能错过季节。
沉默片刻，她理解的说道，“ 那行吧，我就不留你了，智贤留下耍几天，我让孙明俊松智贤回去。”
智贤母女俩面面相觑。
智贤求助的眼神看向母亲。
“ 智贤也要一起回去，家里的活儿多，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生怕孙母在多挽留。
智贤母亲站起身来，“ 那我们就走了，趁早坐车，天黑前能到家。”
智贤也跟着起身往外走。
孙母紧跟着，一边朝着厨房喊道，“ 老二，老二，智贤要走了，快出来……”
孙明俊碗还在清洗中，听见着这话，赶紧擦着手往外跑。
眼看快出大门了，孙母拉着智贤的手，塞给她两张钱。
智贤被拉着，有些手足无措的慌乱。
想起昨天晚上母亲说的话，急忙把钱塞进孙母包里。
几步跑出大门。
孙母看着智贤跑开，心里瞬间失落，这什么情况，是拒绝吗？
孙母不死心，笑着准备拉智贤母亲。
智贤母亲反应极快，大步迈开，根本不回头的朝着路上走。
母女俩走得很快，根本不朝后面看。
留下孙母失落的呆立当场。
孙明俊走到母亲面前，安慰道，“ 妈，把钱给我，我去送她们。”
“ 你放心吧，这个儿媳妇儿我一定给你带回家。”
孙明俊拿着母亲给的钱，如脱缰的野马朝着朝阳追去。
那是他的执念，是他心中的一束光。
智贤母女走出湾子，见没有人，这才放慢脚步。
母亲长舒一口气。
智贤这会儿喘息也有些粗重。
孙明俊眼见智贤离自己近了，生怕她们发现自己，然后又是一通赛跑运动。
所以他放轻脚步，听不见脚步声，步伐仍然不减。
他靠近她了，看着她的侧脸，满脸喜悦，“ 智贤，我送你们到车站。”
智贤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 你怎么来了，悄无声响的吓我一跳。”
智贤母亲倒是没有说话。
看来这小孙是真心喜欢女儿的，要不然，也不会追来。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孙明俊见阿姨没有开口，就清楚已经默认了。忍不住嘴角上扬。
走过泥泞小路，在沥青路上拦了一辆马车。
坐上马车，悠哉悠哉的观光着路边的风景。
半小时后，到了车站，孙明俊在窗口买了两张车票。
智贤母女上车找好座位坐下。等了大概十多分钟后，车子准备点火。
孙明俊跳上车。
智贤看着孙明俊上车，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她呆立几秒，这什么情况，是还要跟着去家里吗？
她正楞神的功夫。
孙明俊把钱塞进她包里，几大步跑下车。
智贤反应过来，摸着包里的钱，站起身。
只见孙明俊跑出去很远，还在朝着车站外面奔跑着。
车子缓缓起动，车门关上，司机喊道，“ 快坐下，细好安全带。”
母亲拉了拉女儿的衣角，“ 快坐下，车子起动了。”
智贤坐下，此刻，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她像是被什么莫名的情绪所困扰了。
以前从未有过。
哪怕之前那么多人上门提亲，她也心如止水。
坐着坐着，心里不舒服，头朝着窗外，路边风景一闪而过，秋风瑟瑟，吹乱她的发。
忍不住一阵呕吐，几翻折腾，早上吃进去的东西都全部吐出来了。
此刻，她真想吃个水果糖。
她想起昨天，问道，“ 妈，你包里还有糖吗？”
“ 没有了。”
“ 昨天那个，是你呕吐的时候，小孙给我的。” 母亲解释着。
智贤擦擦嘴角。靠着椅背闭目，这样会好些。
孙明俊在街上走着，走着走着，他朝着河边而去。
站在河坎上，他在思索着如何才能把智贤带回家。
他笑了，对的，要没脸没皮，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只要自己有耐心，铁棒都能磨成针。
他吹着口哨，脚步轻盈，路边拦了马车回家。
家里，孙父孙母坐在堂屋里，心情低落，连连叹气。
孙某问着老头子，“ 你说，他是不是嫌我们家三个儿子？”
“ 我也不知道。”
老三低着头，突然冒出一句，“ 看不上就算了呗，大不了不结婚，打一辈子光棍儿。”
正在憋着气，听见老三的话。母亲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
像是在发泄一般，力道有点儿大。声音也带着厉色，“ 都像你这么不成器，你打光棍儿不要紧，不要诅咒你二哥。”
老三被拍的有些疼，恨恨的的起身离开了。
孙明俊刚进门，正口渴得厉害,想找水喝。
被母亲一把拉住，按在凳子上。“ 你追上他们没有？”
见母亲心急火燎的想知道答案，忍着口干舌燥，回答道。“ 刚出湾子里，就追到了。”
“ 我把他们送到了车站，还买了票。”
“ 车子准备开动的时候，我把钱塞进智贤包里，我就跑了。”
母亲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她猜不到，猜不到啊。这母女俩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也不直说。
孙明俊跑去厨房喝了半瓢水。
这才回到堂屋里坐下。
琢磨片刻他，才说道，“ 妈，我想再去智贤家里。”
孙父孙母面面相觑。
孙明俊问道，“ 今天她们说什么没有？”
母亲摇摇头，“ 没有说什么，就说家里包谷还没有掰完，小麦也还没有种。”
孙明俊继续问道，“ 还有说过其它的话没有？”
父亲不知道，也没有插嘴。
母亲回忆着，她努力回想着跟智贤母女的对话，在她的记忆里，就只有这些了。
她坚定的摇摇头，“ 就只有这些，没有说过其它的话。”
“ 那就对了，即是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喜欢，更没有说什么回绝的话，就只是没有拿钱而已。”
“ 我今天收拾东西，明早一早出发。” 孙明俊眼睛发亮，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不到黄河不死心。
孙明俊跑去找媒人，张申贵不在家。
老人说张申贵去背后地里犁地去了。
孙明俊跑去地里。
张申贵见他，打趣道，“ 不陪智贤，跑地里来干什么？”
“ 二哥，今天早上，我妈给智贤拿钱，智贤硬是还给我妈了。”
“ 昨天晚上，她们在你家里睡，她们说什么没有？”
牛也累着了，张着嘴巴出去，嘴里流着白色唾液。
张申贵见地边上有些草，便把牛往地边赶，犁头放平。
牛儿啃着草。
他摸出草烟卷，点燃，深吸几口。
这才说道，“ 什么都没有说，就是问了一下你父母的为人。”
“ 那就奇怪了，……”
张申贵没好气道，“ 有什么奇怪的，你看有几个说媳妇的，第一次就答应的。 ”
“ 再说了，你去相亲，人家第一次来你家看门户，就说喜欢你？要嫁给你？”
“ 你以为，你跟明星一样长得帅气，还是有钱？”
张申贵似乎对孙明俊有怨气，对他一阵数落。
孙明俊感受到二哥的神情有些严肃，也觉得说得有道理，就乖乖的听着，就如犯错的孩子接受批评。
见敲打得差不多了。
张申贵语气才缓和下来，“ 没有明确拒绝，就是还有希望，你不是脸皮厚吗？”
“ 只要没有明着说拒绝你，没有用扫帚赶你走，就继续再那帮忙干活，展现你的木匠手艺。”
“ 这次，为了展现诚意，还是叫你爹，或者你妈一起去一趟。” 张申贵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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