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播室内，导演盯着监视器，不停的擦拭额头的冷汗。
屏幕前，四个分屏间快速切换。
"完了完了......"
他低声嘟囔着，手指焦虑地敲打着导播台。
原本他以为，苏渺渺所说的做真实的自己是带着客套谦虚。
但谁能想到，她这也太真实了吧！
那可是节目组好不容易请来三位重量级评委。
苏渺渺小嘴巴巴巴的，把三个人全部给得罪了！
这也太刑了！
屏幕里，苏渺渺不疾不徐说着：“就是员工的工资不知道几时能发”
他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早知道就录播了！
现在想切画面也切不了了！
导演无力的揉了揉太阳穴。
三位重量级评委，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一个职场综艺，愣是被苏渺渺演成了《职场吐槽》。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说不定会随时被喊停！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止损！
想到这，导演立马拿过对讲机。
“所有工作人员注意，进十分钟广告！让评委老师先休息一会！”
说完，他赶紧去找苏渺渺。
苏渺渺起身准备活动活动，见到导演一脸谄媚走过来。
"那个...苏小姐啊....."
导演斟酌着开口：“咱们可以可以做真实的自己没错，但是……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
苏渺渺挑眉，笑容愈发灿烂。
"悠着点？给他们面子？"
导演紧张的擦了擦汗："毕竟…..咱们节目也要照顾各方面......"
苏渺渺歪着头："导演，别忘了，是您自己答应我的！怎么？现在又嫌我说话太直接了？"
导演在心里打了个寒颤。
"不是不是，"他赶紧解释："就是能不能稍微...那个...委婉一点？"
苏渺渺莫名其妙：“吃着百姓的饭，砸着百姓的锅！咋了！说不得？”
“咋了！导演你不是打工人？你不想加班？你甘愿干一个月，累死累活只有3000一个月？”
导演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
你说你惹她干嘛！
见导演不说话，苏渺渺：“要不我走？”
“别！别！不至于！苏小姐！”
导演差点给苏渺渺给跪下了。
现在的在线观众都是冲着苏渺渺来的，要是她走了，在节目就没法继续直播了！
“苏小姐……你继续保持你的风格！非常好！非常棒！呵呵~”
导演哄劝一阵，这才把苏渺渺给留下。
回到演播室，导演扶着墙喘气。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些评委会被怼得说不出话。
这完全没法回啊！因为苏渺渺她说的，都是真的！
因为真实，所以才没法接受！
这时候，副导演凑过来："导演...王教授说要走......"
"让他留下！"导演咬牙切齿。
"合同上写了，中途退出要赔付三倍违约金。"
副导演瞥他一眼。
不是……刚苏渺渺说要走的时候，也没见你拿合同说事啊！
怎么到了王教授就变双重标准了？
“看什么看！还不去！”
骂走副导演，导演很是绝望的看着直播室。
就在这时，有个工作人员惊呼一声："导演！在线人数破了！"
导演一个激灵，咖啡洒在裤子上都顾不上擦。
只见实时数据屏上的数字正以疯狂的速度跳动——100万、200万、500万......
曲线几乎以九十度角往上冲。
"怎么回事？"他冲到数据屏前。
"苏渺渺刚刚那段话被人录屏发网上了……"
"各大平台，营销号都在转发。"
"八百万了！"
"这个数据已经超过去年所有综艺的单期纪录了！"
导演深吸一口气，对着对讲机下令："A机位跟紧苏渺渺的表情，B机位给全景，C机位注意捕捉其他评委的反应。"
"多给苏渺渺一些镜头！"
于此同时，直播室继续直播
"陈婷，留一下。"
临近下班时分，主管叫住正在收拾包的陈婷。
办公室里其他人都悄悄松了一口气，低头假装忙碌。
"能帮我处理下这份材料？"
主管递过一沓厚厚的文件。
"很简单的，就是整理一下数据，做个PPT。"
陈婷攥紧了手中的手机。
她刚刚才跟母亲发完短信，说下班后第一时间去医院。
她的父亲上个月在工地打工，不慎从高处跌落下来，如今在医院ICU全身插着管子没有醒来。
包工头不愿意赔偿父亲的工伤，医药费像无底洞般吞噬着家里的积蓄。
上节目前，她偷偷去问了医生，康复治疗至少要二十万。
如今自己实习期不过几千，她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现实的残酷。
母亲每天在医院照料父亲，自己的类风湿关节炎都疼得走不动路，却还要微笑着安慰她来参加这次节目，只是因为听说这个公司很好，想让她把握住这个机会。
办公室的日光灯刺眼得让她想哭，慌忙低头把眼泪憋回去。
"陈婷！"
主管的声音突然提高："到底能不能做？不能做就滚！"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可是......"陈婷张了张嘴，声音像蚊子哼哼，"我今晚......"
"怎么？有事啊？"
主管挑眉，语气陡然变得冰冷。
"你看看你今天的工作质量，字体大小不统一，配色都不专业。作为实习生，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说不吗？"
陈婷的手指绞在一起，眼眶微微发红。
她低下头，声音几不可闻。
"我做。"
"这还差不多！"
主管将文件甩给她，语气里带着不屑。
“明早九点给我！"
说完，主管拿上包包就离开了公司。
办公室渐渐安静下来，同事们陆续离开。
陈婷给妈妈发信息：【妈，我今晚加班，对不起。】
手机很快震动：【没事，你忙你的。记得吃晚饭】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陈婷慌忙低头擦拭。
直播间，几位评委看到陈婷的表现，纷纷发表不同的看法。
"你看她刚才接电话时偷偷抹眼泪，"王国昌不屑地说，"职场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有困难就哭，这种人能担当什么重任？"
周叶推了推眼镜："从心理学角度，她这种过度情绪化的表现很不专业。工作时间处理私事，说明她还不够成熟。"
大卫附和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太娇气。我们那时候......"
苏渺渺突然举起手，打断三人的"教导"："导播，放大陈婷的手机屏幕。"
众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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