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说藤蔓上结瓜品种不变,父子血脉秉承原也有些相似。此话用在刘勇勇身上,真是恰如其分,丝毫不差。随着刘勇勇一点点被慈爱浇灌长大,他那遇事让三分,不斗、不争、不抢,农夫种地全凭天的秉性,一股脑儿从他爹刘大志身上完美复制了过来。
就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零花钱要多少有多少的日子,刘勇勇一晃便又过了十年,到了高考时,刘勇勇凭着他那不快不慢的性子,反正永远没有父母强他学习,迫他成才,竟然考上了某某联合大学的师范专业。
接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全家人皆沉浸在高兴欢呼雀跃之中。母亲贺淑娥喜极而泣道:“师范好!师范好!你这性子儒儒的,雅雅的,当个老师,宣扬个‘真善美’,唱道个“之乎焉矣”,真是再恰当不过了!”父亲刘大志乐呵呵将一瓶陈年老酒一杯杯自斟自饮品完了,却还觉回味无穷,涨红个脸,憨憨道:“爸爸这辈子最羡慕老师这职业了!不怕你笑话,我常常做梦,无数次站在了三尺讲台上,传道授业解惑呢!嘿嘿嘿!小子比老子强!刘家祖坟上冒青烟喽!”刘正凯与老妻刘秀兰对视一笑,却均将这份儿功劳,全算在了陈阿嫂为孙子祈福一事上,于是二人凑首悄语,约定不日便要去将陈阿嫂大谢一回。
转眼一秋又过,刘大志这一日刚下班回来,妻子贺淑娥便对他道:“儿子刚从学校回来了,取了钱,又赶着回学校去了,可惜你没见着他的面,想来大学食堂饭菜不错,他似乎又健壮了些。”
刘大志听了这话,不禁奇道:“这小子上个礼拜不是刚回来取了500元么,他在干什么?吃钱么?”
贺淑娥腼腆一笑:“你个呆子!孩子大了,这年头多开放,两个人花一份儿钱,自然消受地快了!”
刘大志摸着自己的大脑袋,若有所思一番,方才体悟到妻子话语中意思,嘿嘿一笑:“别看这小子不声不吭的,倒比他爹有些本事呢!若然上完大学,再给咱俩引个儿媳妇回来,那感情好呀!”
贺淑娥心里乐开了花,笑道:“你倒想得美!花骨朵刚冒出些尖牙来,你便急着想要摘现成的果子!往后的事,那还真要看你儿子的本事呢!嘻嘻嘻!”
却说那刘勇勇,自上了大一,不知为何,总觉得班里的班花薛苗苗有意无意地在偷看自己,缓缓转过头来,装作眺望其它物事,却真见一双水汪汪大眼睛,宝石般闪耀着异彩夺目,勾魂摄魄般正痴痴地看向自己发呆。刘勇勇瞬间耳红脖子胀,心跳如飞,急忙掉过头去,一下子便慌了神智。莫名的幸福感充满了胸膛,狂热烈焰滚滚,袭遍全身。这正是一根红线来牵痴情郎,左躲不过,右避让不及,正中心窝窝,保叫你从此难脱情网,历尽风尘恩爱,欲罢不能。也是那歌词里写的妙:悄看鸳鸯戏水陷在柔情蜜意里,醉乐几番好,直叫人舍生忘死。
果不然,刘勇勇只将心中那马缰轻轻一松,缘分的红线便飞转般缠裹住了他的双足,使他不能举步向前一步,与薛苗苗迅速坠入了花洋爱河。若要问刘勇勇徜徉在这情绵爱被里有何感慨言语,他定是那句激情洋溢,曾经月夜对薛苗苗指天的誓言,重复了一千年也不思更改:“苗苗,你仿若我世界的明月星辰,我的夜没有你,将漆黑一片,无法前行。若有一日你离开了我,我便将淹没在夜海里了!”
反过来,若要问薛苗苗几句痴语,她定是含笑不语,因为追求她的人,不说二三十人排成了队,浪漫花语纸片满天飞,就她每日手机里必通电话暧昧的精致,也不下七八人吧!她之所以要和刘勇勇走近些,一或是这男孩儿脾性这么柔软,是她喜欢的类型,更又或是刘勇勇常将自己的伙食费,无偿分给班里一些贫困,家境差的学生,帮助他们每月度过难关,让她误以为刘勇勇表面上是个普通学生,或许家境殷实,故作低调呢。于是当她和刘勇勇接触后,便有意无意试探他的家庭背景。几番柔情蜜意之后,刘勇勇却实诚地只知交心,言说自己家里穷苦,这般应答,倒真叫薛苗苗有些看不清楚,一时竟不知如何抉择眼前这段关系了。
或许在她看来,真正的有钱人从不炫富,往往又是很低调谦逊的吧!生活的迷雾一时让我们看不清许多物事,只需耐心地等待时间的安排,一切的一切,自然会被岁月洗尽铅华,有朝一日,呈现在我们面前它们真正的样子。
这般打算本来不错,可她千算万算却忘了这世上本无不透风的墙。果不然,自她与刘勇勇接触不久后,刘勇勇平日经常接济的一个同学,唤作沈文的,便来向刘勇勇善意提醒,言说薛苗苗用情不专,脚踩几条船,早与她扯断干净为妙!以此来报答刘勇勇平日的救济之恩。
刘勇勇正浸在热恋中,雷电震耳发奎尚且不能将他清醒,况沈文几句无证之词。只听他笑回沈文道:“好兄弟!你一片心意我领了,苗苗是什么人,我心里自然一清二楚。她曾说过此生只爱我一人,向天地许下过诺言。我也信她对我情意真挚,此生不渝!她那么漂亮,当然有许多渴慕追求她的人了,这很正常呀!你倒是真多心了!”
沈文见他半个字都听不进去,自此便沉默寡言起来,再也不愿接受刘勇勇分文馈赠。
刘勇勇见沈文不再理会自己,忙于考级,也并未多想,只当他最近太忙了,也未去打扰。
就这样,匆匆间日子又过了一个月,刘勇勇还在没日没夜地和薛苗苗电话上卿卿我我地腻歪着,却不知薛苗苗暗暗地,又与一个本市的富家子弟潘俊彦牵上了线,打情骂俏起来。
潘俊彦电话里本来躺着好几个女友,可自见了薛苗苗一面,便觉自己从前有多么浅薄,竟是白活了!一日日迷恋其娇颜柔语不可自拔,一日日穷追不舍,可费了半月时光,二人才勉强牵上了手,潘俊彦一日同几个狐朋狗友在酒吧喝酒,半瓶酒下肚,想到此事,心头便如火烧,甚是恼怒,自嘲道:“这天下有哪个女子不贪财的!一见我潘俊彦这般家世,俊郎的外表,出手之大方,又怎能抵挡住这般诱惑?!可偏偏这薛苗苗对我忽冷忽热,好似不食人间烟火,却叫人难以揣测她的心思!”
身旁同是富家子弟的赵祥听闻后,半咂了口酒水,冷笑道:“平日说你小子傻白甜,愣头愣脑,你就是不服,还骂骂咧咧,要反驳几句,今日你说这事,我却是知道些缘故哩!不就是“花来俏”薛苗苗么?”
潘俊彦一听这话,立时精神振奋起来,焦道:“你知道些什么?快说出来!若能让薛苗苗成了我的人!兄弟你随便开个条件,我都依你!”
赵祥微微眯上眼,瞄向潘俊彦手上的金表,笑道:“你这金表全球限量款的吧,看着挺不错的!”
潘俊彦精虫上了头,牙一咬,将表褪了下来,放在手边,笑道:“你倒识货!我这表当今市值可抵一套高档宅子了。你先说说看,让我掂量掂量你的信息价值几何?”
赵祥冷笑道:“薛苗苗,你自认为的贞洁玉女,之所以对你忽冷忽热,那是因为我们班有一个叫刘勇勇的男生,他俩早好上了,你只不过是个后来者,是来分杯羹的,她给你多少便是多少,你倒还要吃饱?岂不是得寸进尺!”赵祥故要激怒潘俊彦,让他主动将金表放在自己的手心里。
果不然,潘俊彦闻语心头猛然一炸,怒道:“苗苗说她没有男朋友的!刘勇勇又是谁?!你不会胡乱瞎编的吧?!若真有其人,他能有我家有钱有势!!”
赵祥皮笑肉不笑道:“你和薛苗苗接触的时候,告诉过她你曾有几十任女朋友,还让她们一一为你堕过胎吗?你肯定没这么说吧!薛苗苗打算和你谈情说爱,能告诉你她还有个男朋友,叫刘勇勇?她傻吗?!人啊!都在欺骗和隐瞒,不是么?潘少,你也是情场老手了,能说出这般幼稚的话,真让我有些不可思议!至于那刘勇勇家境如何,我还真没打听过,只知道他常大发善心,救济班上几个穷学生,自己倒是衣着朴素,为人做事相当低调!想来也是个金主吧!”
潘俊彦闻语面色突然大变,满是冰霜,牙齿咬得咯嘣嘣响,正是那情敌见情敌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猛地将手中酒杯“啪!”地一声,狠狠摔在了地上,凶道:“敢与我潘俊彦争女人!他刘勇勇是活地不耐烦了吧!”话完头也不回气冲冲地消失在了酒吧走廊的尽头。
赵祥拾起桌上的金表,嘻哈地左右端详看个不够,自语道:“刘勇勇啊刘勇勇!不是同学我故意要害你,要怪就怪你太张扬了,明目张胆地接济一帮穷鬼,就你家有钱?就你是好人?你让我赵公子的脸往哪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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