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贤身上已经形成了生物闹钟,一到点就自然而然的醒了,智贤也不磨叽,起床出门。
出了塘屋,父亲站在地坝里抽着烟。
智贤上了个厕所出来,轻声说道,“ 爹,上次我跟妈也在小叔家睡的。”
她瞅着堂屋的方向,继续说道,“ 我早晨起来,正好看见小叔准备杀鸡,我阻止了。”
张父思索片刻,如果不辞而别好像不礼貌,想打个招呼再走吧,人家还没有醒来,怕打扰人睡觉。
心一横,轻声道,“ 走吧。”
余是,父女俩蹑手蹑脚的走向大门,就像是做贼一样。
张父嘴上动作不停,还在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智贤轻轻拉开门栓。
门开,又轻轻合上大门。
孙父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大门打开,怕智贤父女回来时,大门还未开,不礼貌。
智贤推开大门而入,迈进地坝里。
就见孙父抓着鸡出来。
孙父道,“ 这么早就起来了,也不多睡会儿。”
张申银皱着眉头,昨天晚上才吃鸡肉,这会儿又要杀鸡了,有多少鸡经得住杀。
智贤微微一笑,“ 也不早了,在家里就起得早。”
张父昨天上厕所时,也看见鸡圈里没有鸡了,连忙上前阻止道,“ 亲家,你这是干嘛?”
孙父微笑着,“ 亲家,你进屋坐,我不干什么。”
张父去抢鸡,生气道,“ 你这样我立马就走。”
孙父依然说道,“ 这鸡都喂了几年了,再不杀,炖起都嚼不动了。”
智贤也劝道,“ 叔叔,不要杀了,留着过年杀。”
见亲家态度坚决。
想着,家里确实没有鸡了,智贤说得也有道理,智贤下次来就再也没有鸡招待了。
张申银这才放心下来,想着洗个冷水脸,想起不太好,对着智贤吩咐道,“ 还没有洗脸呢。”
智贤走进厨房,“ 阿姨,有洗脸水吗?”
“ 有有有,马上。” 孙母把洗脸盆用洗衣粉清洗干净了,舀了热水递给智贤。
智贤端着热水放在地坝里,父女俩洗着脸。
孙父到厨房,把刚才亲家阻止杀鸡的事说了。
孙母也没有说什么,“ 那只有吃腊肉了,除了就是素菜。”
饭桌上,孙母犹豫一阵,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亲家,你看这日子是你们看?还是我们看?”
孙母也觉得这样问有些不妥,话出口还是有些后悔。
智贤有些懵圈,看日子?这么着急吗?
“ 这个无所谓,你们去看也一样的。” 张父倒是想得开,不拘泥于形式。
饭后,张申银把智贤的出生年月,还有具体时辰写在纸上。
孙家成心挽留。
张申银父女俩执意要走。
老头子扛着袋子放下,“ 亲家,把这袋大米带上。”
张父此刻还是挺高兴的,看得出孙家老俩口的为人不错,但是想到回去全是上坡路,想想脚都开始发酸了。
还有就是第一次来就拿人家东西,被人看见了不得笑话。
婉拒道,“ 不了,小孙带去的还够吃一阵子的。”
孙父想着,也不坚持了。
孙母把钱塞进智贤包里,“ 拿着,买些衣服穿。”
智贤想挣脱,请示的看向父亲。
父亲点点头。
智贤明白了,也就没有拒绝。
孙明俊这次,头脑很清醒,他要去挣些钱回来,好给智贤买衣服裤子。所以,也就没有要跟去。
至于彩礼那些,都有父母操心,自己也不用管。
孙明俊把智贤父女送到车站,买了票。
看着车子始离出车站,这才转身,拦了马车回家。
孙家老两口拿着智贤的八字出门。
走泥泞路到沙坝要半个多小时,到了沙坝就是沥青路,到算命先生家有两公里远的距离。
有马车,有三轮车,老俩口舍不得钱,就走路到算命先生家。
先生拿着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一阵叽里咕噜,老俩口也听不懂。
孙父干脆说道,“ 先生,你直接告诉我们哪天日子好。”
孙母也干巴巴的看着。
“ 腊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俩老口对视一眼,只要是今年能结婚都是好日子。
“ 好,谢谢,多少钱?”
“ 随便给吧。”
孙母按照市场价,给了一块六毛钱。
孙明俊见父母回家,还没等父母坐下就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你们真去算日子去了吗?”
孙父没有理儿子,直接去厨房找水喝。
孙母被儿子缠着,大声喊道,“ 老孙,给我端碗水过来。”
“ 先让我坐下,脚走酸了。”孙母一屁股坐下。
“ 看好了,腊月初八。” 孙母也抑制不住的兴奋。
孙明俊蹦跳起来,哪像是快结婚的人,更像几岁的孩童。
“ 太好了,还有多久?” 孙明俊筹划着时间。
孙母说道,“ 今天九月十九,还不到两个月。 ”
“ 喔,我想起来了,今天是我过生吧。” 孙明俊突然想起来。
孙父自己喝够了,端着水递给孙母。
“ 什么时候去送日子?” 孙父问道。
孙母则在计算着钱的问题,“ 不知道要多少彩礼,家里没有多少钱啊。”
孙明俊说道,“ 先去送日子吧,再看看那边要多少彩礼,才好计划。”
“ 去跟二哥说一声,让他跟我们去一趟。”孙明俊提议道。
父母也同意的点点头。
晚上,孙明俊去二哥家里。
“ 二哥,今天我妈去算了日子,定在腊月初八。” 孙明俊开门见山道。
张申贵有些诧异,女方前脚刚走,男方就去算日子,这么着急吗?
“ 腊月初八,只有一个多月了。”
“ 我想麻烦二哥跟我们去一躺。” 孙明俊想着应该叫上介绍人,想必也不会推辞的。
张申贵想了想,这去要谈彩礼钱,不管帮哪一边说话都不好,都要得罪另外一边,干脆两边都不得罪。
婉拒道,“不了,我家里还有事,你们去就行了。”
出乎意料之外,孙明俊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张申贵又补充一句,“ 既然女方都同意了,接下来也没有什么事了,你可以搞定。”
张申贵拍着他的肩膀。
孙父孙母找个两个干净的口袋,装了两袋大米。
装了一壶纯粮食白酒。
其它的东西明天到县城在买。
孙父刮胡子,洗澡洗头。还叫老半给自己找好明天要穿的衣服裤子。
孙母也同意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第二天,早早起床煮饭。
正是处处用钱的时候,抱着能省则省的原则,在家吃的早饭。
孙母对孙明国千叮万嘱,一遍又一遍的吩咐着。
孙明国都听得不耐烦了,最后直接走开了。
父子俩一人扛着一袋大米。
孙母提着一桶十斤装的白酒。
到了县车站,孙明俊先买了三张票,要等半个多小时才发车。
孙父在车站看着东西。
母子俩则去买东西。
半小时不到,母子俩手里提着两个袋子。
离开车还有十分钟。
把米搬进行李仓放好。
上车找位置坐下。
孙父翻看着袋子,两包白沙糖,两罐橘子罐头,两包水果糖。
孙父疑惑,“ 没有买烟吗?”
孙母问道,“ 怎么买?总不能只买两包吧。”
孙明俊插了一句嘴,“ 上次我买了两包烟,张叔都没有抽。”
“ 那算了,上车了。”
一行人上车找好位置坐下。
车子发动,使离车站。
一个小时的车程。
虽说都是庄稼人,平时也没有走这么久的山路,还全是爬坡,中途息息停停,经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达村口。
村里有人见过孙明俊的,看见三人一起,也都猜出他们是孙明俊的父母,还扛着大米,嘴里不停的称赞。
孙明俊也不知道大家的称呼,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日晒三竿,偶有人家的烟囱上冒着烟雾,孙父嘀咕一句,“ 饿惨了,看来还赶得上中午饭。”
智贤家没有院墙和大门,只有一个长长的屋檐。
孙明俊走在前面,没有看见一个人,心里想着,真不会正在吃饭吧。
当三人出现在堂屋门口,饭桌上的一众人目光都齐齐落向门口。
孙明俊扛着米迈步进屋,他看见弟弟妹妹目光中有诧异,有惊喜。
孙明俊从智贤脸上扫过,看向张父张母,微微一笑喊道,“ 叔叔阿姨。”
孙父孙母也是主动招呼道,“ 亲家,亲家母。”
张母也礼貌道,“ 亲家,这是干嘛?来就来嘛,还带这么多东西。”
张父坐在最里面,不好出来,只是起身招呼。
智贤脸上瞬间泛起红晕,也没有给孙父孙母打招呼,急忙起身出去厨房拿碗筷,实际上她也是觉得脸上发烫,想躲避一下。
智军和智秀看着孙母手里提的袋子,眼睛都亮了起来,碗里的饭都不香了。
孙明俊和父亲扛着袋子,正琢磨着怎样撂下肩上袋子。
智发和智刚两人眼疾手快的,分别接住孙家父子的袋子,慢慢放下。心里不由得对孙明俊一家人感激不尽,这么远的地方扛来这么重的大米,看来孙家人确实会为人处事。
儿女们纷纷礼貌的给两位老人打招呼,面上都露出喜悦之色。
智贤在厨房喝了一口冷水,在用冷水洗了一下脸,伸呼吸几口,这才拿着碗筷进屋。
智贤把碗盛满饭,分别递给两位老人,招呼道,“ 阿姨,叔叔,吃饭。”
孙明俊木钠的坐着,还呆呆的等着未婚妻的饭递给自己。
一碗饭塞到自己手中,智军满脸笑容,露出八个牙齿,“ 姐夫吃饭。”
孙明俊嘿嘿一笑,接过饭吃起来。
智贤没有继续吃饭,拿着碗筷出去了。
张父张母也看出三人都饿了,也不在多说,饭桌上暂时陷入寂静,只听见碗筷碰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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