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
“我叫种舒,毕业于青琴大学,”
“学历大本。”
青海路上一家环境优雅的咖啡馆里,种舒穿着妥帖的深蓝色西服,坐在沙发上,自信地向着对面的人做着介绍。
“毕业后,曾有三份工作经历,每一份都做出过不错的成就。”
“第一份工作,是我从大学毕业后的青涩迈向成熟的第一步,我很感谢当时公司的领导,锻炼出我的业务能力,获得很大成长。”
“先前工作的成功,也让我获得第二份工作的机会,时任公司主管,手下自组搭建团队,并且多次完成优质项目,为公司带来极大回报。”
“后来,公司因为当时的大环境面临转型,与自身职业规划相悖,于是我获得行业龙头企业的就业机会,那是我的第三份工作。”
“国际化公司带来更广阔的平台,我也由此大展拳脚,可是大公司相对来说的桎梏框架限制住我的成长,慢慢地缺乏冲劲,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种舒轻轻叹口气,眼含真诚地说道:“与其在制度下腐朽堕落,我更愿意奋起精神,大力一搏!”
“贵公司是创新型公司,前期虽然艰难,但我相信未来的发展是广大的。”
“而我也愿意为推动公司发展出一把力!”
这一份简历,种舒讲得驾轻就熟,后面几句更是铿锵有力,真情流露。
‘我这虚伪的面试流程啊!’种舒心里冷不丁嘀咕着。
失业多个月后,多次面试被拒,他终究还是走上粉饰太平的路子,果然人是被生活不断改变的。
而在种舒对面,柔软的沙发上坐着一名男子,穿着舒适的亚麻白衣,面前桌子上平铺着一本书。
男子轻轻抿下口杯里的咖啡,抬起头来,镜片上反光着种舒面目,他笑着说道:“种先生的简历很不错,业务能力干练,我的公司有你加入,相信肯定会更上一层楼的。”
种舒暗喜,昨天他的邮箱里收到一份面试邀请,虽然是家新公司,但看起来待遇不错,他今天特地收拾一番,赶来面试。
原本有些紧绷的身子稍稍放松,种舒爽朗地笑道:“加入贵公司会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男子笑了笑,开口说道:“正好我这边有一份简历,种先生帮我判断一下水准吧。”
种舒一愣,心想这是考验我的能力呢,转而矜持地回道:“那是自然。”
男子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沙漏,轻轻倒扣在桌子上,细沙向下匀速流淌,他便说道:
“种舒,男,30岁。”
“毕业青东农业大学,后通过函授考取青琴本科。”
“工作经验方面曾任职三家公司,”
“第一家公司时,他勤奋踏实刻苦,每天自觉加班3小时以上,业务能力提升很快,一年多获得晋升机会,可是关键时刻,公司领导空降一个亲戚,抢走了他的晋升。”
种舒整个人一激灵,身子又紧绷起来。
“年轻气盛的他一怒之下离职走人,幸亏有能力的人走哪都吃香,他加入第二家公司后,凭借出色能力迅速晋升,独立领导项目,贡献很出色的业绩,获得顶头上司赏识。后来上司暗示他,有一些灰色项目可以操作,共同赚钱,他很是不屑,那场酒局上更是直接起身走人,由此被上司记恨。老辣熟稔的上司,只是小施计策,便让骄傲自负的他掉入瓮中,成为阴谋的牺牲品。”
搭在腿上的双手已经不自觉地紧握起来,种舒此刻喘息有些急促,该死的回忆让他心情波荡起伏。
“天不绝人之路,他获得机会进入一家国际化公司施展抱负。经历过职场险恶后,他变得小心翼翼,哪怕大公司里的姑娘对他心生喜欢,也是装作不懂。毕竟失去过才懂得珍惜,他选择将十二份精力用在工作上,曾经的棱角消失,变得更加圆滑。”
“直到那次团建,喝醉酒的领导拉着喜欢自己的女孩手不放,他和其他人一样装作看不到,领导更加放肆,将女孩拥入怀里,说着肆无忌惮地荤话,其他人默默起身离开,姑娘挣扎着泪眼婆娑。别人过来扯他离开,可是他一把甩开,举着酒杯来到领导面前,笑呵呵地说着领导我敬您一杯。”
“领导对于他这种没眼色的行为很反感,十分不耐地碰了下杯,就示意他赶紧离开。他装作不懂,只是说着小女孩不懂事,这酒喝着喝着容易哭,领导不如换个人。领导眼神阴鹜地盯着他,语气不善地说让他走,他还是不走,好言相劝,直到领导彻底烦了,径自把杯里的酒泼到他的头上,暴躁地说滚开。”
种舒身子向前俯出,眼神冷淡,紧紧地盯着男子,没发觉自己说的话都变得有些沙哑:“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沙漏里的细沙向下越漏越少,就在最后几秒钟时,男子突然展颜一笑,说道:“因为有份很有趣的工作决定录取你啊!”
最后一个句话落下,最后一粒沙子落下。
种舒在眼前的黑暗中失去意识,直到白光亮起,那是太阳照耀在他的脸上。
……
元承十年,大宇一统中原,创建王朝第二十七年的秋末。
西部金满王庭集合十三大部落之力,发动五十万草原铁骑,一夕间踏破边关,三日斩杀戍边大宇将军赵敬邬,十天内长驱入大宇。
金满铁骑入大宇后兵分三路,袭杀大宇边境三郡,林山、白水、木易,杀人无算,大肆掠夺物品资源。
面对金满铁骑来势汹汹,大宇军神被请出山,自王都出发,二十万雄师西驱鞑虏,先后收复白水、木易,更是在林山郡内击溃金满主力。
溃散的金满铁骑躲入平沙原,军神陈兵平沙原外,形成对峙。
这日,一支从林山郡城送往平沙原的后勤部队,足足二十辆大车,满载食物兵器辎重等等。
领头的押送官骑在大马上,身上甲胄松松垮垮,白嫩的脸色与四周饱经风霜的兵士形成鲜明对比。
“公子,战场上刀枪无眼,您还是穿好甲胄吧。”护卫在一旁中年兵士开口劝说。
押送官不屑地切了一声,说道:“李水啊,我哥让你来可不是多管闲事的,做好你的事,别乱讲话,事后啊,本公子有赏!”
听到押送官说的话,李水也只好苦笑着沉默,显然这几日他也清楚这位公子哥的纨绔脾气。
后勤部队要穿过一片树林,押送官一马当前,稍微整理甲胄,嘟囔着还是林子里凉快。
“等回到郡城可要好好玩耍玩耍!”押送官嘴里自语着。
然后林中一支箭矢如流星般刺中押送官胸口,押送官摔落下马,林子中喊杀声大作。
押送官仰躺在地上,紧闭双目毫无声息,胸口插着的箭矢笔直朝天。
突然,死掉的押送官睁开眼睛,眼神懵懂地种舒脑海里闪烁着种种记忆片段,胸口的疼痛让他从梦幻中触及真实。
“我是死了?还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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