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沿着山脚走了约三个小时,终于看到了一条小路,这条小路是通往山里的,周易马上转向小路的另一方向,虽然小路只有两只脚宽,但能看清地面踏实多了,不像走草地会遇到看不见的坑洞或孤石,在小路上走速度自然也快了些,走了一小时又遇到一条宽些的路,周易用尖头棍在地上做了记号,然后转向宽些的路继续走,这时能看到有人了,有牵着牛的,有在田间干活的,周易怕走错路,还问了两个人,这些人看穿着和周易差不多,估计也是给人打长工的下人,还好没走错,可能是因为年轻走路速度快些,在下午三点半,便走上了通往镇上的大道。
通往镇上的路很宽敞,有六七米宽,应是官道,路上来往的人明显多了,有穿着光鲜的,但更多的是穿粗麻布衣的,有牛车,也有马车,货物也大多是农产品,因为是下午,多数人是离开镇子往回走的,周易边走边看,感觉很是新奇,突然,前方传来嘈杂声,路人纷纷往两边靠,接着传来马蹄声,只见四匹马从镇子方向奔跑而来,马上三男一女,女的用白色纱布罩着面,四人看上去都比较年轻,衣着光鲜,腰上都佩着剑,很是威风,马匹跑过去后,有不少人停下来看着那马离去的方向窃窃私语,看来应是来自某个大户人家的。
能看到清溪镇了,远远瞧着规模比较大,周易不觉加快了脚步,他感觉有些奇怪,要是以前走这么久,脚早就痛了,今天却不觉得累。不过周易没去想那么多,快到苏家了,办正事要紧。
苏家并没在镇上,而是在镇子的东边,距镇子大约一公里远,问了两人后,周易终于看到苏家,被几个小山丘和大片的树林挡住,隐藏得十分巧妙,不细看难以发现。
苏家的建筑十分庞大,被高大的青砖白墙围了起来,一眼望不到头,隐约可见围墙内错落的亭台楼阁和参天古树,而正门外是一个很大的坪,坪的一侧停放了几辆豪华四轮马车,大门口两侧整齐的站着六名身着统一服饰的壮汉,一名身穿蓝色锦袍的中年男人在门口中央来回踱步,像是在等人。
这苏家的豪华程度令周易震惊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有钱的大户人家,难怪都想巴结,看来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放在什么时代都一样。周易看看天色不早了,便朝那大门走去。
“站住,什么人?”那名蓝色锦袍中年人见周易走来,忙叫道。
“哦,我是来给苏老爷贺寿的。”周易忙笑着解释道。
那人打量着周易,又问道:“你叫什么,是从哪里来的,很面生。”
“这位老爷,小的叫周易,我爷爷是住在荒村的周泽良,爷爷腿脚不便,今年由我代爷爷来给苏老爷贺寿,我还有个弟弟叫周岩平,也是在苏府里做事的。”周易知道眼前这中年人地位比较高,估计是管家或管事之类的,苏府下人多,不一定都能记住,所以尽量讲详细一些,以便让他记起来,如果对方记不起来,估计这苏府很难进去了。
“周岩平?哦,想起来了,住在荒村的。”蓝袍中年人终于想起了什么,又瞧了周易一眼,然后转身对站在门口的一名壮汉道:“江元,你带这位小兄弟去苏福那登记。”
门口的一名壮汉应声走过来,瞟了周易一眼,脚步没停道:“跟我来吧。”
这叫江元的壮汉带着周易沿着围墙外面走向另一边,看来应该是走侧门了,看着江元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周易并没做声,只是在后面紧紧的跟着。
不一会儿,果然看到一张小门,门是开着的,门口也站了两名伙计,江元走过去对其中的一名伙计说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那名伙计打量了周易一下,然后招手道:“跟我来吧。”
周易也没做声,紧跟着这名伙计走了进去。
伙计带着周易走了约二百米,来到一处开阔的大坪,边上有一排平房,四周被大树林遮挡住了,许多身着麻布衣的人聚集在坪里,三三两两的在聊天,伙计走到一名身着青袍的瘦老者面前,低声说了几句,然后转身对周易说道:“这是苏鹏管事,你在这里听管事的安排。”说完便离开了。
周易看着瘦老者,忙躬身微笑道:“管事好,我是从荒村来的,我叫周易,爷爷是周泽良,弟弟周岩平,爷爷脚不方便,特意叫我来给苏老爷贺寿。”
“嗯,你爷爷我有点印象,你跟我来吧。”这苏鹏管事也没说多话,带着周易便向边上那排平房其中的一间走去,来到房间里,摆放着一张桌子,几名穿灰色衣服的下人站在边上,有一个人坐着在登记。
“给他登记一下。”苏鹏管事对着那几人说道。
几人马上动起来,一人接过周易背着的野味,登记的那人问道:“姓名,从何而来,家主是谁。”
“哦,我叫周易,是从荒村来,家主是周泽良。”周易刚说完,就听另一伙计大声叫道:“野兔三只,八斤,野鸡二只,四斤。”
登记完,苏鹏管事对周易交代道:“你就在这坪里休息,晚一点会通知吃饭的,如果今天回不去,今晚也可以睡在这里,不要离开这里乱跑,府上有许多打手,被抓到了后果很严重,明白吗?”
“是,多谢管事。”周易躬身回道。苏鹏没再理周易忙别的去了。
坪里大多是穿麻布衣的人,有五六十人,大家身份一样,自然就不用像之前那么拘谨了。周易来到大坪一角,正打量着坪里的人。
“哎,这位小哥,看着面生,是从哪里来的?”一个声音传来,周易转身看去,只见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这人身材比较瘦小,也是穿着麻布衣和草鞋,双手叉在一起,嘴里还叼着根草,有种小混混的味道。
周易正觉无聊,见彼此都是下人,便无所谓了,他也想借此了解一下这苏家,于是抱拳回应道:“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程连峰,从清泉村过来的。”
“哦,在下周易,是初次来苏府,对了,程兄对这苏府熟吗?”
“熟?”程连峰停顿了一下,马上接着道:“熟,这里都来了有七八回了,怎么不熟。”
“哇,真是羡慕程兄。”周易恭维道,接着话锋一转:“不知程兄能否介绍一下这苏府,小弟初来乍到,怕走错路惹人笑话,还望程兄赐教,也好回去显摆一下。”
“哈,你算是问对人了,我程连峰别的不敢说,下人里面应该没人比我更熟悉这苏府的了。”程连峰故意提高嗓门说道。
附近几人一听,纷纷白了程连峰几眼,然后走开去别处聊天了。周易并不在乎,不管是不是吹牛,只要能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也是值得的。
“程兄,你说咱们苏家是这清溪镇第一家族吗?”周易开始提问了,一开始自然不能问太敏感的话题,这家族排行榜自然不算敏感话题了。
“这个?”程连峰应该是没想到周易会问这个问题,他想了想,压低声音道:“清溪镇有四大家族:赵家、苏家、王家和秦家。原来苏家是排在第三名,去年启灵时,苏家发现了一名二灵根天才,现在应该是可以排到第二了。”
“启灵?二灵根天才?程兄,这是什么意思?”周易听得一头雾水,第一次听到这些名称,家族比拼难道不是比人力、物力和财力的吗?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程连峰有些不屑的盯着周易。
“在下自小孤陋寡闻,是真不知道,还望程兄告知。”周易说着,双手抱拳对程连峰鞠了一躬,态度十分谦虚诚恳。
程连峰看着周易不像在消遣他,想了想,认真的答道:“这启灵吧,算是个仪式,是各世家每年都要做的事情,就是将家族中,凡年满十周岁的小孩集中起来进行测试,测试的内容主要是武试和文试,武试就是指灵根测试,用测灵石进行检测,资质好的便会带去主家进行精心培养,而文试主要是诗词论理答辩测试,聪慧的也会送去主家重点培养,而剩下的则基本是这辈子留守本地了。”
武试?文试?周易感觉信息量太大了,武试测灵根,然后送到主家培养,将来成为武将么?而文试莫非相当于科举?
“程兄,请恕在下愚钝,这武试和文试,家族培养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这个?”程连峰一下被问住了,这个他也不知道啊,一辈子没离开过清溪镇的下人,上哪去了解,那些世家子弟能把他们当人就很不错了,更深层次的东西根本就不会和这些下人讲。
看着程连峰的窘境,周易知道这问题可能有些超纲了,于是小声问道:“程兄,这树林外面是什么?你去看过吗?”
周易这一问,算是把程连峰解脱出来了,只见他左右看了看,然后附向周易耳边小声道:“周兄,这苏府的丫环特别漂亮,想不想去见识一下。”
听程连峰这一说,周易是大跌眼镜,思维跳跃也太大了吧,都有些转不过弯来,不过,前面听了程连峰说的启灵、灵根测试后,这些信息便深深的印在了周易心中,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要想回去,必须要尽可能的了解这个世界才行,苏家是大户人家,那就从苏家开始了解吧,自己对这苏府不熟,有程连峰带路或许真能了解到些什么。
想了想,周易又悄悄问道:“安全吗?发现了会不会被乱棍打死啊。”
“不会,放心吧,丫环也是下人,又不是小姐。我们只是躲起来看看,又不动手,被发现了最多只是赶出苏府。”程连峰自信的回道。
周易听完,朝程连峰轻轻甩了下头,示意他带路,程连峰收到信号后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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