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在死者身上和脚掌上找到少量灰尘,对比之后发现是属于医院电表房里的灰尘,至于太平间的门把手和担架上没有任何指纹,相信是被人刻意清理过。”法证部战颖推了推没有镜片的眼镜框说。

凌月不解道:“师姐说过,每次都是她亲手锁门,而且也会有工人来搬运尸体,但门上和担架上偏偏找不到指纹?”

封一飞后怕道:“会不会真的有变啊…”

“尸你个头。”

战颖伸个懒腰又推眼镜框,“这就是你们的事了,我能查到的就这些。”

凌月刚想客气两句,孙端端打来电话。

江硕好奇的凑近,“说啥了?”

“快走,”凌月插空对战颖道谢,“辛苦了师姐。”

战颖没说话摆摆手,看这俩人火急火燎的往外冲,封一飞还差点被门槛绊倒嘀咕两句,“急什么~”

“咋了咋了咋了,刚才你电话里说…我去!”

凌月看见眼前景象惊的张大嘴,封一飞更是捂着口鼻冲到走廊对着垃圾桶狂吐。

“变态啊…”

担架床上平躺着一具开膛破肚的男尸。

莫新月冷冰冰的说:“我早上准备验尸的时候发现的。”

孙端端绕着尸体一圈皱眉,“什么都在外面,谁和他那么大仇?”

“这个死者叫朱武安,初步看是被勒死的,先前脖子上有淤伤,刚才检查他的伤口,根据附近肌肉组织的情况看,估计死者被人解剖的时间大概是昨天下午6点至7点。”

司温健在旁边说:“这个朱武安就是令金瓯自杀的情场骗子。”

凌月捏着鼻子囔囔道:“很明显是有人想替金瓯报仇,所以偷偷潜入太平间把朱武安的尸体挖个底朝天。”

在场人不语。

“查到了金瓯的人际关系,贼简单,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弟弟,她是干房地产销售的,连续三年都是销冠,最近半年因为能力突出升职加薪,因为一心都扑在工作上导致单身至今。”

“经过萨伊的相亲机构介绍她和朱武安相识,查了朱武安的流水,两个人恋爱期间金瓯转账几十万,甚至朱武安公司也是金瓯出钱开的。”

“几十万?就认识这俩月?”凌月震惊道。

“不止。”

“那她弟弟呢?”

“她弟弟叫金高,也是个不争气的玩意,和大学同学合伙开了一家公司,入不敷出,一直都是靠金瓯接济才勉强撑到现在,金瓯死了以后金高去萨伊那儿闹了好几次。”

“还挺姐弟情深的。”封一飞咂咂嘴。

“狗屁,”江硕骂道:“他是为了去要钱,没了他姐,别说公司快倒闭了,没几个月就得去要饭。”

“要这么说,金瓯挺疼她弟弟的。”

“父母早年不在,姐弟俩相依为命,饥寒交迫,两颗小白菜互相取暖,碗里没有一滴油…”

凌月实在忍不住对着江硕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颜菲坐在会议桌一角说:“把金高抓回来问问不就好了。”

好久好久没听到她说话,凌月险些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无凭无据,你凭什么抓人?”

“协助懂吗?协助警察办案,又没说是他。”颜菲不悦。

肖帅食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看到他停了孙端端合上本知道他要发布命令了:

“那就凌月和江硕去找金高,孙端端和司温健去一趟萨伊的相亲机构,把她们的客户资料拷贝一份。”

“是!!!!”

从相城回来的孙端端一直没倒出时间回去吃饭,孙花几乎是一天一问,今天有空了奶奶反而不问了。

孙端端:今晚下班早,能回家吃饭了。

孙花:把健健一块叫上。

孙端端:嗷~

司温健还在整理线索,孙端端趴在隔板上问:“少爷,晚上有事吗?”

司温健愣了两秒然后呲牙说:“有事起奏。”

“来吃饭。”

“去去去,当然去了。”

颜菲不经意听到,她抬头看嬉笑的两个人突然觉得很碍眼,爷爷家她从没有去过,准确来说是不准踏入,而如今,连司温健这个外人都可以进去自如,心里说不出的羡慕嫉妒更多的还是委屈。

刚到家,颜振国看了一眼只有她自己就又低头继续看报纸,颜菲扔了包靠在他肩上。

“怎么了?今天很累啊?”颜振国语气极其温柔。

“还好。”

“最近案子很多吗?”

“还行。”

“那…”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孙端端不来?”颜菲有点不满。

颜振国知道颜菲不喜欢孙端端,假笑两声想搪塞过去,没想到颜菲坐直了身子拿着遥控器阴阳怪气道:“人家去爷爷家吃饭了,怎么看得上咱家的饭,爸你以后还是少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根本不领情。”

郑新擦干手从厨房出来皱眉说:“怎么说话的,跟爸爸这么没礼貌。”

“我怎么了?非得像孙端端那样假模假样的才叫有礼貌,你看人家搭理咱吗?”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吃枪药了。”

“我就是不服气,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我都26了,爷爷还不待见我,你和我妈像供祖宗一样供着她,到头来得到什么了?”

颜振国无话可说,对于孙端端他有数不清的亏欠,当初离婚他曾想要回孙端端,奈何自家老爷子都不同意,只能放手任由赵诗琳把孙端端连名带姓都换了,现在想想都万分后悔,而且又知道她隔三差五就往胖子的酒吧里跑就更生气,这孩子,哎…

司温健和孙端端并排往家走,已经到楼下了,孙花还是从窗户往下探,看见熟悉的两个人头才关窗准备去开门。

俩人一前一后的进门,“进楼道就闻见了,真香。”司温健一边脱鞋一边夸赞。

“你真是太狗腿了。”孙端端小声嫌弃道。

孙花知道他是故意讨她开心,笑着摸摸他的脸,这小子长得可真快,一个不注意长得比老头子都高。

孙端端懒得搭理她,进门没看到颜军,刚想问就听见地板咚咚声,两个人同时扭头,就看到颜军拄着拐一步一步从房间里走出来。

孙端端脸色骤变,紧忙上前搀扶,“这是怎么了?”

孙花在一旁说:“那天厨房洒了一地水,我还没来得及擦,你爷爷就进去倒水喝,结果就滑倒崴到脚了。”

“去医院看过了吗?医生怎么说?”

颜军轻拍她的胳膊,“看过了,没伤到骨头,就是得静养几个月。”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哎呦,多大点事,你看爷爷不是挺好的。”

孙端端还是不放心,想着吃完饭带老爷子再去检查一次,但颜军和孙花百般推脱,司温健感觉两老像是有难言之隐便帮腔几句孙端端才作罢。

“下次不管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好好好,絮絮叨叨,比你奶奶还唠叨。”

“不然我回来住吧。”

“不行!”这句不行孙花和颜军同时脱口,让司温健觉察但到一丝古怪。

孙端端也纳闷,平时巴不得我多住几天,这次怎么了?

孙花盛碗汤给她表情不自然的说:“住这儿离你局太远了,来回折腾都一个小时了快,让你住宿不就是图方便吗?再说平时你下班回来那么晚还影响我俩休息,有空来住几天就行。”

“嘿,这是嫌弃我了。”

孙端端放下碗筷鼓着嘴假装生气,颜军和孙花都哭笑不得,加上司温健跟着打趣这事算遮掩过去了,其实司温健早就看出来,颜军的脚绝不是简单扭伤,脚腕上有夹板固定的痕迹,显然是知道孙端端要来才临时摘下的。

吃饱喝足后,孙端端和司温健收拾碗筷,颜军一瘸一拐的回屋,司温健看的出受伤的那只脚几乎不敢沾地,他又转头看向孙端端,看她哼着小曲刷碗莫明觉得好笑。

孙端端天性呆萌,整个人无论横看竖看都没有杀伤力,司温健曾经说她天然呆,不过这样挺好,总比心事重重的睡不着觉要好的多。

收拾完告别了颜军和孙花,司温健心满意足的揉着肚皮,孙端端本想送他到公交车站,司温健刚想答应瞥见一只脚躲在墙根。

“不用了,我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小女孩送怪丢人的。”

“也不远。”

“不远就更不用送了,快上去吧。”

孙端端懒得跟他推拉,噔噔噔的跑上楼,司温健挂在嘴边的笑容瞬间凝固。他不动声色的朝公交站走,墙根的人也朝公交站走。

两个人并排站在九路公交站等车,随着车缓缓开近,司温健开口:“今天最后一次,如果你再敢来这里,我一定杀了你,尤旦。”

墙根的男人突然发笑,“自己人,别那么大恶意。”

司温健揪着他的衣领狠狠扔在公交牌上,把刚停稳开好车门的司机吓一哆嗦,“哎?小伙子别打架。”

“谁他妈跟你是自己人。”司温健低语。

“哈哈哈哈哈,师傅没事,我俩闹着玩呢。”

司机见状也不再插嘴喃喃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尤旦挣开他的手满不在乎的说:“火气真大。”

司温健冷眼。

“你不就是生气我把那个老头儿弄伤了,是他自己没站稳,跟我可没关系啊。”

猜到颜军的脚伤是他干的,司温健掐住他的咽喉渐渐发力,尤旦依旧笑脸相迎只是呼吸困难,他不反抗也不求饶。

眼见他脸色发紫,司温健松手,尤旦靠着公交牌阵阵咳嗽。

“开个,开个玩笑而已,这老头骗你进市局,我帮你…”

“跟你无关,有事儿你冲我,不准再动任何人。尤其是孙端端一家。”司温健语气不爽极了。

“切,你还挺在乎这个小丫头的。怎么?喜欢她?”尤旦整理好衣服对着司温健离开的背影喊:“尤娜也来了。”

司温健没吭声自顾自的往前走。

尤旦站在原地轻蔑一笑,“这下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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