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洞口,杨炼见被称为宋三哥和强子的两位青苍军卒依然睡得香甜,摇了摇头后边径直离去了。
在杨炼离去后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宋三哥和强子先后醒来,四下里不停张望,见了太阳快要落山,二人对视一眼,似乎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阵后怕,二人哪里不知道被人迷晕,而且进去过山洞。
二人心知肚明,很有默契的没有提及心中所想。只是二人的脸色比之黑水潭的水还要阴冷。
趁着夜色,杨炼回到了伏龙岭山巅之上,韩二牛双手抱胸靠在树干上打盹,见杨炼上来,轻声道:“此行是否如愿以偿?”
见杨炼点头,韩二牛一阵欣喜,不再多说,收了绳索后和杨炼二人联袂出了燕山,回到山麓的家中。
二人来到门前,见门口系着三匹战马,屋内似乎传来打斗之声。
韩二牛两眼圆睁,飞身入门。
杨炼也没有丝毫犹豫闪入院中。
只见年近花甲的韩老汉面色苍白至极,手中提着一把锈刀,一手按着腹部,血浆自指缝中流出,紧紧护住身后的小兰和小兰娘,二人瑟瑟发抖。
对面立着三人,面色难看至极,其中一人手臂齐肩而断,掉在地上,另外两人身上都有刀痕。
陷入紧张的对峙之中。
韩二牛大吼一声:“哪来的畜生,纳命来。”
韩老汉听到韩二牛的声音,似乎再也坚持不住,缓缓倒地,被喜极而泣的小兰和小兰娘扶住身子,不至于摔倒在地。
韩二牛犹如下山猛虎,一刀斩下,为首之人惊疑间匆忙接招,铛的一声,为首之人连人带刀被韩二牛辟出了数丈远,想挣扎着起身,却见一把黑色长刀落下,身首异处。
韩二牛和杨炼将剩下的二人堵在院中。
二人见了,当场跪倒在地,大声求饶道:“两位好汉饶命啊,都是误会,我们是青苍军的人,杀了我们,你们也没有好果子吃啊。”
韩二牛看向杨炼,心道自家事不想连累杨炼。
只听得杨炼冷冷的道:“速战速决。”
韩二牛会意,二人几乎同时一个闪身,两声刀口入骨的脆响下,剩下的二人几乎同时被斩首。
杨炼对着韩二牛道:“快点给老爷子疗伤,我来处理。”
韩二牛点了点头,快速闪到韩老汉身侧,将其抱起走向东厢房。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杨炼快步走入房中,问道:“老爷子怎么样了?”
韩二牛喘着粗气道:“血是止住了,就看老爷子能不能醒来了,能扛过今晚,就没事了。”
杨炼上前,伸手探向老爷子的手腕,足足过了十息,沉声道:“腹部的伤口是止住了血,但老爷子的脾脏也受了内伤,这是一颗疗伤丹药,让婶子拿去用温水化了,再喂老爷子喝下去。”
小兰娘闻言大喜,接过杨炼手中的丹药,去到了厨房。
小兰急着跟了过去。
韩二牛道:“院子里都处理干净了?”
杨炼点了点头道:“三具尸体都被沉了塘,三匹战马也被撵到深山之中,来路上的痕迹也被抹去,一时三刻查不到这里,怕就怕这三人出营前和别人交代过去向。”
韩二牛闻言道:“那可如何是好?”
杨炼道:“为今之计,以防万一,收拾一下,我们连夜出发,争取在天亮前赶到中都城下,老爷子受不了颠簸,用家里的牛车。”
韩二牛道:“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们一走,青苍军定会追索而来。”
“到了城里就安全了,我那几位哥哥护住你们是错错有余。”杨炼冷静的道。
“那就这么办吧,只可惜了这处老宅。”韩二牛有些颓丧的道。
......
天刚放亮,杨炼和韩二牛一家赶着牛车,来到宣武门下,杨炼从车辕上跳下,探了探车上韩老汉的脉搏,心中大定,对着一脸焦急小兰和小兰娘道:“老爷子已无大碍,修养几日就能康复了,你们将老爷子的伤口掩住了,等下城门开启,被盘问时就说进城求医。”转首对韩二牛道:“以后就在我的店了帮忙吧,先落脚,以后再考虑营生。”
韩二牛道了声好。
几人顺利进了城,再行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到了七里香门前。
只见韦忠一脸焦急的走出大门,看了看韩二牛一家三口和躺在牛车上的韩老汉,对着杨炼道:“怎么现在才回来?”
杨炼道:“进去再说。”
安顿好韩二牛一家,杨炼和韦忠联袂出了宣武门,原路向燕山方向奔行而去。
果不其然,二人在官道上就遇到了一队青苍军骑兵。
杨炼二人立于路旁,眼看着青苍骑兵呼啸而来,其中为首之人见了杨炼二人形貌不凡,便勒住了缰绳,用马鞭指着韦忠道:“你们二人是否在来路上见到一名猎户带着家眷往都城方向而去?”
韦忠道:“好像有个中年汉子架着牛车,牛车上有两位女眷和一名老叟,应该是军爷口中的猎户,只是这一家子不是去往京城,往西去了。”
韦忠指了指西边。
为首的青苍校尉道:“在哪里见到的?”
韦忠道:“我们二人是外地人,不知道那地界的名字。”
这时一名军卒上前道:“大人,和他们废什么口舌,让他们带路就是。”
为首的校尉点了点头,对着韦忠道:“你们带路吧。”
韦忠一脸为难的道:“军爷,我兄弟二人有事在身,您看?”
校尉冷着脸道:“我们在追索朝廷重犯,你们作为天琅子民,有义务协助,如果不从,定从重惩处。”
杨炼拉了拉韦忠的衣袖道:“哥,反正相距不远,将军爷带过去,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就依了几位军爷吧。”
韦忠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几位军爷随我们走吧。”
这一队青苍骑兵在韦忠杨炼二人的带领下,离开了官道,向西而去,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来到一处荒岭下。
枯黄的荒草了无生气,几树老藤上蹲着几只乌鸦,苍凉肃杀。
青苍校尉勒住了马,朗声道:“两位,你们确定那猎户从这里经过,这一路行来怎么未见半分牛辙痕迹?应该不是你们所诉之处吧?”
韦忠转身道:“错不了,这里刚刚好。”
“什么刚刚好?”校尉双眼微眯。
“你们的埋骨之地。”韦忠嘴角微翘。
“好胆,杀。”校尉怒吼。
只见韦忠和杨炼二人,分别冲向两名军卒,刹那间,分别将两名军卒放到,一人夺了一把青苍刀在手。
只见韦忠散发出惊天气势,一刀在手,天下我有,杀向骑兵校尉。
青苍校尉见韦忠如此声势,顿时心中叫苦不迭,此间山石嶙峋,骑兵不得施展,战阵之法不得其用,自家这边的毫无优势可言,仓促间举枪迎战。
轰的一声,青苍校尉连人带马被砸进了山石之间,碎石飞溅,献血横流。
而杨炼也不含糊,也使出诡异莫测的韦家刀法,犹如虎入羊群,青苍骑兵没有其一合之敌,尘土飞扬间,近十余名青苍军卒被斩落马下,死的不能再死了。
韦忠欣赏完杨炼的杰作,道:“还有提高的空间。”
杨炼翻了个白眼,道:“白话个什么劲,按计划行事。”
韦忠一脚踢到杨炼的屁股,道:“自己小心点,放心,五哥定做得妥妥帖帖的。”
只见杨炼骑着一匹马,再牵着一匹,一路向西而去。
而韦忠原路返回,在回到燕山直通中都官道后,一路向北,进入了燕山山脉的伏龙岭。
就在二人离去半日之后,在杨炼韦忠诱杀青苍军的荒丘上,立着五人,其中为首之人,相貌堂堂,如果杨炼能闻其声,定能认出此人正是青苍四大校尉之一的赵恒春。
赵恒春身后立着四人,皆是一身黑衣。
赵恒春脸色难看至极,缓缓道:“没想到燕山下一猎户,居然是个用刀的高手。你们四人都是军中的老卒了,在斥候营里呆了有些年头,探路刺杀更是行家里手,以你们看,我们应该往哪个方向追?”
其中一人道:“西边。”
赵恒春道:“那就不要耽搁了,我很想见识见识是何等人物?”
就在赵恒春率领五人追索杨炼之时,在青苍军燕山大营主帐之中,坐在一名积分儒雅之气的将领,青苍军定远将军任平生,主帐平时由大将军康定国坐阵,不过因为年前天坛事件,康定国现在常驻中都城了。
任平生身着布艺,斜靠在一张胡床上,手捧一本兵书,看得入神。
“报任将军,山中有急报?”一名帐前小卒在帐外喊道。
“何事?”任平生平静的道。
“有匪寇大闹百香谷。”小卒急切的道。
“哦.....有这等事?”任平生不急不缓的道。
“说是一众匪寇,毁了箭楼,杀了三十多名同袍,后呼啸而去。”小卒回道。
任平生闻言顿时跳将起来,再也端不住,大吼道:“备马,速速备马。”
就在任平生一路奔波到伏龙岭下之时,只见一匹快马急速行来,一名军卒信卒下马跪倒,道:“将军,不好了,大营的粮草被人点了。”
任平生闻言,眼前一黑,不是卫兵眼疾手快的话,险些摔落马下。
韦忠嘴里叼着一根荒草,施施然离开了燕山大营,心道:“这青苍军已经不是以前的青苍军了,老七,五哥我定会还你一个真正的青苍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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