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十分钟凌晨一点,换了地方的孙端端入睡比较困难,凌月早就睡沉了,真羡慕她从不认床,在第47次翻身换个姿势闭眼后,门外传来细微的窸窸窣窣声,像是在拖地,但这都半夜了谁会如此勤快?而且听声音一直在房门口,她轻手轻脚下地,为了一点声音没有连鞋也不穿,马上到门边时,外面声音停了,只见门把手从外面被人拧开,孙端端大气不敢喘,看了眼四仰八叉的凌月,在脑里疯狂过一遍如果一会出意外的应对措施,但,门外人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只是拧了拧也没有其他动作,就连窸窸窣窣声也跟着没了。
她原地等了大概五分钟才小心开门,走廊连个人影也没有,昏黄的灯光照的人没有一点血色,靠墙走下楼时没看见老婆婆,倒也是,那么大岁数的人也不能守夜,况且也不会有人来!
既然都出来了干脆去趟卫生间,因为光脚所以她脚步特轻,蹲在楼梯后面的两个人也就没发现她:
“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她还是个孩子,跟男男差不多大,而且,而且咱们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我怕…”
“我管呢,一抓一绑,直接生米煮成熟饭,她还能跑了!”
“大利不要,我们努努力还可以再生一个…”
“生?老子都不想碰你,也不看看你的鬼样子,我妈都没你那么老,真让人倒胃口。”
女人开始抽泣,“当初,当初如果不是替你,我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现在你嫌弃我了?”
“滚蛋,看你都恶心。我告诉你,别坏了老子的事,不然连你一块揍,呸。”
二人对话被孙端端听的一清二楚,叫大利的男人把女人扒开一边,朝手心里吐口吐沫,准备重新上楼,孙端端见状转身往回跑,在路过司温健房时突然被拽进抵在门上,江硕在旁边比着“嘘”的手势,凌月也在后边顶着鸡窝头一脸认真。
看清是自己人孙端端安心多了,司温健松开捂她嘴的手,领她往屋内走,“你们都醒了?”
“我压根就没睡,这里气氛太诡异,快十二点半我就听见外面有怪声,透过门缝看到那个男人拖着麻袋绳子往你们方向走就感觉不对劲,赶紧把江硕叫起来,你胆子真大还敢一个人出来,不知道自己都快成盘中餐了。”
孙端端:“……”
“嘘,小点声,我听不见了。”凌月指指门外。
“现在怎么办?”江硕哑声问。
凌月的意思是冲出去跟他们拼了被司温健一票否决,不清楚对方人数,贸然出动怕是死了都白死。
“大利,我求求你了,那个女孩是无辜的,她不能被我们毁在这里,你忘了男男吗?”女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男人。
大利骂道:“你一提那个丧门星我就来气,死了她一个幸福整个村,从来都是这么过的,非要闹得连累老村长死了,她也跑了,你是个丧门星,生出来的也是丧门星,滚一边去。”
“那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
“哼,”大利冷哼,“我女儿?被牛四搞大肚子得罪海神,我没这样的女儿。”
女人拼尽全力抱住大利的腿,任由对方踢得自己吐血也不放手。
凌月实在听不下去,踹开房门把女人和大利都吓一跳。
显然这个鲁莽行为惊住了大利,半天愣在原地,凌月趁此空档一个背摔把大利狠狠摔在地上,用本来抓孙端端的绳子给他捆成粽子。
“什么东西,就你也配为人夫,为人父,啊呸!”
“你、你们…”
“再逼逼用袜子给你嘴堵上。”
女人回神跪在她面前,“别杀他,求求你们别杀他。”
“他都想杀我们了,”凌月这时才看清,这个女人就是白天的老婆婆,但其实她一点也不老,顶多比自己大二十岁左右,但从外观看像个老奶奶,尤其花白的头发,没80岁都白不成她那样。
“他也是为村子着想…”
凌月无奈扶额,“我终于理解了那句‘打是亲骂是爱’,你俩可真是天生一对。知道我们是谁吗就抓?”
“就算你们是县长,乡长的儿子我也不怕,天王老子来了插翅也难逃。”
“你的认知也就止步在乡长了。”
孙端端扶起女人,“我们不会杀你丈夫,不过他刚才是想抓我回去当媳妇?”
女人无声的点头。
江硕问:“就不怕事情闹大了把警察引来?”
女人摇头,大利突然大笑,“警察?哈哈哈哈哈哈,你要是能喊来警察,老子跟你姓。”
凌月脚踩在他头上泄愤,真想直接解决了你。
江硕给她看于杰的照片,“认识她吗?”
女人摇头,又给她看了何日的,女人又摇头,“那…这个呢?女人继续摇头。
↓
于杰的案子一点眉目没有,这又来个报案的说室友失踪。
肖帅透过百叶窗看到四个空荡荡的座位,心里泛上一丝复杂的滋味,随即被他自己强行压下,若无其事地走到办公桌前打开了门。
“那个骚货,偷了我的东西肯定跑了,什么失踪了,也就你这个傻子愿意跟她交朋友。”
说话的叫马璐璐,长脸尖嘴,说话咄咄逼人,吊带短裙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炮火连珠。
失踪的叫耿宁,十五岁,初中肄业,在一家洗浴中心打工,她和面前的马璐璐还有报案的毕晓辉一起合住。
“耿宁平时有没有朋友?失踪前几天是否有任何异样言谈举止?跟她一起失踪的有哪些私人物品?”张晨坐在马璐璐对面的板凳上,拿着纸笔问道。
马璐璐踏一双褪了色的塑料拖鞋,周身满溢着野蛮的辣劲,显然对警察敌意深重,吊着眼睛蹦豆子似的:“我怎么知道,平常排班都不在一起,我天天早上才回来我怎么知道那个贱人上哪浪去了。你们警察不是很牛逼吗?怎么连这都查不出来,为人民服务说假的啊?”
“跟她一起失踪的有哪些私人物品?”
“都说了我怎么知道!她就那两件破衣服两个破口红,要不是仗着那骚劲,叫男人多看她两眼都不可能!她有个屁的私人物品!”
张晨微微皱眉,还是耐着心的问:“你俩平时不聊天吗?”
马璐璐翻个白眼看张晨,脏话还没出口又像是想起什么勾勾手指,“聊啊。”
“聊什么?”
“警官哥哥,坐近点我告诉你。”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高才生可不惯毛病,喝道:“问什么答什么。”
马璐璐双手抱胸往后靠没好气的说:“不聊。”
封一飞居高临下俯视沙发上的女孩子:“马璐璐?”
“……”
“去年八月五号,十月四号,今年二月十三号,治安扫黄扫过你三次。如果你不想告诉他,也可以去公安局,审讯室里坐近点告诉我。”
马璐璐脊梁骨下意识蹿了蹿,半晌悻悻道:“我……我跟那贱人不聊什么。我们排班不一样,她白天去做事,我晚上才出台……出场,下班回家收拾收拾她就该走了。而且她眼睛长在头顶上,穷得跟个鬼似的还扯什么清高,我跟她能有话说?聊都聊不到一起去。”
肖帅问:“耿宁不卖?”
马璐璐一震,“她、她不……她……她爱卖不卖咯!我怎么晓得这些个事情?”
↓
大利被捆一个晚上,太困干脆睡在走廊上,鼾声震天,凌月都佩服能和这样的男人同床共枕不说还能为他生一个女儿,这才是真爱。
女人名叫来妹,至于姓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说从小就在屠村生活,那个时候村子里的人比现在多二倍不止,她没有父母,但有两个好姐妹,一直都是东家吃西家睡,直到17岁那年她在第一次例假结束后被强制嫁给了大利,也是在那一天之后她再也没见过自己的好姐妹,后来的某一天才知道,姐妹们都被拿去献祭了…
来妹继续说:“我需要不断的生孩子,不断的提供献祭需要的女娃。”
“你的孩子都被献祭了?”
来妹低头沉默。
“你们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想过反抗吗?这不纯属扯淡,大清都亡了好多年了。”
“有!但,会有无尽的挨打,男男就是,男男全名叫招男是我生的第五个孩子,也是唯一的女儿,她很乖很懂事,她一心想要走出村子,回回都被大利打的浑身是伤。”
“我刚才听他说,招男跑了?怎么回事?”
突然发觉自己说的太多,来妹抬眸看向四人,“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问这么多?是不是男男让你们来的?”
好家伙,都快问到关键信息了她回过神了。
孙端端大胆问:“你不想见招男?”
“你们真的认识她?那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小孩儿也该有,1,2,3…6岁了吧。”
“你想见她吗?只要你说出所有事情,我就带你去见她。”凌月想炸一炸她,不料——
“哈哈哈哈哈…”睡醒的大利突然大笑,“蠢女人,他们在套你话呢,招男早他妈死了。”
司温健眉头紧锁,他示意放了大利,凌月第一个不同意:
“你疯了,回头他再来怎么办?”
“不放他,也会有人来,多少双眼睛看见我们进村,今天没有他大利,明天也会有小利,我们阻止不了。”
江硕支持道:“我同意,而且敌数不明,欸?不对啊,他要是回去带人来咋办?”
“就地斩杀!”
司温健露出阴森的眼神直逼大利,慢慢蹲在他身旁,“我放你回去带个话,从你之后的第二个,来一个我杀一个,”说完利索的掐住旁边来妹的咽喉,都给江硕整紧张了。
“不信让他们来一个试试,看看到底是谁能活着走出这个村子?”话音刚落,来妹一口鲜血喷在大利脸上,这个满脸横肉的壮汉顿时吓傻了,他平时也就嘴上逞强,真碰上稍微厉害一点的就怂了,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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