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吻合，说破天也是他杀的。”
在实打实的证据面前，安献军终于泄气承认是他杀了朱武安。
“说好的五五分，他居然独吞了那枚戒指。”安献军咬牙切齿的说。
“我和朱武安很早就相互配合，每次结束都是对半分，这次钓到金瓯这条大鱼他就反悔，说这个戒指是对他的补偿，每天陪那个老女人逛街买衣服，忍着恶心又亲又搂，这是他应得的。”
“所以你杀了他？”
“嗯。”安献军点头，“他体力不如我，被我摁在沙发上不能动弹，索性把戒指吞了，我一时着急就掐着他的脖子，没想到把他掐死了。”说完痛苦的捂着脸。
“然后你想用手扣，发现伸不进去，你怕被人发现就先离开，之后你潜入太平间，剖开他的肚子取出戒指，没错吧？”
安献军点头，脸上的表情捉摸不透，怕也是在后悔亲手杀了朋友，也葬送了自己的后半生，他就想图财而已。
↓
“谢天谢地谢广坤，终于完事了。”封一飞把报告打完长长的伸个懒腰。
“这年头骗财骗色的太多，相亲都不靠谱了。”
“所以啊，我一直主张从身边人下手，近水楼台先得月。”
凌月冷哼，“兔子还不吃窝边草。”
江硕一脸坏笑的问封一飞，“看上谁了？不会是咱端妹儿吧！”
封一飞顺手把靠枕丢过去，“快别瞎说，咱端妹儿有人预定了。”
“说到这个给你俩看看我偷拍的。”
说完江硕鬼鬼祟祟从手机里翻出那天在轮船上的照片，正是孙端端转身和司温健对视的一幕，瞬间觉得满屏都在冒粉色泡泡，抓拍的恰到好处。
凌月急忙抓着手机说：“快传给我，快！”
三个人缩在一堆报团偷笑连颜菲的高跟鞋声都没听到。
“你们仨干嘛呢？”颜菲不悦。
封一飞秒变脸，“没事儿，咋滴了？”
“金瓯那个案子的报告给我，肖队要了。”
“一会儿我用邮件发给他，还有最后一点没写完。”
“那你不赶紧写。”
颜菲一副女老大做派把凌月整笑了，挺直了身挡在封一飞前，“什么时候轮到你命令我们做事了？肖帅又不急着要。”
颜菲气鼓鼓的叉腰，“现在人手有限，当然是把手头上该干完的都干完然后把所有精力都扑在青雏上，人家滨海市派人来协助，传出去还以为是咱们鲲城警察不行。”
“不行也是你不行。”
凌月丝毫不给面儿，两个人剑拔弩张，眼看要大吵一架，孙端端很合时宜的进来，颜菲看到她更生气。
“爷爷脚扭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开口就是质问把孙端端问蒙了。
“你这不也知道了吗？”
“要不是爸爸在医院碰到爷爷换药固定夹板，全家都不知道爷爷扭伤了，你怎么这么自私！”
孙端端懒得搭理她，上次回家还没看到有夹板，而且爷爷去医院也没告诉她，她刚准备打个电话问问，发现是手机没电了，恰巧司温健挂了电话看见她说：“爷爷说给你打电话关机，让我告诉你今天去医院拆了夹板，医生说多养养就好了。”
还没意识到说漏嘴，孙端端满脸问号，“什么夹板？”
司温健先是一愣然后用笑容来掩饰，“你手机关机了，爷爷没跟你说，快要好的时候下楼梯不小心又扭了，然后就比第一次更严重只能上夹板了。”
说的磕磕巴巴也不知道她信不信。
正想着，凌月问：“爷爷是不是也快过生日了？”
“下个月。爷爷说这次就简单点，自家人一起吃顿饭就行。”
这个“自家人”连凌忠义都包含在内，唯独没有颜振国一家三口。
颜菲心里挺不是滋味，从小到大她唯一见过爷爷的一次还是上警校的时候，看着爷爷和孙端端眉开眼笑，她甚至连上前的资格都没有，被乌泱泱的同学挤在外圈。
……
……
……
颜振国默默跟在颜军身后帮忙递单子，等检查，卑微的没有一点老总样子，他不过是埋怨了孙端端一句，惹得颜军厉声呵斥，把整个医院震得抖三抖。
“爸，跟我回家住几天吧，您这样我也不放心，端端也忙…”
“用不着。”
“您别耍性子行吗？刚才医生都说了，您暂时得靠轮椅，在我这儿至少新新会照顾你，妈的年纪也大了…”
颜军只觉得心烦气躁，出门没看黄历碰见这个逆子。
“都说了用不着用不着，去你家？端端来看我还得看你们脸色，可不得了。”
“您这话说的，那也是端端的家，她回家谁会给脸色？”
颜振国急得干跺脚，这么多年过去了，老爷子的脾气依旧这么臭。
孙花推着颜军脸色也阴沉的可怕，颜振国无奈叉腰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颜军，“真搞不懂，这么多年了，端端都既往不咎了，您老还抓着不放。”
一听这话，颜军挥舞手上的拐杖，气沉丹田的吼一嗓子：“快滚，滚！”
郑新交完钱匆匆赶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她试图挡在两人中间因此挨了不少打，把颜振国心疼坏了。
颜振国深知，颜军如此生气对自己，对郑新避而不见除了是因为和赵诗琳离婚以外，还是三年前那次…
三年前，孙端端和颜菲在执行任务时身受重伤，两个人同时被推进手术室，血库告急，当下只能先救一人，现急需颜振国做个选择，是颜菲还是孙端端。
颜振国只觉得头昏脑涨，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两个女儿都是心头肉，他哪一个都不能放弃，郑新哭的撕心裂肺跪在他的裤脚旁一直念叨：“救小菲，求求你了，救小菲。”
颜振国捏紧拳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说：“救小菲。”
在场人无不震惊，更是把颜军气晕过去，一时间乱成一团，好在血样调来及时，孙端端手术很成功，术后三个小时就醒了，而颜菲还处于昏迷状态。在医生一次次的检查再三确认人没事的情况下，郑新才和颜振国假模假样的拎着东西去看孙端端，当然了，每次都是原封不动的扔出来，无一例外。颜军更是放话谁再敢把他们夫妇二人放进来，就打断谁的腿。
凌月坐在床头看她熟睡的脸心想：我知道你的处境难没想到那么难，两个女儿同时遇到危险，她真的是被舍弃的一个。
想起之前劝解她的话，凌月只想抽自己一巴掌。她似是理解了那句，‘不知他人苦，莫劝人大度。’
她想起孙端端有次无意识的那句：站在我的角度上，你未必有我宽容。当时只觉得她小心眼儿，如今一看，谁都没有资格替她原谅所有。
颜菲醒了后，郑新抱着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差一点就见不到了，郑新心疼她，又劝她辞了警察这份工作，颜振国一言不发，表情凝重。
孙端端24小时都是有人贴身陪护，哪怕是转到普通病房晚上凌月也在旁边支起折叠单人床陪她，早上自然有人来换班，弄得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不治之症，谁也不敢提颜振国二选一她是被放弃的那个。
其实她知道！
那句“救小菲。”她听的清清楚楚，并且意料之内。
郑新事后也觉得心怀愧疚，但当时的情况，她身为一个母亲，本能的反应当然是要救自己的孩子。
……
“在那之后，端妹儿被调去基层保护了半年才回来。”封一飞咔嚓咔嚓吃了一桌子的饼干渣渣。
“那她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吧，要是知道了该有多难过啊，换成是我。这个爹我都不会再认。改口叫叔叔算了。”
司温健听完五味杂陈，她有父可更像是无父，大胆猜测她的童年生活未必比自己幸福多少。
“呵，半斤八两。”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
江硕气喘吁吁的跑来，“快，走，耿宁有新线索了。”
原地消失的少女，终于再次向刑警们透露出了她的影踪。此时不到四点，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深蓝雨衣的耿宁匆匆走过监控图像，脸色苍白，面无表情，她的胶鞋踏在积水里，裤腿已经湿了，雨衣下摆随风掀动，露出了半只鼓鼓囊囊的黑色书包。
无数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目送她向北，直到在河堤监控缺失的旷野上，再次消失了踪影——那芦苇丛生的旷野，正是几个小时后于杰被杀害的案发现场！
果然，耿宁失踪和于杰被杀挂钩，这孙子指定不是第一次作案。
又回到满是杂草的河堤，颜菲哆哆嗦嗦的举着手电筒，失踪这么久耿宁怕是早就泡成巨人观了，一想到那个场面，颜菲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呕——呕——”封一飞最先闻到不同寻常的腐尸味，狠狠的干呕两声指着前面两三米处。
张晨大胆往前走，用外套捂着口鼻，随后快步跑到旁边吐的撕心裂肺，江硕摇头叹息，“还是太年轻，想当初咱们…”话音未落，封一飞一个没忍住吐他身上，江硕瞬间石化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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