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金碧辉煌里,尤旦猛灌一口靠在沙发上,手指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就她了。”

站在旁边的侍者弓着腰说:“旦哥,后面还有质量好的,我看她胆子太小,不然算了吧。”

尤旦瞥他一眼揪住他胸前的领结不悦道:“不然你来?”

侍者连连陪笑,并催促女孩好好伺候,就带着其他不相干的人退出包厢。

女孩站在门口,她今天刚来,说好的只是服务员,不过看架势应该不止于此。

“你多大?”

“17。”

尤旦眯着眼睛略有不满,“你很怕我?”

女孩点头,这个耿直的样子倒是很像她,好像和她刚认识的时候她也是17,好久没去看她了。

尤旦真的只是让女孩陪他喝酒没有其他过分举动,还轻松赚了不少小费可是羡慕坏了其他人。

他喝的站不稳,整个人靠在侍者身上,“旦哥,我安排人送您回去,您住哪?”

“半山…半山佳苑。”

车只能送到大门口,答不出单元楼保安不肯放人进,司机没办法只好壮着胆子叫醒尤旦。

“旦哥,旦哥,到了,您住几单元?”

尤旦表情略有不耐烦,等他看清身处的位置后一下子就醒酒了,自顾自的下车让司机回去,接到命令的司机掉头就走,没带犹豫一下。

“真是有病,来这儿干嘛。”尤旦揉揉太阳穴。

抬手看眼时间都快11点半了,想必这个时候她已经洗漱好靠着床头看书呢,正想着呢,大门缓缓上升,保安贱兮兮的跟迎面走来的女人打招呼,“莫小姐下班啦。”

“嗯。”莫新月本能应声。

“ε=(´ο`*)))唉,做法医的就是辛苦,总跟尸体打交道不说,还总是深更半夜的回家,怪让人心疼的。”

话是好话,但听着就是让人不舒服,莫新月没搭理他,保安跟在后面继续道:“要是有个知冷知热的男人照顾,这日子也不会过得太难过。”

保安色眯眯的盯着她的屁股,旁边同伴问:“你说的人就是她?”

“怎么样?够正点吧,前凸后翘,我观察半个月了,市局法医,还是单身。”

“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她能看上你?”

“嘶…必要时候使点儿必要手段,我还不拿下她,嘿嘿嘿嘿~”

“我劝你别乱来,这样的美人胚子追求者一条街都排不下,下辈子都不见得轮到你。”

“等着瞧吧,咱以前是干啥的。”说完掂掂手上钥匙。

同伴顿时瞪大眼睛,“你疯了,居然偷摸配了一把,这是犯罪。”

“闭嘴,等我钓到她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保安不怀好意的搓搓手,没有注意到黑暗中有人脸色阴沉,手指骨节摁的发白…

还别说,司温健见血式威胁颇有成效,第二天晚上风平浪静,而且来妹也只是轻微咳嗽没有大碍,江硕佩服的不得了,这下手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太阳当头照,四个人决定兵分两路,凌月和江硕去找村里,司温健和孙端端则沿着小路往山上找找看,进村时看到山顶似乎也有人居住。

这里一眼望去都是延绵不绝的山,看的人窒息,仿佛走也走不出去。

“呜哇嘡,呜哇嘡,娶个媳妇尿裤裆,呜哇嘡,呜哇嘡…”

爬到半山腰的两个人听见有小孩儿在唱歌,周围都是成片的树林笼罩,抬眼望不到天,歌声时近时远,司温健把孙端端拉到身后警惕的观察周围。

“好像在那边,”孙端端指着右边说。

司温健没说话,他示意孙端端原地不要动,自己向歌声的方向挪步。不知什么时候有个小孩站在背后,把孙端端吓一激灵,“姐姐,你们是干嘛的?”

孙端端低头看是个小男孩光着脚,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丁,手上拿着一根细鞭,自己什么时候警惕心这么差了,有人悄无声息的在背后都没发现。

“你是村里的孩子吗?”孙端端蹲下问。

歌谣声没停,应该不止他一个。

男孩点头,“你在山上做什么?”

男孩举着鞭子说:“放牛啊。”

这里还有牛?

“那牛呢?”

“嘿嘿,丢了。”男孩虽然在笑,但笑的同时,他的瞳孔如同瞄准猎物的鹰眼,犀利而专注,其中蕴藏的危险令人心头一紧。

男孩狠推了一把孙端端,因为对孩子戒备心不强,被小手一拽顺走了她的手机,又冲对头喊了一声,“小白快跑。”

另一头歌声也没了,半人高的草丛里窸窸窣窣明显是有人在奔跑。

司温健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她追出去,他也紧随其后。

孩子的小矮个被疯长的野草掩盖的很好,才仅仅三米,孙端端就看不清男孩的方位,她又得追人还得顾着点脚下,不一会就跟丢了。

等到司温健赶上时看见她四处环顾男孩的身影,“我还真是小瞧了这里的每一个人!”

“下次不要这么突然跑出去,很危险。”

“我看他是个孩子,谁能想到…”

“你看到他是孩子就一定是吗?万一他是个有侏儒症的成年人呢?万一他有同伙呢?万一他在路上布置陷阱等你跳呢?”

司温健越说越气,孙端端一时语塞只好乖乖低头认错,感觉语气有点重,司温健只好把后面的话都咽下去,紧紧牵着她。

相城的天总是变幻莫测,刚才还晴空万里,太阳当空照,这一会的功夫就乌云密布,不抓紧时间离开这个鬼地方,一会下雨就更难了。

“现在还有一个坏消息。”

“?”

“这里没信号。”司温健眼神平静无波,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果然在第三个雷声过去半晌,开始下起蒙蒙细雨,山间开始起雾,能见度只存在一米。

两个人衣服全湿,山路又陡又滑,孙端端没看准一脚踩空,司温健本想抱住她却反被连带着一起滚下山坡,后腰撞到石头,疼的他眉头一紧,低头看怀里疼的龇牙咧嘴没有大碍的孙端端放下心。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两个人首先问的都是对方,孙端端一点事没有,司温健也强装淡定。

不知道走了多久,雨势比刚才小很多。

在连打五个喷嚏后,司温健察觉她状态不对,果然——

“你发烧了!”

“是有点,感觉身上特别沉。”

她小脸煞白,额头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司温健提议背她走被婉拒。

“你背我更消耗体力,总得让一个人活下去。”

“电视剧看多了吧,真出事我一个人也走不了。”

天逐渐变黑,这里气温相差不大,但对现在发烧的孙端端来说一点微风也会让她打哆嗦。她的脸贴在司温健肩头,感觉到一股灼热,司温健内心说不出的难受。

“跟我讲讲你为什么当警察吧。”

孙端端觉得这个人有病,啥时候了还有功夫谈天论地,况且她现在连睁眼都没力气,更别提说话。

“因…为…我妈妈…不…不是,因为…我喜欢。”

“那你小体格挺弱啊,一点小雨就发烧了。”

“嗯…天…生的,从小…就…不好。”

“等回去我带你练拳击吧,特别锻炼身体,不过要保密。”

司温健越说声越大,还时不时晃动背上的孙端端,“好…保…密。”最后一个‘密’字拖的没有尾音,司温健咬牙弯腰几乎把她大头朝下,孙端端嗷一嗓子一下清醒,“你干嘛?我差点厥地上。”

“别睡。”他声线冷硬,手不自觉的摸摸她的头,“先别睡,听话。”

孙端端愣了两秒老实趴在他肩头,“说吧,你想听什么?除了我的存折密码。”

“不介意跟我讲讲你和颜菲的关系吧。”

“嗯…我和颜菲同父异母,爸妈离婚以后我和妈妈一起生活,大概是我妈太恨我爸了,没过多久就带我改了姓,后来我妈牺牲,我就一直跟爷爷奶奶住,爷爷挺生气爸爸离婚又再婚干脆把我连名带姓都改了。”

“那你恨你爸吗?”

许久见她没回话以为又睡着了,司温健扭头看她睁着眼,“谈不上恨,毕竟我跟他没什么感情,不过我有点不太理解,我妈是个特别要强的人,离婚她净身出户只带走了我,可她当初怎么就和爸爸结婚了,她可不是一结婚就甘愿当家庭主妇的人。”

“你没问爷爷?”

“我都不敢提,一提我爸,我爷就吹胡子瞪眼的。”

“还有,”孙端端突然来精神拍了他两下,“胖叔,就上回你打拳的酒吧老板,居然是我妈的老相识,直觉告诉我,他指定喜欢我妈。”

司温健迟疑一阵问:“你怎么认识胖子的?”

“大四在派出所实习去他的酒吧查人,认出我了,他还有我妈抱着我的照片…你和胖叔怎么认识的?还帮他赚钱。”

“上网弹出的广告,当时缺钱就去试试。”

“那你也太厉害了,你…后背的疤不会就是打拳留下的吧?”

“不是!”

俩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坚持到了山顶,映入眼帘是一颗颗松树有规律的围成圈,旁边还有‘禁地’的牌子。

“怪吓人的。”

“封一飞说屠村前几年爆发了‘尸疫’,死了一半的人,我当时还在想那么多尸体埋在哪,看来我们找到了。”

“没那么简单。”司温健勾唇悠悠解释,“如果只是单纯的埋尸体,没必要立个牌子,明显这是不想让人发现松树林里藏了其他东西。”

“还有,在半山腰的时候我就看到山顶有炊烟,有人在附近生活。”

“守山人?”

“一个人烟寥寥的村子有什么可守的,与其说是守,不如说是躲。”

前面乌漆嘛黑,本地人上山也要走三步停两步,但司温健居然精确的找到了土房的位置。

司温健放下孙端端,现在的问题是两个人一起进去怕她有危险,但扔她一个人在外面还不放心,人啊,关键时候总得做个选择。

土房里一闪一闪的光线好似在召唤两个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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